手术同意书第三页末尾,宁昭的笔尖突然顿住。
"主刀医生...沈宴?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可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印着那个五年未见的名字。
墨水在纸上晕开一朵蓝黑色的花,就像她此刻突然紊乱的心跳。
"宁小姐,您还好吗?
"护士递来纸巾,她才意识到自己额头渗出了冷汗。
"有点...晕血。
"她胡乱搪塞,签下名字的最后一笔时,墨水突然断线——就像五年前那个戛然而止的越洋电话。
护士推着轮床穿过***自动门,宁昭看见自己沾着泥泞的登山鞋在光洁地板上拖出两道污痕。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下意识蜷缩起脚趾,仿佛这样就能藏起这些年跋山涉水留下的伤痕。
"患者左侧第六、七肋骨骨折,疑似心包填塞!
"有人高喊。
轮床猛地转弯,宁昭在眩晕中抓住护栏。
余光瞥见一道修长身影从走廊尽头快步走来,白大褂下摆扬起凌厉的弧度——那是她曾在无数个失眠夜里,用指尖在照片上反复摩挲过的轮廓。
手术室的无影灯骤然亮起,宁昭被强光刺得流泪。
有人掀开她的病号服,酒精棉球擦过肋间的淤青,凉得像那年纽约的初雪。
"麻醉准备"这个声音擦过耳膜的瞬间,宁昭的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警报。
"血压160/95!
"麻醉师诧异地看向监测仪,"还没给药怎么..."金属器械的碰撞声中,有人走到她头侧。
宁昭闻到了淡淡的消毒水味,还有掩藏其下的一缕雪松气息——那是沈宴手术前必用的免洗洗手液,五年前她总笑他洁癖,却会在每个深夜把头埋在他颈窝贪恋这个味道。
"开放性气胸,立即插管。
"冰凉的气管镜探入口腔,宁昭剧烈呛咳起来。
一只戴着橡胶手套的手突然托住她的后颈,拇指在她耳后安抚性地按了按——这是沈宴独有的小动作,从前她偏头痛发作时,他总这样帮她缓解。
宁昭猛地睁大眼睛。
模糊的视野里,金丝眼镜后的双眸依然如记忆般清冷,只是眼角多了道她不曾见过的细纹。
他口罩上方的皮肤沾着一点她的血,像雪地里落下的红梅。
"别怕。
"沈宴的声音透过口罩传来,闷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
镇痛泵开始运作,宁昭感觉意识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