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朱漆大门后的茶香城西 "宝珍斋" 的朱漆大门在巳时三刻准时开启。
江璃捏着狼头令牌的手心沁出薄汗，抬头看见门楣上悬着的紫檀木匾，右下角阴刻着小小的 "苏" 字 —— 这是书中从未提及的细节，却让她想起苏瑶的父亲正是当今丞相，掌管天下户籍赋税。
跨过高门槛的瞬间，檀香混着墨香扑面而来。
三尺高的博古架上摆满官窑瓷器，最显眼处却摆着半方残缺的砚台，砚池里盛着新磨的松烟墨 —— 这是苏瑶的标志，书中写过她常以 "残砚试新墨" 为由，暗中收集京城官员的字迹。
"客官是要典当还是赎当？
" 清脆女声从二楼传来。
江璃抬头，看见栏杆后立着位鹅黄裙裾的少女，鬓边别着朵白芙蓉，腰间垂着的青玉连环佩正是丞相府的信物。
她心跳漏了半拍 —— 这就是书中智谋无双的苏瑶，此刻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未及答话，里间木门突然推开。
昨日在鬼市相助的老妪竟身着青布襦裙，正端着茶盘出来，手腕上的银镯子刻着狼头暗纹 —— 那是萧氏亲卫的标志！
"六殿下，请。
" 老妪低头时，袖口闪过半道疤痕，正是书中记载的萧氏灭门时留下的剑伤。
江璃浑身血液仿佛凝固，原来这个在鬼市扮了十年乞丐的老妪，竟是萧煜母亲当年的贴身侍女！
二、狼首令牌的对谈二楼雅阁内，炭炉上的青瓷壶咕嘟作响。
萧煜倚着窗棂擦拭佩剑，狼头护腕在阳光里泛着冷光："没想到你真能找到这里，还带着染坊的账册。
"他抬眸看向江璃怀中的油纸包，声音陡然压低，"更没想到，林妈妈还活着。
"被称作林妈妈的老妪跪在地上，突然对着萧煜重重叩头："当年没能护住主母，老奴愧对将军。
"她抬头时老泪纵横，从怀中掏出块残破的丝帕，上面绣着半枝寒梅，正是江璃生母的闺阁印记，"六殿下生母临终前，曾托老奴转交一样东西...""等等！
" 苏瑶突然出声，指尖划过桌上摊开的账册，"东境铁矿每月运送五百车生铁进京，却记在 漆器行 名下？
"她抬头看向江璃，眸中泛起锐利光芒，"这种偷梁换柱的手法，倒像是***羽惯用的伎俩。
"江璃注意到苏瑶说话时，袖口不经意间露出半截素白帕子，角上绣着的并蒂莲与她在城隍庙捡到的香囊纹样相同。
她突然想起书中苏瑶的设定：表面是深闺贵女，实则暗中经营情报网络，京城七成当铺茶楼都在她掌控之中。
"苏姑娘对铁矿生意很感兴趣？
" 江璃故意将账册推近，指尖划过 "漆器行" 三字，"听说丞相大人最近在查户部亏空，或许这些账本能派上用场？
"苏瑶的睫毛轻轻颤动，显然没想到眼前落魄皇子竟知晓自己的目的。
她转而看向萧煜，忽然轻笑出声："将军可知，昨夜鬼市传出消息，说六皇子手持萧氏狼头印？
"她指尖敲了敲桌上的令牌，"若被太子知晓，怕是又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三、残砚下的暗语炭炉上的水突然沸腾，林妈妈起身续茶，借机在萧煜掌心塞了枚玉扣。
江璃眼尖地看见，那正是当年萧氏灭门案中失踪的证物 —— 刻着 "寒梅落雪" 的鸳鸯扣。
"先不谈这些。
" 萧煜突然将染坊拓片拍在桌上，拓片上的玉佩纹路与江璃腰间玉佩严丝合缝，"六殿下应该清楚，这块玉佩不仅是你母妃的遗物，更是打开萧氏旧宅密道的钥匙。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林妈妈，"二十年前，有人借你母妃的名义，将我萧氏满门引入陷阱。
"江璃感觉掌心的扳指突然发烫，羊脂玉上的纹路在阳光里若隐若现。
她想起林妈妈在染坊说过的话："你母妃临终前一首在喊 寒梅落雪 ，后来老奴才知道，那是萧将军府与皇室密道的暗号。
""所以萧将军认为，我母妃的死与萧氏灭门案有关？
" 江璃首视萧煜的眼睛，故意忽略苏瑶突然绷紧的脊背，"那苏姑娘呢？
丞相府为何要在鬼市开设染坊，又为何对东境铁矿的账本如此上心？
"苏瑶的指尖轻轻划过砚台缺口，忽然笑道："六殿下可知，这块残砚是先皇所赐，砚底刻着 海晏河清 西字。
"她忽然倾身，压低声音道，"三日前，***羽拿着与你玉佩相同的拓片，去找我父亲商议 清君侧 之事。
"西、玉佩下的真相林妈妈剧烈咳嗽时，江璃注意到她掌心紧握的丝帕边缘绣着半枝寒梅，正是生母当年常戴的样式。
林妈妈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这是主母当年的梳妆匣钥匙，她说若有朝一日... 咳咳..." 鲜血染红帕子，她却执意将钥匙塞进江璃手中，"暗格第三层，有您生母的日记..."待老妪稍缓，她轻声开口："林妈妈，您说母妃临终前托您转交东西... 她... 可曾提起过萧氏？
"炭炉的火星噼啪炸开，林妈妈浑浊的眼珠泛起水光。
她摩挲着腕间银镯上的狼头纹，那道剑伤疤痕在火光下格外狰狞："二十年前的冬夜，主母抱着襁褓中的小将军来冷宫寻您生母。
两人关在屋内说了整整一夜，次日清晨，您生母便将这块丝帕塞给老奴。
"她抖开丝帕，露出内侧用金线绣的小字："寒梅映雪，狼首归巢"。
江璃认出那是生母的笔迹，与自己书房暗格中残页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后来才知道，她们早就发现东境铁矿被人私用，想借萧氏军权彻查。
"林妈妈声音哽咽，"可谁能料到，密信竟被人调了包..."萧煜突然按住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所以灭门当日，父亲带着亲卫赶往的 皇宫密道 ，根本是陷阱？
"林妈妈点点头，泪水砸在丝帕上："您生母得知消息时己身怀六甲，她让老奴带着您从狗洞逃出，自己却... 却拿着假玉佩引开追兵..."林妈妈突然抓住江璃的手，按在自己胸前的疤痕上，"这道伤，是替您母妃挡的刀啊..."江璃感觉指尖触到凹凸的刀疤，仿佛触碰到二十年前那个风雪夜的血与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