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六岁那年,师父掐指一算,说我尘缘未了,一脚把我踹下了武当山。山下,
自称是我亲生父母的豪门夫妇,开着三辆劳斯莱斯来接我。一进门,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
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就扑进了我妈怀里。“妈,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她一回来,
我就感觉心慌得厉害,我是不是该走了?”她就是那个占了我十六年人生的假千金,沈明月。
我妈柳如烟抱着她,心疼地瞪着我:“清微!快给你妹妹道歉!她身体不好,你别吓着她!
”我背着我的桃木剑,看着沈明月头顶上若有若无的黑气,
面无表情地从兜里掏出一张黄纸符,屈指一弹。“道歉就不必了,送你一道清心符,
免得你小小年纪,心思不纯,容易走火入魔。”话音刚落,那道符无火自燃,
沈明月脚下忽然一滑,“噗通”一声,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
五体投地地趴在了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1“哎哟!”沈明月一声痛呼,
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我妈柳如烟和我哥沈星河脸色大变,
一个箭步冲过去,手忙脚乱地想把她扶起来。“月月!你怎么样?有没有摔到哪里?
”“该死的,这地怎么这么滑!王妈,快叫家庭医生!”沈明月趴在我哥怀里,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委屈巴巴地看着我:“姐姐……我知道你刚回来,
……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别用这些……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害我啊……”她这一句话,
瞬间点燃了全家的火药桶。我那个名义上的父亲,沈建国,一直坐在沙发上冷眼旁观,
此刻终于沉下了脸,威严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扎在我身上。“沈清微,
你在山上都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回来就对家人动手,你的教养呢?
”我哥沈星河更是怒不可遏,直接把我推开,护小鸡似的把沈明月护在身后。“滚开!
你这个神神叨叨的怪物!月月是我们沈家的宝贝,你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爸妈心软,
你这种人就该一辈子烂在山里!”我被他推得后退一步,脚下扎了个马步,稳稳站住。
看着眼前这鸡飞狗跳的一家人,我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这就是师父说的“尘缘”?
简直比我后山养的那群猴子还能闹腾。我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第一,我没推她,是她自己心术不正,被我的清心符反噬,
气血不稳才摔倒的。”“第二,”我瞥了一眼沈星河,“我姓沈,是这家名正言顺的女儿。
至于你怀里那个,顶多算个鸠占鹊巢的客人。”“第三,”我抬眼看向沈建国,“我的教养,
是尊师重道,斩妖除魔。至于你们的教养,就是非不分,认贼作女吗?”一番话,掷地有声。
整个客厅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他们大概从未想过,这个从山里回来的真千金,
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而是个浑身长满刺的刺猬。沈明月在我哥怀里抖得更厉害了,
仿佛受了天大的惊吓。
“哥……我怕……姐姐的眼神好吓人……”沈星河的怒火又被点燃了:“沈清微!
你给我向月月道歉!立刻!马上!”我懒得跟他们废话。师父说过,对付俗人,
讲道理是没用的,得让他们亲眼看见。我从随身的小布包里又摸出一张符,
这次是张“真言符”。“是不是我做的,让她自己说不就清楚了?”我捏着符纸,
作势要朝沈明月弹过去。沈明月吓得脸色惨白,尖叫一声,
整个人死死埋进沈星河的怀里:“不要!不要过来!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说!
”她这反应,不打自招。沈建国和柳如烟不是傻子,看到这一幕,
眼神里都闪过一丝复杂和怀疑。客厅的气氛僵住了。最后,还是沈建国一锤定音:“够了!
都别吵了!清微刚回来,先带她去房间休息。星河,带月月上楼,让医生好好看看。
”他这是在和稀泥。但我也不在乎。对我来说,这富丽堂皇的别墅,
还不如武当山上的小道观住着舒坦。一个佣人战战兢兢地走过来,领我上楼。
路过沈明月身边时,我脚步微顿,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别在我面前耍花样,不然下一次,
摔断的可就不是膝盖了。”沈明月的身体,猛地一僵。2我的房间在三楼,
和沈明月的公主房隔了十万八千里,显然是刻意安排的。房间很大,但装修风格冷冰冰的,
像个酒店客房。佣人放下我的行李——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和一把缠着布条的桃木剑,
就逃也似的离开了。我盘腿坐在地毯上,开始每日的例行打坐。山下的灵气稀薄得可怜,
混杂着各种污浊之气,让我有些胸闷。看来,想要在这里修行,比在山上要难上百倍。
第二天一早,我被楼下尖锐的争吵声吵醒。是柳如烟的声音,带着哭腔:“建国!
你不能这么对月月!她也是我们的女儿啊!我们养了她十六年,难道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沈建国声音冷硬:“我没说把她赶出去!只是清微回来了,身份总要正过来!以后,
对外月月就是我们收养的女儿!”“不行!这让月月怎么做人?她会被人笑话死的!
”“那你想怎么样?让清微顶着一个养女的名头吗?她才是我们亲生的!”我听了一会儿,
觉得无趣,便起身洗漱。换上他们准备的衣服,一条白色连衣裙,布料软趴趴的,
穿着浑身不自在,远不如我的道袍舒服。下楼时,争吵已经结束了。餐桌上,一家四口,
气氛诡异。沈明月眼睛红肿,小口小口地喝着粥,看见我下来,
怯生生地叫了声:“姐姐……”我没理她,径直走到餐桌旁,拿起一个包子。
沈星河立刻对我怒目而视:“你没看到月月在跟你打招呼吗?一点礼貌都没有。
”我咬了一口包子,味道一般。“食不言,寝不语,这是规矩。”我淡淡地回了一句。
沈星河被我噎得说不出话,只能愤愤地给沈明月夹菜。沈建国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清微,
你的户口已经迁回来了。从下周一开始,你去圣德中学上学,和星河、月月一个学校,
也好有个照应。”圣德中学?我听师父提过,是本市最有名的贵族学校。“我不用上学。
”我拒绝得很干脆,“十六岁,我已经出师了。”在武当,十六岁已经可以独立开坛做法,
下山历练了。沈建过眉头紧锁:“胡闹!你才十六岁,不上学以后怎么办?这件事没得商量。
”我没再争辩。师父说,入世修行,就要遵循世俗的规矩。上学,就当是修行的一部分吧。
3周一,我跟着沈星河和沈明月的车一起去学校。沈明月穿着圣德中学的精致校服,
整个人看起来清纯又可人。而我,因为没有校服,只能穿着自己的衣服,
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运动服,在他们中间格格不入。一路上,沈星河都在安慰沈明月。
“月月你放心,在学校没人敢欺负你。谁敢乱说话,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沈明月柔柔弱弱地说:“哥,你别这样,姐姐回来是好事,我们应该高兴才对。
”“高兴什么?你看她那副死人脸,好像谁欠她八百万似的。
”沈星河从后视镜里瞪了我一眼。我闭目养神,懒得理会。到了学校,豪车云集,
学生们个个光鲜亮丽。沈星河和沈明月一下车,立刻被一群人围了起来。“星河哥!
”“月月,你今天这身真好看!”而我,背着我的帆布包,像个误入天鹅湖的丑小鸭,
被所有人用好奇和探究的目光打量。“这谁啊?怎么跟沈星河他们一起来的?”“不知道啊,
穿得好土。”“听说了吗?沈家找回了亲生女儿,就是那个在道观长大的。”“天啊,
不会就是她吧?看着呆呆的……”议论声像苍蝇一样围着我。沈明月状似担忧地走过来,
拉住我的手:“姐姐,你别怕,我带你去教室。”她的手冰凉,掌心却在出汗。
我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跟在她身后。高二1班,最好的班级。
班主任是个戴眼镜的中年女人,她把我介绍给全班同学。“这位是新来的转校生,沈清微,
以后大家要好好相处。”下面响起一阵压抑的窃笑声。我被安排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刚坐下,前面一个画着精致妆容的女生就转过头来,一脸不屑地上下打量我。“喂,
乡下来的,你真是沈家的女儿?”我没说话。她旁边的人嗤笑一声:“倩倩,你问她干嘛,
看她那穷酸样,肯定是假的,不知道从哪个山沟里冒出来骗钱的。”这个叫王倩倩的女生,
是王家的大小姐,和沈家是生意上的死对头。她显然是想找我的麻烦。
“我听说你在道观长大,那你是不是会算命啊?来,给我算算,我这个月桃花运怎么样?
”王倩倩把手伸到我面前,语气轻佻。我睁开眼,看了她一眼。“印堂发黑,眉心带煞,
你这个月没有桃花运,只有桃花劫。三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我的声音很平淡,
却让整个教室后排都安静了下来。王倩倩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敢咒我?”她猛地站起来,一巴掌朝我脸上扇过来。动作很快,但在我眼里,慢得像蜗牛。
我头都没偏,只是伸出两根手指,在她手腕挥来的半空中轻轻一夹。
王倩倩的手腕就像被铁钳夹住,动弹不得。“啊!疼疼疼!你放手!
”她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全班同学都惊呆了。我手腕一抖,将她推了回去。
王倩倩踉跄着撞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我重新闭上眼睛,
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清净。”整个教室,鸦雀无声。4下课后,
王倩倩带着几个女生把我堵在了走廊尽头。“沈清微,你个***,敢让我出丑,
今天我非得教训教训你!”王倩倩捂着自己发红的手腕,满脸怨毒。她身后的几个女生,
个个都是人高马大的体育生,一看就是经常打架的。走廊里的学生看到这阵仗,
都识趣地远远躲开,只敢在远处看热闹。沈明月也站在人群里,
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担忧和一丝隐藏不住的幸灾乐祸。“姐姐,你快给倩倩道个歉吧,
她不是故意的。”她“好心”地劝我。王倩倩冷笑:“道歉?晚了!今天不把你这张脸划花,
我就不姓王!”她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小巧的美工刀。周围响起一片抽气声。
我看着那把在灯光下泛着寒光的刀片,眼神终于冷了下来。师父教我武功,是为强身健体,
除魔卫道,不是用来跟这些凡夫俗子斗殴的。但师父也说过,若有人以利刃相向,
意图伤我性命,那便不必留手。“我再说一遍,让开。”我声音里已经带了一丝寒意。
“给我上!把她给我按住!”王倩倩疯狂地叫嚣着。那几个体育生狞笑着朝我围了过来。
我叹了口气。罢了,就当是活动筋骨了。在第一个女生拳头挥过来的时候,我侧身一躲,
右手顺势搭上她的手腕,左脚在她脚踝处轻轻一勾。一个标准的“四两拨千斤”。“砰!
”那女生甚至没看清我的动作,整个人就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另外几人见状,
愣了一下,随即更加凶狠地扑了上来。我身形如鬼魅,在她们几人中间穿梭。脚踩七星,
身随意动。她们的拳脚,连我的衣角都碰不到。而我每一次出手,
都精准地点在她们的麻筋或者关节上。“啊!”“我的手!”“我的腿!
”不过十几秒的功夫,走廊里就躺了一地的人,个个都在痛苦地***。整个过程,
我甚至连大气都没喘一下。王倩倩拿着美工刀,已经彻底看傻了。她脸上的嚣张和怨毒,
变成了惊恐和难以置信。我一步一步朝她走过去。她吓得连连后退,手里的刀都握不稳了,
“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你……你别过来!我爸是王氏集团的董事长!你敢动我,
我爸不会放过你的!”我走到她面前,停下脚步,弯腰捡起了那把美工刀。然后,
在她惊恐的注视下,我用两根手指,轻轻一捏。“咔嚓。”坚硬的刀片,应声而断,
变成了两截废铁。我把断掉的刀片丢在她脚下。“滚。”王倩倩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看着我的眼神,像是见了鬼。周围看热闹的学生,也都一个个目瞪口呆,大气都不敢出。
沈明月那张漂亮的脸蛋,此刻已经血色尽失。我没再看他们一眼,转身离开。身后,
是死一般的寂静。5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学校。版本五花八门,有说我是武林高手,
有说我会妖法,甚至还有人说我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总之,“沈清微”这个名字,
在圣德中学一战成名。最直接的好处是,再也没人敢来找我的麻烦了。沈星河来找过我一次,
在教学楼的天台上。他脸色复杂地看着我,不再是之前的轻蔑和愤怒,
而是多了一丝探究和忌惮。“你到底是什么人?”他问。“你妹妹。”我回答。
他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我说的不是这个!你那些……功夫,是跟谁学的?”“我师父。
”“你师父是谁?”“武当,清虚道长。
”沈星河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别跟我装神弄鬼的!我警告你,沈清微,不管你会什么,
都别想伤害月月!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她是你捧在手心的宝,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我没兴趣伤害她,但也别让她来招惹我。
”说完,我转身就走,留下沈星星一个人在天台上吹冷风。回到家,气氛依旧压抑。
沈建国和柳如烟已经知道了学校发生的事。王家的电话都打到沈建国那里去了,
告状说我把他们家女儿的同伴打到住院。当然,他们绝口不提是王倩倩先动手,还拿了刀。
饭桌上,沈建国沉着脸对我说:“清微,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以后在学校,
不要再跟人动手了。我们沈家,丢不起这个人。”他的语气,不是关心,而是警告。
柳如烟则是一脸担忧地看着我:“清微啊,女孩子家家的,打打杀杀的多不好。你看看月月,
安安静静的,多讨人喜欢。”我放下筷子,看着他们。“如果今天躺在医院里的人是我,
你们还会觉得丢人吗?”两人都愣住了。我站起身,回了房间。这个所谓的“家”,
比我想象的还要冷。6周末,沈家要举办一场宴会。名义上是欢迎我回家,
实际上是为了向外界宣告沈家真千金的身份,同时稳固一下和各大家族的商业关系。
柳如烟一大早就拉着我和沈明月去试礼服。沈明月挑了一条仙气飘飘的白色纱裙,
衬得她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而柳如烟递给我的,是一条颜色暗沉,
款式老气横秋的黑色长裙。“清微,你皮肤白,穿这个好看。”她笑得有些勉强。
沈明月在一旁帮腔:“是啊姐姐,这个颜色显得你稳重。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被衬得老了十岁的自己,没什么表情。我知道她们在想什么。
无非是想让我在宴会上出丑,好衬托沈明月的娇美动人。这种小孩子的把戏,我懒得计较。
“可以。”我点头。见我这么好说话,柳如烟和沈明月都松了口气,
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的喜悦。宴会当晚,沈家别墅灯火通明,宾客云集。
沈建国带着我们一家四口,在门口迎客。沈星河一身笔挺的西装,英俊帅气。
沈明月穿着那条白色纱裙,挽着他的胳膊,像一对金童玉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而我,
穿着那条老气的黑裙子,站在他们身边,像个不起眼的背景板,或者说……像个女仆。
“沈总,这位就是你找回来的千金吧?真是……朴素啊。”一个胖胖的男人笑着说,
眼神里的轻蔑毫不掩饰。“是啊,跟月月比起来,真是差远了。”他身边的女伴附和道。
沈建国和柳如烟的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强笑着应付。沈明月则适时地露出一副担忧的表情,
小声对我说:“姐姐,你别往心里去,他们没有恶意的。”她越是这样,
旁人就越觉得我可怜又可笑。我从头到尾都面无表情。这些人的议论,对我来说,
如同清风拂面,激不起半点涟漪。我的心境,早已在武当山顶的晨钟暮鼓中,
修炼得古井无波。宴会进行到一半,王倩倩挽着她父亲王董的手臂,趾高气昂地走了过来。
她今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看到我,眼睛里立刻燃起复仇的火焰。“哟,
这不是我们学校的大高手,沈清微吗?今天怎么穿得跟个老太太似的?”她阴阳怪气地开口,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瞬间,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沈建国的脸都黑了。沈明月假惺惺地出来打圆场:“倩倩,你别这么说,
姐姐她……她平时在山上习惯了,不太会打扮。”“是吗?”王倩倩冷笑一声,
忽然提高了音量,“我听说沈大小姐在道观里学了一身的好本事,
不如今天就给我们大家表演一个助助兴?也让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开开眼界啊!”这话一出,
全场哗然。这已经不是嘲讽,而是***裸的羞辱了。让我,沈家的千金,
在自家宴会上像个耍猴戏的一样表演?沈建国的拳头都握紧了。柳如烟的脸也白了。
沈星河想上前理论,却被沈明月死死拉住。我看着王倩倩那张写满得意的脸,
缓缓地放下了手里的果汁杯。“你想看什么?”我问,语气平静。
王倩倩没想到我竟然答应了,愣了一下,随即更加兴奋:“就……就表演个你最拿手的!
不是说会飞檐走壁吗?你飞一个给我们看看啊!”周围响起一阵哄笑。
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个天大的笑话。沈明月低着头,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我环顾四周,
目光落在了宴会厅中央那个巨大的三层水晶吊灯上。然后,
我的视线又转向了别墅后花园的那个露天游泳池。“飞檐走壁太小儿科了。”我淡淡地开口,
声音不大,却让全场都安静了下来。“今天就给你们表演一个……轻功水上漂吧。
”7所有人都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轻功水上漂?这是在拍武侠电影吗?
王倩倩第一个笑出声来:“哈哈哈哈!你疯了吧?还水上漂?你要是能在水上走一步,
我王倩倩今天就跪下来给你磕头!”“好。”我点头,“记住你说的话。”说完,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我脱掉了脚上那双别扭的高跟鞋,赤着脚,
一步一步朝后花园的游泳池走去。宾客们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然后纷纷跟了出去,
想看我怎么出丑。沈建国和柳如烟想拦我,却已经来不及了。沈星河脸色铁青,
沈明月则是一脸“姐姐你怎么这么冲动”的假意担忧。后花园的游泳池,
在月光下泛着粼粼的波光。我站在池边,深吸一口气,将丹田之气运至脚底。师父说过,
梯云纵练到极致,踏雪无痕,御风而行。我虽然还没到那个境界,但在水上借力行走几步,
还是绰绰有余的。在众人或嘲笑,或同情,或好奇的注视下,我动了。我向前踏出一步。
那一步,没有落入水中,而是稳稳地踩在了水面上!脚底与水面接触的地方,
荡开一圈小小的涟漪,除此之外,再无他样。全场,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嘲笑声戛然而止。
王倩倩脸上的笑容,僵在了嘴角。我没有停顿,一步,两步,三步……我的步伐轻盈而平稳,
如同在平地上散步。那条老气的黑裙子,在夜风中微微飘动,竟有了一种遗世独立的仙气。
我一直走到了泳池的中央,才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岸边那群已经石化的宾客。“王倩倩,
”我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现在,该你履行诺言了。”王倩倩的脸,
瞬间变得比纸还白。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人会轻功!
这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不……不可能……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是不是在水下放了玻璃?”她语无伦次地尖叫起来。我没说话,只是抬起脚,
轻轻在水面上一点。“啪!”水花四溅,证明了水下什么都没有。这一下,
彻底击碎了所有人的最后一丝侥幸。这不是魔术,不是障眼法,这是真的!“天啊!
”“我看到了什么?”“神仙……这是神仙下凡吗?”人群彻底炸开了锅!
所有看向我的眼神,都从轻蔑和嘲笑,变成了震惊、敬畏,甚至是狂热!
沈建国和柳如烟已经完全呆住了。他们看着站在水中央的女儿,感觉像在做梦。
沈星河的瞳孔剧烈收缩,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个妹妹,神秘得像一个无底的深渊。
沈明月的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嫉妒和恐惧。她引以为傲的一切,家世、美貌、才情,
在沈清微这神乎其技的手段面前,都显得那么可笑,那么不堪一击。
我看着岸上脸色惨白的王倩倩,再次开口:“磕头。”王倩倩浑身一抖,
求助似的看向她父亲王董。王董的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他知道,今天王家这个脸,
是丢定了。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在沈清微这非人的实力面前,赖账的后果,
可能比磕头更严重。他咬了咬牙,对着王倩倩低吼一声:“跪下!
”王倩倩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不甘,她屈辱,但最终,还是在众人面前,
“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她对着我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头。我站在水中央,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淡漠。然后,我脚尖在水面再次一点,身形如一片落叶,
轻飘飘地回到了岸边,稳稳落地,身上甚至没有沾到一滴水。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飘逸出尘。我走到王倩倩面前,捡起她之前掉在地上的高跟鞋,穿上。“记住,祸从口出。
”说完,我不再看她,转身走回了宴会厅。身后,是久久无法平息的震撼和议论。
从这一晚起,整个上流社会都知道了,沈家那个从道观里找回来的真千金,不是个土包子,
而是个……会法术的“仙姑”。8宴会之后,我在沈家的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明显的是沈建国。他看我的眼神,不再是审视和不满,
而是带着一种……探索和利用的精光。他开始频繁地找我谈话,旁敲侧击地问我师父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