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慈安寺的庭院里,映照出满地狼藉。
沈清辞将那瓶伤药小心翼翼地收好,心中仍对昨日那个神秘男子念念不忘。
她拆开随从留下的药瓶,一股清幽的药香扑鼻而来。
凭借着多年的学医经验,她一眼就认出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寻常百姓根本用不起。
看来那个男人的身份定然不一般。
“清辞姑娘,你醒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只见寺庙的住持拄着拐杖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关切的神情。
“住持婆婆。”
沈清辞连忙起身行礼,经过一夜的休息和药物的作用,她的精神好了许多。
住持走到她身边,仔细查看了一下她额角的伤口,欣慰地点点头:“看来这药确实有效。
昨日那位贵人能给你留下药,也是你的福气。”
“婆婆可知那位贵人是谁?”
沈清辞忍不住问道。
住持摇了摇头:“老身也不知。
只是看他气度不凡,想必是长安城里的大人物。
姑娘还是莫要打听太多,以免惹祸上身。”
沈清辞闻言,只好压下心中的好奇。
她知道在这个时代,等级森严,不该问的事情问了只会招来麻烦。
“对了,姑娘,” 住持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布包递给她,“这是你父母留下的东西,老身一首替你收着。
如今你也长大了,该交给你自己保管了。”
沈清辞接过布包,入手微沉。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枚小巧的银质医针和一本泛黄的小册子。
册子上用娟秀的字迹写着 “千金方摘要” 几个字。
原来这具身体的父母竟是行医之人,难怪她会对医术有种莫名的亲近感。
沈清辞心中百感交集,将布包紧紧抱在怀中,仿佛握住了一丝与这个世界相连的纽带。
“多谢婆婆。”
她感激地说道。
住持慈祥地笑了笑:“你这孩子,从小就命苦。
如今伤也快好了,留在这破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
老身看你懂得些医术,不如去长安城里碰碰运气,或许能谋个生路。”
沈清辞心中一动,她也正有此意。
在这荒郊野岭的寺庙里,根本无法施展自己的才能,只有去长安那样的大城市,才有机会立足。
“只是……” 她有些犹豫,“我一个女子,独自去长安,恐怕……老身己经替你想好了。”
住持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城西的济世堂是长安城里有名的药铺,掌柜的是老身的故人。
你带着这封信去找他,或许他能给你一个机会。”
沈清辞接过信,心中充满了感激。
她对着住持深深一拜:“婆婆的大恩大德,清辞永世不忘。”
“快起来吧。”
住持扶起她,“收拾一下东西,早些出发吧。
路上注意安全。”
沈清辞点点头,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 —— 其实也没什么可带的,只有几件破旧的衣服和那本医书。
她将银针刺藏在发髻里,把药瓶和信件小心翼翼地贴身收好,然后向住持辞行。
走出慈安寺的大门,沈清辞回头望了一眼这座承载了原主记忆的破庙,心中五味杂陈。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远处那座巍峨的长安城走去。
通往长安的路并不平坦,沈清辞走得有些吃力。
她身上的盘缠不多,只能省吃俭用,渴了就喝路边的溪水,饿了就啃几口干硬的麦饼。
走了大约半天的路程,前方终于出现了长安城的轮廓。
那高大的城墙如同一条巨龙蜿蜒伸展,气势恢宏。
沈清辞不由得停下脚步,惊叹于这座古都的雄伟壮丽。
随着人流来到城门口,守城的士兵仔细检查了每个人的通关文牒。
沈清辞心中一紧,她根本没有这东西。
正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士兵注意到了她额角的伤口和苍白的脸色,皱了皱眉:“你是何人?
可有文牒?”
“小女子清辞,是从乡下前来投奔亲戚的,路上不慎遗失了文牒。”
沈清辞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诚恳。
士兵显然不信,正要盘问,旁边一个看起来像是小队长的人走了过来,看了沈清辞一眼,又看了看她手中紧紧攥着的那本医书,忽然说道:“既是行医之人,或许是去济世堂的吧。
放行。”
沈清辞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道谢。
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放自己进城,但此刻也顾不上多想,连忙随着人流走进了长安城。
一踏入城门,沈清辞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宽阔的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摩肩接踵。
两旁的店铺鳞次栉比,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
街道两旁的建筑风格古朴典雅,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处处透着盛唐的气象。
穿着各式服装的人们穿梭其间,有身着锦袍的达官贵人,有穿着粗布衣裳的平民百姓,还有一些高鼻深目的胡人,展现出这座国际大都市的包容与开放。
沈清辞看得眼花缭乱,一时间竟忘了自己的目的地。
首到肚子传来一阵咕咕声,她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还要去济世堂。
她向路边一个卖花的小姑娘打听了济世堂的位置,得知就在城西的一条巷子里。
于是,她按照小姑娘指引的方向,一路打听着走去。
穿过几条热闹的街道,沈清辞来到了城西。
这里的气氛相对安静一些,两旁多是些药铺、医馆之类的店铺。
她很快就找到了济世堂,只见门楣上悬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上面写着 “济世堂” 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迈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