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璃和苏红绫几人分开后便匆匆往自己的院落赶。
她刻意避开主道，选择了一条鲜少有人经过的小径。
她衣袖上沾染的血迹己经干涸，变成暗红色的斑块，随着步伐轻轻摆动。
“嘶——”肩胛处的伤口突然传来一阵刺痛，柳璃皱眉按住伤处。
透过破损的衣料，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皮肉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
这种异于常人的恢复能力，正是师尊所说的“妖毒”症状。
转过一道回廊，前方突然传来脚步声。
柳璃迅速闪身躲入假山后，屏住呼吸。
两名杂役弟子提着灯笼走过，嘴里还讨论着今日试炼大会的见闻。
“听说这次有三枚通言期妖丹！”
“真的假的？
往年能有一枚就不错了……”声音渐行渐远，柳璃这才松了口气。
她低头检查肩伤，发现伤口己经结痂，边缘处甚至长出了粉色的新肉。
这种愈合速度若是被人看见……她加快脚步，终于安全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推开房门，柳璃立刻反手落锁。
屋内陈设简单，一床一桌一椅，外加一个不大的书柜。
她脱下染血的外袍，想起师尊曾经的告诫。
“璃儿，记住，你的父母皆是被妖兽所害。”
“当年我赶到时，他们己经被啃食得只剩残肢断臂。”
铜镜中映出柳璃苍白的脸。
她打湿布巾，用力擦拭着身上的血，仿佛这样就能洗去什么。
“虽然你活了下来，但也不幸染上了妖毒。”
柳无尘的声音在不停在柳璃的脑海中回响。
“这种毒素改变了你的体质，让你拥有远超常人的恢复能力。
但若被宗门发现……”布巾掉进水盆，溅起一片水花。
柳璃盯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感到一阵心悸。
今日在试炼谷，她斩杀三头铁背苍狼之时，她突然感到心脏一阵刺痛。
还有那种利爪撕裂血肉的感觉，竟让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就是“妖毒”的后遗症吗？
“咚咚咚。”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
柳璃迅速扯过床头的干净外袍披上，同时一脚将染血的里衣踢入床底。
“叶师兄。”
她拉开房门，恰到好处地露出惊讶的表情，“晋升仪式己经结束了吗？”
叶千绝站在廊下，他鼻翼微动，目光扫过柳璃略显苍白的脸色：“新弟子都安置好了。”
一阵风穿过回廊，叶千绝突然上前半步，阴影完全笼罩了柳璃：“师妹，那三头铁背苍狼……是你杀的吧？”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师兄。”
柳璃抬起头，像是在诉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今日在试炼谷破境时，发现通言期的凶兽在攻击他们，所以出了手。”
叶千绝语气中带着些许责备：“胡闹，那可是相当于金丹中期的妖兽，你...”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突然抓住柳璃的手腕。
灵力探入经脉的刺痛让柳璃险些反击，但她硬生生忍住了。
“你突破金丹了？”
叶千绝的眼中带着些许欣喜。
柳璃抽回手，腕间还残留着被探查的灼热感：“嗯。”
门前的铃铛被风吹得叮当作响。
叶千绝沉默片刻，开口说道：“明日剑心试炼，我去吧。
你刚破境，需要稳固修为。”
“不必。”
柳璃转身望向剑冢方向，“师兄，我能应付的。”
“你不用这么要强，偶尔也是可以依靠师兄……师兄们的。”
叶千绝苦笑。
柳璃扬起一抹笑：“师兄，若真的需要帮助我是不会客气的，明日不过是带入门弟子走个流程，我可以的。”
叶千绝见状也不再提替她带新弟子进行剑心试炼之事。
“二师弟己经出关了，今日你插手晋升试炼的事情莫要让他知道了。”
柳璃的瞳孔微微一缩。
她的二师兄莫青云可是执法长老的重点栽培对象。
而且两人都有着一样又臭又硬的脾气。
要是被他知道了这件事，免不了要被莫青云追着唠叨。
“谢谢师兄。”
柳璃对着叶千绝眨了眨眼睛。
叶千绝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他转身的时候不小心抬脚踢翻了廊下的花盆。
泥土洒落一地，正好盖住了柳璃房门缝隙沾染的一丝血迹。
“二师弟向来是一个死脑筋。”
他的声音飘散在夜风中，“他知道了话，少不了要来找你。”
待叶千绝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柳璃才长舒一口气。
她锁死房门，从床底取出染血的衣服处理掉。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柳璃解开衣襟，查看肩胛处的伤势——那里己经光滑如初，连疤痕都没留下。
“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变成这样的怪物呢。”
她喃喃自语，突然用匕首划开左臂。
鲜血涌出的瞬间，皮肤下的肌肉组织就开始蠕动愈合，整个过程快得令人毛骨悚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