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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8-15

每晚,我都会在梦里见到一个温柔的他。他会叫我的小名“晚晚”,

记得我爱喝什么样的珍珠奶茶,

还会在我梦里生理期难受时,笨拙地给我捂肚子。现实里,他却因为我报告上一个错别字,

当众把文件夹摔在我脚边,眼神冰冷得像要杀人。我快要被这种割裂感逼疯。1入职第一天,

我就听说了我们公司CEO周凛的传说。同事们交头接耳,声音压得极低,

仿佛在谈论一个禁忌。“他不是人,是行走的KPI粉碎机。”“上次市场部总监汇报,

一个小数点错了,被他当场骂到辞职。”“记住,看见他,要么绕道走,

要么就当自己是空气。”我,林晚晚,一个刚毕业的职场小白,听得手心冒汗,

连大气都不敢喘。下午的全体会议,是我第一次见到周凛。会议室的空调明明开得很足,

可当他推门进来的那一刻,我感觉温度骤降了十度。他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

身形挺拔,面容英俊得如同冰雕,只是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温度。他落座,全场鸦雀无声。

项目负责人正在紧张地汇报着,声音发颤。当PPT翻到预算那一页时,

周凛一直轻敲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这个数据,你是编的?”他的声音不高,

却像淬了冰的刀子,精准地扎进每个人的耳朵里。负责人的脸瞬间血色尽失。“不,周总,

这是……”“我不想听解释,”周凛打断他,“拿这种东西来浪费我的时间,

你的价值在哪里?”整个会议室,死寂一片。我吓得连呼吸都忘了,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恨不得能钻进地缝里。那天晚上,我做了个很奇怪的梦。一个男人拉着我的手,

在星空下慢慢地走。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他掌心的温度,很暖,很安心。第二天,

我抱着一沓资料,匆匆赶往策划部。转角处,一个人影毫无预兆地出现。我吓了一跳,

身体下意识地一晃,手里的咖啡泼了出去。溅在了对方昂贵的西装裤脚上。我僵在原地,

抬头,对上了一双冰冷刺骨的眼睛。是周凛。他低头看了一眼裤脚,再抬眼看我时,

眼神充满厌恶。“滚出去。”没有一丝情绪起伏,却比脏话还脏。我的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

屈辱,害怕,还有一丝说不清的委屈。当晚,我又梦到了那个男人。还是那片星空下,

他站在我面前,身影依旧模糊。他伸出手,轻轻擦过我的脸颊,我才发现自己又在梦里哭了。

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别哭,是我不好,吓到你了。”我猛地从梦中惊醒,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那个声音……为什么和白天那个冷漠的周凛那样相似?

接下来的一周,我活在一种极致的撕裂感中。白天,周凛是高高在上的“职场修罗”。

他会在我汇报时冷着脸打断:“说重点。”他会在电梯里目不斜视,把我当成透明的背景板。

他会因为我的一个策划案不够新颖,会毫不客气地将文件丢回我桌上。我对他,除了恐惧,

再无其他。可到了晚上,一切都变了。梦里的那个男人,会日复一日地出现。

他带我去看极光,去深海潜水,去云端漫步。他记得我随口提过爱喝的奶茶是茉莉奶绿,

三分糖,加芋圆。他甚至知道,我大学时最喜欢去的图书馆,

是靠窗从左往右数的第三个位置,因为那里的阳光最好。这些连我闺蜜都未必清楚的细节,

他却了如指掌。我开始严重地怀疑人生。梦境,变得比现实更真实,也更让我沉溺。从此,

我渴望入睡,渴望见到那个温柔的周凛,而不是现实里冷酷的他。终于,我再也忍不住了。

这天下午,我在茶水间看见周凛正在接水。这是个绝佳的机会,也是一场豪赌。

我鼓起毕生的勇气,走了过去。心脏跳得像要挣脱束缚。“周总。”他回头,

似乎在奇怪我为什么敢主动跟他搭话。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用疼痛逼迫自己冷静。“你……喜不喜欢看星星?”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愚蠢的问题。空气凝固了。周凛看着我,那眼神,像在看一个***。

随即,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你很闲?”三个字,像三盆冰水,

从头到脚将我浇了个透心凉。他转身,端着水杯,头也不回地走了。我僵在原地,

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羞耻,失望,难堪,将我牢牢钉在原地。我真是疯了。梦就是梦。

而现实里的周凛,永远是那个高高在上、冷酷无情的魔鬼。2自从上次在茶水间自取其辱后,

我学乖了。我把周凛当成了一座会移动的冰山,绕道而行。可冰山,偏偏找上了我。

“林晚晚。”我僵硬地站起身,“周总。”他将一份策划案丢在我桌上,纸张凌乱地散开。

“这就是你想出来的东西?”“逻辑混乱,毫无新意。”“我给你24小时,重做。

”“做不出来,就滚蛋。”说完,他转身就走掉。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只剩下那句“滚蛋”在嗡嗡作响。这时,邻座的王倩悄悄凑过来,递给我一杯热咖啡。

“晚晚,别怕,我帮你。”她脸上挂着关切的笑。“周总就是这样,对谁都要求高。

”“我这里有一些之前项目的核心数据,是我们部门不外传的,你拿去参考,

肯定能给他一个惊喜。”她把一个U盘塞进我手里,一副“好姐妹”的姿态。

我感激涕零地收下,对她说了无数声谢谢。那一夜,整栋写字楼只剩下我这一盏灯。

王倩给的数据确实“核心”,让我的新方案有了坚实的骨架。不知过了多久,眼皮越来越沉。

梦里,我又见到了他。他坐在我对面,身影依旧模糊。我的策划案,正摊开在他面前的桌上。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将我揽进怀里。“累坏了吧。”我点点头,委屈得想哭。

他轻轻拍着我的背,然后拿起一支笔,指着方案的某一页。“这里的逻辑衔接有问题,

用户痛点抓得不够准,可以换个角度。”“还有这里,”他指着一串数据,

“这个数据是错的。”我愣住了,“不可能,这是……”“相信我。”“去核对原始报表,

你会发现问题。”他抱着我,语气坚定而温柔。我猛地惊醒,感觉脖子酸痛,浑身冰冷。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几乎成型的方案,心脏狂跳。鬼使神差地,我打开了公司的内部数据库,

找到了他提到的那份原始报表。我颤抖着手,将王倩给我的数据和原始数据进行比对。

那个数据,果然是错的。王倩,她是想让我死。我盯着那个U-盘,手脚冰凉。

我按照梦里的指引,飞快地修改了方案。终于,我将全新的策划案,送进了周凛的办公室。

他坐在办公桌后,头也没抬。我将文件放在他手边,大气也不敢出。良久,

他翻到了最后一页。然后,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就这一个字,我却像是得到了赦免,

几乎要虚脱。我几乎是得到赦免般地走出办公室。王倩立刻迎了上来,

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急切。“怎么样?周总是不是气得脸都绿了?”我看着她,

平静地说:“通过了。”王倩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难以置信,“怎么可能!”我没再理她,

径直走回自己的座位。从此,我对夜晚的渴望,超过了对白天的期待。我开始依赖那个梦。

在梦里,我可以大胆地拉着他的手,问他各种问题。“你到底是谁?”那天,

在梦里的极光下,我终于问出了口。他只是温柔地笑,光影勾勒出他模糊的下颌线。

“我是保护你的人。”我的心,漏跳了一拍。现实中,我开始更加无法自控地,

在周凛身上寻找“梦中人”的影子。我发现,周凛在开会时,

思考问题会下意识地用指节敲击桌面,三下一次。和梦里他帮我改方案时的习惯,一模一样。

还有很多,这些微小的细节,每一次发现,都让我欣喜若狂,又痛苦万分。如果他就是他,

为什么现实中的他,要对我如此残忍?很快,公司年会到了。我这种新人,只能缩在角落,

默默地吃着东西。抽奖环节,司仪用夸张的声音念出了我的名字。“恭喜策划部林晚晚,

获得本次年会特等奖,最新款苹果电脑一台!”我懵了,晕乎乎地走上台。在聚光灯下,

脚下一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我吓得闭上了眼睛。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

但比摔倒更难堪的事情发生了。我摔倒的方向,周凛就站在那里。

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西装面料上散发的冷冽气息。可就在我倒下去的前一秒,我清晰地看见。

他冷漠地,向后退了一步。全场一片死寂,随即响起压抑的窃笑声。我趴在地上,

感觉全世界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屈辱和难堪感,让我无比羞惭。我抬起头,

正好对上周凛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彻骨的冷漠和疏离。

梦里的那句“我是保护你的人”,此刻听来,像一个天大的笑话。现实的刀,又准又狠,

将我刚刚升起的一点点幻想,砍得粉碎。3年会上的那一跤,摔碎了我所有的幻想。

我成了全公司的笑柄。自那时起,我开始躲着周凛。可公司偏偏在这时,组织了海岛团建。

三天两夜,避无可避。蔚蓝的天,碧绿的海,温暖的季风吹拂着椰林。所有人都很兴奋。

除了我。欢迎晚宴上,王倩端着酒杯,笑意盈盈地向我走来。“晚晚,恭喜你啊,

年会特等奖,我们大家敬你一杯!”她身后的几个同事立刻跟着起哄,将我团团围住。

酒杯被硬塞进我手里,让我无法拒绝。一杯下肚,紧接着第二杯,第三杯。我头晕目眩,

胃里翻江倒海。“好了好了,别欺负新人嘛。”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是副董事长,张启明。

他笑呵呵地走过来,姿态亲和。还没等我道谢。他却转向我,

将一杯满满的威士忌递到我面前。“晚晚啊,年轻人,出来玩就要放得开,

张叔叔也敬你一杯,祝你前程似锦。”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我喝了。我的世界开始旋转,

倾斜。耳边是嘈杂的笑声混乱一片。……头痛欲裂。我睁开眼,陌生的天花板,白得刺眼。

这不是我的房间。我猛地坐起来,身上的裙子还是昨天那条,只是皱得不成样子。

我正躺在一张宽大的床上,身侧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周凛。他没穿西装,

只着一件黑色的丝质睡袍,领口微微敞开,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看着我。我吓得往后缩,

这才发现,我的右手,正被他紧紧握在掌心。我像被电击了一样,猛地想抽回手。

他却握得更紧。“别怕。”“我都知道。”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心脏狂跳。他知道什么?

我疑惑的想。“你也……做着同样的梦,对不对?”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我僵住了,

无法思考,只能呆呆地看着他。他眼中的疲惫和痛楚,如此真实。“从你入职第一天起,

”他缓缓开口,“我的梦里,就多了一个你。”“在梦里,我记得所有事。

记得我们一起看极光,记得你爱喝的奶茶是三分糖去冰,记得你怕黑。”“但在现实里,

”他闭了闭眼,声音里透出一丝无力,“一年前,我出了车祸。”“我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最重要的那部分。”“关于公司核心技术,关于我父亲留下的真正股权协议,全忘了。

”“我怀疑那场车祸是人为的,公司里有内鬼,他想夺走我的一切。”“所以我只能伪装,

用冷漠和刻薄,保护自己,也保护那些可能被牵连的人。”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

带着深深的歉意。“年会那天,对不起。”“我看到张启明看你的眼神不对,

我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你对我是特别的。”“我只能……后退。”那句“我是保护你的人”,

那个冰冷的后退,在此刻,终于有了答案。现实的刀,原来是为了保护我才挥下的。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不是委屈,而是心疼。“为什么……是我?”我哽咽着问。

“我不知道。”他诚实地摇头,“但在我仅存的记忆碎片里,有一个名字很重要。

”他看着我,眼神专注而深情。“晚晚。”我的心,被这个名字重重地击中。“张启明,

就是那个内鬼。”周凛的声音冷了下来,“他是我父亲的旧友,也是最想把我拉下台的人。

昨晚,是他授意王倩她们灌你酒。”我浑身一颤,张启明那张和蔼的脸,瞬间变得面目可憎。

“我的记忆被封锁了,像上了一把锁的房间,我找不到钥匙。”周凛握着我的手,力道加重,

像是在恳求。“可是在梦里,那扇门是开着的。只有你在的时候,它才会向我敞开。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孤注一掷的光芒。“林晚晚,帮我。”“利用我们的梦,

潜入我的记忆,帮我找回失去的一切。”“我知道这很危险,你可能会被困在我的记忆里,

甚至……永远醒不过来。”“但除了你,我别无选择。”窗外,海浪拍打着沙滩,

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声响。新的一天,即将到来。我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

看着他眼中的祈求与挣扎。我所有的委屈、痛苦、迷茫,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我反手,

用力握住他的手。“好。”“我帮你。”即使可能永远困在梦境里,

我也要拉他走出那片黑暗。4天亮了。我和周凛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没有告别。

但我们都清楚,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变了。第二天在公司,电梯门打开,

我看到周凛和张启明。张启明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拍着周凛的肩膀,语气亲切。

“阿凛,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董事会那边我帮你顶着。”我低下头,快步走进电梯角落,

假装整理文件。“林晚晚。”周凛冷冰冰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昨天的方案,逻辑不通,

创意为零,重做。”我攥紧了手里的文件夹,紧张道:“是,周总。”电梯里,

同事们投来同情的目光。只有我知道,这是我们的约定。在公司,

我们是比陌生人更遥远的上下级。当晚,我是怀着一期待,闭上了眼睛。我一睁眼,

就看到了他。不再是模糊的影子。是周凛。他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

眼中的疲惫和伪装都消失了,只剩下纯粹的温柔。“晚晚。”他走过来,轻轻抱住我。

“白天,委屈你了。”他的声音带着歉意。“伪装成那个样子,一定很辛苦吧?

”我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嗯,”他闷闷地应了一声,

“每天都像在演一出蹩脚的独角戏。”我们静静地相拥,许久,他才松开我,神色变得凝重。

“张启明已经开始行动了。”“他正在联合几位董事,准备召开临时董事会。”“理由是,

我车祸后精神状态一直不稳定,有狂躁和抑郁倾向,不适合再管理公司。”我的心一沉。

这顶帽子要是扣下来,周凛就真的百口莫辩了。他的焦虑感染了我,

头顶绚烂的极光开始变得黯淡,天空飘起了冰冷的雨丝。雨水打在身上,带着刺骨的寒意。

“别怕。”我看着他紧锁的眉头,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我不希望他的世界里下雨。

我伸出手,对着天空,像个傻瓜一样用力地想。停下。我要晴天。下一秒,奇迹发生了。

雨丝戛然而止。整个梦境,亮如白昼。周凛震惊地看着我,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你……”他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我也愣住了,我好像……可以改变这里的一切。

“我或许,”我看着他,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可以编辑我们的梦。”周凛震惊过后,

眼中燃起了前所未有的光亮。“如果……如果这是真的,”他抓住我的肩膀,

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我们或许可以主动进入我的记忆。”“找到证据!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对,找到证据。”“我们要试一次,晚晚。”“目标,

就是车祸那天。”我毫不犹豫点头。“好。”他再次警告我:“那段记忆是我创伤的核心,

会非常危险,梦境随时可能因为冲击而崩塌。”“我知道。”我握住他的手,给他力量,

“但我们没有时间了。”他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努力回忆着那天的所有细节。

“一条沿海公路,晚上,下着大雨。”我同样闭上眼,脑中勾勒着他描述的画面。

极光和晴空在我脑后退去,世界开始扭曲、重组。脚下的草地变成了冰冷的柏油马路。

一辆黑色的轿车,出现在前方的公路上。“就是这里。”周凛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

带着压抑的恐惧。刺耳的刹车声,尖锐得几乎要撕裂耳膜。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撞击声。

“砰——!”眼前的世界,瞬间被无数飞溅的玻璃碎片占满。红色的刹车灯,旋转的护栏,

破碎的挡风玻璃。周凛痛苦地闷哼一声,脸色惨白。我强忍着恐惧,

逼迫自己去看那些破碎的画面。我必须找到线索。就在这时,

一片巨大的玻璃碎片从我眼前划过。在它碎裂的前一秒,我清楚地看到了一张脸。是张启明。

他嘴角挂着一丝阴冷的笑意。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是他!”我失声尖叫。

就在我说出这两个字的同时,整个梦境世界发出了不堪重负的***。

天空像一块被砸碎的镜子,寸寸剥落。“梦境要崩塌了!”周凛大喊一声,猛地抓住我的手,

“快走!”强大的吸力从四面八方传来,要将我们拖入无尽的黑暗。

我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撕扯、抽离。“晚晚,醒过来!”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下一秒,我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起。心脏狂跳,冷汗浸透了我的睡衣。窗外,夜色正浓。

我的房间里一片死寂。但张启明那张阴冷的脸,却死死地刻在我的脑海里。

5鼻腔里传来一阵温热的湿意。我下意识地用手背一摸。一抹刺眼的鲜红。我流鼻血了。

梦境里的冲击,竟然真的伤害到了我的身体。恐惧和委屈,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

手机在床头柜上疯狂震动起来。是周凛。我犹豫了一下,用纸巾胡乱擦掉鼻血,

按下了接听键。“晚晚?你怎么样?”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你是不是……受伤了?

”他显然也感受到了。“我没事。”我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一些,

“只是有点吓到了。”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我能听到他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声。

“我们看到了张启明。”我迅速转移话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不值得。”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决绝,“如果代价是伤害你,我宁愿什么都不要。

”我的心猛地一揪。“周凛,我们没有退路了。”我握紧手机“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现在也是我的事。”战争已经打响,而我不能退缩。第二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回到公司。

、同事们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和躲闪。很快,我就知道了原因。

一封来自人力资源部的邮件,静静地躺在我的收件箱里。

人事调动通知邮件内容言简意赅,将我调往了一个叫“新媒体内容孵化中心”的部门。

我从未听说过这个部门。旁边工位的同事悄悄凑过来,压低声音说:“晚晚,

那个部门就是个空壳子,专门流放‘犯错’员工的,负责人是张副董的亲信,

外号‘老油条’,你……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张启明。他的动作好快。

这已经不是暗示,而是明晃晃的报复。下午三点,公司高层例会。我抱着一沓资料,

作为会议记录员,站在会议室的角落。张启明坐在周凛的左手边,

脸上始终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会议进行到一半,张启明忽然话锋一转。“对了,周总,

关于公司的人才梯队建设,我有个小小的建议。”他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我所在的方向。

“有些年轻员工,虽然有冲劲,但经验不足,放在核心项目上,反而会拖慢整体进度。

不如放到一些新成立的部门去锻炼锻炼,磨练心性。”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听出了他话里有话。周凛的面色冷了下来。“张副董指的是林晚晚?”他开门见山,

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张启明笑了笑,放下茶杯:“周总果然明察秋毫。

策划一部最近接手了几个大案子,正是关键时期。让一个新人去新部门发光发热,对公司,

对她个人,都是好事。”“我不同意。”周凛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她的策划案我看过,很有潜力,留在一部能发挥更大的价值。”“周总,

这是部门内部的正常人事调动。您作为CEO,日理万机,

总不能连一个普通员工的去留都要亲自过问吧?这不合规矩,传出去,

也会让下面的人觉得我们管理混乱,任人唯亲。”他把“任人唯亲”四个字咬得特别重。

一顶巨大的帽子,就这么扣了下来。我看到周凛放在桌下的手,死死地攥成了拳头,

手背上青筋暴起。他想保我。但他不能。在所有董事面前,在张启明布下的这个局里,

他一旦强行干预,就等于向所有人宣告,我和他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那正中张启明的下怀。良久,周凛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张副董说得有理。”那一刻,

我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无力与愤怒。而张启明,则露出了一个胜利者的微笑。会议结束后,

我抱着纸箱,走向那个传说中的“流放地”。里面只有一个中年男人,正翘着二郎腿,

一边喝茶一边用手机刷着短视频。他就是“老油条”李建国。他看到我,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只是用下巴指了指角落里一张堆满杂物的桌子。“就那儿吧。”我默默地开始清理桌子,

把我的东西一件件摆好。委屈吗?当然!但当我坐下来,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时,

心里却涌起了一股奇怪的斗志。张启明越是这样,就越证明他心虚。他怕了。这次调动,

不是对我的惩罚。是对我和周凛的宣战。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新信息。来自周凛。

只有两个字。等我。我看着那两个字,擦干了眼角的湿意,回了一个字。好。

6接下来的几天,李建国从不给我安排任何工作,他当我是空气。每天,

我就坐在角落默默划水。一个星期后,李建国终于第一次正眼看我。“小林啊,

那几个柜子里的东西,都是十几年前的废纸了,你下午没事就整理一下,

拉到楼下碎纸处理掉。”这是我在这里接到的第一个任务。我踩着摇摇晃晃的梯子,

打开了最顶层的柜门。里面全是些泛黄的纸质档案,用牛皮筋捆着。

项目报告、财务单据、会议纪要……全是些过了保存年限的故纸堆。我按照他的吩咐,

一捆一捆地往下搬,再费力地拖到碎纸机旁。就在我准备把一沓厚厚的项目书塞进碎纸机时,

我的动作忽然停住了。我的脑海里,毫无征兆地闪过一个词。星尘。我低下头,

看着手里这份档案的封面。星尘我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我飞快地瞥了一眼李建国,

抱着那份档案,迅速躲到一排档案柜后面,那里是监控的死角。我颤抖着手翻开它。

“星尘”AI交互式场景生成项目项目负责人:周凛日期是三年前。一页页翻下去,

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这是一个足以打败整个广告行业的天才计划。但在档案的最后,

只附着一张薄薄的纸,上面是张启明龙飞凤舞的签名。经董事会研究决定,

该项目技术过于超前,风险不可控,即日起,项目封存。落款日期,

就在周凛车祸发生后的第三天。原来如此。我将档案藏进我的帆布包最深处,

用一堆杂物盖住。然后,我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处理剩下的废纸。下班后,

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到公司后面的咖啡馆,给周凛发信息。找到一些星尘,

在老地方等你。夜幕降临。我在熟悉的柔软大床上醒来,这是我们的梦境。周凛已经在了。

“你找到了什么?”他开门见山。我没有回答,而是闭上了眼睛。

我回想着我们第一次在梦里相遇的那个地方,图书馆咖啡馆。当我再次睁开眼,

我们已坐在那间咖啡馆里,空气中飘着浓郁的咖啡香。周凛震惊地看着我,又看了看周围。

“这是……你做的?”“我把它变成了我们的‘安全屋’。”我说。

这是我能力的第一次主动运用。我将白天看到的“星尘”计划,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星尘’……”他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像在呼唤一个失散多年的孩子。“以它为坐标,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们再进去一次。”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们手牵着手,走出了咖啡馆的门。门外,光影飞速倒退,

最终定格在周凛出事前的CEO办公室。周凛的对面,张启明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

“阿凛,不是张叔叔说你,你这个‘星尘’计划,太理想化了。烧钱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