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孕检风波又被医院这股消毒水味儿呛着了！我攥着那张叠得方方正正的孕检单，
在妇产科走廊的长椅上坐了会儿，指尖把纸边都蹭得起毛 —— 说真的，
这玩意儿比准考证还让人紧张，毕竟上面写的可是 “要不要当妈” 这么大的事儿。
往玻璃窗里瞅，我家那位陆则言正低头给个孕妇做检查呢。浅蓝色口罩拉到下巴，
露出半截线条还挺好看的下颌，左手扶着人家膝盖，右手轻得跟摸棉花似的按肚子。
我心里正嘀咕 “这家伙对别人倒挺温柔”，里头突然炸了锅。“医生，你、你轻点儿！
我这才四个月，而且你一个男的做这个检查，我实在浑身不得劲！” 那孕妇猛地往后缩腿，
声音都发颤，手还紧紧抓着检查床的栏杆，指节都泛白了。陆则言手立马停了，
把听诊器往脖子上一挂，语气软得能掐出水：“您别慌，就摸两下看胎儿位置，
几分钟的事儿。要是实在不适应，我现在叫女护士过来陪您，成不？
” 说着还往后退了半步，特意把双手背在身后，那客气劲儿，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怕人讹他呢。旁边护士赶紧打圆场：“大姐您放心，陆医生技术顶好！
我们科好多孕妇都指定找他，一开始跟您一样抵触的，后来都夸他细心，
比女医生还会哄人 —— 上次有个孕妇紧张得哭，陆医生还跟人聊了半小时育儿经呢！
”孕妇摸了摸肚子，犹豫半天总算松口：“行吧，那你可得轻点，我这孩子来得不容易。
”陆则言点头的功夫，还特意把白大褂下摆往身后拢了拢 —— 得，
对患者比对我上心多了！想当初我们刚处对象，他第一次牵我手，
手心汗多到能养鱼；第一次带我吃火锅，怕我烫着，把肉凉透了才往我碗里夹。
那时候我还笑他 “比小姑娘还墨迹”，他挠挠头说 “对你就得细心点”。结果现在呢？
这份细心全给别人分了！正发呆呢，
里头突然又传来 “哗啦” 一声 —— 那孕妇大概太紧张，手一挥，
居然把陆则言放在旁边的检查手套扫到地上了！手套掉在地上还滚了两圈，沾了点灰尘，
场面一下僵住。陆则言愣了愣，赶紧弯腰去捡，结果起身时头差点撞到检查床的栏杆，
引得旁边护士 “哎呀” 一声，赶紧扶了他一把。我站在外面看得清清楚楚，
忍不住捂嘴笑 —— 这家伙平时在手术台上挺稳的，居然也有这么尴尬的时候。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太紧张了！” 那孕妇也有点不好意思，脸都红了。
陆则言赶紧摆手：“没事没事，您别往心里去，紧张是正常的。
” 说着还让护士拿了副新的手套，重新消毒，那认真的模样，
倒让我心里的醋意少了点 —— 毕竟他这份敬业，当初也是我喜欢他的原因之一。
手机震了，是闺蜜小冉发来的消息：“咋样？孕检单拿了没？陆则言知道不？
你可别跟上次似的，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我盯着屏幕，手指在输入框里敲了又删，
最后只回了句 “还没说，等他下班再说”。说实话我心里特没底，
前几天跟他说 “周末拍情侣照”，他都以 “科室加班” 推了，现在多了个娃，
他不得直接忙飞？而且看他现在对患者这么上心，万一没时间管我和孩子咋办？
突然门 “吱呀” 一声开了，穿护士服的林薇端着个放满器械的托盘走出来。
白色护士帽衬得她脸特小，齐刘海下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见我愣了下，
马上笑盈盈过来：“嫂子来啦？陆医生刚处理完那个孕妇，正里头写病历呢，
要不要我帮你叫他？”“不用不用，我等会儿就行。” 我赶紧站起来，
把孕检单往包里塞 —— 可眼睛却不由自主盯上了她脖子上的工牌绳。不是吧？
这不是陆则言之前丢了的黑色编织绳吗！那绳子是我去年冬天给他编的，
当时刷短视频看见教程，觉得挺好看，买了最喜欢的深灰色棉线，熬了两个晚上才搞定。
送他的时候，这家伙高兴得跟中了奖似的，当场挂在钥匙上，还说 “一辈子都戴着，
丢了就是丢了命”。结果没俩月，他就跟我说 “洗白大褂时不小心弄丢了”，
我心疼好几天，骂他 “没良心”，他还抱着我说 “下次你再给我编一个，
这次肯定好好保管”。结果现在，这绳子居然挂在林薇的工牌上，颜色、编法都一模一样，
连我当时特意留的小流苏都还在，甚至流苏末端的线头都跟我当初没剪干净的一样！
我指了指她的工牌，尽量装得漫不经心：“你这工牌绳挺好看啊，在哪儿买的？
我之前也想买个手工编的，没找着合适的。”林薇眼神立马飘了，
下意识把工牌往衣领里塞了塞，手还不自觉地捋了捋耳边的碎发，声音也小了点：“啊？
这个啊，是我之前在楼下便利店门口捡的，看着挺结实就用了。没想到嫂子也喜欢啊？
要是喜欢，我再帮你留意留意，说不定还能捡着同款呢。”“不用了，谢谢啊。
” 我笑了笑，心里却翻了个白眼 —— 楼下便利店门口天天人来人往，
哪有这么巧的事儿？还能捡到手工编的绳子，还是跟陆则言丢的那根一模一样的？
当我是三岁小孩呢！更离谱的是，林薇跟我唠嗑时，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巴掌大的小本子，
封面还贴了个粉色的爱心贴纸，翻开给我看：“嫂子你看，这是我记的陆医生喜好表！
他不吃香菜，喝咖啡要加两勺糖，左撇子，连穿袜子都喜欢先穿左脚，
甚至他喜欢吃的泡面牌子我都记下来了，省得他出差时没人照顾，吃不上顺口的。
”我盯着那密密麻麻的字，连 “陆医生讨厌芹菜馅饺子，
吃火锅必点肥牛卷” 都写得清清楚楚，
差点没气笑 —— 合着我这个正牌女友都没记这么细，她一个徒弟倒比我还上心？
我强忍着吐槽的冲动，扯了扯嘴角：“你还挺细心，有心了。”林薇还特骄傲，
下巴都抬了点：“那当然！陆医生对我这么好，教我看病、帮我处理麻烦，
我肯定得好好照顾他。对了嫂子，你知道陆医生后背有颗痣吗？就在肩胛骨下面一点，
上次他穿白大褂拉链没拉好，我看着的，还提醒他别着凉呢！”2 醋意横生这话一出来，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 这都观察到后背了？也太离谱了吧！正想怼回去，
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咳嗽，回头一看，陆则言不知啥时候站在那儿了，手里还拿着病历本，
耳朵尖都有点红。我和林薇瞬间都没话说了，空气里全是尴尬的味道，
连走廊里的消毒水味儿都好像变浓了。我赶紧岔开话题：“那个…… 我去趟洗手间，
你们先聊。” 说完逃也似的走了，生怕再多待一秒就得原地抠出个地下室。从洗手间出来，
看见陆则言站在走廊尽头的窗边等我，手里还拿着瓶矿泉水，瓶盖都拧开了。他看见我，
赶紧走过来：“刚才林薇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就是心细过头了，没别的意思，
你也知道她刚毕业没几年，有时候说话没分寸。”“没别的意思？” 我接过矿泉水，
喝了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下去，却没压下心里的火气，“她连你后背有痣都知道，
还记你的喜好表，连穿袜子先穿左脚都记，你觉得这是没别的意思？陆则言，
你是不是对她太纵容了？”陆则言挠了挠头，有点尴尬，
眼神都不敢跟我对视：“那不是上次科室团建，我们去爬山，
我不小心把白大褂拉链崩开了嘛，她正好站我后面，
就看见了…… 喜好表也是她之前帮我整理患者资料，顺便问了我几句，顺手记的，
你真别多想，就是小姑娘心思细。”“顺手记的能记到穿袜子先穿左脚？” 我挑眉看他，
“你穿袜子先穿左脚这事儿，还是我跟你处了半年才发现的，她怎么记这么清楚？
”他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最后只能转移话题：“对了，你今天怎么突然来医院了？
是不是有啥事儿？身体不舒服吗？”我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忘了孕检单的事儿，
赶紧摇摇头：“没、没啥事儿，就是路过，想顺便接你下班，省得你又加班到半夜。
” 说完赶紧别开脸，怕他看出我心虚 —— 毕竟这事儿现在说出来，指不定又得闹别扭。
我们并肩往医院门口走，他边走边吐槽今天遇到的奇葩事儿：“你不知道，
今天早上还遇到个特离谱的患者，来做妇科检查，居然带了三个家属，
她妈、她婆婆、她老公，三个人围着检查床站一圈，跟看猴似的，那患者还说‘我紧张，
得让家人陪着才安心’。我正跟她解释检查需要隐私，结果她老公突然冒出一句‘医生，
我能进去帮我老婆按住腿不？她怕疼，我按着她就不抖了’，我当时都懵了，
差点没反应过来。最后没办法，只能让护士长过来跟他们沟通，把家属都请出去，
不然这检查真没法做。”我忍不住笑了：“还有这种事儿？那你没被他们问懵啊？
”“懵倒不至于，就是觉得有点离谱。” 他叹了口气，又说，“对了，
下午还有个宫腔镜手术，估计得加班到晚上八点多，晚上没法陪你吃饭了，
等我忙完给你带夜宵好不好？对了，林薇跟我一起做这个手术，她虽然经验没我多，
但递器械特别快，有她在我能轻松点，也能早点结束。”又是林薇！
我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冒上来了：“你跟林薇搭档这么久，默契倒是挺好啊，
连递器械都知道你要啥。”“可不是嘛，她跟我三年了，从实习的时候就跟着我，
好多事儿都不用我说，她就知道该干啥。” 他说得特自然，完全没听出我语气里的不对劲，
还举例子，“上次有个患者做***镜检查，紧张得直哭，我怎么劝都没用，
说啥都不肯躺上去，还是林薇过去握着她的手，跟她说‘姐姐你别怕，我陪着你，
陆医生技术可好了，一点都不疼，我上次陪我妈做过，真的没事’，那患者才慢慢放松，
我才顺利做完检查。”这话听得我心里更堵了，
忍不住提上次痛经的事儿：“那你对我咋没这么有耐心？上个月我痛经疼得站都站不起来，
给你打电话让你陪我去医院，你说林薇那边有患者抵触检查，需要你帮忙安抚，
让我自己打车去。我一个人在医院挂号、做检查，疼得冒冷汗，连喝口水都得自己去，
你在哪儿啊？”他脚步顿了顿，侧过头看我，眼神里满是歉意，
语气也软下来：“那天确实特殊，那患者是个刚上大学的小姑娘，第一次做妇科检查，
吓得直哭，还说要投诉我们科室，说我们强迫她做检查，林薇一个人搞不定，
我也是没办法……”“没办法？” 我声音提高了点，引得旁边路过的护士看了我们两眼，
我赶紧压低声音，“所以我在你心里，就永远是‘没办法’之后的选择是吧？你就没想过，
我一个人在医院也会害怕，也会疼得难受吗？你就不能跟林薇说让她先找别的医生帮忙，
先过来陪我一下？”他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最后只是叹口气，
伸手想抱我：“是我不好，那天我应该跟你说清楚情况的，也不该让你一个人去医院。
下次我一定注意，别生气了好不好？”我躲开了他的手 —— 这种 “下次注意”，
他都说过多少回了？上次我感冒发烧到 39 度，给他打电话，他说 “科室有急诊，
患者大出血，走不开”，让我自己去医院；上次我妈生日，我们约好一起回家吃饭，
他又说 “林薇需要帮忙整理病历，明天就要交，没人帮她”，结果迟到了两个小时，
我妈做的菜都凉了。我现在都习惯了，反正啥事儿都得自己扛，他的 “下次注意”，
听听就得了。走到医院门口，他突然想起什么，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个小零食袋，
递给我：“这个是林薇早上给我的，说挺好吃的，是进口的饼干，我没舍得吃，给你留着。
” 我低头看了眼包装 —— 芒果味的！我最不喜欢的口味！
这家伙连我不喜欢芒果都忘了，却记得把林薇给的东西留着给我，这操作我真是服了。
“我不吃芒果味的，你自己吃吧。” 我把饼干推回去，转身说，“我先回去了，你忙吧，
晚上不用给我带夜宵了，我自己随便吃点就行。”他愣了下，赶紧追上来：“晚晚，
你是不是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忘了你不喜欢芒果…… 我这就把饼干扔了，
你别生气好不好？” 说着还真要把饼干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别扔了，怪浪费的。
” 我打断他，强装淡定，“我就是有点累，想回去休息。你赶紧回去忙吧，别耽误工作，
手术别出岔子。” 说完我就快步走了，没回头 —— 再看一眼，我怕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多丢人啊，不就是忘了我不喜欢芒果嘛，有啥好哭的。3 暗流涌动回到家，
我把孕检单从包里拿出来，铺在客厅的桌子上，盯着上面 “宫内早孕” 四个字，
心里乱糟糟的。其实我今天来医院，就是想跟他说这个消息，想看看他的反应，
结果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 —— 万一他说 “现在太忙，没时间照顾孩子”，我该咋办？
万一他让我把孩子打了，我又该咋办？越想越烦，***脆把孕检单叠好，放进抽屉里，
又找了本书压在上面，好像这样就能把烦恼也压下去似的。晚上我一个人煮了碗面条，
加了个鸡蛋，刚吃两口，手机就响了，是陆则言打来的。我犹豫了会儿，还是接了，
毕竟他还在上班，万一有啥事儿呢。“晚晚，你到家了吗？吃饭了没？
”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疲惫，背景里还有器械碰撞的 “叮当” 声，还有护士说话的声音，
乱糟糟的。“到了，吃了，煮了碗面条。” 我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淡，
别让他听出我还在生气。“今天的事儿对不起啊，我不该跟你发脾气，
也不该忘了你不喜欢芒果。” 他顿了顿，又说，“刚才林薇还跟我说，让我多跟你沟通，
别总让你生气，还说女孩子要哄。她还特逗，给我装了瓶她自己做的‘安神茶’，
说让我给你泡着喝，能消气，结果我一看，里面居然有枸杞、桂圆、还有两片柠檬，
另外还放了两颗冰糖，这搭配我也是第一次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黑暗料理呢。
”我握着手机，差点没笑出声 —— 这林薇是把中药房和水果店都搬来了？还安神茶，
我看是 “乱炖茶” 还差不多！但心里的气也消了点，毕竟这操作实在太奇葩了，
让人想生气都生不起来。“她还真挺会琢磨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忍不住吐槽，
语气也缓和了点。“可不是嘛，她总搞这些有的没的。” 陆则言也笑了，
声音里的疲惫好像少了点，“对了，明天我休班，咱们去吃你最喜欢的那家火锅好不好？
就是你上次说的那家，有番茄锅底和肥牛卷的，弥补一下今天的事儿，
也弥补上次你妈生日我迟到的事儿。”我心里一动，刚想答应，
就听见背景里传来林薇的声音，有点急：“陆医生，你忘拿我给你准备的夜宵了！
我给你做了鸡蛋灌饼，还放了你喜欢的辣条，热乎着呢，你赶紧过来拿啊！
”陆则言的声音立马变了，有点慌：“啊？我忘了，你等会儿，我马上来拿。
” 然后跟我说“晚晚，我先去拿夜宵，回头再跟你说火锅的事儿，你等我电话啊！
” 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听筒里只留下 “嘟嘟” 的忙音。我握着手机，
刚暖起来的心又凉了下去 —— 鸡蛋灌饼加辣条？这是什么黑暗组合？而且都快下班了，
她还特意准备夜宵，连他喜欢吃辣条都记着，这心思也太明显了吧！我把手机扔在沙发上，
面条也没了胃口，随便扒拉两口就倒进了垃圾桶。第二天早上，我正窝在沙发上看剧，
听见有人敲门。以为是陆则言来约我吃火锅，赶紧跑去开门，结果门口站着的是林薇，
手里还提着个印着小熊图案的保温桶。她看见我，脸上堆着笑：“嫂子早啊！
我给陆医生送早餐来了，他昨天说今天休班，我想着他肯定起得晚，没吃早饭。”我愣了愣，
心里有点不舒服：“他还没起呢，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哦，
上次陆医生让我帮忙送一份紧急病历，他给我发了定位，我就记下来了。” 林薇说着，
还想往屋里挤，“嫂子，我能进去等他吗？外面风有点大，我怕早餐凉了。”我没辙，
只能侧身让她进来。她坐在沙发上，眼睛跟扫描仪似的四处打量，一会儿摸了摸我家的抱枕，
一会儿又拿起茶几上的杂志翻了翻，突然指着电视柜上的情侣相框说：“嫂子，
这是你跟陆医生拍的合照啊？拍得真好看！不过我觉得陆医生穿白大褂更帅，
上次科室拍宣传照，我给他拍了张侧脸，他还不让我发朋友圈呢。”说着她就掏出手机，
要给我看照片，结果手一滑，手机 “啪嗒” 掉在地上，
屏幕亮着 —— 壁纸居然是陆则言穿着白大褂的侧脸照！角度还拍得特别好，
一看就是特意选过的。我盯着那壁纸，心里咯噔一下，刚想开口，
陆则言从卧室揉着眼睛出来了。他看见林薇，明显愣了：“你怎么来了？
”林薇赶紧捡起手机，藏在身后，脸颊有点红：“我、我给你送早餐来了，怕你没吃。
”陆则言皱了皱眉，语气有点无奈：“不用这么麻烦，我跟晚晚等会儿出去吃就行。
” 说着还朝我递了个歉意的眼神，那意思大概是 “你别生气，我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