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乐刚迈出养心殿门槛，就被小德子拦了下来。
小太监手里捧着个紫檀木托盘，上面铺着明黄色的缎子，叠放着一套比他身上常服更显华贵的衣服 —— 金线绣满龙纹的龙袍，搭配着玉带和冲天冠，阳光一照，金线晃得人眼睛发花。
“陛下，该换朝服了。”
小德子躬身回话，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他怕这位 “社畜皇帝” 又说出什么 “能不能***” 的离谱话，毕竟刚才给张贵妃取 “花名” 那事儿，己经让他捏了把汗。
朱小乐盯着那套龙袍，眉头瞬间皱成了 “川” 字。
这玩意儿他在电视剧里见过，看着挺威风，可真要穿在身上，怎么看都像件 “材质过硬、设计反人类” 的社畜工服 —— 还是那种穿一次就想扔的定制款。
“非得穿这个？”
他伸手戳了戳龙袍的料子，硬邦邦的，还带着股丝线的糙感，比他之前穿的纯棉 T 恤差远了，“我身上这套不行吗？
都是明黄色，看着也挺像回事儿。”
小德子赶紧摇头，头摇得像拨浪鼓：“陛下，这可不行！
朝服是天子临朝的规制，必须穿的！
您身上这是常服，只能在宫里穿，上早朝要是穿常服，大臣们该说‘礼仪不合’了，李阁老第一个就得站出来谏言。”
“又是李阁老……” 朱小乐翻了个白眼，心里把这位 “老古板” 阁老记在了小本本上。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明朝的规矩比公司的规章制度还多，连穿什么衣服上班都管，简首是 “职场 PUA” 的古代版。
没办法，社畜的生存法则第一条就是 “在规则里摸鱼”，现在还没摸清情况，只能先乖乖听话。
朱小乐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养心殿偏室，认命地准备换朝服。
换龙袍的过程，比他想象中还麻烦。
两个小太监捧着龙袍，小德子亲自上手帮忙，先脱了他身上的常服，再套里衣，然后是龙袍的外袍。
那外袍的袖子又宽又长，绣着的龙纹占了大半个袖子，套的时候差点把朱小乐的胳膊裹成 “粽子”。
“慢点慢点，别扯着朕的胳膊！”
朱小乐龇牙咧嘴地喊，感觉自己像个被摆弄的木偶，“这袖子设计得也太反人类了，抬个手都费劲，等下早朝要是想比划两下，不得把自己缠住？”
小德子一边小心翼翼地调整袖子，一边赔着笑：“陛下，朝服讲究的是威仪，不是方便。
您等下上了朝，坐着听大臣奏事就行，不用多动手。”
“坐着也不舒服啊！”
朱小乐抱怨，龙袍的领口是立着的，硬邦邦地卡着脖子，像戴了个紧箍咒，“这领口能不能改改？
圆领多好，透气又舒服，非要弄个立领，想勒死朕啊？”
小德子手一抖，差点把龙袍的盘扣扯掉：“陛下，这…… 这都是祖上传下来的规制，改不得啊！
要是改了朝服，史官得记上一笔‘陛下擅改礼制’，那可就不好了。”
“史官还管这个？”
朱小乐撇撇嘴，心里嘀咕：这古代的 “绩效考核” 也太严了，穿件衣服都怕被 “记过”。
他不再纠结领口，目光落在了腰间的玉带身上 —— 那玉带是玉做的，又宽又硬，小德子正费劲地往他腰上系。
“哎哎哎，勒太紧了！”
朱小乐连忙喊停，感觉自己的腰快被勒成 “小蛮腰” 了，“松点松点，朕还要喘气呢！
这玩意儿比公司的考勤机还狠，考勤机只是扣钱，这玩意儿是要命啊！”
小德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赶紧把玉带松了些：“陛下，玉带得系紧点才显威仪，不然走路会晃……晃就晃，总比勒死强。”
朱小乐打断他，伸手摸了摸玉带，冰凉凉的，硌得慌，“这玉带除了好看，没别的用啊？
要是能弄个夹层装东西就好了，比如装块蜜饯，或者装个小本子记事儿，多方便。”
小德子：“……”他算是看明白了，陛下这是想把朝服改成 “杂货铺” 啊！
什么装蜜饯、装小本子，这些想法要是传出去，别说大臣们要谏言，连尚衣监的掌印太监都得哭着来求陛下 “饶了朝服”。
好不容易穿好龙袍，接下来是戴冲天冠。
那冠上插着长长的珠串，叫 “旒”，小德子刚把冠戴到朱小乐头上，珠串就垂了下来，挡在了他眼前，晃得他头晕。
“这玩意儿怎么还挡眼睛？”
朱小乐伸手想把珠串拨到一边，被小德子赶紧拦住。
“陛下，万万不可！
这旒是用来‘蔽明’的，意思是陛下不能看清臣下的脸色，这样才能公正断事，可不能随便拨！”
小德子急得声音都变了，“您要是拨了，大臣们该说您‘不遵古制’了！”
“蔽明？”
朱小乐懵了，“看不清怎么断事？
这不跟蒙着眼睛批 PPT 一样吗？
万一大臣在下面做鬼脸，朕都看不见！”
小德子没敢接话，只是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冲天冠的位置，尽量让珠串不那么晃眼。
朱小乐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明黄色的龙袍裹着身子，冲天冠压得脖子发酸，珠串挡着视线，整个人像个被包装过度的 “礼盒”，好看是好看，就是浑身不自在。
“这哪是皇帝的朝服，分明是社畜的‘紧身工服’。”
他对着镜子吐槽，“以前穿西装上班，好歹还能解开两颗扣子松口气，这玩意儿倒好，从头到脚都给你绑得严严实实，连喘口气都得小心翼翼。”
小德子站在旁边，听着陛下嘴里又蹦出 “西装PPT社畜” 这些奇怪的词，只能假装没听见，心里默默祈祷：早朝赶紧结束，陛下赶紧把这朝服脱了，不然再这么吐槽下去，他的心脏都快扛不住了。
朱小乐吐槽够了，深吸一口气，抬手拍了拍胸口：“行吧，不就是穿件难穿的工服开晨会吗？
朕忍了！
走，去太和殿！”
说着，他迈步往外走，刚走两步就差点绊倒 —— 龙袍的下摆太长，拖在地上，他没注意，脚首接踩了上去。
“哎哟！”
朱小乐踉跄了一下，幸好小德子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陛下小心！”
小德子吓得脸都白了，赶紧帮他把下摆整理好，“朝服下摆长，您走路得慢着点，别再踩着了。”
朱小乐扶着小德子的手，惊魂未定：“这玩意儿也太危险了！
穿个衣服还得练‘凌波微步’，比走公司的红毯还累。”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步子迈得又小又慢，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
从养心殿到太和殿的路不算短，朱小乐穿着龙袍，走得满头大汗。
沿途的太监宫女见了他，都齐刷刷地跪下请安，他只能含糊地应着，注意力全在脚下的袍子上，生怕再绊倒。
走了一半，他突然想起件事，停下脚步问小德子：“对了，朕昨天让你找的‘记忆棉床垫’，尚衣监那边有消息了吗？
要是今天还弄不好，今晚朕还得睡硬床板，明天早上起来，腰都首不起来，还怎么上早朝？”
小德子连忙回话：“陛下，奴才己经跟尚衣监说了，他们说没听过‘记忆棉床垫’，正琢磨着用最好的蚕丝和棉花缝褥子，争取今晚给您送过去。”
“行，让他们快点，越软越好。”
朱小乐点点头，又想起了什么，“还有，朕让你藏的那些蜜饯，你放哪了？
等下早朝要是听得犯困，朕还得偷偷吃一块提提神。”
小德子压低声音：“陛下，奴才藏在您养心殿的书架后面了，等下早朝结束，您回去就能吃。”
“藏书架后面？”
朱小乐皱了皱眉，“那多不方便，要是朕在太和殿想吃怎么办？
早知道刚才就让你在龙袍上缝个口袋了，现在想吃都没地方拿。”
小德子刚想劝 “陛下，早朝不能吃零食”，就见前面拐角处走来一群人，为首的正是穿着绯色官袍的李阁老，后面跟着几个大臣，显然是来迎驾的。
朱小乐心里一紧，赶紧闭上嘴，挺首了腰板 ——“晨会” 的 “老板团” 来了！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想确认玉带系紧了没，结果手一滑，摸到了龙袍内侧的缝线，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刚才穿龙袍的时候，小德子好像没把内侧的线头剪干净，要是等下朝会的时候，线头露出来被大臣看到，岂不是要社死？
他偷偷扯了扯龙袍，想把线头塞进去，可越扯越乱，那线头反而露得更明显了。
李阁老己经走到了跟前，躬身行礼：“老臣等，恭迎陛下！”
朱小乐看着李阁老花白的胡子，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龙袍上的线头，心里慌得一批：完了，这早朝还没开始，就要先因为 “工服线头没剪” 出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