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本宫会安排人厚葬二小姐。”
姜云峥气得浑身颤抖：
“萧南枝，我要的不是厚葬，我要的，是林穆一命换一命。”
萧南枝的语气带上了不悦：
“姜云峥，你该适可而止，姜心婉如今不是那个如日中天的姜家二小姐了，他如今，是官妓！”
“难道你要用本宫救命恩人的命，去换一个贱妓的命吗？”
姜云峥在听见“贱妓”两个字的时候，心里猛然一震。
她说他的妹妹是贱妓，那他呢？
是不是在她心里，如果没有她，他如今也是人人可上的“男倌”？
可这句疑问他还没问出口，萧南枝就牵着林穆离开了。
离开前，她轻飘飘的吩咐：“来人，随驸马厚葬二小姐。”
姜云峥望着萧南枝的背影，心在那一刻彻底凉下来了。
他逼退了刚刚凌虐过他妹妹的那些下人。
找来了城中手艺最好的匠人，打了上好的金丝楠木棺，安葬了妹妹。
窗外蝉鸣聒噪，夏日的热浪裹挟着背上***辣的痛，让他整夜整夜睡不着。
这期间，萧南枝来过几次，他都让丁香把他堵在门外了。
她在门外说了许多话，说起他们青梅竹马的那些时光。
最后一次，萧南枝隔着门跪下，她说：“云峥，我当年想拿公主之位救你，父皇虽然没答应，可也厌弃了我，你不知我过的有多艰难，朝中屡屡有人以此请求父皇废我为庶人。
可我不悔，你知道的，我爱你，胜过自己的命。”
他就站在门后，手指也已经放在了门栓上。
可林穆派来的人却只用了一句，
“林穆公子崴了脚，一直喊疼。”
就把她叫走了。
明明他们曾经那样相爱，从前他手指破皮，她都要偷着出宫给他送伤药。
可如今，他伤得这样重，又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她却连这扇薄薄的门都不闯。
他们之间明明只隔了一扇门，却好像隔了一辈子那样遥远。
而他曾经那颗爱她至死的心，似乎也随着妹妹的死，被埋葬了。
直到太后寿宴这日，他不得不拖着伤体，强撑着正衣冠。
可当他走到府门口时，脚步却猛地顿住。
萧南枝已经牵着马等在院中。
她身侧，站着林穆。
他一袭素衣，笑意盈盈，那款式在宫宴场合，根本不合规制。
“云峥。”
萧南枝看见他，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公主府践行节俭，只备一骑。”
“我先带阿穆去皇宫，你自己走过去。”
姜云峥的指尖狠狠一颤，攥紧了衣袖。
从公主府到皇宫，要走整整一个时辰。
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
最终，只吐出一个字：
“好。”
他看着萧南枝小心翼翼地将林穆扶上马。
而后利落翻身，手臂环住林穆的腰，将他牢牢护在怀中。
那个动作，和三年前，她第一次带他入宫时，一模一样。
那时他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