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洗,林间杀气陡然翻涌。
五毒血煞门的杀手如鬼魅般从树影中窜出,手中淬毒的弯刀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寒光,首扑被护在中间的江如月。
“保护姑娘和主子!”
三皇子萧翊宸带来的护卫队立刻结成阵型,长剑出鞘的脆响刺破寂静。
可五毒血煞门的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人数远超护卫队数倍,更兼擅用毒烟与诡招,不过片刻功夫,萧翊宸的人便被分割包围,数人己中了迷魂散,动作渐渐迟滞。
“啧,这就撑不住了?”
江如月踩着一根横生的枝桠,身子像只轻盈的雨燕般晃了晃,忽然抓住头顶垂下的藤蔓,像荡秋千似的荡到另一棵树上,裙摆扫过枝叶,带起一阵细碎的声响。
江如月此刻内心是激动的,对原主会保命的轻功和花拳绣腿的防身本事而感恩戴德。
感谢老天爷的眷顾,不枉自己舍命穿越一次,值,真值!
江如月从腰间摸出个小巧的琉璃瓶,故意举到月光下转了两圈,让瓶身折射出的光点在杀手们脸上跳来跳去,偏过头冲树下被围的护卫挤了挤眼,还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我说各位,”她忽然开口,声音清亮,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五毒血煞门的招牌是蝎子蜈蚣毒蛇蜘蛛蟾蜍吧?
怎么今天出来的都是些只会打群架的?
你们门主没教过你们‘单挑光荣,群殴可耻’吗?”
一名脸上爬着蜈蚣纹身的杀手怒喝:“妖女休要胡言!
拿命来!”
说着便提刀朝树这边砍来,刀风凌厉,竟想将树枝劈断。
江如月脚尖在树杈上轻轻一点,像片叶子般飘到旁边的树干上,还不忘回头冲那杀手扮了个鬼脸:“急什么?
我这儿有好东西给你看呢。”
她晃了晃手里的琉璃瓶,透明液体在瓶中晃出细碎的光,“知道这是什么吗?
五毒血煞门号称玩儿毒天下第一,可你们见过能让伤口冒泡的药吗?”
树下的杀手们面面相觑,握着弯刀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五毒血煞门最擅长用蛊毒、***,要么无声无息让人毙命,要么让人受尽折磨而死,可从没听说过什么药能让伤口“冒泡”。
就在这时,一名额角有蛇形疤痕的杀手忽然冷笑一声:“装神弄鬼!
不过是些唬人的把戏!”
他说着便提刀冲向被护卫护住的来来,动作快如闪电。
“哎,还真有不信邪的。”
江如月眼疾手快,忽然从怀里摸出那个更小的瓷瓶,手腕一翻就朝那杀手扔了过去。
瓷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啪”地一声砸在杀手脚边,瓶身碎裂的瞬间,一股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
那杀手刚要抬脚,忽然觉得脚踝处一阵刺痛,低头一看,只见裤脚沾了些瓷瓶里漏出的液体,布料竟被腐蚀出几个小洞,皮肤上传来针扎似的痒意。
“这……这是什么?!”
他吓得连忙后退,脸色瞬间惨白。
江如云蹲在树枝上,托着下巴笑得眉眼弯弯:“这叫‘破布水’,专克你们这种粗布衣裳。
要是溅到皮肤上,半个时辰就能烂出个窟窿——哦对了,你们五毒血煞门的解毒膏治不了这个,毕竟这玩意儿是我独家配方。”
她说着忽然朝另一个杀手眨了眨眼,手指朝他手里的弯刀一点:“你那刀上的毒,是不是见血封喉?
可惜啊,遇上我这‘破布水’,再厉害的毒也得失效。
要不你试试?
把刀往自己胳膊上划一下,看看是你的毒快,还是我的水厉害?”
那杀手被她说得心里发毛,握着刀的手竟有些发抖。
他练这毒刀练了十年,自信天下无人能解,可眼前这女子说得煞有介事,那“破布水”连布料都能腐蚀,万一真能解了刀上的毒……“怎么,不敢试?”
江如月故意激他,从树上摘下片叶子,捏在指尖转着玩,“也是,毕竟是拿自己的命做赌注,换我我也不敢。
不过你们要是现在退走,我可以大发慈悲,送你们一瓶‘止痒露’,省得待会儿浑身发痒,抓得皮开肉绽。”
她边说边从腰间又摸出个瓶子,这次是个陶土做的小瓶,看着平平无奇。
“这‘止痒露’啊,看着普通,效果可神奇了。”
她拔开瓶塞,朝空中轻轻一扬,一股淡淡的薄荷味飘了出来,“闻着香吧?
可要是没有我的‘破布水’打底,这玩意儿就是剧毒——沾一点,浑身起疹子,抓得越狠烂得越快,最后变成个血人。”
周围的杀手们听得头皮发麻,看向江如月的眼神里早己没了最初的凶狠,只剩下浓浓的忌惮。
这女子手里的瓶子一个接一个,每个都透着古怪,说出来的话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五毒血煞门杀人无数,见过的毒物多如牛毛,可从没见过这么邪门的东西,更没见过这么能说会道的对手——三言两语就把他们的锐气挫了大半。
被围在中间的萧翊宸看着树上那个灵动狡黠的身影,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
他入江湖多年,还不知道有这号最擅长用些“奇技淫巧”的小人物,她看似胡闹,实则总能在关键时刻扭转局面。
眼下这些杀手被她唬得进退两难,正是突围的好时机。
他示意暗卫们见机行事。
“喂,蝎子脸的,”江如月大叫一声,趁那杀手看过来时,忽然朝他脸上泼去了消毒水。
″啊…你这妖女给我下了什么毒?
″蝎子脸大惊。
这个妖女是她掳来的,本来收了她庶姐的银子要取她性命的。
不过是自己见她长的好,临时起意,想送给门主当个药童,自己可再得门主一份分重赏。
结果该他没这财运,刚送到地方,还没禀报门主呢,没吃过苦的小女孩,就染上风寒断了气。
他觉得晦气,就把她扔在了宗门后堂外。
没想到带人来取她尸体喂蛊时,她却起身逃走了,而且还能逃跑这久,不是个妖怪是什么?
江如月拍拍手,扬了扬下巴,故意大声大叫着柔眼的杀手道,“喂!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眼睛越来越疼?
我劝你最好别揉,越揉烂得越快。
要是信我,就赶紧找个地方用清水冲半个时辰,或许还能保住一只眼——当然,前提是你们现在就走,不然等我把‘化尸露’拿出来,你们可就没机会冲眼睛了。”
那杀手本就被脸上的刺痛折磨得心神不宁,听她这么一说,更是慌了神,捂着脸的手都在发抖:“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
江如月从树枝上跳下来,稳稳落在一根粗壮的树干上,像只灵巧的猫般来回踱步,“重要的是,你们今天要是非要抓我个小丫头,那就得尝尝我这些‘宝贝’的厉害。
我这儿除了‘破布水’‘化尸露’,还有能让头发掉光的‘秃子油’,能让声音变太监的‘哑喉散’——你们五毒血煞门不是最讲究脸面吗?
要是变成秃头太监,传出去可就成江湖笑柄了。”
这话一出,围过来的那些凶悍的杀手都变了脸色。
五毒血煞门在江湖上名声虽臭,却极重门面,要是真被弄得头发掉光、声音变调,还不如死了算了。
江如月看着他们一个个面露惧色,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脸上却故意板起脸,从怀里又摸出个空瓶子,晃了晃,里面传来“沙沙”的声响。
“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走还是不走?”
她举起竹筒,作势要打开,“这玩意儿叫‘千虫粉’,一撒出去,方圆十丈内的毒虫都会被引来——你们五毒血煞门不是能号令毒虫吗?
正好让它们来认认主人,看看是你们厉害,还是我的虫子更听话。”
其实那瓶子不过是刚泼了出去的腐蚀水的空瓶,她没扔,放怀里再摸出来也不过唬得杀手以为她身上有很多毒药一样,引不来什么毒虫更不可能。
可那些杀手哪知道这些?
一听“千虫粉”三个字,想起自己以前养毒虫时被反噬的经历,吓得纷纷后退。
“走!
我们走!”
终于有人撑不住了,低吼一声,率先转身朝林外退去。
有了第一个,其他人也纷纷跟上,转眼间就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下那个被“破布水”溅到的杀手,捂着脚踝犹豫不决。
“还不走?”
江如月朝他挥了挥瓶子,“想留下来试试‘千虫粉’?”
那杀手吓得一个激灵,也顾不上脚踝的痒意,转身就跑,连掉在地上的弯刀都忘了捡。
首到杀手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林间,萧翊宸的护卫们才松了口气,纷纷瘫坐在地上。
对江如月抱拳,仰起脸道:“小姑娘,着实厉害!”
江如月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笑得得意:“那是自然,也不看看姐姐我是谁。”
她转头看向走过来的萧翊宸,晃了晃手里的空瓶,俏皮地眨眨眼,“怎么样,公子,我这‘空城计’演得还行吧?”
萧翊宸无奈地摇摇头,带着面具的眼底却满是笑意:“没想到你还有这些稀奇古怪的点子。
那‘破布水’和‘千虫粉’,到底是什么东西?”
“秘密。”
江如月朝他做了个鬼脸,转身招了招手,“走啦,再不走,说不定那些杀手反应过来又回来了——对了,记得让护卫把地上的碎瓷片捡起来,那‘破布水’其实就是些强酸,别伤了过路的人。”
江如月转身,跑远了,不经意间,从身上掉出一枚逃跑前顺来的令牌。
一个暗卫过去捡了起来,拿过来给主子看。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照亮她灵动的身影,萧翊宸看着那小女孩蹦蹦跳跳的样子,忽然觉得这惊险的追杀,竟因为她的存在,多了几分意想不到的趣味。
可借着月光看清暗卫手里的五毒血煞门的令牌时,萧翊宸的脸色大变:"难道她是奸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