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广播在催登机。
我捏着假身份证的手全是冷汗。
“女士，您的证件有点问题。”安检员皱眉，把身份证往机器上又刷了一次。
滴滴的警报声刺耳。
我肚子里像揣了块冰。四个月的身孕，棉布裙子勉强遮住微凸的小腹。不能慌。我吸了口气，挤出个笑：“同志，是不是消磁了？我赶时间……”
“请稍等。”安检员拿起对讲机。
我的视线越过他肩膀。几个穿黑西装的壮汉正快步穿过大厅，鹰一样的眼睛扫视人群。领头那个，我认得，是顾言深最得力的保镖。
心脏要撞出喉咙。假身份证，现金，一张凌晨飞往西南边陲小城的机票。这是我全部的底牌。被抓住，就完了。
“这位女士，麻烦跟我们走一趟。”安检员放下对讲机，语气冷硬。两个机场保安朝我围过来。
完了。绝望像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头顶。
“渺渺！”一声清脆的喊叫炸开。
我猛地回头。
林月漓，我唯一敢托付秘密的闺蜜，此刻像个疯子一样冲过来。她穿着夸张的亮片裙，头发蓬乱，脸上五颜六色，手里举着个***杆，对着手机屏幕声嘶力竭：“老铁们！看见没！机场安检刁难人！欺负孕妇啊！家人们礼物刷起来！火箭走一个！”
她像个失控的炮弹，直直撞向那两个保安和安检员。场面瞬间大乱。
“哎哟！打人啦！”林月漓顺势倒地，死死抱住一个保安的腿，“保安打孕妇啦！家人们快录下来！曝光他们！”
手机镜头乱晃。围观人群哗然，指指点点。那几个黑西装也被汹涌的人潮暂时挡住。
混乱中，林月漓朝我疯狂眨眼，用口型吼：“跑——！”
肾上腺素飙升。我像条滑溜的鱼，猛地弯腰，从安检通道旁边的隔离带下面钻了过去，一头扎进登机口汹涌的人流里。不敢回头，拼命往前挤。
“抓住她！”身后传来保镖气急败坏的吼声，被人群的喧闹和月漓的尖叫淹没。
飞机冲上云霄那一刻，我才敢大口喘气。舷窗外，巨大的城市在晨曦中缓缓后退，像一个金色的牢笼。
顾言深。我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契约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