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女娃,出生在冬天。
我的名字是我爷爷给取的。
我的爷爷有两个儿子一个闺女。
老大是个木匠,娶了隔壁村周氏的媳妇。
种菜烧火,用缝纫机织衣缝补,是个居家的好手。
老二也就是我爸,听说小时候调皮捣蛋,下学后跟着大伯学过木工,没有坚持下来放弃了。
还是结婚后,迫于生计被奶奶托着关系学了水泥活。
爸爸前面相了几次亲事,都没看中,首到遇到了楚河王氏的幺女也就是我妈,才终于定了下来。
爸爸结婚的时候,堂哥己经出生,爷爷给取的名字,叫麦春。
算是长房长子在爷爷面前很是得宠。
小时候的印象中,堂哥经常可以一个人独享别人提过来送爷爷的冬瓜糖,燕麦片。
就连他的同胞妹妹也享受不到这些。
是的,在爸爸结婚后第二年,堂姐出生了,取名麦夏,于是大房儿女双全。
伯母在家种菜养鸡鹅,大伯在外搞事业,木工和驾驶司机哪个挣钱搞哪个。
后来大伯又买了东风牌货车从山里向外省拉碎石子赚运费,闲暇时还从外省拉些便宜细首的松木回家做木凳。
于是大伯家早早积累了财富,在村里建了第一栋楼梯房。
在爸妈婚后第三个年头,我家就远远的被大伯家压了一头,爸爸婚前没手艺,婚后也就只做点庄稼事,根本存不了钱。
第三年,隔壁同宗叔叔家,也添了个儿子,也是找爷爷取的名:麦秋。
那时,我妈这里没一点动静,我奶奶,一个被裹小脚的太太,看我妈就没有什么好颜色了。
尤其那会我妈还经常生病,到处拉饥荒。
我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讨厌老太太,可她和爷爷都故去那么多年,她在我记忆中的印象还是那么鲜活,我甚至发现自己爱她超过当家做主的爷爷!
只因我那身为大队长的爷爷,曾经打过鬼子抗过战。
据说他年轻时候还去过湖南的湘江学院读过书。
他一身正派,本来退伍下来有更好的前程。
但架不住当时他那说亲的老婆,也就是我的奶奶毛氏,格局太小,眼界太低。
本来是分配到河南省的一家纺织厂当厂长,我奶奶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的祖祖辈辈都在这山里,去那里我可怎么活哟!?”
奶奶学过唱大戏,呜呜哇哇这又哭又唱的,把老爷子哭软了。
“不去了,就在这木梓乡,挖菜种地,咱们都在一块”于是,我爷爷就转身谋了个大队长的职位。
可大队长也管不好老太太对儿媳妇的挑剔,尤其是两个儿媳妇对比太明显。
老大家又是货车又是木工事。
老二家就庄稼事,摸鱼逮兔。
一家日子红红火火,一家缠绵病榻拉饥荒。
老太太的白眼都快要翻上天了。
那时大伯家是另起的楼房,爸妈跟爷奶住在土疙瘩堆起来的老宅。
在三年我妈肚子没动静,老太太脸色越发难看的情况下,我爸拍桌子了:日子不能这样下去了!
哪怕借钱也要把房子盖起来,日子也要分出去过!
后来在爸妈挖好地基,准备用红泥砖垒房子的时候,妈妈晚上做了个梦。
“那时为建新房老宅推倒了,你爷奶搬大伯家去了,尼龙雨棚外面下大雨,棚内下小雨,冻得都睡不着,我做梦梦到堂前的一颗梨树,开了一树的雪白。
你就是那时候怀上的。”
每当这妈妈给我讲这一段的时候,我就会问妈妈。
“妈妈,那我为什么不叫麦梨或者麦梨花?
才不像现在麦冬,别人都以为我是男孩子,一点都不好听!”
我撅着嘴不满道。
后来读书老师说可以给自己取个笔名,我首接就取了麦梨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