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像浸了水的绢纱般沉重,女子缓缓的睁开眼睛。
“醒了?”
低沉的男声传来,女子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男子端坐在太师椅上,玄色锦袍绣着暗纹云蟒,蟒蛇的金线信子几乎要舔到她颤抖的唇畔。
“居然是他。”
看清楚男子的面孔,女子放松了许多,顿时浮想联翩:“吼吼吼,小巷里的大帅哥吗?
我听侍卫叫他王爷?
难道是霸道王爷爱上我,我的天辣,要追我?
强制爱吗?
岂不是和师傅给我的话本子如出一辙。”
只见男子伸出右手,说道:“把玉佩交出来。”
“他咋知道我捡到了一块玉佩。”
女子心里嘀咕着,然后说道:“我是捡到一块玉佩,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的啊?
你说说玉佩的样子和款式呢?”
男子顿了一声,好似没想到她会这样问,随即说道:“其为圆形镂空,通体乳白,上有龙纹之详,缀黑色之穗。”
只见女子上前,把玉佩递到王爷眼前,“是这个吗?”
“正是此物。”
王爷回答道。
“诶,话说回来了,你怎么知道玉佩在我身上。”
迎上男子审视的目光,她忽而轻笑,眉梢扬起狡黠弧度。
“因为在暗巷只有你靠近过我。
”看着女子的笑颜,王爷内心竟然闪过一丝异样。
“我去,这是...怀疑我是小偷?
我顶你个肺,不要以为你是帅哥我就不敢咒骂你啊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生气损害心肝脾肺肾,医者仁心,医者仁心,容我想想如何解释。
有了 !”
只见女子眼底泛着狡黠的光,继续说道:“首先,我捡到玉佩的地点是一个昏暗的死胡同,我当时在寻找我的兔子,又是夜晚,我如何及时归还,难道我要弃兔子不顾,去寻找一个死物—玉佩的主人。
其次, 你也说人小巷人烟稀少,你出现在那里本就奇怪,而且只有你和我相碰,靠近过我。
还有就是与我相撞之前你确定自己的玉佩还在?
怎么就能推断玉佩是与我碰撞脱落?
或者是我拿走的?”
女子振振有词的辩解。
“ 的确是没...确认玉佩是否还在。”
王爷暗自思忖:“想我萧凛也是堂堂摄政王,竟然被一个小女子说的哑口无言。”
“我找到药兔的时候,就被你的侍卫给强行带到你面前,我没有任何时间去寻找玉佩的主人。”
“ 这...好吧,姑娘,太多唐突,多有冒犯,在下萧凛,不知道姑娘芳名?
家住何处?”
“好说好说,苏堤烟柳映湖光--苏 ,小影玲珑步韵长--小, 萱草初开添锦绣--萱 ,苏小萱就是小女子啦,家住城外桃源村。
”“桃源村!”
萧凛心头一震,随即又恢复神色,淡定自若的说:“苏小萱?
萱草花?
黄花菜?”
“什么黄花菜,人家是萱草花的萱,两者根本就不同,好嘛!”“哦?”
萧凛拉长了声调,继续调侃:“有何不同?”
“萱草花是萱草花,黄花菜是黄花菜,虽然它们有点像,但是它们从叶片、花朵、果实、生长环境都大不相同,更重要的是它们入药的方式和用途更是天差地别!”
“哦?
入药?
黄花菜...还懂医?”
萧凛喉间溢出低哑轻笑。
苏小萱心想这货还会笑啊,你别说,笑起来还是更具姿色,如春风化雪。
苏小萱坚定的说:“那是自然,我的梦想可是成为桃源村义妁,天下第二女医师!”
好似感受到了苏小萱诧异的目光,萧凛旋即疏淡笑意,恢复成了一副生人勿近的面孔,说道“天色己晚,我明日再送苏姑娘回去。”
随即叫管家把苏小萱带去客房安顿。
“我的背篓呢?”
临走之前苏小萱问道。
“一并送去客房。”
萧凛吩咐。
苏小萱走后,萧凛唤自己的侍卫上前。
“逸风,今日的事情你怎么看?”
萧凛眼神凌冽。
“属下觉得今日之事诸多巧合,但看着苏姑娘也并非大奸大恶之人,我们不妨静观其变。”
逸风回道。
“好,明日你同我一同前往桃源村,一探究竟。”
萧凛说。
来到客房,苏小萱看到自己的背篓,上前把先前打好的结解开,抱着葛根兔检查了起来,对着葛根兔说:“你没受伤吧?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听到你往外顶着背篓盖?
不会是想要救我吧,还真是兔不量力,哈哈,不过嘛,没白疼你。”
葛根兔眨着自己的兔眼看着苏小萱,心想,呵,女人,终于知道本兔爷的好了。
翌日清晨,天微微亮。
苏小萱早早的穿戴好了,想想今日要早些回去了,昨晚没回去,师傅该挂念了。
“咚-咚”轻快的敲门声响起。
“请进。”
苏小萱应着。
“苏姑娘,用早膳了。”
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丫鬟,笑意温善,拿着一个双层的青瓷食盒走了进来。
丫鬟抬手揭开青瓷食盒,分别盛着水晶虾饺、蟹粉汤包、翡翠烧卖,虾饺皮子薄如蝉翼,隐约可见内里的虾仁蜷成珍珠白,汤包顶端的褶皱细如麦穗,烧卖馅心的碧色菜泥还冒着热气。
玫瑰茯苓糕,粉白相间如春晓花瓣。
栗子糕被切成棋子大小,表面撒着桂花碎。
个个都是秀色可餐的模样。
“姑娘且用些。”
丫鬟把早膳一一摆在案几上,便在一边候着。
苏小萱目光扫过案几,鼻尖便撞上扑面而来的甜香,“这是王爷惯用的膳食?
这也太丰盛了吧。”
苏小萱心想:“果然和师傅说的一样啊,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些高门显贵果然都很奢侈。”
“没有啊姑娘,王爷的吃穿用度都比较简单,王府上下都杜绝铺张浪费,因为姑娘是客人,第一次来,不知道准备些什么,就多准备了些给姑娘挑选,姑娘不必有负担。”
丫鬟慢慢的说道。
苏小萱眼睛发亮的说道:“既然是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丫鬟看着她发亮的眼睛,低笑一声添了块栗子糕,“姑娘且慢用。”
话音未落,苏月己夹了块栗子糕送入口中,咬开时内里竟藏着整颗的糖渍栗子,甜糯的糕体混着坚果的颗粒感,在齿间碎成一片暖融融的秋光,好吃得人连指尖都不自觉地在桌沿敲出欢快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