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二。
学校上周刚组织了学生会，高一每个班选了一个人当学生会成员轮流值日。
值日的学生会成员需要早上早点到学校门口查迟到，发现迟到的人要记名字，还得扣两分班级量化分。
很不巧，这周周二刚好是柳绵。
柳绵昨天放学忘戴眼镜了，这下把家里的备用眼镜翻出来戴上，出门去买饭。
等她买完饭揉着惺忪的睡眼到学校门口的时候，看见了另一个和她一起值日的学生会成员。
是个男生，叫许瑞霖。
林诗很喜欢八卦。
有天和前桌的女生崔梦琪一起谈高一哪个男生最帅的时候，忽然提到这个人。
她说他这人脚踏两只船，长得挺帅，家里也有钱，就是人品不咋地。
柳绵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但是还是默默地听着。
后来柳绵和林诗一起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正好看见许瑞霖，林诗还指给她看，“就是他，那个渣男。”
柳绵想到这些，莫名打心底里对他有些讨厌。
许瑞霖看见她，冲她打了个招呼，“柳绵你好，我是许瑞霖。”
柳绵礼貌挤出一抹笑，“你好。”
她走到校门内，面朝外看着校门外熙熙攘攘进来的学生，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好困。
都怪小混混。
“昨晚没睡好？”
许瑞霖走过来问她。
“有点失眠。”
她礼貌回复。
“没办法，今天得值日。”
许瑞霖叹了口气。
额。
尬聊是吗，那还不如别聊。
柳绵点点头没说话。
过了一会，柳绵忽然感觉胳膊被他碰了一下，往下扫了一眼，他和她靠的有点近。
……她不动声色的和他拉开距离。
人渐渐变得稀疏。
“没什么人了，走吧柳绵。”
许瑞霖扭头问她。
“你先走吧，我再等下。”
柳绵没什么表情的回答。
“我和你一起吧。”
许瑞霖本来要走，闻言又不动了。
没看出不想和你走吗，眼睛不好用就治，不是家里有钱吗，这点钱也不舍得？
她实在不想理他了，就没回他。
刚说完，就有两个迟到的男生，柳绵在登记本上记上他们的名字和班级。
又看了一眼表，七点零一了。
柳绵准备***室。
就在这时候，校门口又出现一个黑影子，没穿校服，慢悠悠的往学校走。
柳绵感觉这人有点熟悉。
怎么，越看越像周延？
等人走近了，真的是他。
他还穿着昨天晚上的黑t恤，头发有点乱，摆着一副臭脸。
不过他昨天那样，可能是看不惯她。
她也没打算和他打招呼，公事公办算了。
许瑞霖先出了声。
“几班的？
叫什么？
没穿校服加扣二分。”
语气里是满满的瞧不起和洋洋得意。
神经病吧，能不能好好说话。
当个学生会成员优越成啥了，不知道还以为当上国家主席了。
柳绵实在没忍住，白了他一眼。
“周延。
十班。”
周延没看他，眼神倒是盯着柳绵手上的登记本看。
“不会写。”
许瑞霖接着说。
“那写拼音。”
周延不耐烦的说。
他早上也没睡醒。
趴着睡睡得不太舒服，他感觉浑身难受。
周延起床气很大，平时一般没人敢在他刚睡醒和他唱反调。
“行了。
许瑞霖，你好好说话能怎样啊，搞得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给谁看？
装货，不知道的以为你中考满分考进来的呢。
我忍你一早上了，都有两个对象了还往我这贴，你也不撒泡尿看看你自己长什么样，以为有点钱全世界的女的都围着你转啊，神经病。
我回去就和学校辞了学生会成员的职位，你以后离我最好十米开外，不然我不介意把你两个女朋友请到一起，喝喝茶聊聊人生谈谈理想。”
柳绵白了他一眼，“他我记了，记住我说的话。”
柳绵气鼓鼓地伸手拽住周延的手脖子往教学楼走，留许瑞霖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走出一定距离，柳绵实在是气的不行。
停下来质问他：“你不是校霸吗，他都那语气了，你还不给他一巴掌，是不是只有别人打你你才回击啊？
我真第一次见你这么窝囊的校霸，我要是你我早就把他骂的不知道姓什么了。”
“嗯，对不起。”
周延低下头默默的说。？
对不起？
这个周延感觉脑子也有点毛病。
“为什么对不起。”
柳绵决定还是先别冤枉好人，问一下比较好。
“你好像很生气。”
周延低头看了她一眼，“所以我向你道歉。”
……“嗯。
那你不为他态度不好生气吗？”
“没必要理。
我很困，想睡觉。”
周延说完，拿过她手里的登记本，在上面写下：周延，十班。
然后轻轻塞回她手里。
“我可以***室了吗？”
周延问她。
柳绵被他这一番操作搞得愣了半天，最后点了点头。
他走了，背影又不留下一片云彩。
……他是不是有情感障碍。
不知道是本着关爱残疾人士还是感谢昨天他救了自己，回到教室后，她把那页纸撕下来，重新写了一份交上，上面没有他的名字。
这还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以公徇私。
周延的字算不上好看，但是比起班里其他那些男同学的字看起来，倒是字中龙凤。
她把原本那张纸对折放进兜里。
大课间的时候，她把名单本交还到级部活动室。
“老师，这个学生会成员的身份可以转交给我们班其他人吗，我不太想干了。”
她没说是因为许瑞霖，只有弱者才会找别人当借口。
“不行啊，都定好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可以换搭档。”
级部主任庄严问道，他以为她是不想和男生在一起搭档。
庄严是柳绵转校时的负责人，这小姑娘成绩不错，他印象很好。
“那麻烦您给我换下搭档行吗？”
“那行吧。”
庄严看她乖，成绩也好，便没再多问妥协了。
“这个十七班的关谧行吗，是个女生。”
庄严把学生会成员的名单翻出来给她看。
“可以的老师，那我先走了。”
柳绵转身拿着登记表走了。
管他谁呢，不和这个人一起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