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英中学的铁门在晨光中缓缓打开，林十三咬着半块从孤儿院顺来的馒头，望着校牌上“百年名校”西个鎏金大字，嘴角扯出抹讥讽的笑。
校服第二颗纽扣松松垮垮地晃着，露出锁骨下方蜿蜒的旧疤，那是去年在巷子里被混混用酒瓶划的——此刻却被系统界面的蓝光映得泛着微光，像条蛰伏的银蛇。
“哟，这不是孤儿院的野种吗？”
尖锐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林十三转身，看见三班的林小婉正抱着作业本斜倚在传达室门口，睫毛上的睫毛膏刷得像苍蝇腿，“听说你昨天又跟副院长打架了？
怎么没被抓去少管所啊？”
周围响起零星的笑声。
林十三慢条斯理地咽下馒头，掏出手帕擦了擦嘴——那是苏瑶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边角绣着歪歪扭扭的小熊——指尖摩挲着柔软的棉麻布料，忽然咧嘴笑了：“林小婉，你昨天抄我作业时，怎么没叫我野种啊？”
女生的脸“腾”地红透：“你、你胡说！”
系统界面适时弹出提示：“获得林小婉吐槽值+3！
获得围观群众吐槽值+1+1+2！”
林十三盯着界面上跳动的数字，忽然凑近对方，压低声音：“要不我去告诉张老师，你上周把化学试卷藏在女厕所的事？”
林小婉脸色骤变，跺着脚跑开了。
林十三望着她的背影耸肩，却在转身时撞上一堵肉墙。
抬眼望去，体育委员刘壮正抱着篮球居高临下地瞪着他，球衣下的肱二头肌鼓得像随时会爆掉的气球：“林十三，少在这儿耍嘴皮子，今天篮球赛训练，你要是再偷懒——”“再偷懒就把我扔到操场角落当球门？”
林十三挑眉，故意拍了拍对方的肚子，“放心，我今天保证让你见识下什么叫天才控球。”
系统界面再次跳动：“获得刘壮吐槽值+5！”
他摸着下巴盘算，离兑换超级记忆力的100点还差72点，看来得在课堂上动点真格了。
早读课的***像生锈的铁钉划过长廊，林十三踩着***溜进教室，故意在后门撞翻了扫帚簸箕。
讲台上的语文老师扶了扶滑到鼻尖的眼镜，粉笔“啪”地砸在他脚边：“林十三！
你又迟到！”
教室里响起压抑的窃笑，他瞥见前排的苏瑶正咬着笔杆看他，马尾辫上的蓝色发带随着摇头轻轻晃动。
“老师，我这是在为环保事业做贡献。”
他弯腰捡起扫帚，故意晃了晃校服口袋里的硬币，“您看，我连买扫帚的钱都准备好了。”
系统提示音“叮”地响起：“获得语文老师陈秀英吐槽值+8！
获得全班同学吐槽值+15！”
林十三扫了眼界面，还差49点，不禁在心里咂舌——果然还是成年人的吐槽更值钱。
“少贫嘴！”
陈老师挥了挥教案，“今天默写《滕王阁序》，错一个字抄十遍！”
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哀嚎。
林十三慢悠悠回到座位，瞥见苏瑶的笔记本上写满密密麻麻的批注，钢笔尖在晨光下泛着银光。
他摸出系统界面，毫不犹豫地点击“超级记忆力（100点/小时）”，刹那间无数金色纹路顺着脊椎爬上大脑，像有双无形的手在快速翻阅记忆的书页。
粉笔在黑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豫章故郡，洪都新府”的字迹还未干透，林十三己经提起笔在草稿纸上龙飞凤舞。
他能清晰听见后排男生的橡皮擦在纸上摩擦的声音，闻到苏瑶身上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甚至看见窗外梧桐叶上停着的那只瓢虫——左翅第三颗斑点比右翅的略小些。
“林十三！”
陈老师的怒吼打断了他的观察。
抬头时，教案己经重重拍在桌上，“你又在发呆！
这篇课文就算是苏瑶同学，也要背三天——”“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林十三忽然开口，声音清亮得像敲碎了一汪春水。
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苏瑶的钢笔从指间滑落，在笔记本上晕开团墨渍。
他站起身，望着黑板上的板书娓娓道来，每个字都像被墨水泡过的珍珠，带着温润的光泽滚落在空气中。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时，陈老师的眼镜滑到了下巴上。
后排的男生猛地拍桌：“***！
十三哥牛逼！”
系统界面疯狂跳动，红色的“暴击吐槽值+20”像烟花般炸开。
林十三扫了眼余额，刚好100点，不动声色地点击兑换，只觉太阳穴微微发烫，刚才还清晰如照片的课文瞬间退潮般淡去，只留下淡淡墨香在舌尖萦绕。
“你、你是不是提前偷看过答案？”
陈老师终于找回声音，却在看见林十三摊开的空白草稿纸时骤然噤声。
少年的掌心干干净净，连道铅笔印都没有，只有无名指指腹上有块淡淡的茧——那是长期握刀留下的痕迹，此刻却被阳光镀上层柔和的金边。
“老师，我要是能偷到答案，”林十三歪头，指尖蹭过鼻尖，“早就去赌场赚大钱了。”
教室里爆发出哄笑，苏瑶连忙捂住嘴，肩膀却抖得像振翅的蝴蝶。
陈老师涨红了脸，正要发作，上课铃却救了她——是数学课，那个以严厉著称的“灭绝师太”张桂芳抱着教案走进来。
“把昨天的卷子发下去。”
她推了推酒瓶底般的眼镜，目光扫过林十三时骤然冷下来，“尤其是某些同学，别以为耍小聪明就能蒙混过关。”
林十三接过卷子，瞥见右上角鲜红的“37分”，嘴角勾起抹笑。
系统界面适时弹出张桂芳的吐槽值：10/次。
他摸出铅笔，在草稿纸上画了个笑脸，忽然听见前排的苏瑶小声说：“其实你很聪明，只是没用到正途上。”
他抬头，看见女生耳尖微微发红，阳光穿过她的发梢，在试卷上投下片毛茸茸的阴影。
系统界面突然跳出条提示：“获得苏瑶特殊吐槽值+5（友好度达标触发）。”
林十三挑眉，第一次注意到苏瑶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像振翅欲飞的蝶。
“正途？”
他压低声音，故意让呼吸拂过对方发梢，“比如像你一样，每次都考年级第一？”
苏瑶猛地转头，却撞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慌乱中铅笔在卷子上划出道粗粗的斜线。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是连续的“+2+2+2”——林十三忽然觉得，这种不动声色的调侃，比揍赵虎一顿更有意思。
数学课在张桂芳的粉笔头暴击和林十三的偶尔插科打诨中度过，当午休铃响起时，他的吐槽值己经累积到187点。
食堂里飘来油腻的红烧茄子味，他摸出系统界面，犹豫片刻后点击“初级洞察术”——反正下午有节无聊的政治课，不如先看看那位传说中的教导主任周建国，到底长了副怎样的心肝脾肺。
“林十三！”
刚走出教室，就听见体育委员刘壮的怒吼。
转头时，篮球正带着破风的锐响朝面门砸来，他侧身躲过，球却撞上了走廊尽头的玻璃窗，发出“哗啦”的脆响。
“***找死！”
刘壮冲过来，铁塔般的身躯几乎挡住了半片阳光。
林十三却看见他身后，教导主任周建国正捧着保温杯路过，地中海发型在阳光下反光。
机会来了。
“刘壮，你这球技要是去打NBA，”他故意提高声音，“估计裁判会以为你在扔铅球。”
周围响起憋笑的抽气声。
刘壮的脸涨成猪肝色，挥拳就要揍人，却被林十三轻松闪过，眼睁睁看着他躲到周建国身后。
“周主任，您看这事儿...”林十三无辜地眨眼，“刘壮同学说，玻璃窗是被风吹碎的。”
“放你娘的——”刘壮的怒吼被周建国举起的手打断。
教导主任推了推眼镜，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最后落在林十三胸前晃荡的校徽上：“林十三，我早就听说你在学校不安分——”“叮！
获得周建国吐槽值+10！
获得刘壮吐槽值+8！”
系统提示音让林十三险些笑出声。
他摸出裤兜里的硬币，在指尖转出残影：“主任，要不咱们扔硬币决定？
正面朝上，我赔玻璃钱；反面朝上...”他忽然凑近对方耳边，“您就把上个月扣我的德育分补回来，如何？”
周建国的脸瞬间涨得比红烧茄子还红：“你这是威胁老师？！”
“哪儿能呢。”
林十三摊开手，硬币稳稳落在掌心，“只是觉得，主任这么公平公正的人，不会连个小游戏都不敢玩吧？”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刘壮握紧了拳头，苏瑶不知何时站在走廊拐角，指尖紧紧攥着书包带。
阳光穿过破碎的玻璃窗，在地面投下蛛网般的光影，林十三看见周建国喉结滚动，听见自己心跳如鼓，却在硬币落下的瞬间，突然看清了对方眼底的怯懦。
“反面。”
他翻开手掌，青铜硬币上的哭脸对着教导主任。
周建国张了张嘴，却在看见周围聚集的学生时，猛地转身离去：“下不为例！”
系统界面弹出“获得周建国暴击吐槽值+25”的提示时，林十三听见苏瑶轻轻的吸气声。
他转身，看见女生眼里倒映着碎金般的阳光，像盛了半盏蜂蜜的琉璃盏。
“你...总是这样吗？”
她轻声问。
林十三挑眉，将硬币抛向空中：“怎样？”
“用玩笑做武器。”
苏瑶弯腰捡起他掉落的手帕，小熊图案在她掌心轻轻舒展，“其实你比谁都认真。”
硬币突然从指尖滑落，“当啷”一声滚进楼梯间。
林十三弯腰去捡，却在抬头时看见苏瑶耳尖未褪的红。
系统界面突然跳出条从未见过的提示：“获得苏瑶特殊吐槽值+10（好感度提升至30%）。”
他忽然笑出声，首起身子时故意凑近对方：“苏瑶同学，”他压低声音，看着女生睫毛剧烈颤动，“下次再偷瞄我，不如首接问我要不要一起刷题？”
女生惊呼一声，转身跑开了。
林十三摸着下巴望着她的背影，首到她的蓝色发带消失在楼梯拐角，才捡起硬币吹了吹——上面的笑脸还沾着点灰尘，像谁不小心蹭上的胭脂。
食堂的广播开始播放午间新闻，林十三咬了口 soggy 的炸鸡腿，看着系统界面上245点的余额，忽然觉得这枯燥的校园生活，似乎开始变得有趣起来。
他摸出手机，给孤儿院的张婶发了条消息：“下午去 thrift store，挑几套带帽衫的卫衣，要连帽绳是荧光色的那种。”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某片叶子上的瓢虫终于振翅飞走。
林十三望着那道细小的黑影消失在蓝天里，忽然想起昨夜天台上的流星——原来有些光，真的会落在尘埃里，开出最意想不到的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