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环审判一暴雨抽打着陈默警帽的檐角，积水倒映着霓虹灯牌破碎的光斑。他握紧配枪，
在巷口驻足。三天前失踪的李芳，
那个雨夜重叠——同样的寒光.......同样刺入他锁骨的碎玻璃.....二"陈队，
技术科查到李芳手机信号最后消失在梧桐巷。"对讲机里传来新人小王的声音，
惊醒了他的回忆。陈默摩挲着锁骨处的疤痕，冰凉的金属警徽压在胸口发烫。梧桐巷17号，
那栋爬满青苔的居民楼，此刻正蛰伏在雨幕深处，像头等待猎物的巨兽。
三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暴雨的节奏明灭。陈默的皮鞋碾过脱落的墙皮，发出沙沙声响。
他在402室门前停下，门牌歪斜地挂着，
露出背后斑驳的"401"字样——十年前那桩变态跟踪狂案的案发现场，正是隔壁。
"李芳最后一单家政服务就在这里。"小王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住户叫林夏，
独居女性，三十一岁，职业是自由插画师。"陈默的瞳孔微微收缩。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证件照里，女人眼尾的泪痣与记忆中模糊的轮廓渐渐重合，
那颗泪痣.....他低低的笑了笑小王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陈哥，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趣事”四凌晨三点，陈默第三次站在居民楼外。
暴雨将监控摄像头的画面冲刷成雪花噪点，他轻车熟路地撬开后门。
橡胶鞋底踏过潮湿的台阶，霉味混着铁锈钻进鼻腔，唤醒了深埋的记忆。十年前那个地下室，
女人绝望的哭喊声与玻璃碎裂声，此刻，在耳边交织回响。
水箱铁门的锁孔里插着半截断钥匙。陈默掏出微型撬棍。金属摩擦声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
水箱盖掀开的瞬间。腐臭气息扑面而来，他望着漆黑的水面。
想起处理李芳尸体的每个细节——先用***让她失去意识。再用尼龙绳将其双手反绑。
最后小心翼翼地将尸体沉入水箱，确保堵住出水口。"这次不会再失手了。
"陈默对着水面低语，雨水混着冷汗滑进衣领。他将提前准备好的黑发撒入水中。
发丝缠绕在李芳浮肿的指尖，宛如精心编排的死亡舞蹈。水箱深处传来汩汩声响，
仿佛某种古老的生物正在苏醒。五林夏发现异常是在三天后。她拧开水龙头，
铁锈色的水线喷涌而出，夹杂着一缕湿漉漉的黑发。女人惊恐地甩开手，水花溅在墙上，
在昏黄的灯光下宛如暗红的血痕。这已经是本月第三次水质异常，
可物业总以"管道老化"搪塞。"又是停水？"林夏烦躁地拍了拍水龙头。
突然愣住——那缕黑发缠绕在她指间，根部还带着淡粉色的头皮组织。"呕！
呕——"她冲进卫生间干呕，镜中倒影因剧烈颤抖而扭曲。就在这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震得门框发出吱呀的***。"警察！开门！"陈默举起证件，
眼神扫过林夏苍白的脸和地上的水渍。"有人报案说看到头发从水管里流出来，
我们需要检查水箱。"他注意到女人瞳孔瞬间收缩，这个细微的反应让他喉头发紧。十年前，
那个女人在地下室挣扎时，眼睛也是这样猛地睁大。六林夏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凉的门框。
陈默的目光像把手术刀，精准地切开她的伪装。她想起三天前那个暴雨夜，李芳按响门铃时，
自己正在擦拭染血的匕首。"您预约的深度保洁......"话音未落，
林夏的手已经扼住对方的喉咙——这个动作，她在无数个噩梦中重复过。"跟我上去看看。
"陈默侧身让出通道，枪套在腰间若隐若现。林夏机械地挪动脚步，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又瞬间吞没在黑暗中。水箱位于楼顶，铁门锈迹斑斑，锁孔里插着把断了半截的钥匙。
陈默掏出橡胶手套戴上，金属搭扣的咔嗒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林夏盯着他后颈凸起的骨节，
突然想起自己掐住李芳喉咙时，指腹下传来的同样触感。水箱表面漂浮着成团的黑发，
宛如水草般缠绕着。尸体肿胀发白，脸部因长时间浸泡而变形，唯独脖颈处那道青紫的掐痕，
像条蜈蚣般触目惊心。"失踪三天的李芳，家政公司说她最后接的订单就在这栋楼。
"陈默蹲下身，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尸体手腕。"你是这层唯一独居的住户，
上周三晚上八点到十点，你在哪里？"他故意将证物袋里的珍珠耳钉晃了晃，
观察着林夏的反应。林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找回一丝清醒。
那天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暴雨敲打着窗户，李芳按响门铃时，她正在擦拭染血的匕首。
女人进门后突然掏出警徽，说查到了十年前案件的真相。而现在，陈默又在重复同样的试探。
七"在家睡觉。"林夏沙哑着开口。"整晚都没出门。"陈默突然逼近，
薄荷混着硝烟的气息笼罩过来。林夏看见他口袋里露出半截银色的证物袋，
里面装着枚眼熟的珍珠耳钉——那是李芳进门时她瞥见的。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裤腰，
她强迫自己直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真巧。"陈默掏出手机，屏幕亮起监控截图。
"物业的摄像头拍到，那天晚上八点零七分，有人穿着和你同款的红拖鞋进了电梯。
"他拇指滑动，画面切换到楼顶入口。"八点十四分，同一个人抱着黑色行李箱上去了。
"林夏的耳鸣声骤然加剧，仿佛有无数只蝉在脑中嘶鸣。
她想起那个行李箱的拉链在拖动时发出的刺耳声响。想起将尸体塞进水箱时，
箱角刮擦地面留下的黑色痕迹。就在这时，楼下水声突然轰鸣，
浑浊的水流从门缝汹涌而入裹挟着更多黑发和细碎的皮肤组织.....八"不好！
"陈默松开手冲向楼梯。林夏在这时瞥见水箱边缘的异样。她伸手摸索，
指尖触到硬物——是枚警徽，背面刻着"陈默"的名字，边缘还沾着暗红的血迹。
记忆的拼图瞬间完整。那个暴雨夜，李芳掏出警徽后，说陈默才是十年前案件的真凶。
"你早就知道是我。"林夏握紧警徽，水流漫过脚踝。"所以故意让李芳来试探我？
"陈默在楼梯口转身，脸上带着扭曲的笑意。"我要的不是真相，
是亲手毁掉当年让我受伤的猎物。"他举起枪，却在这时，整个水箱发出不堪重负的***。
林夏看着水面下缓缓浮现的第二具尸体——那是穿着警服、脖颈被割开的陈默的搭档老张。
九"老张发现我伪造证据。"陈默的声音带着癫狂的笑意。“他说要还你清白。
"他的手指扣动扳机，却在这时，楼下水声突然轰鸣。陈默低头看着腹部插着的警徽，
鲜血顺着金属纹路蜿蜒而下。林夏的身影在暴雨中变得模糊，
而他终于看清了她眼尾的泪痣——那是十年前地下室里，他亲手用烟头烫出的印记。
十洪水般的水流冲垮铁门，两具尸体在浑浊的漩涡中纠缠下沉。林夏最后看了眼扭曲的警徽，
任由黑暗将自己吞没。老旧居民楼在暴雨中发出垂死的***，水箱里的秘密，
永远沉入了锈色的深渊。————————————————————————三个月后，
市档案馆失窃。被偷走的档案中，
不仅有十年前变态跟踪狂案的卷宗.....还有陈默入职警察系统前的所有资料。
监控显示，窃贼戴着珍珠耳钉。在监控盲区消失的瞬间，
衣角掠过一抹红——与林夏失踪时穿的拖鞋颜色分毫不差。而在警局物证科深处，
某个编号为"2015-07-14"的证物袋里，
静静躺着半枚带血的珍珠耳钉与李芳尸体旁的证物恰好拼成完整的一对。
终极迷章一三个月后的梅雨季，市档案馆失窃事件的卷宗被悄然移至陈默生前的办公桌。
泛黄的档案袋边缘沾着水渍，仿佛在诉说着那场暴雨留下的痕迹。
新调任的刑侦队长周远翻动资料时，一枚珍珠耳钉从夹层中滑落。
在金属桌面上撞出清脆声响，这声音让他想起今早接到的匿名电话。“梧桐巷17号水箱，
有新惊喜。”电话里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像砂纸摩擦生锈的管道。周远摩挲着耳钉，
忽然注意到耳堵处刻着极小的字母“C·M”——正是陈默名字的缩写。二夜幕笼罩梧桐巷，
周远带队再次撬开楼顶铁门。锈蚀的水箱表面漂浮着青苔，水面却平静得诡异。
当消防员切开箱体，一具新的尸体缓缓浮现——是失踪多日的档案管理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