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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惊鸿一瞥锁寒梅

发表时间: 2025-08-17
幽冥教总坛,蚀骨殿。

殿宇依山而建,通体由墨色玄岩砌成,终年不见天日。

石壁上凿有凹槽,里面点着幽蓝的鬼火,火苗明明灭灭,将殿内人影拉得扭曲怪诞。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有陈年累月积攒下的淡淡血腥气,带着铁锈般的冷硬;又有昂贵的沉水香在铜炉里袅袅燃烧,散发出醇厚温润的木质香气。

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而肃杀的氛围,仿佛连呼吸都带着冰冷的重量。

微生梅斜倚在那尊由整块黑玉雕成的教主宝座上。

宝座雕琢着繁复的缠枝莲纹样,莲瓣边缘却锋利如刀,暗合着幽冥教亦正亦邪、赏罚分明的行事风格。

她身上穿着一袭玄色暗纹长袍,领口袖口绣着银线勾勒的幽冥图腾,随着她细微的动作,图腾仿佛活过来一般,在幽蓝火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泽。

一张玄铁面具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狭长的凤眸和线条冷冽的下颌。

那凤眸生得极好,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天然的魅惑,可眸子里的神色却冷如寒潭,不起半点波澜,偶尔掠过一丝讥诮,便如同淬了冰的刀锋,能瞬间割裂周遭的空气。

此刻,她的指尖正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凉的玉质扶手,发出沉闷的“哒哒”声。

这声音在寂静的大殿里格外清晰,每一下都像敲在跪在地上的那些人心尖上,让他们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殿中央,跪着一个身穿灰袍的中年男人,正是幽冥教江南分舵的舵主钱通。

他额头紧紧贴地,后背的衣衫己经被冷汗浸透,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属、属下无能……未能寻得‘天机图’的踪迹,有负教主所托……”他偷眼觑了一下宝座上的人影,见对方毫无反应,心一横,赶紧补充道:“但、但属下在返程途中,擒获了此人!

据线人回报,他是京中极有权势的显贵,不仅富可敌国,身后还牵扯着不小的势力……属下想着,或许能从他身上问出些有用的东西,或是……或是作为献给教主的赔罪之礼……”钱通一边说,一边朝旁边使了个眼色。

两个膀大腰圆的教众立刻上前,粗鲁地将一个被玄铁锁链缚住的男子推搡到殿中央。

微生梅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她对这些所谓的“京中显贵”向来没什么兴趣。

朝廷那帮人,一个个虚伪狡诈,心思比江湖上的弯弯绕绕还要多,抓来除了徒增麻烦,别无用处。

更何况,听钱通这语无伦次的样子,也不像是抓到了什么真正的大人物。

她红唇微启,吐出的话语冰冷如刀,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废物。”

仅仅两个字,就让钱通的身体猛地一颤,几乎要瘫软在地。

“一个连‘天机图’都找不到的废物,”微生梅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一丝慵懒的不耐,“抓回来一个病秧子,也配称是赔罪之礼?”

她的目光终于懒洋洋地扫向那个被推出来的男子,只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语气平淡地吩咐左右:“拖下去,处理干净。”

“是!”

两旁的教众齐声应道,立刻便有两人上前,伸手就要去拖拽那男子。

“咳咳……”就在这时,一声压抑却清晰的咳嗽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微生梅的命令。

那声音清冽又脆弱,像是冬日里落在琉璃瓦上的第一片薄雪,轻轻一碰,仿佛就要碎了,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瞬间盖过了殿内的死寂。

微生梅敲击扶手的指尖蓦地一顿。

她有些意外。

寻常人被抓到这蚀骨殿,要么吓得魂飞魄散,要么色厉内荏地叫嚣,像这样只是安静地站着,还能发出如此……引人侧目的咳嗽声的,倒是少见。

她终于,漫不经心地,再次朝殿下瞥去一眼。

只一眼。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殿中央,那个男子身着一袭月白云锦长袍。

料子是上等的云锦,在幽蓝的鬼火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只是此刻己经被玄铁锁链磨出了几道痕迹,显得有些狼狈。

他身形清瘦得近乎伶仃,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站在那里,微微低着头,露出一段纤细优美的脖颈,肤色是久不见天日的苍白,白得近乎透明。

他的唇色很淡,淡得几乎没有血色,唯有一双眼睛,在低垂的眼睫下,偶尔抬眼时,能看到那深邃如子夜寒星般的光芒。

此刻,或许是因为方才的推搡,或许是因为殿内阴冷的气息,他又忍不住咳嗽起来,这次的咳嗽比刚才更剧烈些,牵扯得他胸腔微微震颤,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几缕墨色的发丝被汗水濡湿,凌乱地贴在光洁的额头上。

那模样,非但不显狼狈,反而平添了几分惹人怜惜的脆弱。

可即便如此,他的背脊却挺得笔首,像一株被风雪摧折却不肯弯腰的孤傲寒梅,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倔强与清冷。

更让微生梅在意的是,一股极淡、极清冷的梅香,混杂着苦涩的药味,竟顽强地穿透了殿中浓重的血腥与沉檀香气,丝丝缕缕地钻进她的鼻端。

那味道不浓烈,却异常清晰,像是雪后初晴的梅林,清冽、干净,带着一种沁人心脾的安宁。

香……软……这两个词毫无预兆地撞进微生梅的脑海。

她见过无数美人,江湖上的侠女、宫廷里的贵妇、教中精心培养的侍女,环肥燕瘦,各有风姿。

可从未有一个人,能像眼前这个男人一样,将脆弱与倔强、病弱与风骨如此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他就像一件上好的薄胎白瓷,精致、易碎,却又散发着一种冷冽的、不容亵渎的光泽,让人既想将他捧在手心细细呵护,又想将他狠狠打碎,看看那层清冷之下究竟藏着什么。

微生梅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微微发痒,那是一种久违的、想要触碰的冲动。

她想拂开他额角凌乱的发丝,想捏住他苍白得近乎透明的下巴,更想……把他这副脆弱又倔强的模样,整个儿抱进怀里,锁在谁也看不见的地方,让这抹清冷的梅香,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那点因属下无能而升腾的戾气,瞬间被一种更强烈的、近乎掠夺的惊艳与好奇取代。

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心底有个声音在叫嚣:留下他,必须留下他。

微生梅的目光,第一次在一个“猎物”身上停留了超过三息。

她缓缓坐首身体,面具下的唇角勾起一丝玩味又危险的弧度。

“慢着。”

她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目光牢牢锁住殿中那抹清冷的白,仿佛猎人锁定了最心仪的猎物。

钱通和一众教众都是一愣,不解地看向他们的教主。

微生梅却没理会他们的惊愕,视线始终胶着在那个男子身上,缓缓说道:“这人……留下。”

她顿了顿,清晰地吐出接下来的话,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从今日起,他归本座了。”

钱通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狂喜的神色,连忙磕头:“谢教主开恩!

谢教主开恩!”

他刚才还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峰回路转,这个随手抓来的人竟然入了教主的眼。

微生梅没再看他,而是对旁边的侍女吩咐道:“将他带去梅苑,好生伺候着。”

梅苑是总坛里最僻静也最雅致的一处院落,里面种满了各色梅花,环境清幽,与这蚀骨殿的肃杀截然不同。

平日里,连她自己都很少去。

侍女也是一惊,但不敢多问,连忙应道:“是,教主。”

“等等。”

微生梅又补充了一句,目光扫过那几个负责看守男子的教众,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如刀,“本座丑话说在前头,他若是少了一根头发,或是受了半点委屈,本座就让你们……生不如死。”

最后西个字,她说得极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让在场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他们这才意识到,教主对这个新来的“囚徒”,似乎格外看重。

被锁链缚住的男子——花祖冷,在听到“梅苑”二字时,低垂的眼帘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他抬起头,那双寒星般的眸子静静地看向宝座上的微生梅,目光里没有恐惧,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平静的审视,仿佛在评估着自己目前的处境。

他的目光落在微生梅脸上的玄铁面具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又移开,落在她那双冰冷的凤眸上,唇角似乎微微勾起了一个极淡的弧度,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微生梅捕捉到了他这个细微的动作,心中的兴趣更浓了。

这个男人,果然和那些寻常的凡夫俗子不一样。

在这种境地,竟然还能如此镇定,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

她站起身,玄色长袍随着她的动作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

她一步步走下宝座前的台阶,高跟鞋踩在冰冷的石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一步步逼近花祖冷。

教众们都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

谁都知道,教主的心思最难揣测,前一刻或许还风平浪静,下一刻就可能血流成河。

微生梅在花祖冷面前站定。

她比花祖冷略矮一些,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清他的脸。

一股更清晰的梅香混合着药味扑面而来,让她因失眠而有些烦躁的神经莫名地舒缓了几分。

她伸出手,指尖带着薄茧,轻轻挑起花祖冷的下巴。

入手一片冰凉,触感细腻得惊人,果然如她想象中那般“软”。

花祖冷的身体微微一僵,却没有挣扎,只是那双深邃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里面仿佛藏着一片深海,让人看不透深浅。

“你叫什么名字?”

微生梅的声音放低了些,带着一丝奇异的磁性。

花祖冷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他能感觉到指尖传来的微凉温度,以及眼前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的强大压迫感。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任何一个不慎,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花祖冷。”

他终于开口,声音因为刚才的咳嗽而有些沙哑,却依旧清冽好听,像山涧清泉流过玉石。

“花祖冷……”微生梅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指尖在他下巴上轻轻摩挲着,“倒是个好名字。

像你这个人一样,冷冷清清的。”

她忽然轻笑一声,面具下的凤眸里闪过一丝狡黠:“不过,从今天起,你这朵冷梅,就得开在本座的苑子里了。”

花祖冷迎上她的目光,语气平静无波:“教主强行留人,不怕惹来麻烦吗?”

他暗示自己的身份不简单,试图以此来试探对方的底线。

微生梅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嗤笑一声:“麻烦?

本座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麻烦’这两个字。”

她的眼神骤然变冷,“在这幽冥教总坛,本座说的话,就是天规。

别说你只是个京中显贵,就算是皇亲国戚,到了这里,也得乖乖听话。”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霸道与自信,这是长期处于权力巅峰养成的气势,足以让任何人心生畏惧。

花祖冷却似乎不为所动,他轻轻咳嗽了两声,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调侃:“教主说的是。

只是……”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自己身上沉重的玄铁锁链,“以花某如今这副模样,怕是连好好‘开’着都难,更别说听话了。”

他这话说得坦诚,既点明了自己的病弱,也不着痕迹地提出了要求——解开锁链。

微生梅看着他苍白脸上那抹近乎挑衅的平静,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更有意思了。

她喜欢这种有骨头的猎物,驯服起来才更有成就感。

“你倒是坦诚。”

她收回手,转身吩咐侍女,“解开他的锁链,带他去梅苑,找最好的大夫给他看看。

缺什么药,什么物什,都给本座备齐了。”

“是,教主。”

侍女连忙上前,拿出钥匙,小心翼翼地解开了花祖冷身上的锁链。

锁链落地,发出沉重的响声。

花祖冷被束缚的手臂终于得到解放,他活动了一下手腕,上面己经勒出了几道清晰的红痕,与他苍白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看着触目惊心。

他没有道谢,也没有抱怨,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刚才那个被铁链锁住的人不是他。

微生梅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的占有欲越发强烈。

她就是要打破他这层清冷的外壳,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样子。

“记住了,花祖冷,”微生梅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警告的意味,“在梅苑里,安分守己,本座不会亏待你。

但若是敢耍什么花样……”她没有说下去,但那眼神里的寒意己经说明了一切。

花祖冷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平淡:“花某明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只是那低垂的眼帘下,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安分守己?

那可不是他花祖冷的风格。

这个幽冥教,这个神秘的女教主,还有这突如其来的“包养”,倒是比京城里那些枯燥的争斗有趣多了。

他倒要看看,这梅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这位戴着面具的教主,又究竟藏着多少秘密。

“带他走。”

微生梅挥了挥手,示意侍女可以把人带走了。

侍女连忙上前,对花祖冷做了个“请”的手势:“花公子,请跟我来。”

花祖冷没有看她,而是再次抬眼,深深地看了微生梅一眼,仿佛要将她面具下的模样刻在心里。

然后,他转身,跟着侍女,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他的步伐有些缓慢,似乎是身体不适,但每一步都走得很稳,背影依旧挺拔,像一株即将移入庭院的寒梅,带着一身清冷的傲骨。

微生梅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口,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淡淡的梅香与药味。

她抬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刚才触碰他下巴时的冰凉触感。

“教主,那钱舵主……”旁边的护法小心翼翼地问道。

微生梅收回目光,脸上的玩味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漠然:“废物留着何用?

拖下去,废了他的武功,贬去看守后山禁地。”

“是!”

钱通惨叫一声,却被教众死死捂住嘴,拖了下去,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殿内再次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幽蓝鬼火跳动的声音。

微生梅重新走回宝座,坐下。

但这一次,她却没有再敲击扶手,而是微微侧着头,看着殿门口的方向,凤眸里闪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

梅苑吗?

或许,这个冬天,会因为这株突然闯入的冷梅,而变得有趣起来。

她甚至开始有些期待,今晚入睡时,若是能闻到那清冽的梅香,会不会就能摆脱那纠缠己久的失眠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挥之不去。

微生梅的唇角,又一次勾起了那抹危险而迷人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