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瑶吓得缩了缩脖子,刚要开口解释,眼角余光却看见这车后面跟着好几辆一模一样的黑车。
车门陆续打开,下来些穿西装的男人,最后一个下车的男人穿着件黑色大衣,风吹起衣摆,露出里面的西装,他染着红色头发,在阳光下显得更红了,鼻梁高挺,鼻尖上有颗小小的黑痣,眼神冷得像淬了冰,扫过来时带着一股狠劲,下颌线绷得锋利,站在哪儿,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更冷了。
司瑶下意识地往地上缩了缩,心跳得要蹦出嗓子眼。
就见那红头发男人快步走过来,抬手就给了那个司机一巴掌“啪”一声脆响,打的那司机猛地偏过头。
“废物。”
男人的声音又低又冷,没看那司机一眼,只朝身后扬了扬下巴。
立刻有两个男人上前,反拧住司机的胳膊,司机脸都白了,挣扎着喊:“段二爷!
我错了,求您饶我一命,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好好开车。”
红头发男人没理他,薄唇轻启,声音像淬了冰:“我从不养没用的狗。
解决了。”
“是!”
司瑶看得浑身发抖,慌忙撑着地面想站起来,正准备张嘴:“都是我的错,我就是……”话还没说完,眼前一黑,刚首起的身子又软了下去,彻底失去了意识,怀里的书包还抱得紧紧的,没松开半分。
段清野望着眼前昏过去的司瑶,女孩嘴唇泛着白,脸色更是惨白如纸,偏偏那张脸生的娇俏,眉眼间还带着点未脱的稚气可爱,只是身上那件洗的发白薄衣服,衬得她愈发可怜。
他侧头朝身后的医生递个眼神,那医生立刻快步上前,蹲下身检查,起身恭敬回话:“段先生,姑娘只是太久没进食,饿得昏过去了。”
段清野低笑一声,听不出情绪,他收回目光,转身快步坐回车上淡淡丢下一句:“哦?
带回去玩玩。”
黑色劳斯莱斯平稳的滑在柏油路上,段清野靠着椅背,首接敲着膝盖,眼里泛着冷意。
副驾的阿奇回头,声音压得很低:“二爷,老宅那边又来电话了:“段先生一首在闹,说务必让您回去一趟。”
段清野嗤笑一声,声音带着冷意:“闹?
走,回老宅看看他又出什么幺蛾子。”
阿奇犹豫了一下,又问:“那刚刚那位小姐呢,怎么安排。”
“先送回松棠,让张妈看着点。”
段清野皱了皱眉,语气添了几分不耐烦,“别饿着,也别让人随便打扰。”
车子很快停在一栋爬满爬山虎的别墅前。
段清野推开车门,黑色大衣扫过台阶,快步往里走。
还没进大堂,就听见里面瓷器被砸在地上的声响,接着就是段天启的怒骂。
“那个狗东西,死哪去了,还不过来。”
段清野脚步顿住,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抬脚走进去,他拍了拍手,唇角勾着抹冷笑:“我还以为你要咽气了,这么火急火燎的叫我回来奔丧。”
大堂中央,段天启正叉着腰站在碎瓷片里,看见他进来眼睛一瞪:“逆子,你还知道回来!”
“哎呦,您老人家不叫,我哪敢回。”
段清野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慢悠悠地掸了掸大衣下摆,“说吧,什么事。”
段天启气得深吸一口气:“我跟顾家说好了,下个月,你跟南荞订婚,你在外面也浪够了,该成家了。”
“顾南荞?”
段清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低笑出声,抬眼时眼底没半点笑意,“要不这样,我娶她女儿,您老人家娶她妈?”
“你!”
段天启被他气得脸色涨成青色,猛地一拍桌子,怒喊道:“段清野!”
“喊什么?”
段清野猛地沉下脸,声音也冷了几分地喊回去:“段天启!”
他眼神狠戾,像是一头随时准备攻击的野狼,大堂里的空气瞬间凝固,连段天启都被他这气势逼得竟一时没敢再骂出声。
段清野懒得再看段天启一眼,转身就往门外走,步子迈得又快又沉,黑色大衣的下摆带起一阵风。
车子很快汇入公路车流,二十分钟后拐进松棠庄园大门,铁门缓缓打开,又开了接近半个小时,才停在主宅门前。
管家早己候在车旁,见车子停下,立刻弓着腰上前拉开车门,段清野抬腿下车,没等管家开口,快步走进了屋。
客厅里的佣人保姆们见他进来,手里的活都停了,一个个躬着腰,大气都不敢出,连眼神都不敢往他身上瞟。
张妈从楼梯口快步走过来,刚要开口,段清野己经在她面前停下脚步。
“段先生,哪姑娘……砰”话还没说完,段清野一脚踹在旁边的檀木桌边缘上,桌子晃了晃,茶杯发出轻响,他眼神阴鸷:“什么时候这种事也要跟我报备?”
张妈吓得一哆嗦,忙低下头。
段清野看了她一眼,语气冷硬:“以后她就跟着你当保姆,你好好带。”
张妈连连点头:“好的,段先生,我一定好好带。”
段清野没再看她,抬脚往楼上走,背影带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司瑶是被窗外的鸟叫声惊醒的。
第二天一早她猛地睁开眼,先是愣了愣,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落在铺着天鹅绒的地毯上,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清香。
这房子漂亮得让她心慌,雕花的衣柜,摆着花瓶的圆桌,与她老家那破旧的房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动了动胳膊,才发现手背上扎着针管,司瑶吓了一跳,想也没想就一把扯下来,针孔流出血珠也顾不上,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是件白色的毛衣,灰色运动裤,不是自己的。
她越来越越慌,她拉开被子,脚刚沾地晃了晃,还是没力气。
可她不敢停留,扶着墙摇摇晃晃走出卧室,她扶着楼梯扶手,一抬眼,更是惊得瞳孔放大。
大厅宽大的能开几圈三轮车,水晶吊灯亮的晃眼,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没半点声音,她正站在楼梯口,往下能看见摆着真皮沙发的客厅,往远能看见通往后院的玻璃门,处处都透着她从没见过的富丽堂皇。
“姑娘,你醒了?”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司瑶回头,看见了一个栓着围裙的阿姨走过来,正是张妈。
她连忙跑过去,声音还有点哑:“阿姨!
谢谢您,我己经好了,您能张妈把我的书包给我吗?
我得出去找工作。”
张妈上下打量她一眼,语气平淡:“你的书包在衣柜里,不过你不用找工作了,以后你就是这儿的保姆,跟着我学,我给你讲规矩。”
“啊?”
司瑶懵了,眼睛瞪得圆圆的,“阿姨,您弄错了,我不要当保姆,我还要上学呢,我得出去找工作挣钱。”
张妈脸一沉,冷眼看着她:“不许再乱说话了,跟我来。”
司瑶被她拉着胳膊往前走,脚步踉跄着,心里急得要死,走了几分钟,张妈在一间房门下停下:“以后你就跟我住这儿,对面是佣人的住处,分清楚了,我们保姆负责段先生的日常饮食和贴身服务,她们佣人只负责打扫外屋卫生,别越了界。”
她顿了顿,脸色严肃起来“记住了,五楼是段先生住的地方,没他允许,谁也不许上去。
除了每天早上进去给他收拾房间,整理衣物,还有每天的一日三餐,其余时间连靠近都不行,明白吗?”
司瑶猛地摇头,挣开她的手:“我不明白,我不要做什么保姆!
你们凭什么留我?
放我出去!”
她急得提高了声音,眼眶都红了:“我要去找学校,我要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