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恋校花苏雨晴三年,终于在暴雨夜告白。>她轻蔑一笑:“就凭你这种懦夫?
”>我跪在积水里,水面倒影突然扭曲,浮现出深潜者狰狞的面孔。>“人类,
你的懦弱取悦了吾主,”倒影低语,“接受这份恩赐。”>第二天醒来,
我发现手指间长出了黏腻的蹼。>实验室里,苏雨晴惊恐地指着我变异的瞳孔。
>“你...你成了深潜者?”她声音颤抖。>“不,”我露出非人微笑,
“我只是想让你看看真正的勇气。”>当我的脊柱裂开伸出触手时,
她终于尖叫着承认:>“当初拒绝你,是因为我们族类视人类爱意为剧毒!”>可惜太迟了,
深潜者的仪式需要祭品。>我温柔地缠住她:“别怕,很快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雨下得像个疯子。豆大的雨点砸在沥青路面上,溅起浑浊的水花,
又瞬间被下一波更凶猛的攻势吞没。
世界只剩下一种声音:狂暴的、无休无止的、仿佛要把整个城市都冲刷进下水道里的哗啦声。
路灯的光在厚重的雨幕里艰难地晕开一圈圈昏黄的光晕,像垂死病人浑浊的眼珠,
虚弱地抵抗着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我站在这片喧嚣的死亡之海里,
身体里的每一根骨头都在打颤。不是因为冷,虽然湿透的廉价T恤紧贴着皮肤,
寒意针一样扎进来。是因为恐惧。一种熟悉的、啃噬了我整整三年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此刻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我的心脏,越收越紧。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地撞击着耳膜,几乎要盖过这倾盆的雨声。
眼前是女生宿舍楼下那片小小的、被灯光勉强照亮的空地。再往前几步,
就是那扇挂着水滴的玻璃门。门内,是温暖干燥的走廊,是苏雨晴可能存在的空间。门外,
是我,一个被雨水浸泡、被恐惧冻结的可怜虫,陈默。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微弱的光刺得我眼睛生疼。屏幕上是我自己编辑的短信草稿,只有短短一行字,
却像用刻刀一笔一划刻在我视网膜上:“雨晴,我在楼下等你,有句话…想对你说。
”拇指悬在发送键上方,已经悬了不知道多久,僵硬的关节几乎失去了知觉。懦夫。
我心里有个声音在尖刻地嘲笑,和过去三年里每一天嘲笑我的声音一模一样。陈默,
你这个彻头彻尾的懦夫。连按下一个键的勇气都没有,你还指望她能看你一眼?她是谁?
苏雨晴!那个站在人群中自带柔光滤镜、连发丝都闪着珍珠般光泽的苏雨晴!
那个成绩好、家世好、连拒绝追求者的姿态都优雅得像一幅画的苏雨晴!你?你算什么东西?
一个躲在教室角落、连回答问题都会结巴的隐形人!雨水顺着额发流进眼睛,又涩又痛。
我猛地闭上眼,一股混杂着绝望和自暴自弃的蛮力冲了上来。管他呢!最坏的结果,
不就是被拒绝吗?被嘲笑吗?这三年,我经历的还少吗?“操!”我低吼一声,
那声音在暴雨里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手指却像被这声咒骂激活了,带着一种近乎痉挛的决绝,
狠狠戳了下去。发送。屏幕暗了下去。世界只剩下雨声,和我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
时间被拉长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冰冷的雨水顺着脖子流进衣领,
带走最后一点可怜的体温。我的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打架,咔哒咔哒的轻响淹没在雨声里。
腿像灌满了铅,沉重得抬不起来,却又虚软得随时可能跪倒。我死死盯着那扇玻璃门,
眼睛瞪得发酸,生怕错过一丝动静。门内人影晃动。一个,两个,都不是她。
我的心跟着每一次门的开合,忽上忽下,像被一只无形的手反复揉捏。终于,
那扇门再次被推开。不是别人。是她。苏雨晴撑着一把透明的雨伞,像一朵不染尘埃的莲花,
亭亭玉立地站在门廊干燥的地面上。伞面干净得能映出上方昏黄的灯光,
和她那张精致得无可挑剔的脸。她微微蹙着眉,
目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和被打扰的不耐烦,越过肆虐的雨幕,落在我身上。那眼神,
像是在看一件被暴雨冲刷得面目全非的垃圾。“陈默?”她的声音穿透雨帘传来,清泠泠的,
带着一种天然的疏离感,“这么大的雨,你找我?”就是现在。说话!陈默!
把那些在心里排练了千百遍的话说出来!我张了张嘴。
喉咙像是被一团浸透水的棉花死死堵住,又干又紧,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声音。
只有一股灼热的气流在气管里徒劳地冲撞。雨水顺着我的脸颊疯狂地往下淌,流进嘴里,
咸涩冰冷。我像个傻瓜一样站在瓢泼大雨里,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对着门廊下那个干净、美丽、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女神,哑口无言。恐惧,
那只盘踞在我灵魂深处的黑色巨兽,再一次,轻而易举地扼住了我的咽喉。
它冰冷的爪子攫住了我的勇气,把它撕成碎片。苏雨晴等了几秒,耐心似乎耗尽了。
她好看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些,那点困惑彻底被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取代。“到底什么事?
”她提高了声音,语气里的温度又降了几分,“我很忙。
”那冰冷的、带着催促意味的声音像一根鞭子,狠狠抽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一股巨大的羞耻感猛地冲上头顶,烧得我脸颊滚烫,瞬间压过了雨水的冰冷。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呛进肺里,带着血腥味,却也像是一剂强心针,
短暂地麻痹了恐惧的神经。“苏雨晴!”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嘶哑破裂,
连自己都吓了一跳。积攒了三年的情绪,那些在日记本里写了又撕掉的句子,
那些在深夜辗转反侧时的痴心妄想,此刻像开闸的洪水,以一种混乱而狂热的姿态冲口而出,
“我喜欢你!我…我从大一开学那天就喜欢你了!一直…一直到现在!
我…我…”话语在出口的瞬间就开始变形、失控。每一个字都烫得灼伤我的舌头。
我语无伦次,眼神慌乱地在她脸上和她脚下干燥的地面之间游移,不敢真正对上她的目光。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冲撞,似乎下一秒就要炸裂开来。“我…我知道我配不上你!
我知道我很差劲!很窝囊!但是…但是我控制不了!我…我…”我越说越急,越说越绝望,
声音里带上了自己都厌恶的哭腔,“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就…就一次?求你了!
”最后三个字,带着卑微到尘埃里的乞求,从我颤抖的嘴唇里挤出来。说完之后,
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我像一根被狂风暴雨蹂躏到极限的芦苇,
再也支撑不住沉重的躯壳和更沉重的灵魂。噗通。
我的膝盖重重地砸在冰冷坚硬、积着浑浊雨水的地面上。肮脏的水花溅起,弄湿了我的裤腿,
也溅到了她干净的伞沿边缘。我低着头,视线模糊一片,不知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
只能看到自己撑在膝盖上、因用力而指节发白、微微痉挛的双手,
和身下那片不断被雨点击打、荡开一圈圈涟漪的积水。世界安静了一瞬。只有雨声,
永不停歇的、冰冷的雨声。然后,我听到了声音。一声极轻、极短促的嗤笑。那笑声很轻,
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轻蔑,像一根淬了毒的冰针,轻而易举地穿透了震耳欲聋的雨幕,
精准无比地扎进我的耳膜,刺入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我猛地抬起头。
苏雨晴还站在门廊干燥的地面上,微微歪着头,俯视着跪在泥水里的我。
昏黄的路灯光线勾勒着她完美的侧脸线条,挺翘的鼻尖,形状优美的唇瓣。那唇角,
此刻正向上扬起一个极其细微、却无比清晰的弧度。那是一个笑容。
一个混合了惊讶、荒谬、以及***裸到极致的轻蔑的笑容。她的眼神,
像在看一场滑稽透顶的马戏表演。而我就是那个台上最笨拙、最可笑的小丑。“就凭你?
”她的声音清晰地响起,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玻璃上,清脆、冰冷、毫无温度,“陈默?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欣赏我脸上血色尽褪的绝望表情,然后才慢条斯理地,
用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语调,补上了最后一击:“——你这种懦夫?”轰!
有什么东西在我脑子里炸开了。不是愤怒,不是悲伤。是某种更深沉、更彻底的东西。
是支撑了我二十年人生的、那根名为“自我”的柱子,
在她那轻飘飘的、带着笑意的三个字面前,轰然倒塌,碎成了齑粉。
所有的血液瞬间涌向头顶,又在下一瞬被抽得干干净净。耳朵里嗡鸣一片,
盖过了狂暴的雨声。视线剧烈地晃动、模糊,整个世界都像信号不良的电视屏幕,扭曲着,
旋转着,只剩下她那张带着轻蔑笑意的、美丽而遥远的脸。懦夫。这两个字,
带着她唇齿间的冰冷气息,像烙铁一样烫在我的灵魂深处。
比过去三年里所有无声的嘲讽加起来,还要痛彻心扉一千倍,一万倍。因为它来自她。
来自那个我仰望了三年、用尽所有卑微心思去幻想的苏雨晴。身体彻底失去了支撑。
我瘫软地跪坐在冰冷的积水中,头深深地垂了下去,额头几乎要碰到浑浊的水面。
雨水无情地冲刷着我的背脊,寒意刺骨,却比不上心底那一片死寂的冰冷。世界在崩塌,
在离我远去。就在意识即将沉入无边黑暗的刹那,
我的视线无意识地落在了眼前那片被雨水不断敲打、荡漾着涟漪的积水上。水面浑浊,
倒映着上方路灯破碎的光晕,
还有我模糊而狼狈的倒影——一个跪在泥泞里、失魂落魄的失败者。然而,
就在这一片破碎的光影中,有什么东西…动了。不是水波的荡漾。是更深层、更本质的扭曲。
我那张倒影的脸,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揉捏、拉扯。皮肤开始蠕动、变形,
五官在浑浊的水中诡异地溶解、重组。颧骨高高隆起,眼眶深陷下去,变得狭长而倾斜。
鼻子塌陷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几条深不见底的、如同沟壑般的裂缝。嘴巴的位置撕裂开来,
形成一个不断开合、露出森然尖牙的可怕豁口。最令人疯狂的是皮肤的颜色和质感。
倒影中“我”的皮肤,呈现出一种非人的、令人作呕的灰绿色,
像是深海淤泥里浸泡了千年的尸骸。表面覆盖着湿滑粘腻的黏液,
间或鼓起令人头皮发麻的、不断搏动着的疙瘩或疣状物。这……这绝不是我的倒影!
一股无法言喻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比苏雨晴的蔑视强烈千万倍!
胃部剧烈地痉挛,冰冷的汗水或者是雨水?瞬间浸透了全身。
我像被无形的冰锥钉在原地,无法呼吸,无法动弹,
连眼球都无法从那恐怖的水面倒影上移开分毫。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濒死般的抽气声。
那深潜者的倒影,那双狭长、冰冷、毫无人类情感、如同深渊裂口般的眼睛,
穿透浑浊的水面,直勾勾地“盯”住了我。然后,它张开了那张布满尖牙的裂口。
没有声音从水面传来。但那低沉、浑浊、仿佛无数气泡在腐烂淤泥深处破裂的呓语,
lhu R’lyeh wgah’nagl fhtagn…*这亵渎的音节如同活物,
带着粘腻冰冷的触感,强行挤入我的意识,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和无法理解的疯狂信息碎片。
紧接着,一个相对清晰、饱含着非人恶意的意念,盖过了那古老可怖的咒语,
类…你的懦弱…你的绝望…你的卑微…取悦了…吾主…”那意念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亵渎感,
像是腐烂海藻在神经上摩擦。
“这卑微的献祭…吾主…甚悦…接受…这份恩赐…”“恩赐”两个字,
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的狂喜,狠狠砸在我的意识上。嗡——仿佛有一根烧红的钢针,
从我的尾椎骨猛地刺入,沿着脊椎一路向上,狠狠扎进大脑深处!难以想象的剧痛瞬间炸开,
眼前猛地一黑,金星乱冒。意识像是被投入了绞肉机,瞬间被撕扯成无数碎片。“呃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混合着极致痛苦和恐惧的短促嘶嚎,从我喉咙深处挤出。
身体猛地向上反弓,像一条被扔上岸垂死挣扎的鱼,随即彻底失去了所有力气,
软软地向前栽倒。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湿滑的地面上,浑浊肮脏的积水瞬间淹没了我的口鼻。
那令人作呕的腥味和窒息感,成了我沉入无边黑暗前最后的感知。世界,彻底黑了下去。
***意识像沉船,缓慢地从冰冷黑暗的海底向上浮升。首先感知到的,是痛。头痛欲裂,
仿佛颅骨被硬生生撬开过,又粗暴地重新合拢。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整个脑仁发出尖锐的***。喉咙里火烧火燎,
干渴得像是吞下了一把滚烫的沙子,每一次微弱的吞咽动作都带来刀割般的剧痛。
眼皮沉重得像压了千斤巨石。我费力地掀开一条缝隙。刺眼的光线瞬间涌入,
像无数根细针扎进瞳孔。我猛地闭上眼,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过了好几秒,
我才敢再次尝试,慢慢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模糊的视野逐渐清晰。
是我那间狭窄、凌乱、永远弥漫着一股泡面和旧书混合气味的出租屋。
天花板是熟悉的、带着水渍印痕的惨白。窗外,天光已经大亮,暴雨不知何时停了,
只剩下屋檐滴水的单调声响。我…回来了?昨晚…昨晚那一切…是噩梦吗?
那个暴雨倾盆的夜,苏雨晴冰冷的眼神和轻蔑的话语,积水中那扭曲恐怖的倒影,
还有那直接刺入灵魂的、令人疯狂的呓语…那撕心裂肺的剧痛…身体沉重得像灌了铅,
每一块骨头都在酸痛。我挣扎着想撑起身体,手臂却传来一阵异样的粘滞感。
皮肤接触到我那廉价粗糙的床单时,感觉怪怪的,仿佛隔了一层什么滑腻的东西。
我疑惑地抬起手,凑到眼前。视线还有些模糊,但手上的感觉无比清晰。指缝间…黏糊糊的。
我用力眨了眨眼,聚焦视线。嗡!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像是被高压电流狠狠击中。
在我的左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原本应该是皮肤连接的地方,
赫然出现了一层薄薄的、半透明的、带着令人作呕的灰绿色泽的……蹼膜!那膜极其柔韧,
像是某种深海生物的皮膜,湿漉漉的,覆盖在指根的位置,将两根手指微微粘连在一起。
边缘处还残留着一些半透明的、如同鼻涕虫分泌液般的粘液。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冲破肋骨!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
“不…不可能…”我听见自己干涩嘶哑的声音在颤抖,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幻觉…一定是幻觉!昨晚淋雨发烧了…”我猛地掀开被子坐起身,
动作太大牵扯得头痛欲裂。我顾不上这些,急切地将两只手都伸到眼前,
凑到窗户透进来的惨白光线里,仔仔细细地查看。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