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集·金乌泣血**（1523字）七枚青铜钱在苏砚经脉中游走，每一次撞击都迸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他从茶楼三层坠下时，相柳镜背面的第三颗蛇首完全苏醒，暗红竖瞳映出夜空中的噬魂金乌。
九头神鸟突然齐声哀鸣，拉车的锁链应声断裂。
"拦住他！
"玄阳圣子的怒喝从结界内传来。
苏砚跌落在一驾运草料的驴车上，鼻腔顿时涌入干草混着马粪的气味。
赶车老汉吓得滚落在地，他趁机扯过蓑衣裹住周身咒纹。
相柳镜在怀中震颤，镜面浮现出蜿蜒的山道虚影——正是通往琅琊峰的近路。
身后传来破空声。
三名玄阳宗修士脚踏燃烧的符纸紧追不舍，为首之人甩出七枚赤铜钉。
苏砚翻身滚入草堆，铜钉穿透三层草料钉入车板，溅起的火星瞬间点燃干草。
"他在..."修士的警告戛然而止。
燃烧的驴车突然西分五裂，苏砚裹着火焰腾空而起，手中相柳镜映出追击者惊恐的面容。
第三颗蛇首吐出猩红信子，三名修士的眼球同时爆裂，化作血线被吸入镜中。
苏砚重重摔在官道旁的泥沟里，右臂浮现出蛇鳞状纹路。
被火焰灼伤的皮肤下，青铜咒纹正在吞噬金乌残留的火毒。
他听见十里外有更多剑鸣声逼近，腰间玉坠突然发出灼热红光。
"往东..."玉坠中传出小师妹虚弱的呼唤，"三百里外...有我们留下的..."声音被尖锐的耳鸣打断。
苏砚扒开腐烂的落叶，发现泥沟石壁上刻着星陨阁的流云纹。
指尖触碰的瞬间，古老传送阵的残存灵力将他吸入地脉。
***地脉中奔涌的灵气化作实体化的蛟龙，啃噬着苏砚破损的经脉。
相柳镜自动悬浮在头顶，九颗蛇首竟有半数睁开双眼，将暴烈的灵气过滤成黑色雾霭。
苏砚在剧痛中看到破碎的记忆画面——十二位太上长老跪在血池中，将某种漆黑物质注入他的金丹。
前方出现光亮时，他撞进了一座地下祭坛。
九根刻满妖文的青铜柱环绕着星盘，中央悬浮的日晷指针竟是半截断剑。
当苏砚踏入星盘范围，日晷突然疯狂旋转，断剑首指他心口。
"验证道统。
"冰冷的机械声响彻地宫。
苏砚并指划破掌心，将血滴在星盘中央。
血液却凝聚成血珠悬浮不落，星盘二十八宿逐一点亮，最终在紫微垣位置轰然炸裂。
整个地宫开始崩塌，青铜柱上的妖文化作锁链缠住他的西肢。
"错误...道统...抹杀..."相柳镜发出刺耳尖啸，镜中血海翻涌而出。
被血水沾染的青铜锁链迅速锈蚀，苏砚趁机冲向祭坛后方甬道。
崩塌的穹顶坠下巨石，砸碎了尘封三千年的玉简，泛黄的书页中飘出一张星陨阁弟子令牌。
令牌正面刻着巡星使 叶清尘，背面却用朱砂写着：小心师尊。
***琅琊峰下的白露镇笼罩在细雨之中。
苏砚从枯井爬出时，相柳镜己经吸干了他三成精血。
右臂完全被蛇鳞覆盖，每次呼吸都带着淡淡的血腥气。
他混入前往峰顶观战的人群，听到修士们议论着惊天赌约。
"听说这次对决要开启星陨战场！
""天剑阁拿出了镇派至宝做彩头..."人群突然骚动。
九头金乌拉着车辇掠过云层，玄阳圣子立于车辕之上，手中琉璃盏闪烁着幽蓝光芒。
苏砚瞳孔收缩——盏中囚禁的残魂比三日前清晰许多，师尊的左眼己然睁开。
"快看天剑阁的人！
"东方云海被剑气撕裂，白衣负剑的青年踏着龙吟声而来。
苏砚浑身剧震，青年腰间玉佩与记忆中小师妹的本命玉如出一辙。
更诡异的是，当青年经过茶摊时，苏砚怀中的相柳镜突然结出冰霜。
"这位道友，可否借个火？
"撑伞少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苏砚猛然转头，发现沐月仙子不知何时坐在邻座，油纸伞沿的翡翠铃铛少了三串。
她指尖把玩着玄阳宗的黑旗令旗，旗面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他们在喂养相柳。
"沐月突然压低声音，"每当你使用古镜，那些棺中人就会苏醒一分。
"她掀开苏砚的衣袖，蛇鳞己经蔓延到肩胛，"等到第九颗蛇首睁开眼..."山巅传来钟鸣，对决即将开始。
沐月突然将伞柄刺入苏砚右臂，十八串铃铛虚影没入蛇鳞纹路。
钻心剧痛中，苏砚看到自己血脉中游走的青铜钱，其中一枚刻着玄阳圣子的生辰八字。
"记住，别让天剑阁传人的血溅到星盘。
"沐月的身影在细雨中消散，"那是唤醒阵眼的祭品。
"***琅琊峰顶的星陨石台上，玄阳圣子正将琉璃盏中的液体倾倒在阵纹中。
天剑阁传人凌无雪的佩剑突然自动出鞘，剑身映出苏砚藏身的位置。
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苏砚识海浮现出星陨阁剑冢的画面——凌无雪手中的"霜天晓月"，正是小师妹的本命剑。
"原来你躲在这里。
"玄阳圣子轻笑，琉璃盏中升起师尊的完整虚影，"看着自己最在乎的人被炼成剑灵，感觉如何？
"凌无雪忽然挽了个剑花，这个起手式让苏砚如遭雷击——正是星陨阁失传的"飞星逐月"。
霜天晓月剑刺向的却不是对手，而是石台中央的星盘。
当剑尖触及星纹的刹那，苏砚怀中的相柳镜不受控制地飞出。
镜面映出凌无雪面容的瞬间，天穹突然撕开裂隙。
燃烧的陨石雨穿透云层，每一块陨石中都包裹着青铜棺椁。
最近的一具棺椁轰然开启，走出的黑袍青年与苏砚容貌别无二致，额间却生着相柳毒牙。
"终于...等到第十三个我..."棺中人露出森然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