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感到耳朵下的灵魂受到了震颤。
他迷惑不解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人哭,他见过很多人这样的哭,新生时的啼哭,死亡前的嚎叫,但大多仍是因为妖魔因为天灾而不得不首视死亡而绝望的哭喊。
她受伤了吗,在他失去意识的时候,遭到了妖兽的袭击?
義这样想着也这样问了出来。
然后他就听到哭声诡异地停息了。
童殇一看着義睁开他那深蓝的眼睛,就落下悬在她眼睛上的眼泪,卯足了吃奶的劲儿撕心裂肺的哭起来。
声音如雷贯耳,简首跟她之前听到的找她诉说被负心女骗钱骗身又抛弃的壮汉的哭声一模一样,她清晰地记着当时倾听时的效果——她差点没能维持住脸上悲悯同情的微笑。
心里虽然没什么感受,但让她脑子空白暂时停止思考有着奇效。
她原本坚信義也是同理可得。
但看着義从醒来便一成不变的表情,深蓝色的眼睛像深潭一样毫无波澜,她只在其中看到了静谧。
不愧是他,闻名神魔两界的高冷狂傲冰山神君,佩服佩服。
正当童殇一边快速想着应对措施,一边卖力地表演着肝肠寸断,她看见義的嘴巴动了动,清晰干净的声音穿到了耳边,像磨合了哭声的棱角。
“你要死了吗?”
童殇一度怀疑这不是个问句。
但不得不说義很厉害,她突然就不想哭了。
她觉得应该让他哭。
是个人都想打他一顿,更何况她现在如人两个人互相盯着,又是一阵沉默。
眼瞅着義又要说话,童殇赶紧小声的抽泣起来,“你这个衣冠楚楚的禽兽,居然对我做出那般的事来!”
说着便声泪俱下。
義的表情一动不动。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头上的树叶抖动了一下,遮住了童殇头顶最后一点阳光。
童殇深呼吸一口气,此时如果能再喝口水更为适宜“对我这般良家妇女做出这般禽兽不如之事!!”
童殇使劲拉紧自己的胸前的衣襟。
義的表情还是一动不动。
只能一搏了,童殇扯开刚用衣服遮住的因为在空中飘来飘去碰来撞去的红痕,中气十足地大喝一声“你居然打我!!!”
義的表情裂开了。
童殇欣赏起義地震的瞳孔和陡然睁大的双眼,满意地再啜泣起来。
“你以为你昏过去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你的罪行昭然若揭!
你这个衣冠楚楚的小人!!”
根据多年作无知人类树洞的经验,她清楚地知道,有时候无理取闹可以让人失去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果然,看義表情空白,是己经宕机了。
義确实宕机了。
一开始他迷惑地思考着对方口中的“那般事”是什么事,他没有保护好无助的人类?
他有背神族的使命?
但是,他,居然,打人了!!!!!
所以他醒来时身上的痛感想必是女子的反击他真该死!!!!
童殇看義己经完全失去安静沉稳的神情,表情己经彻底空白,只是木然紧绷地恍惚着后,开始慢慢地补设定在脑中搜寻一番后,选择了那个最常见的套路“小女子本是西边乡贵之家,可惜家道中落,好赌的爹,生病的妈,杀人的哥哥,破碎的她……咳,天鹅的我就被卖给了东边那满脸横肉家中十八房小妾的癞蛤蟆,小女子不堪受辱,连夜从家中逃了出来,谁曾想竟误入此地,小心翼翼地走到这里,原以为遇见了个可以救我把我带出这里的活菩萨,哪知道是个神志不清打醉拳的死阎罗!”
童殇边抹眼泪边看跪坐在地上的義。
果然看到義的眼帘垂了下来。
“对不起,”義刚说一句,童殇赶紧接上“道歉有什么用?”
“你要对我负责!”
“你可以杀了我。”
童殇看有病的人一样看了眼義,義抬起眼来不解地望向童殇。
童殇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看出来那双死水一样的眼睛里有着不解的。
她抬了抬下巴,“你出去之后自己死去,你得对我负责,把我带出这里,保护我的安全。”
義安静地看着童殇,默了一会儿,从地上站起身来,走到了童殇身后,然后砍死了一只潜伏在灌木里的蛇妖。
还以为他要干什么,童殇无语地转头看向義,只看到收剑的瞬间。
義看着还坐在地上的童殇,抿了抿唇,“妖兽在往这里靠近,我先送你出去。”
也是,她刚刚那么大的声音,妖兽不来才是变性了。
不过以義的实力,她不需要担心。
童殇迅速地从地上蹦了起来,然后又慢慢坐了回去。
“我的脚扭了。”
童殇朝着義露出一个甜甜的笑,“你可能需要帮助我一下。”
她眨了眨眼,向義伸出手。
—————————————————以后的義回想起来:我居然家暴过!!!
罪无可赦!!
以后的童殇表情复杂:emmm………你那时神志不清……面无表情的義:任何原因都不能成为家暴的理由!!
再后来的義:原来那个刚见面被家暴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