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青鸾在敦煌开了家客栈,私下追踪文物黑市。 悬空寺舍利子失窃案中,
她发现半只骆驼蹄印和西夏密文。 文物修复师石破天总在关键时刻出现,
眼神锐利得不像常人。 雅丹魔鬼城文物贩子离奇死亡,现场重现《敦煌夜魇图》壁画。
冷青鸾从死者鼻腔沙粒中检测出致幻剂成分。 追查中她坠入鸣沙山流沙陷阱,
石破天拉她时左眼突然闪烁红光—— “别动!”他声音嘶哑,
“白夫人在用沙尘***扰追踪。” 她摸到他冰冷的机械义眼,
沙暴中响起无人机蜂群的嗡鸣。---敦煌,盛夏的尾巴尖儿上还带着能把人烤化的狠劲儿。
我的“沙海驼铃”客栈就杵在这片被太阳晒得发白的戈壁滩边上,像块倔强的石头。午后,
空气凝滞,烫得人喘不过气,连门口那几棵半死不活的胡杨都蔫头耷脑。我靠在柜台后面,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内侧那块凹凸不平的疤痕——毒蝎留下的“纪念品”,
也是过往失败的烙印。省厅首席法医?那是上辈子的事了。现在,我是冷青鸾,
一个守着破客栈、偷偷用北斗定位系统盯着文物黑市流向的女人。风卷着沙粒撞在木门板上,
发出单调的沙沙声。忽然,那声音变了调,急促,沉重,还夹杂着粗重的喘息。
门被猛地推开,撞得门框上的铜铃一阵疯响。冲进来的是悬空寺的知客僧,悟明。
他脸色煞白,宽大的僧袍沾满了尘土,额头上全是汗,顺着剃光的头皮往下淌,
眼神里是见了鬼似的惊恐。“冷…冷施主!出…出大事了!”悟明的声音劈了叉,
手指哆嗦着指向悬空寺的方向,“舍利子!
盛唐的鎏金舍利棺…开光仪式刚开坛…眨个眼…没了!”悬空寺舍利子失窃?我心猛地一沉,
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那东西,是悬空寺的镇寺之宝,
更是这片沙海里无数双贪婪眼睛觊觎的目标。悟明那副魂飞魄散的模样,装不出来。“没了?
”我声音还算稳,但搁在柜台下的左手已经攥紧了拳,指节发白,“现场呢?
”“封…封锁了!就等您…您以前是…”悟明语无伦次。“知道了。”我打断他,
没让他说出那个刺耳的身份。抄起柜台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帆布工具包,动作利落,“带路。
”悬空寺嵌在刀削斧劈般的赤红色山崖半腰,栈道陡峭。
正殿里弥漫着浓烈的藏香和一种说不出的、属于千年古木的沉郁气味。
鎏金舍利棺原本供奉的位置,如今只剩下一个刺眼的空台基,像被硬生生剜掉一块肉。
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脸色凝重地勘查着,为首的是老熟人赵队长,朝我点点头,
算是默许我这个“前专业人士”介入。赵队长眉头拧成了疙瘩:“青鸾,邪门了。门窗完好,
内外监控没拍到任何可疑人形,红外警报压根没响!那棺椁,连带着里面供奉的七宝舍利,
少说百十来斤,就这么凭空蒸发了!”凭空蒸发?这世上没有完美的犯罪,
只有没发现的线索。我蹲下身,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一寸寸扫过冰冷的地砖。香灰散落,
烛泪滴凝,僧侣杂乱的脚印覆盖其上…一片混乱。然而,
就在靠近佛龛底部、一处光线最暗的角落,我的视线猛地钉住了。那里,
紧贴着沉重的木质基座边缘,印着半只蹄印。非常清晰,边缘带着干燥沙土特有的颗粒感。
骆驼的蹄印。形状有些怪异,尤其是蹄铁的部分,磨损得很厉害,
中间似乎有一个不规则的、小小的凹陷。更古怪的是,印痕旁边,
散落着几粒极其细小的、深蓝色的沙粒,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几乎难以察觉的幽光。
不是本地常见的黄色沙粒。“赵队,”我指着那半只蹄印,“这个,拍照,取痕。
还有旁边这些蓝沙,小心收集,一点都不能少。”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赵队长立刻挥手,技术员小心翼翼地围拢过来。我则站起身,目光投向那空荡的佛龛深处。
舍利棺被盗,窃贼为什么留下这半只诡异的骆驼蹄印?是仓促间的疏忽?
还是一种…狂妄的挑衅?或者,指向某种必然的联系?那幽蓝的沙粒,
像沙漠深处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投来的冰冷一瞥。“青鸾姐!
”一个清亮、带着点书卷气的男声在门口响起,打破了现场的凝重。石破天站在那里,
穿着敦煌研究院统一发的浅灰色工作服,手里还拎着个工具箱,额角有汗,微微喘着气,
显然是刚从山下赶上来。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和关切,“听说悬空寺出事了?
我刚从莫高窟那边过来…需要帮忙吗?”他总是这样,出现的时机巧得像算好了剧本。
“石修复师,”赵队长招呼了一声,“正好,你也看看,这现场…真是活见鬼了。
”石破天快步走过来,目光扫过空佛龛,落在我们正关注的蹄印上。他蹲下身,
看得异常仔细,甚至伸出手指,悬在蹄印上方虚虚比划了一下,
眉头微蹙:“这蹄铁…磨损很特别。还有这沙…”他抬起头,眼神明亮,带着一种探究的光,
“青鸾姐,我能看看你取的沙样吗?”我把装有蓝沙的证物袋递给他。他接过,
对着殿外射入的光线仔细端详,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凝视一件稀世珍宝。
阳光勾勒着他侧脸的轮廓,年轻,俊朗,充满活力。然而,就在他凝神观察的刹那,
我捕捉到一丝异样。他左眼的瞳孔深处,
似乎极快地掠过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分辨的暗红光点,快得如同错觉。
像精密仪器启动时的自检信号。“很奇怪的沙,”他抬起头,将证物袋还给我,
眼神清澈如常,“颗粒形态和颜色都很少见。像是…经历过特殊的地质作用,
或者…人为处理过?”他提出一个大胆的猜想。人为处理?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想法与我脑海中某个模糊的念头不谋而合。这个石破天,他的观察力,
他那偶尔闪现的、锐利得不似常人的眼神…他身上有秘密。那秘密,是否与这失窃的舍利,
与那幽蓝的沙粒有关?回到“沙海驼铃”,
我把自己关进了后院那个小小的、改造过的“工作室”。这里曾是我父亲的老书房,
如今堆满了各种二手淘来的设备:一台老旧的偏光显微镜,
几台运行着不同分析软件的电脑屏幕幽幽亮着,角落里甚至有个自制的沙粒沉降分析仪。
空气里弥漫着机油、化学试剂和旧书的混合气味。
我小心地将现场带回的蓝沙样本放入偏光显微镜下。灯光亮起,目镜下的世界骤然改变。
那些在常人眼中只是深蓝色的微小颗粒,在偏振光的魔法下,如同被赋予了生命。
它们并非均质,内部呈现出复杂无比的层状结构,颜色变幻莫测,
从深邃的靛蓝到妖异的紫红,再到冰冷的幽绿,层层叠叠,仿佛凝固了亿万年的时光碎片。
每一层,
都对应着不同的矿物组成和形成年代所留下的独特光学“指纹”——我的“沙漏密码”。
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调整焦距和偏振角度,解读着这来自大地深处的无声密语。
显微镜旁的一台老旧电脑屏幕上,复杂的波形图和数据流瀑布般刷过。我敲击键盘,
调出本地地质数据库进行比对。结果令人心惊:这种独特的光学特征,
指向一个极其古老且特殊的地质层——月牙泉底深处,
那片被传说包裹的、未曾被现代钻探触及的古老沉积层!传说中,
那里沉睡着丝路鼎盛时期波斯商队遗失的惊人财富,一个被黄沙和时光共同守护的禁忌之地。
舍利棺被盗,留下的线索却诡异地指向月牙泉底的波斯宝藏?这绝不是巧合!
有人利用这盛唐舍利作为媒介,或者说,作为一把钥匙?
舍利子内部…我脑中灵光如电般劈过!盛唐鎏金舍利棺,内藏七宝舍利…那舍利子本身,
会不会才是真正的目标?那棺椁,不过是个引人注目的华丽外壳?我猛地拉开抽屉,
翻出几张泛黄的旧照片,那是我父亲——冷锋,
1983年牺牲的考古队长——生前最后参与项目的一些模糊记录。照片背景是荒凉的戈壁,
隐约能看到一些挖掘探方的边缘。其中一张,父亲蹲在探方里,
手里似乎拿着一块残破的陶片,上面刻着一些扭曲的符号。
我父亲曾参与过悬空寺附近的一次抢救性发掘,那次发掘的简报语焉不详,
只说发现了“少量具有研究价值的异域文字残片”。异域文字…西夏密文?
我父亲研究的…难道就是类似的东西?一种冰冷彻骨的战栗感顺着脊椎爬上来。
二十多年前父亲的牺牲,与今日舍利失窃、月牙泉底的秘密…这些碎片,
正在被一只无形的手,缓缓地、残酷地拼凑起来。那半只诡异的骆驼蹄印,那幽蓝的沙粒,
仿佛都化作了无声的嘲笑,指向一个跨越时空的巨大阴谋。我盯着父亲照片上模糊的刻符,
一种深埋心底的、混杂着痛苦与执念的火焰猛地窜起。这案子,我必须追下去!
不仅为悬空寺,为我法医的尊严,更为了…那个倒在黄沙里、再也没能站起来的男人。
我关掉显微镜的灯,幽暗的工作室里,只剩下电脑屏幕冷冽的光映着我紧绷的脸。
窗外的戈壁,夜色如墨,危机四伏。沙海迷踪续偏光显微镜的灯光熄灭,
工作室陷入一种近乎窒息的幽暗。只有电脑屏幕幽幽地亮着,
映着我父亲冷锋那张在泛黄照片中模糊却坚毅的脸,和他手中那块刻着扭曲符号的陶片。
月牙泉底、波斯宝藏、西夏密文…还有二十多年前父亲倒下的那片黄沙。
冰冷的丝线缠绕着心脏,越收越紧。有人,在用失窃的舍利作为钥匙,
试图打开那尘封的禁忌之门。而我父亲,很可能就是那把钥匙最初的发现者,或者…守护者。
代价是他的生命。“青鸾姐?” 敲门声伴随着石破天清亮的声音响起,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我迅速将照片塞进抽屉深处,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
打开了门。他站在门外,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臊子面,
脸上是那种惯常的、带着点腼腆的关切笑容。“看你灯还亮着,肯定没顾上吃饭吧?
客栈大师傅做的,给。” 他把碗递过来,热气氤氲,带着西北特有的辛香。“谢谢。
” 我接过碗,侧身让他进来。工作室里仪器和旧书混杂的气息似乎让他有些好奇,
他的目光快速而敏锐地扫过偏光显微镜和旁边还在分析数据的屏幕。“还在研究那些蓝沙?
” 他状似随意地问,眼神落在那台老旧的显微镜上。“嗯。”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
低头搅动着碗里的面条,“地质成分很特殊,指向月牙泉深处。但具体成因和来源,
还需要更多数据支撑。” 我刻意隐去了“波斯宝藏”和“西夏密文”的关键信息。
他点点头,仿佛只是随口一问,目光却似乎不经意地在我左手腕的疤痕上停留了一瞬,
又迅速移开。“悬空寺的案子太诡异了,那半只蹄印…赵队那边有什么新发现吗?
”“暂时没有。蹄铁磨损特殊,像是特制的,赵队正在排查方圆百里的骆驼队和蹄铁匠。
” 我观察着他的反应,“你对那蹄印好像特别留意?”石破天微微一怔,随即笑了笑,
露出整齐的牙齿:“职业病吧,看到特殊痕迹就想琢磨。文物修复也讲究痕迹学嘛。对了,
” 他话锋一转,带着点年轻人特有的活力,
“研究院最近在整理一批新入库的西夏文献残卷,里面有些图案符号挺特别的。
你之前是省厅的专家,对这些古文字符号有研究吗?要不要抽空去看看?
说不定…对案子有帮助?”西夏文献残卷?图案符号?我的心猛地一跳!这太巧了!
巧得令人心惊!我刚从父亲的照片上看到疑似西夏密文的符号,他就送来了相关的线索?
是敏锐的直觉,还是…刻意的引导?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动声色地喝了口面汤,
辛辣的味道***着味蕾。“哦?是什么样子的符号?”“嗯…不太好描述,
有点像扭曲的鸟兽,又有点像变异的文字,很复杂。” 他比划着,眼神清澈坦荡,
“有些还带着类似锁链或者网格的纹饰。明天我正好要去整理,青鸾姐有兴趣的话,
随时过来?”“好。” 我应下,心中警铃大作。石破天,
这个眼神锐利、出现时机恰到好处、又似乎总能“巧合”地提供关键线索的文物修复师,
他身上的谜团,绝不比舍利失窃案本身小。他左眼瞳孔深处那抹转瞬即逝的暗红,
此刻在我脑海中无比清晰。那绝不是错觉。---雅丹魔鬼城在敦煌西北方向,
是风神亿万年雕琢出的巨大迷阵。巨大的土黄色风蚀岩柱如同沉默的巨人,姿态各异,
在烈日的炙烤下蒸腾着扭曲的热浪。风声在千奇百怪的岩柱间穿梭,
发出或尖锐或低沉的呜咽,如同无数幽灵在***,正是“魔鬼城”得名的由来。
报案的是个吓破了胆的采风摄影师。
他哆嗦着指着魔鬼城深处一片相对开阔、被几根巨大岩柱环抱的区域。
两具尸体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态呈现在灼热的沙地上。第一个死者,
是个身材壮硕的光头汉子,穿着脏污的冲锋衣,仰面躺在沙地上,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
眼珠惊恐地凸出,几乎要挣脱眼眶。他的喉结部位,一片血肉模糊,
像是被什么极其锋利的东西瞬间削掉、搅碎。致命伤。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姿势——双腿扭曲地向上蜷起,一只手掐脖,
另一只手却怪异地伸向天空,五指张开,像是要抓住什么,又像是在进行某种绝望的膜拜。
势…我脑中迅速闪过悬空寺壁画上的某个角落——《敦煌夜魇图》中描绘地狱景象的一部分,
一个被“拔舌小鬼”惩罚的罪人,正是这样掐着自己的脖子,痛苦地蜷缩!
第二个死者离得不远,是个干瘦的中年男人,穿着不合时宜的西装,同样面朝下趴着。
致命伤在背后心口位置,一个极深、极窄的贯穿伤,伤口边缘异常平滑,
仿佛被最薄的冰片瞬间刺入。而他的姿势,则是双臂向后反剪,双腿并拢伸直,
头深深埋入沙中,如同正在接受某种残酷的刑罚。这姿势,
赫然对应着《夜魇图》中另一个被“穿心之刑”的受难者!现场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
只有死者自己的脚印,以及一些被风吹得凌乱难辨的痕迹。
赵队长和几个警员的脸色都极其难看。在魔鬼城这种地方,重现古老壁画中的死亡场景?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凶杀,更像是一种仪式,一种带着强烈象征意义和挑衅意味的献祭!
“第三个呢?” 赵队长声音发紧,问那个还在发抖的摄影师。“在…在里面一点!
那个‘城堡’后面!” 摄影师指着不远处几根风蚀岩柱形成的一个天然拱门状结构,
“我…我不敢过去看…太吓人了!”我们迅速穿过拱门。第三具尸体出现在眼前。
一个穿着迷彩服的矮个子男人,背靠着一根粗大的岩柱坐着,头颅低垂。走近了才看清,
他的额头正中央,插着一根细长的、乌黑色的金属尖刺,深深没入颅骨,
只留下一小截尾部在外。鲜血混合着脑浆,在他灰败的脸上凝固成暗红色的沟壑。
他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双腿伸直,脚尖微微内扣。姿势,
正是《夜魇图》中那幅最为阴森、描绘“钉魂”的画面!壁画重现!三个文物贩子,
以壁画中描绘的酷刑方式,死在了这魔鬼的迷宫里!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比沙漠夜晚的骤冷更甚。“妈的!装神弄鬼!” 赵队长狠狠啐了一口,眼睛都红了,“查!
给我查清楚这三个人的底细!最近都接触过谁!掘地三尺也要把这疯子揪出来!
”技术员们忍着不适开始拍照、取证。我戴上手套,蹲在第一个死者——那个光头汉子身边。
浓烈的血腥味和死亡的气息混合着沙土的燥热,令人作呕。我仔细检查他喉部的伤口。
创面边缘极其锐利,切割工具异常锋利,速度快到难以想象。是什么?特制的薄刃?
极细的钢丝?但现场没有发现凶器。鼻腔里似乎有些异样。我小心地用镊子探入他的鼻腔,
轻轻夹出一点粘稠的分泌物和…几粒极其微小的沙粒。这些沙粒并非魔鬼城常见的土黄色,
而是带着一种灰扑扑的质感,混在血污和鼻腔粘液里,极不起眼。“赵队,
我需要现场检验箱。” 我沉声道。一个小型的便携式显微光谱仪被递了过来。
我将鼻腔提取物小心置于载玻片上,滴入试剂。显微镜下,那些灰沙的形态显现出来,
颗粒表面异常光滑,像是经过长期的流水冲刷或…人为的精细研磨?
光谱分析结果更快跳了出来:成分复杂,除了常见的石英、长石,
还含有异常高比例的硅藻土微晶、以及一种特殊的有机聚合物残留——这种聚合物,
具有高度亲脂性,常被用于…药物缓释载体!致幻剂!残留的聚合物载体结构,
清晰指向某种通过鼻腔吸入式给药的强力致幻物质!
的姿势…一个可怕的推论在我脑中成型:凶手先利用某种方式很可能是偷袭或胁迫吸入,
让受害者吸入强效致幻剂,使其陷入极度的恐惧和幻觉之中,然后在幻觉的支配下,
受害者可能“看到”了壁画中索命的恶鬼,并做出自残或毫无反抗的动作,
最后被凶手以对应壁画刑罚的、极其高效的方式补上致命一击!
这是一种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和精准“复刻”!“致幻剂。
” 我将初步分析结果告诉赵队长,声音带着寒意,“凶手先让他们‘见鬼’,
再送他们下地狱。手法…很专业,也很变态。”赵队长的脸阴沉得能滴出水。
魔鬼城的呜咽风声,此刻听来如同死神的低笑。
---“沙海驼铃”后院的工作室灯光彻夜未熄。
我面前摊开着三份受害者的初步尸检报告和现场照片,旁边是放大的鼻腔沙粒分析图谱。
那致幻剂的残留像毒蛇一样盘踞在我的思绪里。如此高效、定向的致幻效果,
绝非市面上的普通货色。它需要一个精通药理、有特殊渠道、甚至能自行调配的制毒者。
父亲照片上那块刻着西夏密文的陶片复印件,就压在报告下面。
石破天提到的研究院西夏文献残卷…明天必须去一趟。直觉告诉我,那扭曲的符号,
与致幻剂,与壁画杀人,甚至与失窃的舍利子,都存在着某种黑暗的关联。夜深了。
戈壁滩的寂静被无限放大,偶尔传来几声夜枭的啼叫,更添几分荒凉。我靠在椅背上,
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就在这时,客栈前院的方向,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咔哒”声。
不是风吹门板,也不是动物碰触。那是…某种金属构件轻微摩擦的声音!极其细微,
但在死寂的夜里,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我紧绷的神经上!我瞬间清醒,像猎豹般无声地弹起,
顺手抄起桌上一把沉重的金属镇纸,悄无声息地贴近工作室通往客栈内廊的门缝。屏住呼吸,
侧耳倾听。死寂。仿佛刚才那声“咔哒”只是幻觉。不!不是幻觉!空气里,
多了一丝极其淡薄、却又异常熟悉的气味!是胡杨树脂!带着一种独特的、略带苦涩的清香。
这种气味…白天在悬空寺现场,在那半只骆驼蹄印附近的空气中,
似乎也若有若无地飘过一丝!当时只当是寺庙香火或木料气味,此刻在深夜的寂静中,
这气味却变得如此清晰、如此突兀!有人在客栈里!而且,此人身上带着胡杨树脂的气味!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我轻轻压下门把手,将门推开一道极窄的缝隙。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
看向通往二楼的楼梯方向。空无一人。木质楼梯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
但那股胡杨树脂的苦涩清香,却并未消散,反而…似乎更清晰了些?它并非从楼梯方向传来,
而是…弥漫在空气中,像一层无形的薄纱。我小心翼翼地踏出工作室,每一步都轻如狸猫,
全身感官提升到极致。客栈大堂里一片昏暗,桌椅的轮廓如同蛰伏的怪兽。那气味,
似乎在前台柜台附近最浓。我无声地靠近柜台。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块。
柜台后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就在我离柜台只有两步之遥时,
眼角的余光猛地瞥见柜台侧面、靠近地面的阴影里,静静地躺着一个小东西。
那是一个小小的、用胡杨枯枝极其精巧地编织而成的…蝎子!形态狰狞,尾部高高翘起,
带着一种原始的、充满恶意的拙朴感。它就那么躺在月光与阴影的交界处,
像是一个无声的警告,又像是一个来自黄沙深处的、冰冷的嘲弄。我蹲下身,
没有立刻去碰它。冰冷的感觉顺着脊椎蔓延。蝎子…我左手腕上那道狰狞的疤痕,
正是拜此物所赐。这绝不是巧合!是谁?白夫人?
那个如同幽灵般盘踞在传说里、掌控着玉门关外整片胡杨林的神秘女人?
她与这胡杨树脂的气味,与这蝎子图腾…父亲当年参与的考古队,出事地点就在胡杨林边缘!
那片胡杨林,是她的领地!我伸出手指,极其缓慢地靠近那只枯枝蝎子。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它冰冷躯体的刹那——“呜——!!!
”一阵沉闷、悠长、如同大地呜咽般的巨大轰鸣声,毫无征兆地从极远处滚滚而来!紧接着,
客栈的窗户猛地发出剧烈的震颤!噼啪作响!桌上的杯子、柜台上的小摆件,
全都疯狂地跳动起来!沙暴!百年难遇的特大沙暴!来了!狂风瞬间变得狂暴,
裹挟着亿万黄沙,如同亿万恶鬼的咆哮,狠狠撞击着“沙海驼铃”的每一寸墙壁!
整个世界仿佛被投入了一个巨大的、疯狂旋转的黄色磨盘。窗外的月光瞬间被彻底吞噬,
只剩下无边无际、令人绝望的昏黄与震耳欲聋的、毁灭一切的轰鸣!
沙暴的狂啸如同地狱的号角,瞬间淹没了整个天地。
“沙海驼铃”这栋在戈壁滩上屹立了多年的老建筑,此刻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
梁木在狂风的撕扯下嘎吱作响,窗户玻璃疯狂震颤,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成齑粉。
沙粒密集地击打着墙壁和门窗,发出持续不断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
如同无数细小的牙齿在啃噬。我猛地扑到窗边,只看到一片翻腾搅动的、深不见底的昏黄。
能见度瞬间降至零。那枯枝蝎子带来的冰冷警告,被这突如其来的天灾瞬间冲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原始、更为磅礴的恐惧——大自然的震怒。就在这时,
我口袋里那个连接着北斗定位追踪系统的老旧加密手机,突然疯狂地震动起来!不是电话,
是紧急警报!我掏出手机,屏幕上刺目的红光急促闪烁,一个定位坐标在疯狂跳动!
了数月之久、一个在敦煌地下文物黑市频繁活动的、代号“沙狐”的关键中间人的实时位置!
他此刻正在移动!而且移动速度…非常快!就在这毁天灭地的沙暴之中!
有人在利用这场史无前例的沙暴作为掩护!他们要转移什么?是那失窃的舍利子?
还是…与雅丹魔鬼城杀人案、与那诡异致幻剂有关的线索?心脏几乎要撞破胸腔。来不及了!
沙暴是最好的屏障,也是最好的毁灭场。一旦目标脱离信号范围,或者被这黄沙彻底吞噬,
线索就断了!我抓起挂在门后的防风沙头巾和护目镜,毫不犹豫地冲向客栈后门。
后门通向马厩,那里有我父亲留下的、一匹在戈壁滩上长大的老马“追风”,
它经历过无数次沙暴。狂风如同实质的墙壁,后门刚一拉开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