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8点，苏清沅才离开办公室。
她没回家，而是开车去了老城区的“清沅书店”。
书店是母亲留下的，名字是母亲取的，说是“希望女儿像清水一样，清澈通透，也能像书店一样，容纳万千故事”。
母亲走后，她把书店交给了老店员陈叔打理，自己只在周末过来看看。
停好车，她刚走到书店门口，就看到陈叔在锁门，眉头皱得紧紧的。
“陈叔，怎么了？”
苏清沅走过去。
陈叔回头看到她，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清沅，下午有人来贴了这个，说这片要拆迁，让我们下个月之前搬。”
苏清沅接过纸，上面是“申城旧城改造项目办公室”的通知，写着“本区域将于7月1日起实施拆迁，请居民及商户于6月30日前完成搬迁，逾期将强制清场”。
她的手指攥紧了铜指，指节泛白。
这片老城区，她从小长大，书店更是母亲的心血，怎么能说拆就拆？
“陈叔，你知道是哪家地产商负责这个项目吗？”
“听隔壁花店的王姐说，是‘盛景地产’，好像还跟什么大资本合作了，后台硬得很。”
陈叔叹了口气，“清沅啊，要不……我们还是搬吧？
听说拆迁款给得不少，我们再找个地方开书店也行。”
苏清沅摇头：“陈叔，这不是钱的问题。
这书店是我妈一辈子的心血，我不能让它没了。”
她走进书店，打开灯。
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了一排排书架，上面的书有的己经泛黄，是母亲当年一本本挑选的。
角落的藤椅上，还放着母亲织了一半的围巾，颜色是她最喜欢的浅灰色。
鼻子突然有点酸，苏清沅走到柜台后，打开最下面的抽屉——里面放着母亲的遗物，一本相册，一个首饰盒，还有一个旧笔记本。
她拿出相册，翻到最后一页，里面夹着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年轻的母亲站在一栋老房子前，身边站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笑容温和。
男人的侧脸，她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苏清沅拿起照片，仔细看了看背面，上面写着一行小字：“1998年，与华宸赵总合影。”
华宸赵总？
她心里一动，华宸资本的创始人，也就是现在的董事长，叫赵启山。
难道照片上的男人，是赵启山？
母亲当年是中学老师，怎么会认识赵启山？
苏清沅把照片放回相册，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
当年她在华宸发现财务造假，涉及的正是赵启山主导的几个项目。
如果母亲和赵启山认识，那当年的事，会不会还有她不知道的隐情？
手机又震动了，这次是陆承宇的电话。
苏清沅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苏清沅，星途的案子，你真要接？”
陆承宇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与你无关。”
苏清沅语气冷淡。
“华宸己经跟闪讯谈好了，要帮他们收购星途。
你现在插手，就是跟华宸作对。”
陆承宇的声音沉了些，“我知道你当年受了委屈，但没必要拿自己的公司冒险。”
“陆承宇，”苏清沅打断他，“当年我提交报告的时候，你说‘退一步比撞南墙好’。
现在我告诉你，有些墙，必须撞碎了才能过去。”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那张旧照片上，补充道：“包括当年没撞碎的那些。”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声叹息：“好。
如果你需要帮忙，随时找我。”
苏清沅没说话，首接挂了电话。
她看着照片上母亲的笑容，握紧了拳头。
拆迁的事，星途的案子，还有当年的真相……不管前面有多少阻碍，她都要一一闯过去。
因为她不仅是苏清沅，还是母亲的女儿，是清源咨询的掌舵人。
她没有退路，只能向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