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落时的躲雨人六月的雨总来得不讲道理。苏念抱着画夹冲进 “风眠书店” 时，
发梢还在滴着水，浅蓝色的帆布鞋踩在木质地板上，留下两个浅浅的湿痕。
她下意识攥紧画夹背带，指尖泛白，视线飞快扫过店内 —— 暖黄的灯光从天花板垂落，
落在一排排旧书架上，空气里飘着纸墨和淡淡的檀香，零星几个客人坐在靠窗的藤椅上，
没人抬头看她。悬着的心稍稍落下，苏念贴着墙根往角落挪，想等雨小了就走。
她是个自由插画师，社交对她来说像隔着一层磨砂玻璃，能看见别人的热闹，
却不敢伸手触碰。这次出门是为了给新绘本找灵感，没带伞，偏偏遇上这阵急雨。
“需要毛巾吗？”温和的声音突然在身侧响起，苏念吓得往旁边缩了缩，
撞得身后的书架轻轻晃了晃，几本精装书的书脊发出细微的碰撞声。她抬起头，
撞进一双浅棕色的眼睛里，像浸了温水的琥珀，没什么攻击性。男人穿着米白色针织衫，
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间一块旧旧的皮质手表。他手里拿着一条浅灰色的干毛巾，
递过来时指尖离她还有半尺远，显然注意到了她的局促。“刚看你跑进来，头发都湿了。
” 他声音放得更轻，目光落在她滴水的发梢，没再靠近，“店里有热水，也可以等雨停。
”苏念盯着毛巾，犹豫了两秒，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指尖碰到布料的瞬间，
又飞快缩回去：“谢、谢谢。” 声音细得像蚊子叫，说完就低下头，
用毛巾轻轻按了按发梢，不敢再看他。男人没再说话，转身走进了柜台后的小隔间。
苏念松了口气，靠在书架上缓神，目光无意间扫过身旁的书架，最下层摆着一排旧画册，
封皮有些磨损，却看得出来被精心打理过。
她的注意力很快被其中一本吸引 —— 深蓝色封皮上画着一簇紫阳花，笔触柔软，
和她常画的风格很像。鬼使神差地，她蹲下身，指尖刚碰到书脊，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喜欢这本？” 还是刚才那个男人的声音。苏念手一僵，连忙收回手，
站起身时差点撞到书架，男人伸手扶了她一下，指尖轻轻碰到她的胳膊，
又迅速收了回去：“小心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动的……” 苏念脸发烫，
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男人笑了笑，弯腰把那本紫阳花画册拿出来，递到她面前：“没关系，
这本是我收的旧画稿集，里面是以前客人落下的画，没人领，我就整理起来了。
”苏念接过画册，指尖碰到封皮，心里忽然一动。她翻开第一页，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便签，
上面写着 “风眠书店，暂存”，字迹娟秀。画稿大多是小镇风景，有雨巷的青石板，
有河边的老槐树，还有书店门口的那棵大樟树 —— 原来这家店叫风眠书店。翻到中间时，
苏念的呼吸突然顿住了。那一页画着一个女孩，坐在书店的藤椅上，手里拿着画笔，
窗外是飘着雨的紫阳花丛。画右下角有个小小的签名：念。是她的画。三年前，
她第一次来这个小镇，也是在这样一个雨天，躲进了一家不知名的书店，随手画了这幅画，
后来走得急，落在了藤椅上。她找过几次，都没找到那家店，没想到竟然是这里。“怎么了？
” 男人注意到她的神色不对，轻声问。苏念抬起头，眼眶有点红，指着那幅画，
声音带着点颤抖：“这、这是我的画。”男人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原来是你的。
我还以为没人要了，一直放在这里。” 他从柜台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
“之前整理的时候，发现里面夹着这个，应该也是你的吧？”信封上没写名字，苏念接过来，
拆开一看，里面是几张她当年没画完的草稿，还有一张便签，
上面写着 “想画完风眠书店的四季”。那是她当时的心愿，后来因为搬家，没能实现。
“谢谢你……” 苏念捏着信封，心里又暖又酸。她没想到，三年前落下的东西，
会被人好好保存到现在。“不用谢。” 男人靠在柜台上，看着她，“我叫陆时，
是这家书店的老板。你呢？”“苏念。” 她小声报出名字，
指尖还在轻轻摩挲着那本画稿集，“我是个插画师。”“插画师？” 陆时眼睛亮了亮，
“难怪画得这么好。你现在还在画吗？”苏念点点头，从画夹里拿出一本自己刚出版的绘本，
递给他：“这是我去年画的。”陆时接过绘本，封面是一片星空，
画着一只抱着月亮的小兔子，很可爱。他翻开几页，看得很认真，
时不时点头：“很温柔的风格，很适合你。”苏念脸又红了，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
从小到大，很少有人这么认真地看她的画，更别说夸她了。雨渐渐小了，窗外传来蝉鸣，
阳光透过云层，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苏念看了看外面，站起身：“我、我该走了，
谢谢你的毛巾，还有…… 我的画。”陆时也站起身，
指了指那本紫阳花画稿集：“这个你要带回去吗？”苏念犹豫了一下，摇摇头：“不用了，
放在这里吧，说不定还有人会喜欢。” 她想，等以后有机会，她还想再来这里，
把风眠书店的四季画完。陆时点点头，没再勉强：“以后下雨，随时可以来这里躲雨。
”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店里也欢迎你来画画，靠窗的藤椅，没人的时候都可以用。
”苏念心里一暖，抬起头，正好对上陆时的目光，他眼里带着笑意，像雨后的阳光，
温和又明亮。她轻轻 “嗯” 了一声，抱着画夹，慢慢走出了书店。推开门的瞬间，
风带着雨后的青草香吹进来，苏念回头看了一眼风眠书店的招牌，心里悄悄记下了这个名字。
也许，以后她会常来这里。2 藤椅上的画纸苏念真的开始常去风眠书店了。
一开始是每周一次，后来变成了三天一次，有时候甚至每天都去。她总是选在上午，
那时店里人最少，她可以坐在靠窗的藤椅上，安安静静地画画。陆时很少打扰她，
只会在她进来时递一杯温水，或者在她画得入神时，轻轻把一块小蛋糕放在她手边。
他知道苏念社恐，从不主动和她说话，除非她先开口。苏念很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
她可以专注于画画，不用费心去想该说什么，偶尔抬头，能看到陆时在柜台后整理书籍，
或者坐在小沙发上看书，阳光落在他身上，像一幅安静的画。
她画的大多是书店里的场景：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书架上，陆时低头整理书籍的侧影，
趴在柜台上打盹的橘猫，还有窗外四季变换的风景。这天上午，
苏念像往常一样坐在藤椅上画画，画的是书店门口的大樟树。夏天到了，
樟树的叶子长得很茂盛，树下摆着两张小椅子，偶尔会有老人在那里下棋。
她正画到樟树的枝叶，忽然听到柜台后传来 “咚” 的一声，紧接着是陆时的闷哼。
苏念心里一紧，连忙放下画笔，走到柜台前：“你、你没事吧？”陆时正揉着膝盖，
额角冒着汗，看到苏念，勉强笑了笑：“没事，刚才拿书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
”苏念低头一看，他的裤腿卷了起来，膝盖上红了一大片，还肿了起来。
她皱了皱眉：“都肿了，怎么能说没事？家里有药吗？”“有，在隔间的抽屉里。
” 陆时指了指柜台后的小隔间。苏念点点头，快步走进隔间，
在抽屉里找到了碘伏和创可贴。她拿着药走出来时，陆时还在揉膝盖，脸色有点白。
“你坐下，我帮你处理一下。” 苏念把药放在柜台上，声音比平时大了一点，
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陆时愣了一下，还是乖乖坐下了。苏念蹲下身，
小心翼翼地用棉签蘸了碘伏，轻轻涂在他的膝盖上。她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他，
指尖偶尔碰到他的皮肤，能感觉到他身体的轻微颤抖。“疼的话你说一声。” 苏念低着头，
不敢看他的眼睛。“不疼。” 陆时的声音有点哑，“谢谢你，苏念。”苏念没说话，
继续帮他涂药，涂完后，又用创可贴轻轻贴在红肿的地方。她收拾好药，站起身时，
不小心撞到了陆时的肩膀，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对、对不起。” 苏念连忙后退一步，
脸又红了。陆时笑了笑，站起身：“应该是我说谢谢才对。你今天画得怎么样了？
” 他转移了话题，缓解了尴尬。苏念指了指藤椅上的画纸：“快画完了，就差一点细节。
”“我能看看吗？” 陆时问。苏念点点头，带着他走到藤椅旁。陆时拿起画纸，
认真地看着，画纸上的樟树栩栩如生，树下的小椅子上还画着两个模糊的人影，像是在聊天。
“画得真好。” 陆时赞叹道，“你把樟树的感觉画出来了，很有生命力。
”苏念心里甜甜的，小声说：“我想把书店周围的风景都画下来，以后做成一本画册。
”“那很好啊。” 陆时眼睛亮了亮，“我很期待看到这本画册。”那天下午，
苏念画完了樟树，临走时，陆时递给她一个小袋子：“里面是我自己烤的饼干，
你拿着当零食吧。”苏念接过袋子，里面是巧克力味的饼干，闻起来很香。她抬起头，
对陆时笑了笑：“谢谢，我会好好吃的。”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对陆时笑，
浅浅的梨涡挂在嘴角，像雨后初晴的阳光，晃得陆时心里一动。“不客气，明天还来吗？
” 陆时问。“来。” 苏念用力点头，抱着画夹和饼干，脚步轻快地走出了书店。
看着她的背影，陆时低头看了看膝盖上的创可贴，嘴角忍不住上扬。他发现，
自从苏念来到书店，店里好像变得更热闹了，连空气里都多了几分温柔的气息。也许，
他等的那个人，终于来了。3 未寄出的信苏念的画册渐渐有了雏形。
她画了书店的春天：门口的紫阳花盛开，粉紫色的花瓣落在青石板上，陆时在门口种向日葵，
阳光洒在他身上；夏天：樟树的叶子郁郁葱葱，陆时在店里煮冰镇绿豆汤，
偶尔会给她留一碗；秋天：书架上摆满了新到的秋装画册，陆时在柜台后写便签，
字迹清隽；冬天：窗外飘着雪，店里生着暖炉，橘猫蜷缩在陆时的腿上，睡得很香。
每次画完一张，她都会把画纸放在陆时的柜台上，让他看看。陆时总是很认真地看，
然后在画纸的角落写一句点评，有时候是 “颜色很温柔”，
有时候是 “这里的光影处理得很好”，有时候只是一个小小的笑脸。苏念很喜欢他的点评，
每次看到，都会开心一整天。她甚至开始期待每天去书店，不仅是为了画画，
也是为了能和陆时说几句话，哪怕只是简单的问候。这天，苏念像往常一样坐在藤椅上画画，
画的是陆时在柜台后看书的场景。她画得很认真，连他衬衫袖口的褶皱都画得很仔细。
画到一半，陆时接了个电话，语气很温柔，像是在和家人说话。挂了电话后，
他走到苏念身边，犹豫了一下，说：“苏念，下周我要回老家一趟，书店可能要关几天门。
”苏念手里的画笔顿了一下，心里有点失落：“哦，好，那你路上小心。”“嗯。
” 陆时点点头，“我会尽快回来的。对了，你要是想画画，可以带钥匙去店里，
我把钥匙放在门口的花盆下面。”苏念愣了一下，抬头看着陆时：“不用了，
我等你回来再去就好。” 她不敢一个人待在店里，也不想麻烦他。陆时笑了笑：“没关系，
钥匙放在那里，你要是想来，随时都可以来。店里的猫就拜托你帮忙喂一下了，它叫橘橘，
很乖的。”提到橘猫，苏念心里软了软。橘橘是陆时捡来的流浪猫，很黏人，每次苏念来，
都会跳到她的腿上，让她摸肚子。“好，我会帮你喂橘橘的。” 苏念点点头。
陆时走的那天，苏念去送了他。他背着一个双肩包，手里提着一个小袋子，
里面装着给家人带的礼物。“我走了，下周见。” 陆时站在书店门口，对苏念挥了挥手。
“嗯，下周见，路上小心。” 苏念也挥了挥手，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巷口，
心里空落落的。接下来的几天，苏念每天都会去书店喂橘橘。她打开门，橘橘就会跑过来，
蹭她的腿，喵喵叫着要吃的。喂完橘橘，她会坐在藤椅上，拿出画纸，继续画她的画册。
没有陆时的书店，好像少了点什么。阳光还是一样的暖，书还是一样的香，
可她总觉得心里有点慌，画也画得没那么顺利了。这天下午，苏念画累了，靠在藤椅上休息，
无意间看到柜台后的小隔间开着一条缝。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隔间里很整洁，
摆着一张小书桌，上面放着几本书和一个笔记本。书桌上还放着一个相框，
里面是一张老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小女孩和一个男人，小女孩手里拿着画笔，男人抱着她，
笑得很温柔。苏念拿起相框，仔细看了看，发现小女孩和她小时候很像，
男人的眉眼和陆时很像。她心里有点疑惑，刚想把相框放回去，
却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笔记本。笔记本掉在地上，里面夹着的几张纸散了出来。苏念蹲下身，
一张张捡起来，发现都是信，收信人写的是 “念”，却没有寄信地址，也没有署名。
她好奇地打开其中一封信，上面的字迹很熟悉，是陆时的：“今天店里来了一个躲雨的女孩，
很可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她抱着画夹，发梢湿了，看起来很紧张。我递给她一条毛巾，
她小声说了句谢谢，就低下头，不敢看我。”“她喜欢我整理的旧画稿集，
还找到了她三年前落下的画。原来她就是那个在雨天里，坐在藤椅上画画的女孩。
我等了她三年，终于等到她了。”“她开始常来店里画画，每次看到她认真的样子，
我都觉得心里很暖。我不敢主动和她说话，怕吓到她，只能默默地给她递水、放蛋糕。
看到她对我笑，我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苏念的手开始颤抖，眼泪不知不觉掉了下来。
她一张张地看下去，每一封信都写着陆时对她的心意，从第一次见面，到她常来店里，
再到她帮他处理伤口…… 原来，他早就注意到她了，原来，他等了她这么久。
她想起三年前的那个雨天，她躲进书店，随手画了一幅画，走的时候落在了藤椅上。
她找了几次，都没找到那家店，以为再也不会回来了。没想到，陆时一直在等她，
还把她的画好好地保存着。“下周我要回老家，有点担心她。我把钥匙放在门口的花盆下面，
希望她能来店里，也希望她能看到这些信。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我，但我想告诉她，
我喜欢她，很久了。”最后一封信的落款日期，是陆时走的前一天。苏念捏着信，
眼泪掉在纸上，晕开了字迹。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阳光，心里又暖又酸。原来，
那些她以为的巧合，都是陆时的用心；那些她感受到的温柔，都是他藏了很久的心意。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陆时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了起来，
陆时的声音带着点沙哑：“苏念？怎么了？是不是橘橘不听话？
”“陆时……” 苏念的声音带着哭腔，“你什么时候回来？”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然后传来陆时温柔的声音：“我明天就回去，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没、没事。
” 苏念吸了吸鼻子，“我就是…… 想你了。
”4 归途与告白电话那头的陆时半天没说话，苏念能听见他轻微的呼吸声，
像被风拂过的琴弦，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攥着手机的指尖沁出细汗，
刚才脱口而出的 “想你了” 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荡得她心口发慌。
“我……” 她刚想找补，就听见陆时低低的笑声，像浸了蜜的温水，
顺着听筒漫过来：“我也想你。”三个字轻轻巧巧，却让苏念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她蹲在柜台边，把脸埋进臂弯里，听着电话那头陆时说：“我买了最早的车票，
明天早上就能到。等我回来，好不好？”“嗯。” 苏念哽咽着应了一声，挂了电话后，
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捏着那几张信。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信纸上，把陆时的字迹照得格外清晰，
那些藏在字里行间的温柔，像藤蔓一样悄悄缠上她的心脏。她把信仔细叠好，放回笔记本里，
又将笔记本摆回原位。转身时看到橘猫蹲在隔间门口，琥珀色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她，
尾巴轻轻扫着地板。苏念走过去抱起它，下巴抵着毛茸茸的猫头，
轻声说：“他明天就回来了。”橘猫像是听懂了，蹭了蹭她的脸颊，发出软糯的呼噜声。
第二天清晨，苏念没去画室，而是直接去了风眠书店。她打开门时，
阳光刚好越过屋檐落在书架上，扬起细小的尘埃。她给橘猫添了猫粮，
又泡了一壶茶放在窗边的藤椅旁，然后坐在那里，翻开画夹，
继续画昨天没画完的画 —— 画的是陆时在火车上的样子，
虽然她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但她凭着想象，画了他望向窗外的侧影，睫毛很长，
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画到一半，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苏念的手猛地顿住，
颜料在画纸上洇出一小团浅灰色的痕迹。她抬起头，看见陆时站在门口，背着双肩包，
头发被晨风吹得有些乱，眼睛却亮得惊人，像盛着整个清晨的阳光。四目相对的瞬间，
时间好像停住了。橘猫率先打破沉默，从苏念腿上跳下去，跑到陆时脚边蹭来蹭去。
陆时弯腰抱起橘猫，目光重新落在苏念身上，一步步朝她走过来。“等很久了？
” 他把背包放在地上，声音里带着旅途的疲惫，却藏不住温柔。苏念摇摇头，又点点头，
紧张得说不出话。她看着他走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着阳光的气息，
和书店里的纸墨香格外契合。陆时在她面前站定，低头看着她手里的画夹：“在画我？
”苏念的脸 “唰” 地红了，连忙合上画夹：“没、没有……”陆时笑了笑，
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发梢：“我看到了，画得很好。”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认真起来，
“那些信，你都看到了？”苏念的心跳骤然加速，她抬起头，撞进他的眼睛里，那里有期待，
有紧张，还有她熟悉的温柔。她咬了咬嘴唇，轻轻 “嗯” 了一声。
“那你……” 陆时的喉结动了动，声音有些发紧，“你愿意……”“我愿意。
” 苏念没等他说完，就抢着回答。她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定，说完就低下头，
耳朵红得快要滴血。陆时愣了一下，随即笑得像个孩子，他伸出手，犹豫了几秒，
最终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很凉，指尖带着颜料的痕迹，微微颤抖着。
他用掌心裹住她的手，慢慢揉搓着，想把自己的温度传给她。“苏念，
” 他低头看着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等这句话，等了三年。
”苏念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是甜的。她反手握紧他的手，抬头对他笑，
梨涡浅浅的：“我也是。”那天上午，风眠书店没有开门。阳光透过窗户，
在地板上画出长长的光斑，橘猫趴在柜台上打盹，陆时坐在藤椅上，
苏念坐在他旁边的小凳子上，两个人手牵着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苏念说她为什么喜欢画画，说她小时候很怕生，
只有画笔能让她安心；陆时说他为什么开这家书店，说他三年前看到她落下的画，
就一直在等她回来。他们说的都是些琐碎的小事，却像温水煮茶，慢慢熬出了甜。“对了，
” 苏念忽然想起什么，从画夹里拿出一张画，递给陆时，“这个给你。
”画上是风眠书店的夜景，门口的大樟树下挂着一串小灯，像星星落在枝头，
一个男孩站在门口，望着巷口的方向，手里拿着一本画稿集。画右下角写着：等你的地方，
就是家。陆时接过画，指尖轻轻拂过画纸，眼眶有点红。
他把画小心翼翼地夹进自己的笔记本里，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递给苏念：“这个给你。”盒子里是一支画笔，笔杆是温润的木质，
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 “念” 字。“我在老家的文具店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
” 陆时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苏念拿起画笔，
指尖触到那个小小的 “念” 字，心里暖暖的。她抬起头，对陆时笑：“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