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五周年纪念日，我提前下班想给沈煜惊喜。
却在他的西装口袋里摸到一张“离婚登记处VIP金卡”。我跟踪他到了服务大厅，
普通窗口排满了怨侣，可他却径直刷开VIP室。经理恭敬奉茶：“沈先生，
王总那单两亿资产分割已经办妥了。”当门突然被撞开时，沈煜正给我发消息：“老婆，
今晚烛光晚餐。”后来我在他的加密账户看到备注：“客户林梦：沉没成本过高，
建议制造意外身亡。”1.结婚五周年纪念日，我提前溜了班。想给沈煜一个惊喜。
他总说我是他生命里唯一的意外，是他按部就班人生里最绚烂的烟火。呵。烟火易冷。
我哼着歌，把他昨天换下来的高定西装送去干洗。手指习惯性地探进内袋里，
想要清理可能遗留下来的票据。掏了两下，没想到手指摸到了一张硬卡。而且不是银行卡。
我一脸疑惑的抽了出来，看了一下。卡的表面是纯黑磨砂的质感，
上面烫金的字嚣张地刺进了我的眼里。“离婚登记处VIP金卡”。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尊享私密通道，资产分割无忧。”瞬间我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棒，
心脏猛的一抽。手指尖冰凉，但那张卡却烫的惊人。沈煜？离婚？VIP？
每一个词都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扎进了我的脑子里。明明昨天他还抱着我，
额头抵着我的，说五周年要给我一个永生难忘的礼物。原来，礼物在这里。我捏着那张卡，
力道大得指节泛白。血液冲上头顶，冷静了一会儿后又退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彻骨的寒意和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去干洗店？不。我抓起车钥匙，冲出了门。
2.引擎轰鸣，我踩着限速的最低时速冲了出去，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
可我死死盯着前方，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找到他，现在！导航定位了他的手机。
上面显示的位置，正是在市中心那个新落成的政务服务中心。停好车，
我像个幽灵一样飘进大厅。这儿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混合着绝望和怨愤的气息。
离婚登记窗口前排着长龙，一张张脸，麻木的，愤怒的，哭泣的，疲惫的……网上说的没错，
人间百态确实全都浓缩在这个地方。我的目光扫过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没有他。
心一点点沉下去，下一秒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VIP……私密通道……我转向大厅深处，
一条铺着暗红色地毯的走廊。尽头是一扇看起来隔音极好的磨砂玻璃门，
门边挂着低调的铜牌。VIP服务室。就在我犹豫要不要进去的瞬间，在它隔壁那扇门开了。
我眼睁睁的看着沈煜从里面走了出来。3.他穿着早上我亲手熨烫过的白衬衫。袖口挽起，
露出一截精瘦的手腕和那块价值不菲的腕表。侧脸的线条依旧完美，神情是惯常的从容，
甚至带着处理完公事后的放松。可我现在看到他的这张脸，越看越觉得碍眼。他目不斜视，
径直走向那扇VIP室的门。没有排队，没有等待。他掏出一张卡。
和我口袋里那张一模一样的纯黑卡片，在门禁上轻轻一刷。“滴”的一声轻响，绿灯亮起。
他推门而入，身影消失在门后。动作熟练得像是回自己家。我站在原地，
血液感觉都快凝固了。周围怨侣的争吵、哭泣，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我的世界只剩下那扇紧闭的门，和口袋里那张几乎要灼穿我皮肤的卡片。我深吸一口气，
冰冷的空气呛进肺里，反而让我混乱的脑子清醒了一瞬。不能慌。林梦，不能慌。
我悄无声息地靠近那扇门。厚重的玻璃隔绝了大部分声音，但门框上方，为了通风，
留了一条窄窄的缝隙。我屏住呼吸，侧耳倾听。“……沈先生，您来了。
”一个带着谄媚的男声响起，“您要的茶，刚沏好的明前龙井。”“嗯。”是沈煜的声音，
淡淡的，听不出情绪。“王总那边……”那个男声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今早刚办完所有手续，两亿的资产分割，非常顺利，王太太……哦不，李女士，很配合。
”“意料之中。”沈煜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波澜，像在谈论天气。“她耗不起。沉没成本太高，
及时止损是聪明人的选择。”4.沉没成本……这个词狠狠凿进了我的耳朵里。“是是是，
沈先生高见。”经理的声音充满奉承。“对了，您上次交代的，
关于林梦女士的初步评估报告，已经放在您桌上了，
我们团队的意见是……”听到自己的名字，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耳朵拼命贴近那条缝隙。“说。”沈煜的声音又冷了一度。
“综合评估，林晚女士名下的资产清晰，但涉及部分婚前财产转移，处理起来有一定复杂性。
””更重要的是，她对您……情感依赖度极高，社会关系简单，缺乏强力的外援。
”“按照过往案例经验，这类情况，常规的协议离婚方式会耗时较长，
而且存在女方情绪失控、引发舆论或法律风险的可能。”听到这，
我愤怒的将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所以，你的解决办法是什么？
”经理的声音带着残忍。“团队建议，最优解是……制造意外身亡。”“这种方法干净，
彻底，且一劳永逸，保险理赔和遗产继承方面，路径清晰，阻力最小。”轰！一时之间，
我的身体止不住的发抖。世界瞬间失声，失焦。眼前只剩下磨砂玻璃门上模糊的光影晃，
心脏痛得我几乎无法呼吸。意外身亡？最优解？每一个词，都精准地捅进了我的心脏，
反复搅动。我死死捂住嘴，才没让那声凄厉的尖叫冲破喉咙。踉跄着后退一步，
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勉强支撑住没有瘫倒。原来这就是和我生活了五年的男人，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装好男人装的可真像。我现在才意识到，
自己差点就死在了他布满毒物的陷阱里。5.在我绝望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
突兀地震动起来。嗡嗡……嗡嗡……在死寂的走廊里，这声音清晰得可怕。
我颤抖着手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是沈煜发来的微信。一张精心布置的烛光晚餐的照片，
上面有水晶杯折射出的暖黄光，玫瑰花瓣洒在洁白的桌布上。下面跟着一行字：“老婆，
今晚烛光晚餐，老地方，等你，五周年快乐。”“爱你。”我死死盯着那行字，
每一个字都像在嘲笑我的愚蠢。烛光那么暖，玫瑰那么红，映在我眼里，
它们却像是地狱的大门。“呵……”一声极冷的笑，从我齿缝里挤出来。眼泪终于决堤，
汹涌而出，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滔天的恨意和彻底心死的冰冷。原来，
这就是他给我的五周年礼物。一场精心策划的死亡盛宴。我最终还是没忍住，猛地抬手，
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撞向那扇厚重的VIP室大门！“砰——！”一声巨响，门被撞开。
门内，沈煜正姿态优雅地放下手机，脸上甚至还残留着刚刚发送信息时那抹温柔的笑意。
沈煜脸上的温柔瞬间冻结，立马被惊愕取代。紧接着，一丝慌乱滑过他的眼底，
快得几乎抓不住。“梦梦？”他站起身，声音带着惊讶和不易察觉的紧绷。“你怎么来了？
”他快步朝我走来，试图扶住我的手臂。
语气是惯常的、能溺死人的温柔：“你脸色怎么这么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6.我猛地甩开了他的手，力道大的让他猝不及防地踉跄了一下。“别碰我！
”声音嘶哑得都不像自己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带着彻骨的寒意。
我死死盯着他，目光恨不得将他凌迟。“沈煜。”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声音却平稳得可怕。“烛光晚餐？好啊。”我无视他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
无视经理惊疑不定的目光，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清脆回响，每一步，
都像踩在自己碎裂的心上。我没有回家。那个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
此刻弥漫着死亡的气息，让我窒息。我去了城郊一家不需要身份证登记的小旅馆。
房间狭小、陈旧，空气里有股挥之不去的霉味。但这肮脏的、陌生的环境，
反而给了我一丝扭曲的安全感。锁上门，拉上窗帘，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光。
我蜷缩在冰冷的床角，抱着膝盖，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白天在VIP室里听到的每一个字，
沈煜那温柔得令人作呕的微笑，都像恶鬼的诅咒，在我脑子里不停的疯狂盘旋。
“沉没成本过高……制造意外身亡……”“老婆，
今晚烛光晚餐……”“最优解……”“五周年快乐……”“啊——！”我终于忍不住，
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野兽般的低吼。眼泪早已经流干，只剩下烧灼般的疼痛。恨意疯狂滋长，
紧紧缠绕着我的心脏，勒得我喘不过气。五年婚姻，一千八百多个日夜的温存与信赖，
原来都是一场精心编织的谎言！还有多少女人被他迫害过！他抱着我，吻着我，
规划着未来的时候。脑子里是不是已经在计算着让我“意外身亡”的成本和收益了？骗子！
魔鬼！7.在巨大的悲伤中，我突然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颤抖着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旧笔记本电脑。这台电脑，是沈煜淘汰下来的，
一直闲置在书房角落，他大概早就忘了它的存在。开机，屏幕幽幽亮起。我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沈煜很谨慎，他的核心资料不可能放在家里联网的电脑上。他有个习惯，
喜欢用加密的离线硬盘备份重要东西，美其名曰“双重保险”。
这台没有联网的旧电脑正是他用来当做移动硬盘的“储物器”。他以为我不知道。
有一次他喝多了，得意洋洋地跟我炫耀过他的“秘密基地”。
我尝试不同的他可能设置的密码，每一次失败，都像是在提醒我，
那个男人心思的深沉和可怕。就在我几乎要绝望的时候，指尖无意中碰到了一个键。
屏幕一闪，一个极其简洁的文件夹界面跳了出来！成功了！我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
点开文件夹，里面是只有一个名为”风险评估报告“的文件夹。我颤抖着点开。
里面按照姓氏拼音排列着密密麻麻的PDF文件。我快速滑动滚轮，
找到了“L”开头的部分。Lin Meng.我的名字。双击点开。文件加载的几秒钟，
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文档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我的照片，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的，
是我在阳台浇花时的侧影。下面跟着详细的个人资料，
还有名下资产、亲属关系……然后是大段的“风险评估”：“目标人物林梦，
对委托人情感依赖度极高，缺乏独立生存能力和精神支柱。性格评估：温和，顺从，
信任度高，
机意识……”“资产状况：婚前个人存款及父母遗产转化房产一套当前市值约580万，
婚后无新增重大资产，无复杂投资。分割难度：低。
”“主要风险点：目标人物对婚姻存有强烈幻想，对委托人信任度近乎盲目，
若启动常规离婚程序，
目标人物极可能出现情绪崩溃、纠缠不休、甚至采取极端行为如***、公开闹事的风险，
预估概率85%以上。”“此风险将严重损害委托人的社会声誉，
影响其商业合作及后续婚恋注：委托人已有稳定新关系对象，需尽快处理当前婚姻障碍。
”“处理建议：《落水意外事件可行性报告》”我的视线死死钉在最后几行字上。
“彻底清除”。“意外事件”。8.我死死盯着屏幕，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原来，
连我的死法，他都设计得如此“高效”、“可控”。我关掉报告，
像逃离瘟疫一样关掉了整个文件夹。胃里翻江倒海，我冲进狭小的卫生间，
对着马桶剧烈地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冰冷的绝望和焚天的怒火在五脏六腑里燃烧。
吐到浑身脱力，我瘫坐在冰冷的地砖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墙壁。镜子里的女人，
脸色惨白如鬼，双眼赤红，里面燃烧着想要毁掉一切的火焰。沈煜。我的好丈夫。
你想让我“意外身亡”？你想干干净净地继承我的一切，
然后和你的“稳定新关系对象”双宿双飞？我扶着墙壁，慢慢地站了起来。
镜子里那个狼狈不堪的女人，眼神一点点变了。所有的痛苦、震惊、绝望，
被一种极致的冰冷和疯狂所取代。嘴角，甚至勾起了一丝扭曲的弧度。好啊。烛光晚餐，
是吗？老地方，是吗？五周年快乐？我祝你……得偿所愿。我拿出手机，
点开沈煜的微信头像，那个备注还是“老公”的人。指尖在屏幕上悬停了片刻，然后，
用力地敲下几个字：“好，老地方见，我也给你准备了……惊喜。”发送。
看着信息变成“已送达”，我关掉手机，扔回床上。惊喜。沈煜，你等着。
9.我离开了那间散发着霉味的小旅馆。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这座城市最大的海鲜市场。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鱼腥味和海水咸涩的气息。我穿梭在湿滑的地面上，掠过一个个摊位。
最终，在一个角落的摊位前停下。摊主是个沉默寡言的老头，面前的水箱里，
游动着几条背部有着奇异斑纹、腹部雪白的鱼。它们动作缓慢，带着一种诡异的优雅。河豚。
剧毒。处理稍有不慎，便能致命。“老板。”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要一条，
处理干净，内脏、血液、眼睛，尤其是肝脏，单独包好。”老头抬起浑浊的眼睛看了我一眼，
没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动作麻利地捞起一条，开始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