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牧野被我从小三床上拖下来时还搂着对方:“你占着位置三年,也该让贤了。
”我撕碎孕检单净身出户,他的白月光却在电话里娇笑:“知道吗?他等这一天等了七年。
”签离婚协议那晚,我在雪夜里被醉驾司机撞飞十八米。
灵魂飘荡时看见萧牧野疯了似的挖我墓碑:“桑榆你给我起来!
”直到他掀开白布——验尸报告上“怀孕十二周”像五把刀***他心脏。重生回十七岁那年,
我在天桥拦住逃课的萧牧野:“同学,你印堂发黑。”他痞笑着叼烟:“算准了就娶你。
”后来京圈太子爷红着眼跪遍全城道观:“求你回来...再算我一次。
”第一章新买的Jimmy Choo细高跟陷进酒店走廊的羊毛地毯里,
踩不出半点声响。电梯镜面映出我此刻的样子——身上还裹着敬酒时那件暗红色旗袍,
金线绣的凤凰盘旋至腰际,被三小时前洒上的酒渍洇成一片污糟的深褐色,
像一滩凝固发黑的血。手机在掌心发烫,
屏幕上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我的丈夫萧牧野衬衫领口大敞,锁骨处印着枚新鲜齿痕,
背景是凯悦酒店803的鎏金门牌。我盯着那扇门,指节抵在冰凉金属门把上。门板很厚,
的喘息还是蛇一样从门缝里钻出来:“……野哥……别让她发现了……”血猛地冲上太阳穴。
旋转门把的瞬间,指纹锁咔哒一声弹开。水晶吊灯的光晃得人眼晕,
床上纠缠的人影陡然定格。萧牧野撑起身子,蜜色脊背肌肉绷紧,像一头发怒的猎豹。
他身下的女人尖叫着扯过薄被,一张楚楚可怜的脸孔却径直暴露在灯光下——林晚晚,
他青梅竹马的白月光,前天才从国外飞回来的芭蕾舞首席。“桑榆?”萧牧野蹙眉,
语气是明晃晃的不耐,“谁准你查我行踪?”空气里香水混杂着情欲的腥膻,熏得人作呕。
我一步步走过去,高跟鞋踩得大理石地面铮铮作响。林晚晚裹着被子缩进萧牧野怀里,
像只受惊的兔子,唯有眼底掠过一丝得逞的微光。喉咙里锈着一把刀,
开口时每个字都带着血气:“结婚三周年纪念日,丈夫在酒店偷情,我该去庙里卜一卦,
看自己是不是天生克夫?”萧牧野嗤笑一声,长臂揽住林晚晚光滑的肩头,
指尖有意无意抚过她锁骨上那抹新鲜红痕。“偷?”他咀嚼着这个字,
嘴角勾起漫不经心的弧度,“桑榆,占着位置三年也够了。
”那双桃花眼凉薄地扫过我僵白的脸,“晚晚等了我七年,你该让贤了。”七年。
胃部突然痉挛,一股酸水涌上喉头。我死死按住小腹,
昨晚验孕试纸鲜红的两道杠在眼前疯狂闪烁。指尖深深掐进掌心,钝痛让我找回一丝清明。
我从包里掏出那张轻飘飘的纸,雪白一片,捏着纸角的手却爆出青筋。“成全你们。
”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每一个音节却淬着冰碴,“签了它,我立刻消失。”离婚协议,
净身出户条款被我加粗了打印在最上面,狰狞醒目。萧牧野眸色骤然阴沉:“你威胁我?
”“野哥……”林晚晚扯住他手臂,仰头时泪光盈盈,“别因为我跟姐姐生气。
”那份轻飘飘的纸被我拍在床头冰凉的烟灰缸上。厚重的威图***款,
钢化玻璃底砸得台面一震。“签,还是不签?”萧牧野眯起眼,空气凝滞得能拧出水。半晌,
他忽地笑了,抓过床头柜上的万宝龙签字笔,笔尖在纸上划拉出近乎撕裂的声响。“痛快。
”他把笔一扔,金属笔身撞在烟灰缸上,脆响惊心,“滚吧。
”雪花从铅灰色的天空沉甸甸压下来。我坐进驾驶座,车窗隔绝了外面凛冽的风声。
引擎启动,暖气口吹出的热风拂在脸上,干涩发紧。手机突然震动。没有署名,
但那个尾号化成灰我也认得。接通,一片嘈杂背景音里,
林晚晚温软的声音淬了毒:“桑姐姐,车子开稳点呀。牧野说你终于肯让位了,真好。
知道吗?他计划这一天……”她故意顿了顿,轻笑声钻进耳膜,“足足等了七年哦。
从你缠上他那天起,就等着亲手把你扫地出门呢。”喉头猛地一甜,铁锈味弥漫口腔。
车灯刺破混沌雪幕,一辆歪斜的渣土车如同咆哮的钢铁巨兽,冲破隔离带迎面碾来。
刺目的远光灯混杂着司机惊恐扭曲的脸,在挡风玻璃上骤然放大!轰!世界骤然翻转、碎裂。
玻璃碴混着腥咸的液体冰雹般砸在脸上,尖锐的金属扭曲声撕裂耳膜。黑暗彻底吞噬意识前,
我恍惚看见车窗外,那片被我吐出来的、猩红的血沫,在纯白的雪地上溅开成绝望的梅。
那血,好像浸透了口袋里那张始终没机会掏出来、也永远不会再有人看到的……孕检报告单。
第二章光怪陆离的画面在混沌中沉浮。像沉在冰冷的海底,耳边是模糊的嗡嗡声,
偶尔有遥远尖锐的仪器滴答穿透水波。想睁开眼,眼皮却沉如千斤巨石。不知过了多久,
那种无孔不入的压迫感骤然一轻。我感觉自己飘了起来,轻盈地悬浮在冰冷的空气里。下方,
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影围着冰冷的金属台子忙碌,银白的器械偶尔反射头顶手术灯冷酷的光。
深红色的血正从白色的单子边缘洇出来,一点点染开,浓稠得令人窒息。“颅骨开放性骨折,
内脏破裂严重……”主刀医生的声音麻木地响起,“准备通知家属吧,救不回来了。
”一个身影踉跄着冲开手术室大门,带起一股血腥气的风。萧牧野!
他昂贵的西装外套不见了,白衬衫浸透了暗红和污黑,领带歪斜,头发凌乱地黏在额头上。
那双曾经只盛满倨傲与风流的眼睛,此刻血红一片,骇人如同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人呢?!
”他一把揪住旁边实习医生的衣领,手背青筋暴起,骨骼咔咔作响,
巨大的力量几乎将那小医生的双脚提离地面。
“萧、萧先生……”助理小张冲上来想要拉开他,被他反手狠狠掼开,整个人重重撞在墙角,
闷哼一声软下去,再无声息。周遭空气瞬间冻结,所有人噤若寒蝉。
他的目光扫过手术室中央那具盖着白布的躯体,仿佛被那刺目的白灼痛,
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那抹血红更深,几乎要滴出来。“不是要离婚吗?
”他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桑榆,起来!起来签字啊!你要的东西我给你,
你不是什么都不要只要滚蛋吗?!滚给我看!”这歇斯底里的咆哮在冰冷的空间里撞出回声,
又迅速被一片死寂吞噬。他的目光终于定在那方白布上,仿佛被无形的绳索牵引,
一步步挪过去,脚步骤停,死死地盯着白布边缘。护士想说什么,被他野兽般的眼神逼退。
粗糙的手指抓住那冰冷的白布边缘,停顿,颤抖,
最终猛地向下掀开——一张纸被鲜血浸润、折叠在胸前。并非遗书,也不是保险单。
是那张他从未见过的,某三甲医院出具的标准格式报告单。姓名:桑榆。
诊断结果:宫内妊娠,约12周。右下角血红的医院印章像巨大的惊叹号,
死死烙印在“建议:加强营养,定期产检”几个打印体黑字上方。
萧牧野的脸颊剧烈抽搐了一下,所有疯狂的情绪在瞬间凝固、剥离,只余下一片死寂的空茫。
他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高大的身躯晃了晃,膝盖如同被铁锤砸碎般,
“咚”地一声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鲜血迅速从西裤布料里渗出,
浸湿一大片深色痕迹。他恍若未觉,只是伸出抖得不成样子的手,
想去碰触那张被鲜血浸透得边缘模糊的纸。指尖却在离纸页仅剩一厘米时,死死停住,
痉挛般蜷缩起来。喉咙里发出某种类似濒死野兽咽气的“嗬嗬”声,胸腔剧烈起伏。猛地,
一股鲜红粘稠的血箭毫无征兆地从他口中喷射而出,大片溅在无菌的手术单上,
与他身下汇聚的膝盖处的血泊迅速交融,散发出浓烈的铁锈腥甜。
那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瞪着我早已青白灰败的脸,瞳孔里的光如风中残烛,剧烈摇曳着,
挣扎着,像是下一秒就要爆裂开来。他整个人如同刚从血池里捞出来,只有那张脸白得像纸,
与嘴角猩红的血形成地狱般的对比。我看着这荒诞而惨烈的一幕,心底却出奇地平静,
像一片终年结冰的湖。原来,这就是他承诺过的“永远”?
原来我肚子里那个未及成形的生命,比不过他筹划七年的报复?我缓缓闭上眼睛,
最后一丝与这污糟世界的牵连终于“啪”地断裂开。黑暗温柔地吞噬而来,意识如风中散沙。
就在意识彻底模糊、坠向无边虚无深渊的那一刻,身体却猝然一轻!
像是被一双无形巨手猛地向上抛掷,强劲的失重感袭来——……“桑榆!桑榆!
”有谁在用力推搡我的肩膀,声音带着青春特有的清脆和不耐,“睡傻啦?上课了!
老王最恨人迟到,他那双激光眼盯上你,想溜都没门!”混沌的意识被骤然撕裂。
刺眼的日光毫无遮拦地撞入眼帘,带着初夏特有的一点燥热气息。
阳光穿透积了薄灰的窗玻璃,在眼前空气中勾勒出无数飞舞跳跃的金色尘斑。我猛地直起腰。
视线恍惚片刻才聚焦。印着劣质动漫人物的掉漆课桌,
阳光在磨砂桌面上投下窗框方正的影子。黑板上残留着上一节几何课未擦净的凌乱辅助线,
空气里弥漫着粉笔灰和塑胶地板被晒后的味道——这是……附中?十七岁,高三六班的教室?
胸腔里那颗心脏骤然紧缩,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又松开,激得浑身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又在刹那间冰冷回流!我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腹部。校服衬衫之下,是一片平坦紧实的小腹,
没有任何被重力冲撞过后的剧痛,没有鲜血淋漓的黏腻,
更没有……那个尚未谋面就一同消失的生命。“发什么呆呢!
”同桌陈嘉嘉把一沓卷子塞进我手里,压低了声音,“赶紧走啦,下节历史!
老王发飙起来能撕了卷子让你吃下去!”指尖触碰到冰凉的试卷纸张,
那刺耳的刹车声仿佛又刺破时空的阻隔在耳畔炸响,
玻璃碎片在阳光下划出刺目光轨的景象陡然清晰。我闭了闭眼,
将那份锥心的痛楚死死按回最深处。再抬眼时,眸底只余一片洗练过的寒潭冷月。
目光掠过教室后门那个空荡荡的角落。最后一排,靠窗。十七岁的萧牧野,此刻应该翘了课,
翻出围墙,正窝在某个游戏厅烟雾缭绕的角落里,手指娴熟地操纵着拳皇97格斗人物,
和他那帮狐朋狗友赌明天的早餐钱。那张被附中女生私底下评为“行走的招生简章”的脸上,
此刻必定挂着漫不经心又嚣张跋扈的笑。那笑容,
曾是囚困我七年、最终将我碾落尘埃的蛛网。一丝冰冷的弧度慢慢爬上我的嘴角。
老王历史课特有的抑扬顿挫已经开始从隔壁班教室隐隐传来。
我一把抓起桌角那个洗得发白、边角有些起毛的帆布书包,斜挎在肩上,动作干脆利落。
“嘉嘉,”我声音平静,甚至带着点轻描淡写的笑意,
“要是老王点名……”目光扫过那个空位,刻意提高了声音,“就说我……替天行道,
拯救迷途校友去了。”不等她那双瞪大的眼睛里映出惊愕,我已经从后门闪身出去。
书包甩过肩膀,脚步踏在空旷走廊上的回声异常清晰。
夏日的风吹过教学楼前枝繁叶茂的梧桐树,叶片翻起哗哗的声响。天桥。
记忆中那个改变一切的午后,就在那里。我跑了起来。风灌进宽大的校服袖口和裤管,
鼓荡起来,像两只急于挣脱束缚的翅膀。跑到校门口那座旧天桥的阶梯时,肺里灼烧着,
额角渗出细密的汗。扶着冰凉的铁护栏喘息时,视线下意识扫向天桥入口。心脏突兀地一沉。
空无一人。时间点不对?难道这场突如其来的“重生”,那所谓的命定轨迹,
竟有了一毫一厘的偏航?手指无意识收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软肉。
那被骤然扑灭的痛楚和恨意,几乎要冲破这具年轻躯体的束缚,重新燃起黑色的火焰。
就在胸腔里那股寒气即将凝结成刃的瞬间——“操!那孙子阴我!
”一个暴躁的、带着十足少年气的怒骂声伴随着“砰”一脚踢在铁栏杆上的巨响,
猛地撞碎天桥另一端沉闷的空气。悬着的心骤然归位,
甚至在那一下剧跳后涌起一股近乎冷酷的嘲讽。我慢慢直起身,
整了整略显凌乱的衣领和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来了。天桥入口的台阶上,出现几个人影。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身形尤其拔高挺拔。蓝白校服穿在他身上不像其他人那样松垮邋遢,
拉链敞开着,露出里面干净的白T,下摆随意地塞在裤腰里一半,
勾勒出少年人初具锐利线条的腰身。阳光落在他打理得过分精心的微卷碎发上,
跳跃着碎金般的光泽。他嘴角斜叼着一根刚点燃的烟,白色滤嘴在他唇边轻晃,白烟袅袅。
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随意地甩着个打火机,姿态疏懒又霸道。那双桃花眼微眯,
带着点被阴了一把的不爽和漫不经心,目光扫过来时——和我隔空撞个正着。他脚步顿住,
身后几个同样穿着校服或流里流气社会打扮的男生也跟着停下,好奇地顺着他的视线望过来。
他嘴里那根烟晃了晃,嘴角扯开一个半是兴味半是嘲弄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