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再次笼罩碧霞庄，杂役院的灯一盏盏熄灭，只剩下风吹过柴房的呜咽声。
陆鸣关紧房门，又用破布塞住门缝——他要做的事，绝不能被人撞见。
桌案上摆着一粒聚气丹，是他特意留到夜里的。
白天挑水、劈柴时，他能清晰感觉到体内灵气的流动始终没断，连搬运重物时，丹田都没像往常那样发空。
此刻指尖捏着丹药，他深吸一口气，盘膝坐下，指尖轻轻一捻，丹药便化作暖流滑入喉咙。
和清晨碎玉带来的灼热不同，聚气丹的灵气温和却绵长。
陆鸣闭上眼，按照《青元诀》的路线引导灵气运转。
这一次，灵气像找到了熟悉的河道，顺着经脉一路畅行，没有半分滞涩。
他能“看”到，丹田内的灵气团正随着功法运转不断膨胀，原本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白色光晕，正一点点变亮、变实。
“就是现在！”
当灵气团旋转到最快时，陆鸣猛地将所有心神沉到丹田，集中全部灵气朝着那层薄薄的境界壁垒撞去！
“嗡——”丹田内传来一声细微的震动，像是冰层裂开的轻响。
那道卡了他半年的战力境一重前期壁垒，竟真的被撞开了一道缝隙！
灵气顺着缝隙涌过去，原本模糊的境界线瞬间清晰，丹田内的灵气团也随之稳定下来，比之前整整大了一圈——战力境一重中期，成了！
陆鸣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指尖却忍不住微微颤抖。
他摊开手，能清晰感觉到体内灵气的触感，比之前强了至少三成，连抬手的动作都轻快了不少。
“一重中期……我终于到了……”他低声呢喃，眼眶又热了。
六年了，从十二岁到十八岁，他每天都在被嘲笑“一辈子困在一重”，可现在，他终于迈过了那道坎。
兴奋过后，他突然想起碎玉带来的另一个变化——天赋。
之前检测时，测灵石连白色光晕都没有，可清晨碎玉后，灵气吸收速度明显变快，说不定天赋也跟着变了？
他摸出怀里半块残缺的测灵石——这是父亲送他来时，偷偷塞给他的次品，虽只能测出大致天赋，却聊胜于无。
陆鸣深吸一口气，将指尖的灵气注入测灵石。
起初，测灵石毫无反应，他的心又提了起来。
可下一秒，石面上竟缓缓泛起一层微弱的白色光晕，虽不如白色上品那般明亮，却比最基础的白色下品清晰了不少，稳稳地停在了中品的范畴！
“白色中品……”陆鸣盯着测灵石，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曾听杂役院的长老说过，白色下品天赋者，终其一生能摸到战力境二重的门槛就算幸运，可白色中品不同——只要肯下苦功，突破到战力境二重中期绝非奢望！
这个认知让他浑身发热。
他把测灵石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又一次盘膝坐下。
虽然刚突破境界，灵气还没完全稳固，但他舍不得浪费这难得的好状态。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缝照进来，落在他翻旧的《青元诀》上。
陆鸣指尖划过书页，灵气随着功法运转，在经脉中缓缓流淌。
这一次，他没有急着冲击更高境界，而是一点点打磨体内的灵气，让它们变得更凝练、更听话。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收功，丹田内的灵气己经稳定在一重中期的巅峰，只差一点就能触摸到后期的门槛。
他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轻微的脆响，浑身都透着一股从未有过的轻松。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还夹杂着王虎的嘀咕：“奇怪，陆废物房里怎么还有动静？”
陆鸣心里一紧，急忙吹灭桌上的油灯，躺到床上装睡。
门被轻轻推了一下，却因为他之前拴了门闩没推开。
“装睡呢？”
王虎的声音带着疑惑，“白天就觉得你不对劲，晚上还不睡觉……”脚步声渐渐远去，陆鸣才松了口气。
他知道，王虎肯定还在怀疑他，以后行事得更小心才行。
他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亮，心里满是期待。
白色中品天赋，战力境一重中期，这在碧霞庄里依旧是垫底的存在，可对他来说，却是六年苦修换来的曙光。
他不知道那枚碎玉到底是什么来历，也不知道未来还会不会有这样的好运。
但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不再是那个“一辈子都突破不了一重”的废物了。
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
而他的路，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