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今天气色不太好啊，要不要来碗面？”
“来一碗牛肉面，加牛杂，打包。”
我顿了一下。
“不要香菜。”
老板手脚麻利，很快就把面打包好了。
我扫码付了18块钱。
这是我为数不多的资产。
我打车去了城西公墓。
车费22块。
公墓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松柏的声音。
我按照App上的地址，找到了3排14号。
一块崭新的墓碑。
上面贴着张大爷笑呵呵的黑白照片。
我把那碗还温热的牛肉面，轻轻放在墓碑前。
打开盖子。
浓郁的香气散开。
我对着墓碑鞠了一躬。
“张大爷，您的面，送到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叮”地响了一声。
我拿起来看。
是“阴间跑腿”App的通知。
订单完成，客户五星好评。
奖励阴德5点，佣金200元已转入您绑定的银行卡。
我立刻点开手机银行。
最新入账：200.00元。
摘要：跑腿佣金。
我盯着那个数字，反复确认了好几遍。
是真的。
不是幻觉。
钱真的到账了。
我握着手机，站在张大爷的墓前。
又惊又喜。
还有一丝说不出的荒诞和……敬畏。
这个世界，好像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4
我拿着那200块钱，去医院做了产检。
这是第一次，我没有用周扬的钱。
医生拿着报告单，皱着眉头。
“孕酮偏低，你最近是不是没休息好，还营养不良。”
“回去多吃点好的，不然孩子要受影响。”
我捏着那张薄薄的纸，心里五味杂陈。
我去了超市，买了鸡和鱼，还有一堆新鲜蔬菜。
花掉了一百多块。
回到家，周扬也刚下班。
他看到我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眉毛挑了一下。
“哪来的钱？”
“我自己赚的。”我淡淡地说。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走过来，捏起一根青菜，放在眼前看了看。
“就凭你？”
“一个孕妇，除了待在家里，还能去哪抛头露面？”
他的语气里满是轻蔑和嘲讽。
“周扬，你说话别那么难听。”
“我怎么难听了？我说的是事实。”
他扔掉手里的菜，指着那些营养品。
“这些，花了多少钱？”
“花了就花了，我自己付钱。”
“那不行。”他摇摇头，又露出了那种算计的笑。
“孩子是我的，他吃的营养，我也有一半的份。”
“账单拿来，我看看，该付多少我转给你。”
“你别把我的脸丢尽了。”
他最后丢下这句话，转身回了书房。
门被重重关上。
我站在原地，看着一地的食材。
刚刚因为赚到钱而升起的一点点喜悦和希望，被他一盆冷水浇得干干净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