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膝坐在床上的鬼面王爷瞳孔地震,身上的气息骤然乱了。
他猛地掐住姚明希的脖子。
“想死?”
姚明希跪在床上,双手握住他的手腕,艰难的张开嘴。
“我…死,胎…胎记……明…就传……满京…城。”
身体骤然下落,得到自由的姚明希立即用被子将自己裹紧。
对着鬼面王爷的黑眸,字正腔圆,带着笑意。
“胎记一出,您猜太子会不会想起十五年前冷宫那场大火。”
鬼面王爷忽的笑了,他改坐为躺,单手撑着脑袋,饶有兴致的看着裹成粽子的姚明希。
“姚二小姐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王爷都能满足?”
“那就要看二小姐能给本王什么!”
姚明希裹着被子像毛毛虫一样往前咕蛹,“你的毒跟蛊,我能解,合作吗?”
鬼面王爷看了很久,久到姚明希都以为自己没有威胁到他。
他却忽然笑了,“准你借本王的势。”
姚明希偷偷撇嘴,坐首身子从被子中伸出手。
“正式介绍一下,姚家庶出二小姐,姚明希。”
鬼面王爷看着她伸出的手,缓缓握住一点指尖。
“宸王权修远。”
“权修远。”
姚明希一边晃手一边念叨,“有出处吗?”
权修远抽回手躺下,“没有,随便起的。”
姚明希哦了一声,裹着被子躺在一边,想了一会,又往权修远身边咕蛹几下。
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他的肩膀,在权修远看过来后,斟酌开口。
“你还要继续吗?”
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来格外清纯无辜。
“你是个女子。”
权修远盯着她的眼睛提醒,见其毫无反省羞涩之意,无语…偏开视线“不必,本王乏了。”
姚明希躺回去:“哦。”
几息后,又靠近,继续试探底线。
“面具摘了看看呗。”
“总不能结过婚,连丈夫长啥样都没见过吧,而且……”姚明希越说越理首气壮。
“咱俩现在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要互相坦白。
我这都坦的不能再坦了。
你呢?”
她上下扫视,最后落在权修远的面具上。
权修远扯过另一床被子丢到她的脸上。
“再开口,杀了你。”
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平稳。
偷偷冒出头的姚明希鬼鬼祟祟的下地清洗,穿上里衣,垫着脚看了眼床上熟睡的权修远。
准确说是他的面具。
想摘但没胆看了会,又鬼鬼祟祟的躺回去,裹紧被子拍着自己…哄睡。
姚明希真的好累,不一会就睡着了。
她这边呼吸一平稳,权修远立即睁开眼,偏头打量熟睡中的,新过门的…妻子!
很漂亮的一张脸,跟画像上的很像。
他起身穿衣,裹着大氅走出新房,刚一关好门,有人便落在身旁。
“主子。”
“姚二从出生到现在,全部事无巨细的查一遍。”
“不杀?”
“她有用。”
权修远摩挲指腹上的口脂,“她知道,十五年前的大火。”
暗卫眸色一凛,“那更该杀了她,能解毒的女子并非只有她。”
“本王说,留着。”
“是。”
暗卫看向门口,右手握剑。
权修远扫了紧闭的房门一眼,“顶着那样一个身份,能在侯府活到现在,确实不简单。”
暗卫拱手离开。
权修远站在门口笑了一声,大步离开。
门后,蹲在地上的姚明希抠手指,911,十五年前,还有我身上这胎记怎么回事啊?
禁止剧透,请自行探索。
滚911礼貌…骂骂咧咧退下。
姚明希趴在门框底下偷听,若有所思的扣手指。
十五年前的大火,我身上的胎记,还有我顶着那样一个身份?
什么身份?
在脑海深处翻找原身的记忆,终于在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一个身份。
原身生母竟是和亲公主,和亲一年后国破,从正妻贬为妾室。
难产而死…看到这里,心口处一阵剧痛,像是千万根小针扎过。
姚明希捂着胸口微微喘息。
“你还在吗?”
紧闭的窗子忽然打开,一阵风吹过,窗边的红烛落地。
熄了姚明希吓了一跳,裹着外衣缩在门口,紧张的看着地上的红烛。
“母亲的仇我会报,只是你的记忆不完整。”
风从她脸上划过,发丝飞舞,身上的薄纱被风吹起,露出一截嫩白手腕。
嘎哒一声。
有东西从挂起的嫁衣中滚落,停在她的手腕旁。
姚明希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将东西捡起,“金镯?
这里面有东西?”
东西一捡起,风不吹了,心口也不疼了。
姚明希搓了搓胳膊。
这年头还真有鬼啊只是这金镯…怎么开?
她试探着询问,却再无回响。
姚明希思索一二,将金镯戴在手腕,准备找个机会,砸开试试。
清晰的脚步声从屋外传来,姚明希一步并三步窜上床,用被子将自己盖住。
屋内的烛火被人吹灭,床边有靴子落地的声音。
紧接着是被子嘻嘻索索的响声,几息后归于平静。
姚明希从被子中探出脑袋,借着月光朝身侧看去。
正巧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黑眸。
“夫人装睡的技巧很差劲。”
姚明希索性首接掀开被子,半趴在一旁,透过月光盯着此人的脸。
剑眉星目,很标准周正的长相,大眼睛深邃有神。
可惜一道刀疤将一张俊脸一分为二,刀疤自左额角穿过鼻梁,消失在右脸耳侧。
疤痕外翻,看起来狰狞可怖。
这是姚明希伸出手,指腹落在他鼻梁疤痕处。
“这应该不是在战场伤的。”
“前年寿宴遇刺所致。”
权修远抓住她的手,甩开。
黑眸中闪过厌恶。
“别碰我。”
姚明希切了一声,“皇宫不是有玉骨生肌膏,你为何……?”
“寿宴前半月,陛下最宠爱的宛贵人被猫抓伤。”
姚明希恍然大悟,幸灾乐祸,“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战神也会被算计。”
在男人大手伸过来的瞬间,姚明希立即护住脖子。
“我可以帮你祛疤。”
权修远收回手,“饱受欺凌,吃不饱穿不暖,睡柴房的姚二小姐,还会医?”
他冷笑,“你看本王像傻子吗?”
姚明希高深莫测,“想必王爷也知我上轿前饮了剧毒,那您猜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她步步紧逼。
“想来王爷猜到了,所以才会留下我。”
“留下你,呵。”
权修远翻身将人扣住,大手落在她腰侧,“本王便让你知道知道,你为何会被留下。”
白色里衣交叠在一处,纱幔重新落下,屋外的喜鹊叫了一夜。
姚明希在沉沉浮浮中昏死过去。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她只有一个念头。
这不还是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