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加班第49天深夜,我吐出了第一口血。在酒吧醉倒被送医洗胃后,
却发现突然获得了惊人的酒精免疫能力。第二天陪老板见客户,
我一人喝趴全场拿下千万合同。三个月内晋升总监,年薪百万,却开始依赖酒精维持清醒。
直到体检报告显示我的肝脏正在透明化,而老板笑着说:“换个肝,继续喝。
”1 吐出血的第四十九天城市在凌晨两点的雨里化开,霓虹灯融化成一滩滩疲倦的色彩。
李维拖着身子从写字楼里挪出来,像一片被榨干了汁液的叶子。连续第四十九天。
这个数字刻在他的腰椎上,锤在他的太阳穴里。空气湿冷,裹挟着尾气和雨水蒸发的味道,
钻进鼻腔,竟泛起一丝熟悉的铁锈甜腥。他猛地弯下腰,扶着冰冷湿滑的路灯杆,
干呕了几下。什么也没吐出来,胃里早空了。直到那阵剧烈的痉挛过去,
喉咙深处才涌上一点温热粘稠的液体。他下意识用手背抹了一下嘴,借着一晃而过的车灯,
手背上是一道惊心的暗红。血。他盯着那点红,看了足足五六秒。雨丝落在上面,
慢慢将它晕开,变淡,像从来没出现过。心里某个地方咯噔了一下,像是齿轮终于卡断了齿。
但也就一下。随后是一片死寂的麻木。哦,出血了。他直起身,裹紧了单薄的外套,
拦了辆出租车。去医院?不。那点惊醒很快被更庞大的疲惫吞没。他此刻需要一个地方,
一种方式,把自己彻底灌醉,或者干脆淹死。他对司机哑声说了个酒吧的名字。“夜色”。
人声鼎沸,音浪几乎要掀翻天花板,这里塞满了和他一样,
被城市榨取后试图用酒精找回一点活气的躯壳。李维挤到角落的吧台,叫了最便宜的烈酒,
一杯接一杯,吞咽的动作机械而粗暴。酒精烧过喉咙,灼烫着空瘪的胃壁,
那点血腥气似乎又被勾了起来,但他不在乎了。周围的笑闹、碰杯、吹嘘,
都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不清。他只想忘记。忘记屏幕右下角跳动的时间,
忘记老板永无止境的新需求,忘记下个月的房租,忘记手背上那抹转瞬即逝的红。
记忆在这里断了片。再醒来时,是消毒水尖锐的气味,头顶惨白晃动的灯光,
还有喉咙里插着的什么东西引发的剧烈呛咳和恶心。胃部像被一只无形的手反复攥紧、掏挖,
抽搐着疼痛。耳边是护士冷静到近乎冷漠的声音:“醒了?洗胃呢,别乱动。
”他艰难地偏过头,
看到透明的管子裡混着暗色酒液和可疑絮状物的液体正被抽离自己的身体。
旁边还有一张推床,上面瘫着另一个同样在洗胃的醉汉,面如金纸,时不时发出痛苦的***。
可奇怪的是,除了胃部的物理不适和喉咙的异物感,
李维并没有感觉到预期中濒死的醉后痛苦。没有头痛欲裂,没有天旋地转,
甚至……思维异常清晰。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洗胃机工作的微弱嗡鸣,
能分辨出空气中消毒水与呕吐物残留的气味层次,
能感觉到冰凉的盐水正通过另一条管子输入自己的静脉。这种异常的清醒,在这种境地下,
显得格外诡异。天快亮时,他才被拔掉管子,推回观察室。医生拿着病历本过来,
语气带着惯常的责备:“酒精中毒。再晚点送过来,胃穿孔、急性胰腺炎,哪样都够你受的。
年轻人,不要命了?”李维哑着嗓子道歉。同病房的几个醉鬼还在哼哼唧唧,
有的爬起来抱着垃圾桶吐得昏天黑地。他却坐了起来,接过护士递来的温水,小口喝着。
胃里微微灼热,但一种奇异的、前所未有的通透感贯穿了他。
仿佛身体里积累多年的疲惫毒素和酒精残渣,
被这一次疯狂的透支和彻底的医疗清洗一并带走了。医生也觉得他恢复得快得离谱,
又观察了两小时,抽了血,最终摆摆手:“指标降下来了。回去好好休息,清淡饮食,
以后绝对忌酒!听到没?”他点点头,办手续,走出医院大门。2 救场如救火晨光刺眼,
空气清冷。他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能一口气跑上五公里。下午,手机响了,
是老板张总亲自打来的,语气火急火燎:“李维!昨天那个方案客户挑刺,
晚上饭局你得过来,原班人马不够,你得顶上来!……你声音怎么哑了?不管了,晚上七点,
‘鸿宴楼’,必须到!”命令下达,不容置疑。甚至没问一句他昨天为什么早退失联。
李维握着手机,那句“医生让我绝对忌酒”在舌尖滚了滚,最终咽了回去。
他试着回想昨晚酒吧和医院的感觉,那种奇异的清醒感似乎还在。鬼使神差地,
他低声回了句:“好的,张总。”“鸿宴楼”的包厢,奢华得令人窒息。巨大的圆桌,
精致的餐具,灯光调得金碧辉煌。主位上是那个最难缠的大客户王总,腆着肚子,满面红光,
眼神精明而挑剔。张总带着几个高管作陪,谄媚地笑着,气氛看似热烈,实则紧绷。
酒过三巡,菜没动几口,茅台、红酒、洋酒却已经空了好几瓶。
王总带来的几个人显然都是酒精考验的“战士”,攻势猛烈。张总这边的人已经面露菜色,
其中一个捂着嘴冲了出去,估计是吐了。张总额头冒汗,举杯的手都有些晃了,
却还在强撑:“王总,海量!来,我再敬您一杯,
预祝我们合作……”“哎——”王总拖长了调子,胖手一摆,打断了张总,小眼睛眯着,
扫过桌上东倒西歪的几个人,嘴角撇了撇,“张总,你这边的兄弟,战斗力不行啊。
酒都喝不痛快,这合作嘛,呵呵……”笑声里的意味,再明显不过。张总的脸色瞬间白了白,
举着的酒杯僵在半空,尴尬万分。李维一直坐在最下首,沉默地吃着菜,几乎没什么存在感。
他看到张总投过来的目光,那里面已经带上了绝望和一丝迁怒的意味。就在那一刻,
李维心里某种东西动了一下。也许是连续四十九天加班的怨气,
也许是昨夜医院里那诡异的清醒感给的底气,也许是王总那声“呵呵”太刺耳。他站了起来,
拿过桌上还剩半瓶的茅台,和一个新酒杯,走到王总身边,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王总,
张总刚才喝得急,我替他陪您一杯。***了,您随意。”说完,不等王总反应,一仰头,
足足三两的高度白酒,像喝水一样,咕咚咕咚几口,灌了下去。全场瞬间静了一下。
一股热流从喉咙直冲而下,但预想中的灼烧、晕眩、恶心,全都没有。那液体流过食道,
进入胃囊,仿佛只是有点温度的清水,迅速被吸收、分解,
然后一种难以言喻的通透感和精力弥漫开来,甚至比刚才更清醒。王总愣了一下,
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面不改色地干掉了大半杯白酒,乐了:“哟?张总,
还藏着秘密武器?行啊!小伙子有点意思!来,满上!”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
成了李维的个人表演。王总那边的人不服气,轮番上来敬酒,红的、白的、黄的混着来。
李维来者不拒,杯杯见底。脸色如常,眼神清明,逻辑清晰,
甚至还能精准地接上王总关于合同细节的刁钻问题,
言语间把自家公司的优势不卑不亢地透出去。一桌人从起哄到惊讶,再到震惊,
最后是麻木和一丝恐惧。王总带来的“战士们”全部阵亡,有的滑到桌底,有的眼神发直。
王总本人也喝高了,胖脸通红,搂着李维的肩膀,舌头打结:“兄、兄弟!
你是我见过最能喝的!牛逼!爽快!跟你喝酒,痛快!那个合同……就、就按你说的办!
细节……明天找我秘书!签!必须签!”张总的嘴,从李维站起来那一刻就没合上过。此刻,
他看着瘫在椅子上傻笑的王总,又看看眼神清亮、只是脸颊微红的李维,
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狂喜,最后只剩下一种捡到稀世珍宝的灼热。千万级别的合同,
就这么在酒杯交错间,敲定了。第二天,李维照常打卡上班,
甚至因为昨天的“工伤”起晚了一点。但一进公司,气氛就完全不同了。
前台小姐的笑容格外甜:“李哥早!”路过办公区,
平时眼高于顶的部门主管主动点头打招呼:“来了,李维?”张总亲自从办公室出来,
拍着他的肩膀,声音洪亮:“功臣来了!以后业务部的酒局,李维你牵头!好好干!
公司不会亏待你!”加薪的通知邮件第一时间发到了他的邮箱,数字是过去他想都不敢想的。
职级连跳两级,头衔变成了“高级经理”。这一切,快得像龙卷风。
李维被卷进了另一个世界。他的生活变成了从一个酒局奔赴另一个酒局。
茅台、五粮液、拉菲、威士忌……酒精度数越来越高,客户越来越难缠,
合同金额也越来越惊人。他成了张总手里最锋利的矛,无往不利。酒桌上,他千杯不醉,
谈笑风生,替老板挡酒,替公司攻城略地。他开始穿着昂贵的手工西装,
出入以前绝不会踏足的高档场所,银行卡里的数字飞速膨胀。他给老家打了越来越多的钱,
换来了父母在亲戚面前扬眉吐气的资本。他搬进了高档公寓,落地窗能俯瞰半城夜景。
但他也开始依赖酒精。不是依赖它带来的醉意,
而是依赖那种只有大量酒精下肚后才会出现的、极致的清醒和精力充沛的感觉。
白天不喝酒的时候,他会感到一种莫名的疲惫和烦躁,思维滞涩,像生锈的齿轮。
只有酒精才能重新点燃他,让他感觉自己是活着的,是强大的。他试过控制,
但第二天的一个重要酒局,或者张总一个“今晚全靠你了”的眼神,就会让他放弃挣扎。
他安慰自己,这只是工作需要,等攒够了钱,
等地位再稳固点……3 酒醒何处第三次在酒局间隙冲进洗手间干呕时,
他吐出的不再是食物,而是带着鲜红血丝的黄色胆汁。他看着镜子里那张脸,
肤色是一种不太健康的白皙,眼下的皮肤却透出一种奇异的、半透明的质感,
能隐约看到下面的毛细血管。他心里猛地一沉。体检被提上日程。
他特意选了一家最贵、最私密的医疗机构。体检过程很细致,抽了很多管血,
做了各种影像检查。做肝脏B超时,操作医生手里的探头在他右上腹来回移动,
屏幕上的图像黑白交错,医生的眉头却越皱越紧,反复确认着他的名字和年龄。
一种冰冷的预感,顺着脊椎慢慢爬升。报告要几天后才能取。但他没等到那个时候。
张总又一个紧急电话,一个关乎公司下半年业绩的大客户,
点名要“那个很能喝的李经理”作陪。那是一场硬仗。他喝得比任何时候都多,
也赢得很漂亮。客户签完意向书后,拉着他的手,大着舌头说:“李经理……好酒量!佩服!
下次……下次还找你!”他笑着应酬,胃里却像有一团火在烧,带着尖锐的刺痛。
第二天下午,他才拖着仿佛被拆散重装过的身体,去取了体检报告。诊室里,
头发花白的老教授对着光片看了很久,室内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最终,他推了推眼镜,
目光沉重地看向李维。“李先生,你的肝脏……”老教授斟酌着用词,
手指点着光片上一个模糊的区域,“……形态和密度异常,
部分组织呈现……罕见的透明化趋势。这不是普通的脂肪肝或酒精肝,
这是一种……我们临床上极少见的快速器质性病变。通俗点讲,
它正在失去正常肝脏的功能和结构,变得……脆弱而透明。”老教授抬起头,
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震惊和怜悯:“你到底摄入多少酒精?这简直……你的肝脏,
像是在高度酒精里被浸泡、冲刷得太久,正在被‘消化’掉自己。必须立刻停止饮酒,
接受治疗,或许还能……”后面的话,李维听不清了。耳朵里嗡嗡作响,
只有“透明化”三个字,像冰锥一样反复刺穿他的鼓膜。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诊室的,
手里紧紧攥着那份沉重的报告,纸张边缘被他捏得变了形。阳光很好,他却觉得浑身发冷,
从骨头缝里往外冒寒气。他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背,皮肤下的血管似乎比以前更清晰了。
他直接回了公司,径直推开张总办公室的门。张总正在打电话,笑容满面,
显然又谈成了一笔生意。看到李维,他很快挂了电话,热情地招呼:“哟,
我们的酒神回来了!昨晚漂亮!老王那边基本搞定了!晚上还有个……”“张总。
”李维打断他,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他把那份体检报告放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
推向对面。张总挑挑眉,有些疑惑地拿起报告,漫不经心地翻看着。随着阅读,
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但并没有出现李维预想中的震惊或者关切,
反而是一种……快速的评估和计算。几分钟后,他放下报告,身体向后靠在真皮老板椅里,
十指交叉放在桌上。“哦,这个啊……”张总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早已料到的淡然,
“肝出问题了?搞我们这行的,谁肝没点毛病?正常。
”李维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张总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任何温度,
只有一种商人式的务实和冷酷:“别担心,小问题。现在医学发达得很。”他顿了顿,
身体微微前倾,目光落在李维身上,像是看着一件出现瑕疵但仍有巨大价值的工具。
“换个肝,就行了。”李维站在原地,血液似乎一瞬间冻住了,又在下一秒沸腾。
耳朵里的嗡鸣声更响了,盖过了办公室中央空调细微的出风声。
他盯着张总那张保养得宜、此刻却显得无比陌生的脸,
试图从上面找出一丝一毫的玩笑或者哪怕是虚假的同情。没有。
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和理所当然。“换……换个肝?
”李维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干涩,破裂,“张总,
医生说……这是……”“我知道医生说什么。”张总挥挥手,打断他,
仿佛在拂去一些不重要的灰尘,“但他们总是往最严重了说,吓唬人嘛。听着,李维,
”他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语气变得推心置腹,却更令人胆寒,“你现在是公司的顶梁柱,
是关键资产!公司不会看着你倒下的。钱,不是问题。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
国内找不到就去国外找。静默换肝,很快就能安排好。恢复期?给你带薪假,
最好的疗养条件。”他顿了顿,目光像评估一件物品的损耗程度:“以你的‘特殊体质’,
恢复起来肯定比普通人快得多。到时候,稍微注意点,照样能喝!
说不定……还能更上一层楼呢?”李维感到一阵剧烈的反胃,他猛地用手捂住嘴,
才没让自己吐在老板昂贵的地毯上。胃里那团火灼烧着,
连带那颗正在变得透明脆弱的肝脏一起抽搐。他看着张总,
看着那张嘴里吐出“关键资产”、“特殊体质”、“照样能喝”这些词句,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进他早已千疮百孔的神经。“我……”他喉咙发紧,想说什么,
却发不出声音。愤怒、恐惧、荒谬感、还有那该死的依赖感,绞成一团,
堵住了他的所有话语。“好了,别多想。”张总站起身,绕过办公桌,
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动作熟练得像排练过无数次,“我知道你吓坏了。放心,
天塌不下来,有公司给你顶着。你呢,现在什么都别想,回去好好休息两天,调整一下心态。
对了,周五晚上,‘星辉’集团的刘总点名要见你,那可是条真正的大鱼,千万不能掉链子。
养精蓄锐,到时候再打个漂亮仗!”他甚至贴心地把那份沉甸甸的体检报告塞回李维手里,
像是塞回一件暂时不需要使用的工具。李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间办公室的。
手里的报告纸边缘被他攥得湿透皱褶。走廊灯光明亮,同事来来往往,有人笑着跟他打招呼,
他僵硬地点头,却看不清那些人的脸。世界隔着一层毛玻璃,声音遥远而不真切。
“关键资产……” “换个肝就行了。” “照样能喝。
”这些话在他脑子里疯狂盘旋、撞击。4 代价他直接回了家,
那个用透支健康换来的高档公寓。冰冷的落地窗外,城市华灯初上,璀璨夺目,
却照不进他心里的冰窖。他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直到夜幕彻底吞噬天空。
胃里的灼痛和莫名的空虚感再次袭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那种只有酒精才能填补的空洞,那种只有醉酒状态下的“清醒”才能驱散的疲惫,
像无数只蚂蚁啃噬着他的意志。他眼神空洞地扫过酒柜。里面摆满了各种名酒,
有些是客户送的,有些是张总“奖励”的,有些是他自己买来,
试图用价格麻痹那种逐渐失控的依赖感的。鬼使神差地,他站起来,打开酒柜,
拿出一瓶高度的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玻璃瓶里晃动,折射出诱人又危险的光泽。
他的手在抖。“换个肝就行了。”“照样能喝。”他猛地拧开瓶盖,浓烈的酒气冲入鼻腔。
没有像以前那样带来愉悦的感觉,反而引发了一阵生理性的恶心。但他没有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