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摆脱控制欲极强的未婚夫,我精心策划了一场假死。没想到,在我的葬礼上,
那个与我明争暗斗了十年的商界死对头,竟当众哭得肝肠寸断,甚至流露出殉情的念头。
我震惊之下仓皇逃离。本以为能开启新生活,他却精准地找到了我,将我堵在巷口,
眼眶通红地质问我:“骗我好玩吗?你不知道我爱你?”01.“这条裙子颜色太浅,换掉。
”陆风的声音从衣帽间门口传来。我正在扣裙子侧面的拉链,动作停住了。镜子里的我,
穿着一条米白色的连衣裙。这是我昨天刚买的,也是我唯一自己做主买下的东西。
“听见没有,苏然?”陆风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条黑色的一字肩长裙。
他把黑裙子扔在沙发上,命令道:“穿这条。”我没有动。我看着镜子里的他,西装革履,
一丝不苟。他像一个精准的牢笼,将我困在其中整整三年。“怎么,要我帮你换?
”他走过来,手伸向我背后的拉链。我退后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我自己来。
”我脱下米白色的裙子,换上了他指定的那条。他满意地上下打量我,
然后伸手整理了一下我的头发。“这才乖。”他的手机响了,是助理打来的。
他走到阳台去接电话,讨论着下午会议的细节。我坐在梳妆台前,拿起手机。
手机壳上挂着一个手工雕刻的小木鸟钥匙扣。这是奶奶去世前留给我的,已经有些年头,
木头表面被摩挲得光滑温润。我用指腹轻轻蹭着小鸟的翅膀。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新消息。
来自我的好友,林悦。“一切准备就绪,按原计划,下午三点。”我回了一个“好”字。
然后删除了所有聊天记录。下午,陆风要带我参加一个商业酒会。去酒会的路上,
会经过盘山公路的东段。那里有一个急转弯,旁边就是深不见底的江水。司机是陆风的人,
但我早就用重金买通了他。车会“意外”失控,冲破护栏。司机和我,都会“葬身”江底。
当然,在车子坠江前,我们会从另一侧车门跳车,躲进预先安排好的接应车里。
我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手心里全是汗。我反复摩挲着那个小木鸟,
汲取着一点虚无的力量。陆风打完电话,挂断了通讯。他注意到我的动作,抓过我的手。
“一个破木头疙瘩,有什么好摸的。”他想把钥匙扣从我手机上扯下来。我猛地抽回手,
将手机紧紧攥在怀里。“别碰它!”陆风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大概是没想到,一向顺从的我,
会为了一个破烂如此激烈地反抗。车里的气压瞬间变得很低。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们一眼,
什么也没说。陆风没有再动手。他只是用一种审视货物的目光看着我。许久,
他开口:“下周,我们就公布婚期。”我的心沉到了谷底。这就是我必须逃走的原因。
下午两点五十分,车子准时开上了盘山公路。风从车窗的缝隙里灌进来,带着江水的湿气。
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司机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指关节有些发白。
我把手机调成静音,塞进了口袋里。小木鸟冰凉的触感贴着我的掌心。“坐稳了。
”司机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抓紧了身侧的扶手。下一个弯道,就是自由。
车子猛地一个急转,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陆风下意识地伸手护住我。
但我已经解开了安全带。车头撞向护栏,发出一声巨响。在车身倾斜,朝江面坠落的瞬间,
另一侧的车门被推开。我跟司机一起,滚了出去,落在了早就铺好的缓冲垫上。紧接着,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开了过来,车门滑开。林悦在车里对我伸出手。我被她拉上车,
车子立刻绝尘而去。身后,是重物坠入江水的巨大声响。我回头,只看到翻涌的江面,
和被撞断的护栏。陆风,再见了。不,是再也不见。02.我的葬礼在一周后举行。
地点在城郊最大的殡仪馆。我戴着宽檐帽和巨大的墨镜,穿着一身黑衣,混在吊唁的人群里。
林悦陪在我身边,时不时紧张地看我一眼。“你确定要来?太危险了。”她压低声音说。
“我想亲眼看看。”我想亲眼看看,这场我为自己导演的死亡,落幕得是否圆满。灵堂中央,
挂着我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我,穿着陆风最喜欢的那条黑裙子,笑得毫无灵魂。
陆风站在最前面,一身黑色的高定西装,面容憔悴,眼下有淡淡的乌青。他演得真像。
我的父母站在他身旁,哭得几乎站不稳,需要人搀扶。
他们大概是在哭那份即将到手的巨额彩礼,和攀上高枝的机会,
都随着我的“死亡”一起打了水漂。吊唁的人走马灯似的换着。大多是商界的人,
对着陆风说着节哀顺变的话。我站在角落,像一个局外人,看着这场为我而办的荒唐戏剧。
直到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现场压抑又虚伪的平静。沈之。
他穿着一身同样裁剪得体的黑西装,胸前别着一朵白花。他一进门,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去。连陆风都抬起了头,看向他。沈之,沈氏集团的总裁,
商界的一个传奇。也是我斗了十年的死对头。从大学时的项目竞赛,
到后来各自接手家族企业,我们之间永远充满了竞争和对立。每一次竞标会,只要有他在,
我必定全力以赴。他也一样。在外人看来,我们是水火不容的敌人。他怎么会来我的葬礼?
我有些不解。沈之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走到我的遗像前。他站定,抬头看着照片。
他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脊背挺得笔直。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过了很久,
久到我都以为他会像其他人一样,鞠个躬就离开。他却忽然抬手,捂住了脸。
宽厚的肩膀开始微微颤抖。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声从他指缝间漏了出来。
整个灵堂的人都愣住了。陆风的表情变得很难看。“沈总,你这是什么意思?”陆风走上前,
语气不善。沈之没有理他。他放下手,露出一张布满泪痕的脸。
那双总是在谈判桌上锐利得让人不敢直视的眼睛,此刻红得像要滴出血。他看着我的照片,
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苏然……”“你这个骗子。”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才说出这几个字。然后,他身体晃了晃,整个人向后倒去。他的助理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沈总!沈总!”现场顿时一片混乱。我站在人群的末尾,浑身冰凉。沈之……哭了?为我?
为什么?我完全想不通。他的悲伤太过真实,真实到让我心慌。
我看着他被助理和保镖簇拥着,脸色惨白地离开灵堂。他经过我身边时,脚步停顿了一下。
那双通红的眼睛,隔着墨镜,似乎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我吓得立刻低下头,
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他认识我吗?他发现我了?不可能。我现在的样子,
连我妈都认不出来。他只是随便看一眼罢了。我这么安慰自己。可那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
却挥之不去。“我们快走。”林悦拉住我的手腕,她的手心也是一片冰凉。我不敢再停留,
跟着林悦,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了殡仪馆。
03.我在一座叫“安城”的南方小城安顿了下来。这里离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
有一千多公里。气候湿润,节奏缓慢,到处都是吴侬软语。我改名叫“安然”,
取自这座城市的名字,也取自我对未来的期许。我在一家临街的旧书店找了份工作。
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人很和善,不怎么管事。我的工作就是看店,整理书籍,
偶尔有客人来,就帮着找找书。日子清闲又平静。我租了一间顶楼带露台的小公寓,
在露台上种满了花草。每天下班,我都会去附近的菜市场买菜,
然后回家给自己做一顿简单的晚餐。我终于可以穿自己喜欢的米白色连衣裙。可以素面朝天,
踩着帆布鞋走在洒满阳光的巷子里。我把那个小木鸟钥匙扣,从旧手机上取下来,
挂在了新家的钥匙上。每次开门,都能听到它和钥匙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我以为,
这就是我新生活的开始。我甚至开始学着做三明治,想着以后可以在书店门口摆个小摊,
卖早餐。这种充满了烟火气的踏实感,是我从未拥有过的。偶尔,我也会想起沈之。
想起他在我葬礼上那个悲痛欲-绝的样子。我想不明白。我们明明是对手,是敌人。
他的悲伤,从何而来?或许,也只是惺惺作态?为了在陆风面前演一场戏?
可那双红得吓人的眼睛,不像是装的。这个问题,像一根小小的刺,扎在我心里。这天傍晚,
我像往常一样,整理好书店,锁上门准备回家。安城的巷子很窄,铺着青石板,
被岁月磨得油亮。我拐进回家的那条小巷。巷子尽头,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他背对着我,
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身形挺拔。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我的脚步顿住了。
这个背影……心底的不安迅速扩大。我攥紧了手里的帆布包,转身想从另一条路绕回去。
“苏然。”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的身体僵住了。是沈之。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会找到我?我没有回头,加快了脚步。“还要再跑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下一秒,我的手腕被他抓住了。他的力气很大,我挣脱不开。
我被他拉着转过身,抵在了斑驳的墙壁上。巷子里没有别人。昏黄的光线打在他脸上,
我终于看清了他的样子。他瘦了很多,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眼下的乌青比在葬礼上时更重了。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颓唐和倦意。唯一不变的,
是那双眼睛。此刻,那双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正直勾勾地盯着我。
“你……”我只说出一个字,喉咙就干得发不出声音。“骗我好玩吗?”他开口,
声音沙哑得厉害。他抓着我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你知不知道……”他的声音哽咽了一下。“你知不知道,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