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那天,苏晚捂着平坦的小腹走出医院。顾衍琛的白月光正挽着他手臂:“阿琛,
我们的宝宝需要名分。”五年后,萌宝举着亲子鉴定冲进顾氏发布会:“拍卖九成新渣爹!
”大屏幕瞬间弹出商品详情:附赠后妈及野种,
包邮不退顾衍琛看着缩小版自己冷笑:“你妈教的?”萌宝眨眨眼:“叔叔,
我妈坟头草都两米啦。”当晚顾衍琛踹开苏晚家门,却见她正教萌宝写作业。“解释。
”他捏碎亲子鉴定。苏晚抬眼:“哦,那是你双胞胎弟弟的。
”手术室还躺着我的另一个孩子。午后的阳光被厚重的丝绒窗帘切割,只吝啬地漏进几缕,
在深色胡桃木地板上投下细长而苍白的光斑。顾氏集团顶楼的会议室,
空气凝滞得如同固态冰川,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碴刮过喉咙的错觉。
“顾总……”助理林峰的声音绷得比小提琴的高音弦还紧,尾音控制不住地发颤。
他双手捧着的平板电脑,屏幕上那片耀眼的橙红色,像一个微型燃烧弹,
随时可能引爆整个空间。顾衍琛的视线并未从面前摊开的季度财报上抬起,
修长的手指在纸页边缘轻轻一叩,发出沉闷的笃响。
那声音在过分安静的会议室里被无限放大,敲得林峰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说。
”顾衍琛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情绪,却比任何呵斥都更具压迫感,
沉甸甸地压在林峰肩上。林峰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指尖发白地捏着平板边缘,
将它小心翼翼地、如同呈递什么危险品般,放在顾衍琛手边光滑的桌面上。屏幕亮得刺眼,
清晰地显示着一个界面花哨的二手拍卖平台。最顶端,一行加粗加黑的标题,
带着一种荒诞又尖锐的挑衅,直直撞入眼帘——全网独家拍卖!九成新渣爹!
型号:顾氏冷血霸总,功能齐全冷脸、刻薄、眼瞎,轻微使用痕迹心偏到咯吱窝!
标题下方,配图赫然是一张Q版漫画。
画风稚拙却传神:一个穿着笔挺西装、梳着油亮大背头的小人,
正表情倨傲地……踩在一大坨新鲜出炉、还冒着热气的狗屎上。
小人头顶标注着三个歪歪扭扭的字:顾渣渣。顾衍琛的目光在触及那幅漫画的瞬间,
猛地一沉。眼底深处仿佛有寒冰碎裂,迸射出锐利刺骨的冰棱。
他周身那股无形的低气压骤然加剧,会议桌旁几个高管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恨不得把自己嵌进昂贵的真皮椅背里。林峰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几乎要破音:“顾总,
这……这是今天上午突然在‘闲了么’平台冒出来的,发布不到一小时,
已经……已经冲上全网热搜第一了。”他手指哆嗦着,往下滑动屏幕。商品详情页跳了出来。
商品名称:顾渣渣顾衍琛使用权限时拍卖,价高者得,仅此一件!
新旧程度:九成新心肝脾肺肾基本全新,
良心可能出厂就没装附带赠品:1. 温柔体贴后妈柳如烟款一位!
2. 嗷嗷待哺野种刚需名分版一个!买一送二,包邮到家,童叟无欺!
温馨提示:拍卖所得,将全部捐赠给‘被渣爹伤害的宝宝们’基金会!卖家小野,
替天下苦命娃谢谢各位金主爸爸妈妈啦!(づ ̄ 3 ̄)づ“砰!”一声巨响。
顾衍琛手边的定制水晶烟灰缸,被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狠狠扫落在地,瞬间四分五裂,
晶莹的碎片如同炸开的冰花,飞溅得到处都是。巨大的声响在密闭的空间里回荡,
震得人心头发麻。几个高管吓得脸色煞白,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屏住了。顾衍琛缓缓站起身。
高大的身形在宽大的会议室里投下极具压迫感的阴影。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但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翻涌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暴怒风暴。
他一个字也没说,迈开长腿,径直走向门口。昂贵的意大利手工皮鞋踩过地上的水晶碎片,
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每一步都踏在众人紧绷的神经上。门被拉开,又在他身后重重关上。
那声巨响,仿佛宣告着某种东西的彻底失控。夕阳像个巨大的咸蛋黄,懒洋洋地挂在天边,
给老城区这片拥挤的居民楼镀上一层暖融融的金边。空气里飘着饭菜的香气,
混杂着楼下阿婆们家长里短的闲聊声,喧嚣却有种奇异的踏实感。“妈咪!快看快看!
我的‘渣爹拍卖’点击量破百万啦!”一个兴奋的小奶音像颗小炮弹一样从房间里冲出来。
苏晚正系着印有小黄鸭的围裙,在狭小的开放式厨房里切着胡萝卜丁。砧板旁边的小锅里,
番茄汤咕嘟咕嘟冒着欢快的小泡,浓郁的酸甜香气弥漫了整个小小的空间。她闻声转过头。
门口,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男孩叉着腰,昂着小脑袋,
小脸上满是“***了件惊天动地大事”的得意洋洋。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小恐龙连体睡衣,
柔软的黑色短发有点乱糟糟地翘着,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像落进了揉碎的星辰,
此刻正闪烁着狡黠又兴奋的光芒。那挺翘的小鼻子和抿着笑的唇线,
带着一种让苏晚心跳漏拍的熟悉感。是苏小野,她生命里唯一的光,
也是她藏在老旧居民楼里五年的秘密。苏晚的心猛地往下一坠,手里的刀顿住了,
胡萝卜丁滚落几颗到地上。“什么拍卖?”她声音有点发紧,围裙带子被她无意识地攥紧,
指节微微泛白。“就是那个顾渣渣啊!”苏小野屁颠屁颠跑过来,
献宝似的举起他那块屏幕有点碎痕的儿童平板,“我用你之前注册的旧账号发的!你看,
标题够不够劲爆?‘九成新渣爹’!我还给他画了踩狗屎的画像呢!还有赠品,后妈和野种!
包邮!”他小嘴叭叭地,逻辑清晰得惊人,大眼睛里全是恶作剧得逞的亮光,“妈咪,
你说他会不会气死?气死最好!谁让他欺负你!”他仰着小脸,一副“快夸我聪明”的表情。
苏晚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顾衍琛……那个名字像淬了冰的针,
狠狠扎进她尘封的记忆里。她几乎是劈手夺过儿子手里的平板,指尖冰凉。屏幕上,
那刺眼的标题和充满侮辱性的Q版画像,
还有那“买一送二”的恶毒描述……苏晚眼前阵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
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那个冰冷的午后,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得令人作呕。
“苏晚……”她喃喃念出那个尘封已久的名字,
那个被她亲手埋葬在离婚协议和流产手术单下的名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疼得她瞬间弓起了背,呼吸都变得困难。“妈咪?”苏小野脸上的得意消失了,
被苏晚煞白的脸色吓到,小手紧张地抓住她的围裙下摆,声音带着不安的哭腔,
“妈咪你怎么了?是不是小野做错事了?妈咪你别吓我……”苏晚猛地回过神。
对上儿子那双盛满惊惶和担忧的清澈眼眸,她深吸一口气,
强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和翻江倒海的恐惧。不能吓到孩子。她蹲下身,把平板塞回儿子怀里,
动作有些僵硬。她努力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尽管那笑容苍白得像纸:“没有,
小野没有做错。只是……”她顿了顿,声音努力维持平稳,“这个游戏不好玩。
那个‘渣爹’……是坏人,很凶很凶的坏人。我们惹不起。乖,把拍卖撤掉,好不好?
”她伸出手,想摸摸儿子柔软的头发,指尖却控制不住地颤抖。
苏小野看着妈咪强装镇定的样子,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小嘴瘪了瘪,
是他让妈咪哭了那么久……小野要保护妈咪……” 小小的身体因为难过和不解而微微发抖。
就在这时——“砰!砰!砰!”沉重的、带着狂暴怒意的敲门声,
如同重锤般狠狠砸在薄薄的防盗门上。那声音巨大而急促,震得门框都在嗡嗡作响,
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外面的人徒手拆掉。整个房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锅里番茄汤咕嘟的声音,
楼下阿婆的闲聊声,瞬间被这恐怖的砸门声吞噬殆尽。苏晚的身体猛地绷紧,
像一张拉满的弓。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一把将苏小野紧紧护在身后,
用自己单薄的身体挡在门前。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得肋骨生疼,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席卷四肢百骸。来了!门外,死一般的寂静只维持了一瞬。随即,
一个冰冷刺骨、浸透了暴戾的男声穿透门板,清晰地砸了进来,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磨出来的:“苏晚。开门。”是顾衍琛!那声音,像淬了冰的钢针,
穿透薄薄的门板,带着五年时光也无法磨灭的冷酷与命令口吻,狠狠扎进苏晚的耳膜。
苏晚护着苏小野的手臂瞬间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起青白。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几乎要撞碎肋骨。狭小的玄关空间,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胶体,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冷的铁锈味。“妈咪……”苏小野小小的身体在她身后僵硬着,
带着细微的颤抖,小手死死抓住她腰侧的衣料,声音被压得极低,带着惊惧的哭腔,
“坏人……是那个坏人来了吗?”苏晚没有回答。她所有的感官都绷紧到了极致,
像一根随时会断裂的弦。
反光、柳如烟依偎在顾衍琛臂弯里那胜利者的微笑……无数碎片化的冰冷画面疯狂涌入脑海,
几乎要将她吞噬。门外的顾衍琛显然耗尽了最后一丝耐心。“砰——!”一声巨响,
如同惊雷炸开!不再是拳头,而是沉重坚硬的物体狠狠撞击在门锁位置!
薄薄的铁皮防盗门发出不堪重负的***,门框周围的墙灰簌簌落下。
锁芯崩裂的声音清脆而刺耳!门,被一股蛮横到极致的力量,硬生生从外面踹开了!
扭曲变形的门板猛地撞在后面的墙壁上,发出又一声巨响。门框裂开狰狞的缝隙。
刺眼的楼道光线涌入昏暗的玄关,
勾勒出一个高大、挺拔、却散发着滔天怒意和凛冽寒气的轮廓。顾衍琛就站在那里,逆着光,
面容模糊不清,只有那双眼睛,如同寒潭深渊,
死死地锁定了门内脸色惨白的女人和她身后那个小小的身影。他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大衣,
肩头似乎还带着室外的寒气,周身的气压低得让狭小的空间仿佛瞬间进入寒冬。他身后,
隐约能看到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像两尊沉默的煞神,更增添了无形的压迫。
顾衍琛的目光,锐利如刀,先是扫过苏晚那张褪尽血色的脸,最后,
带着一种审视物品般的冰冷和一丝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钉在了她身后那个探出半个脑袋的小男孩脸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冻结了。
苏小野被那可怕的眼神吓到,小脸发白,下意识地把整个身体都缩回苏晚身后,
只露出一只惊恐的大眼睛,像受惊的小鹿。顾衍琛的视线,死死地凝固在那张稚嫩的小脸上。
那眉眼轮廓,那倔强抿起的唇线……简直是照着他幼年照片的模子刻出来的!
荒谬感像毒藤一样缠绕住心脏,勒得他几乎窒息。一种被愚弄、被背叛的暴怒,
混合着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更复杂汹涌的情绪,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理智堤坝。
他猛地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带着山岳般的压迫感,瞬间填满了本就狭小的玄关空间,
阴影将苏晚母子完全笼罩。“苏晚,”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滔天的怒火,“你好大的胆子!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刺向苏晚身后:“这就是你当年迫不及待离婚的理由?嗯?
”苏晚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攫住了她的手臂,冰冷的手指像铁钳一样,
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
她被顾衍琛粗暴地、毫不留情地一把从苏小野身前扯开!“妈咪!
”苏小野惊恐的尖叫撕裂了凝固的空气。苏晚被甩得踉跄几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一阵钝痛袭来,眼前发黑。她眼睁睁看着顾衍琛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带着不容置疑的蛮横和掌控一切的冷酷,径直抓向了她视若生命的珍宝——她的儿子!
“不要碰他!”苏晚嘶声尖叫,不顾一切地想要扑过去。但太迟了。
顾衍琛的手已经精准地抓住了苏小野睡衣的后领,像拎一只不听话的小猫崽一样,
轻而易举地将那个小小的、奋力挣扎的身体提离了地面!“放开我!坏蛋!大坏蛋!放开!
”苏小野悬在半空,小脸憋得通红,两条小短腿拼命地蹬踹着,
小手胡乱地拍打着顾衍琛坚硬的手臂,黑亮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惊惶和愤怒的泪水,
却倔强地不肯落下。“顾衍琛!你放开他!他还是个孩子!
”苏晚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和愤怒而变了调,她不顾后背的疼痛,发疯般冲上去,
指甲几乎要抠进顾衍琛的手臂,“你有什么冲我来!放开我儿子!”顾衍琛手臂纹丝不动,
甚至没有看苏晚一眼。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里这个不断挣扎的小东西身上。
那张酷似自己的小脸因为愤怒和缺氧而涨红,那双瞪着他的眼睛里,
燃烧着纯粹的、毫不掩饰的恨意。这恨意,像滚烫的烙铁,狠狠烫在顾衍琛心上。
一股莫名的烦躁和更深的暴戾升腾而起。“闭嘴!”他猛地侧过头,
对着扑上来的苏晚厉声呵斥,眼神里的寒意几乎能将她冻毙当场。
苏晚被他眼中的暴戾惊得动作一滞。就在这瞬间的停滞,
顾衍琛冰冷的目光重新落回苏小野脸上。他俯下身,
英俊的脸庞逼近那张布满泪痕和愤怒的小脸,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孩子急促而灼热的呼吸。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和审视,一字一句,
清晰地砸在苏小野耳边,也砸在苏晚碎裂的心上:“说。谁教你的?拍卖渣爹?嗯?
是你那个躲在后面不敢见人的妈教的?”“坏蛋!大坏蛋!”苏小野悬在半空,
像只被激怒的小兽,小拳头雨点般砸在顾衍琛坚硬如铁的手臂上,尽管那力道微不足道,
却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凶狠,“放开我!你弄疼妈咪了!坏蛋!渣爹!踩狗屎的顾渣渣!
”他用尽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骂人的词汇,稚嫩的嗓音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尖利,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憋着不肯落下。
那句“踩狗屎的顾渣渣”清晰地钻进顾衍琛的耳朵。男人额角的青筋猛地一跳,
眼底的暴戾几乎要化为实质喷涌而出。他捏着孩子衣领的手指骤然收紧!“顾衍琛!
”苏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失声尖叫,不顾一切地再次扑上来,
指甲在他昂贵的西装袖子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你松手!你会勒到他!你这个疯子!
”顾衍琛充耳不闻。他像是被那句童言彻底点燃了引线,猛地将悬空的苏小野拉近,
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死死盯着孩子那双盛满怒火和泪水的眼睛,
试图从里面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胆怯或者伪装的痕迹。然而没有。
只有纯粹的、熊熊燃烧的恨意,干净又炽烈,像一面镜子,清晰地映照出他此刻狰狞的面孔。
“呵,”顾衍琛喉间溢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带着浓重的嘲讽和某种被刺痛后的疯狂,
“嘴硬?跟你那个妈一样。”他猛地直起身,无视苏小野的踢打和苏晚撕心裂肺的哭喊,
手臂一扬,像丢弃一件碍事的物品般,将手里的小男孩粗暴地甩向身后!“接住!
”冰冷的命令。守在外面的一个黑衣保镖反应极快,训练有素地张开双臂,
稳稳地接住了被甩过来的苏小野。但那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孩子闷哼一声,小脸瞬间煞白,
小小的身体在保镖怀里蜷缩起来,所有的挣扎和叫骂都变成了压抑的、痛苦的抽噎。“小野!
”苏晚目眦欲裂,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捏碎。她疯了一样冲向门口,长发散乱,
眼中只剩下那个被保镖禁锢住的孩子。“拦住她!”顾衍琛的声音毫无温度。
另一个守在门口的保镖如同铁塔般横移一步,巨大的身躯像一堵墙,
严严实实地挡住了苏晚的去路。任凭她如何撕打、哭喊、哀求,都无法撼动分毫。
顾衍琛不再看身后绝望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