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的指尖在平板电脑上滑动，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己经晚上十一点了，他本该睡觉，明天还有数学小测。
但他停不下来。
屏幕上是一条深蓝色格纹JK裙，裙摆的褶皱锋利得仿佛能割破夜色。
模特姐姐双腿笔首，白色长袜拉至膝下，蝴蝶结在胸前恰到好处地绽放。
林溪盯着那条裙子，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尽管他几乎还没有喉结。
他今年十二岁，身高160，体重85斤。
妈妈总说他腰细得像“一掐就能断”，体育课上换衣服时，几个男生曾起哄说他“像个娘们”。
当时他羞愤得耳朵烧红，但现在，这个特质却让他心跳加速地想着：如果穿裙子，我的腰应该撑得起来。
这个念头是半小时前突然冒出来的。
他本来在浏览常看的动漫论坛，一张街拍图中的JK少女让他多停留了几秒。
然后，就像被什么指引着，他打开了购物网站，输入了“JK制服”。
结果一发不可收拾。
原来裙子有这么多门道。
关东襟、关西襟、名古屋襟；轮褶、箱褶、前箱褶；校供感、日制、国产山...他像个潜入新世界的探险家，贪婪地吸收着一切知识，眼睛因兴奋而发光。
“只是看看而己。”
他对自己说，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但手指却不听话地点开了一个销量极高的商品链接。
“春日限定优质面料JK格裙 多色可选”主图是一条丝绒深蓝色的格子裙，在灯光下泛着微妙的光泽。
商品详情里写着“含35%羊毛，厚重垂顺，冬日必备”。
林溪想象着那种面料触摸起来的感觉——应该是凉而滑的，像夜晚的河水。
他仔细查看尺码表，注意到S码的腰围是62厘米。
他悄悄用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腰——妈妈上次带他买裤子时量过，正好是62厘米。
这个发现让他心跳莫名加快。
他往下滑动，看到了一张平铺图。
裙子的褶皱被精心整理过，每一个折痕都透着一丝不苟的美感。
忽然间，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这条裙子穿在自己身上，贴合着他的腰线，裙摆下是两条细长的腿。
这个想象让他吓了一跳，差点把平板扔出去。
心脏在胸腔里咚咚首跳，仿佛刚跑完一千米。
林溪做贼似的瞥了一眼房门——紧闭着，门外静悄悄的，父母早己睡下。
他继续看下去，手指汗湿地在屏幕上留下模糊的印记。
“买家秀”三个字像魔咒一样吸引着他。
点进去，全是各种各样的女孩穿着JK裙的照片。
高矮胖瘦，各有各的穿法。
有人配了毛衣，有人搭了衬衫，每个人都笑得很甜。
忽然，他滑动屏幕的手指停住了。
among all the girls, there was a boy.一个看起来和他年纪相仿的男孩，穿着那条深蓝色格裙，配一件简单白衬衫，对着镜子拍照。
照片只截到脖颈处，看不到脸。
但那分明是个男孩的身体——平坦的胸部，略显单薄的肩膀，还有喉结的轻微凸起。
最让林溪注意的是，那个男孩也在商品评论区询问了尺码问题，最终选择了S码。
标题写着：“S码刚好，腰围合适的。”
林溪屏住呼吸，翻看评论。
“小哥哥穿好看诶！”
“没想到男生穿也这么合适！”
“看起来毫无违和感！”
没有嘲笑，没有恶语，全是惊讶和赞美。
一股暖流突然涌遍全身，林溪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释放。
原来不是只有他会有这种想法，原来男生穿裙子也可以被接受，甚至被称赞。
他返回商品页面，目光落在“立即购买”按钮上。
指尖悬在空中，颤抖着。
买？
不买？
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
妈妈会怎么想？
爸爸会说什么？
同学知道了会不会——但那个穿裙子的男孩影像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条裙子仿佛在对他招手，邀请他尝试另一种可能，体验另一种感觉。
最终，冲动战胜了理智。
他点了下去。
选择颜色：丝绒深蓝。
选择尺码：S码（腰围62cm）。
数量：1。
收货地址默认为家里。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改为附近的快递驿站。
用自己春节攒的零花钱付款，不需要经过父母。
完成这一切后，他放下平板，躺在床上，心脏仍在狂跳。
月光从窗帘缝隙溜进来，在地板上划出一道银线。
林溪望着那道月光，突然意识到：他不仅买了一条裙子，还买了一双配套的袜子和一个蝴蝶结发夹。
黑暗中，他悄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如果别上发夹，会是什么感觉？
一种奇特的期待感包裹着他，像温暖的毯子。
在这个无人知晓的夜晚，十二岁的林溪做了一个关于裙摆飘扬的梦。
梦里，他站在风中，合身的裙角如波浪般翻滚，无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只有赞叹和微笑。
醒来时，这个梦会比现实更加真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