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腐臭味几乎凝成实质，林深强忍着胃部翻涌，将手电光束扫向西周。
石壁上布满暗红的手印，像是有人用鲜血反复涂抹而成，在惨白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油光。
青铜罗盘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指针猛地折断，迸溅的碎片擦过林深脸颊，划出一道血痕。
“这东西邪门得很！”
老周握紧军刀，刀刃在石壁上划出火星，“得赶紧离开！”
他话音未落，周小雨突然指着墙角惊呼：“那是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阴影中蜷缩着个瑟瑟发抖的身影——是队伍里负责后勤的新人小刘。
“你怎么在这儿？！”
林深冲过去抓住他肩膀，却摸到一手黏腻的液体。
小刘缓缓抬头，双眼翻白，嘴角溢出黑色的黏液，脖颈处赫然印着五道青紫指痕。
“跑……”他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整个人突然剧烈抽搐，七窍同时涌出黑血，瘫软在地没了气息。
周小雨尖叫着跌坐在地，首播手机滑落在血泊中。
陈默脸色煞白，摄像机镜头剧烈晃动：“深哥，我们真不该来……”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同时被头顶的天花板吸引——水泥裂缝中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正顺着管道滴落在小刘尸体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快上楼！”
林深拽起周小雨，转身却发现来时的铁门己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蜿蜒向下的石阶，尽头弥漫着浓稠的黑雾。
手机突然震动，弹出一条匿名短信：“选错路的人，永远留在这里。”
首播间的弹幕疯狂刷新，观众们亢奋地刷着“***继续往下走”。
老周举起军刀劈开黑雾，刀刃却发出金属碰撞的脆响。
林深用手电照去，瞳孔猛地收缩——黑雾中悬浮着密密麻麻的眼睛，每只都泛着幽绿的光芒，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
“是……瞳虫！”
他想起在资料里看到的记载，这些寄生生物会钻入人体，吞噬宿主的意识。
周小雨突然抓住他胳膊，声音颤抖：“你们听，有人在唱歌……”稚嫩的童声从黑雾深处飘来，断断续续哼着跑调的童谣。
林深感觉后颈发凉，那首歌正是他小时候母亲常唱的摇篮曲。
“别听！
捂住耳朵！”
老周大喊。
但己经晚了，周小雨的眼神突然变得空洞，挣脱林深的手走进黑雾。
林深追上去抓住她手腕，却摸到一片冰凉——她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脖颈处浮现出诡异的纹路，如同瞳形符号在皮肤上蔓延。
“小雨！
醒醒！”
林深摇晃着她肩膀，周小雨却突然露出阴森的笑，反手掐住他脖子：“哥哥说，要把眼睛献给瞳门……”她的指甲深深刺入林深皮肉，力气大得惊人。
陈默冲上来用摄像机砸向周小雨，女孩却如纸片般轻飘飘躲开，消失在黑雾中。
“分头找！”
老周抹了把脸上的冷汗，“一定要在那些怪物……”他的声音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打断。
整座建筑剧烈摇晃，天花板开始坍塌，黑雾中的瞳虫发出尖锐的嘶鸣。
林深在碎石雨中抓住陈默，看见老周被掉落的横梁压住双腿，鲜血浸透了地面。
“别管我！”
老周挥刀砍向逼近的瞳虫，“带着证据走！”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沾血的笔记本，奋力扔向林深。
陈默接住本子的瞬间，一只巨大的瞳虫破土而出，张开布满尖牙的口器咬向老周。
林深举起防狼喷雾冲过去，刺鼻的雾气中，他听见老周最后的怒吼：“活下去！
找到真相！”
当尘埃落定，老周己经消失不见，地面只留下大片血迹和半截军刀。
林深握紧染血的笔记本，上面模糊的字迹写着：“6月17日，瞳门仪式……需要活人祭品……” 首播间的在线人数突破十万，弹幕疯狂追问：“其他人呢？”
“主播快逃！”
突然，整栋楼陷入彻底的黑暗。
林深摸索着打开手机闪光灯，光线照亮前方的墙壁——不知何时，那里出现了一行新的血字：“下一个，是谁？”
而在他身后，传来布料摩擦地面的声响，以及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你以为，真的能逃出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