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姜澈,平平无奇的社畜一枚。我的人生,怎么说呢,就是一杯温吞的白开水,
里面还飘着几根忘洗的韭菜。直到我25岁生日前一个星期,我去天桥底下,
找了个据说到下一秒就要羽化飞升的瞎子算命。老先生掐指一算,胡子一抖,
吐出八个字:“流年不利,大凶之兆。”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递上一张红票子,“大师,
您给仔细看看?”他摸着我的手骨,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压得跟演谍战片似的:“小伙子,
你25岁生日那天,有血光之灾啊!此劫甚大,九死一生!”我吓坏了。真的。魂都飞了。
我这二十多年,虽然过得不咋地,但好歹还活着。我不想死,
尤其不想在我刚还完花呗的第二天就挂掉。于是,我做了一个英明的决定。25岁生日那天,
我请了年假,准备在家闭关。任他天打雷劈,我自岿然不动。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我提前三天就备好了粮草。泡面、薯片、可乐、螺蛳粉,够我打一场世界末日级别的持久战。
生日当天,我拔了网线,关了手机,窗帘拉得死死的。我把自己裹在被子里,
像一颗发育不良的蚕蛹,心中默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一上午过去了,平安无事。
我心里稍微松了口气。看来只要我苟得住,阎王爷也奈何不了我。下午,
我正嗦着一碗加了两个蛋的豪华版螺蛳粉,一股神秘的力量,让我突然想开手机看看时间。
就是这个手贱的举动,改变了我的一生。手机刚开机,短信和未接来电提示,
像潮水一样涌了进来。我没管那些垃圾短信,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引起了我的注意。
在我闭关的这几个小时里,他锲而不舍地给我打了二十多个电话。这是什么精神?
是想骗我钱的骗子,还是想噶我腰子的杀手?我犹豫了三秒,
本着“反正我也没钱”的光棍精神,回拨了过去。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您好,
请问是姜澈先生吗?”一个非常官方、非常悦耳的女声传了过来。“是我,你谁啊?
”我警惕地问。“姜先生您好,这里是市福利彩票中心。我们在此正式通知您,
您于上周购买的‘超级梦想家’彩票,序列号为xxxxxxxx,中了本期头奖。
”我脑子“嗡”的一下。“啥玩意儿?”“中了头奖,姜先生。奖金总额,二十五亿。
”……我沉默了。我默默地挂了电话,然后打开了外卖APP,给自己点了一份猪脑。
我觉得,我需要补补。电话又响了,还是那个号码。“姜先生,您还在听吗?
这不是诈骗电话。”“我知道。”我虚弱地说,“我只是在想,你们骗子现在的业务培训,
都这么专业了吗?连我上周买了张彩票都知道。”对面也沉默了。过了一会儿,
那个女声用一种“我尽力了”的语气说:“姜先生,为了确保奖金安全,
请您务必于今日下午五点前,携带本人身份证及彩票原件,前来我中心办理兑奖手续。
地址是……”她报了个地址。我看了看墙上的钟,四点十五。去,还是不去?去,
可能路上就应了那老瞎子的劫。不去,二十五亿啊!那可是二十五亿!不是二十五块!
我这辈子见过最多的钱,就是我老板画的饼。天人交战了足足五分钟。最后,对金钱的渴望,
战胜了对死亡的恐惧。我从被窝里一跃而起,在抽屉的角落里,
翻出了那张被我揉得皱巴巴的彩票。不就是血光之灾吗!我今天,还就非要看看,
是我的命硬,还是他算得准!我换上最体面的一件T恤,揣好身份证和彩票,
雄赳赳气昂昂地,冲向了门口。只要我跑得够快,灾难就追不上我!我气沉丹田,
猛地一拉门!就在我拉开门的瞬间,隔壁对门那“哐当”了半年的破铁门,
也被人从里面猛地推开。“砰!”一声巨响。我感觉自己的鼻子,
像是被一柄八十斤的铁锤正面击中。一股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我鼻腔里奔涌而出。
我捂着鼻子,眼冒金星。对门那个刚睡醒的邋遢大哥,睡眼惺忪地看着我,嘴里叼着牙刷,
含糊不清地说:“兄弟,你……你流鼻血了。”我:“……”行。血光之灾。应验了。
2我仰着头,用两团卫生纸堵住鼻孔,像一尊视死如归的雕像,站在楼道里。脑子里,
只有一个念头。那老瞎子,真特么是个天才!撞我门的邻居大哥,看我这副惨样,
有点过意不去,非要拉着我去小区门口的诊所看看。“不用了大哥,我没事,我赶时间。
”我含糊不清地说。“那怎么行!流这么多血!”他异常热情。我心里苦啊。大哥,
你知不知道,你耽误的不是我几分钟的时间,是二十五亿啊!我挣脱他的拉扯,
捂着鼻子就往楼下冲。走到楼下花坛,一只不知道谁家没拴绳的泰迪,突然“汪”地一声,
对着我的脚踝就扑了上来。我吓了一跳,脚下一拐。精准地,踩上了一坨,温热的,黏腻的,
不可名状的物体。脚底瞬间打滑。我整个人,以一个极其优美的抛物线姿势,向后飞了出去。
后脑勺,结结实实地,磕在了花坛的水泥边上。在我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
我看到了湛蓝的天空,听到了泰迪欢快的叫声,以及邻居大哥那一声饱含惊恐的“***”。
我最后的念头是:这劫,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等我再醒过来,已经是在医院了。
鼻孔里还塞着棉花球,后脑勺上缠着一圈厚厚的纱布。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正拿着个小手电筒,照我的眼睛。“醒了?感觉怎么样?记得自己叫什么吗?”“姜澈。
”我虚弱地回答。“还行,没傻。”医生点点头,“轻微脑震荡,鼻梁骨有点挫伤。
没什么大事,留院观察一晚上就行。”说完,他就走了。我躺在病床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
闻着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陷入了沉思。所以,算命先生说的大劫,
就是:出门被门夹了鼻子,下楼被狗吓到,踩了狗屎,摔了后脑勺?这也叫九死一生?
这也太……侮辱“大劫”这两个字了吧!我越想越气,气得后脑勺都开始疼了。就在这时,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黑色职业套裙,踩着高跟鞋,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精英”气息的女人,走了进来。她很高,很瘦,
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面的那双眼睛,
锐利得像能把我解剖了。她手里,还提着一个看起来就很贵的公文包。“请问,
是姜澈先生吗?”她开口,声音和我之前在电话里听到的,一模一样。“……是我。
”她走到我病床前,微微鞠了一躬。“您好,姜先生。
我是市福利彩票中心的VIP客户经理,我叫沈星若。很抱歉以这种方式和您见面。
”她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和一支笔。“由于您的情况比较特殊,
我们特事特办,把兑奖流程,搬到了这里。”她把文件递到我面前。是一份奖金确认函。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人民币,贰拾伍亿元整。我的呼吸,停滞了。“姜先生,
您核对一下信息。如果没问题,在这里签个字就行。”沈星若指着文件末尾的一个空白处,
语气平静得,好像这只是二十五块钱。我颤抖着手,接过了那支笔。笔,有点沉。
我看着那串长得让我数不清有多少个零的数字,
又看了看自己缠着纱布的脑袋和塞着棉花的鼻子。人生的大起大落,来得太快,
实在是太***了。算命先生说我今天有大劫。他只说对了一半。今天,
确实是我姜澈的“劫”。不过,是“抢劫”银行的“劫”。我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那一刻,
我感觉自己签的不是字,是命运的卖身契。“好了,姜先生。”沈星若收回文件,
脸上露出了第一个,公式化的微笑,“从现在起,您就是我们彩票中心有史以来,
单人中奖金额最高的幸运儿了。”她顿了顿,从包里拿出手机,操作了几下。我的手机,
在这时,“叮”地响了一声。是一条银行的到账短信。尊敬的尾号xxxx用户,
xxx的储蓄卡账户x月x日17:32收入人民币2,000,000,000.00元,
活期余额2,000,000,089.52元。扣完税,二十亿。我看着那串零,
感觉自己的脑震荡,好像……更严重了。3沈星若,这个名字跟她的人一样,
听起来就很高冷,不好惹。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用一种看待珍稀动物的眼神看着我。
“姜先生,根据我们的规定,对于您这样的大额奖金获得者,
我们中心会为您免费配备一名为期三个月的专属财富顾问,
协助您进行初期的人生规划和资产配置。”“而我,”她指了指自己,“就是您的财富顾问。
”我躺在床上,脑子里还是一片浆糊。“人生规划?资产配置?”我感觉这些词,
离我的距离,比火星还远,“你的意思是……你以后要管我怎么花钱?”“您可以这么理解。
”她点点头,语气不容置疑,“我的职责,是确保您不会在短时间内,
因为非理性的消费行为,导致阶级滑落,重返贫困。”我听明白了。她这是怕我,
有钱了就飘,今天买航母,明天买空间站,不出三个月,就把钱败光,又回去挤地铁。
“那什么……沈顾问,”我试探着问,“我现在,能干点啥?”“我建议您,
现在什么都不要干。”她从公文包里,又拿出了一台平板电脑,点开一个PPT,
“在您正式开始消费之前,您需要先完成一个为期七天的‘财富认知’课程。
这是第一天的课件,《从穷人思维到富人思维的转变》。
”我:“……”我看着她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再看看自己这一身病号服。我严重怀疑,
我摔的不是后脑勺,是我的整个世界观。“那个……沈顾问,”我虚弱地举起手,
“我能先问个问题吗?”“请讲。”“我现在,是不是特有钱?”“是的,姜先生。
”她面无表情地回答,“从理论上来说,您现在的资产,超过了全球99.99%的人。
”“那……”我咽了口唾沫,“我是不是可以,不用上班了?”沈星若看着我,沉默了。
镜片后面的那双眼睛,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像是同情,又像是……鄙夷。
“当然可以,姜先生。”她说,“别说上班了,您现在甚至可以把您上班的公司,买下来。
如果您愿意的话。”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捏了一下。激动!
太激动了!我,姜澈,一个二十五年来,喝酸奶都要舔盖儿的男人,终于,
要翻身农奴把歌唱了!我第一个要干的,就是回去,
把我那个天天就知道PUA我的***老板,给开了!“我要出院!”我一把掀开被子,
就要下床。“姜先生,请您冷静!”沈星-若立刻上前,按住了我,“您的身体状况,
还不允许出院!”“我不管!”我热血沸腾,“我现在就要去我们公司,
把我们老板的办公椅,从他办公室窗户,扔出去!”沈星若看着我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
深吸了一口气。“姜先生,您这种行为,就属于典型的,‘报复性消费’,是我们在课程里,
需要重点规避的‘穷人思维’之一。”“我不管什么穷人富人思维!”我梗着脖子喊,
“我就问你,我现在有没有这个实力!”“有。”她言简意赅。“那不就结了!
”我拍着床垫,“人生得意须尽欢!我憋屈了二十多年,现在有钱了,还不能让我爽一下吗!
”沈星若看着我,没说话。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眼神,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
三岁小孩。过了大概半分钟,她点了点头。“好吧。”我愣了。她……她同意了?
“我可以陪您去一趟公司。”她说,“但是,我们有言在先。第一,不能有任何暴力行为。
第二,整个过程,必须在我的指导下进行。第三,办完事,您必须立刻回医院。”“没问题!
”我一口答应。能让我回去装个逼,别说三个条件,三百个我都答应!于是,
在市中心医院的病房里,上演了极其魔幻的一幕。一个穿着病号服,头上缠着纱布的男人,
在一个浑身散发着禁欲气息的精英女白领的指导下,开始学习,如何“优雅地”辞职,
和“体面地”羞辱自己的前老板。“不对,姜先生。”沈星若皱着眉,纠正我,
“羞辱这个词,太低级了。我们要做的,是‘降维打击’。”“啥叫降维打击?”“就是,
用他无法理解的格局和高度,让他自行惭愧。”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虽然听不懂,但感觉,
好像很厉害的样子。4办理完出院手续,沈星若开着一辆看起来就很低调,
但车标我却不认识的黑色轿车,载着我,驶向了我那“亲爱”的公司。
坐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我还有点不真实的感觉。“沈顾问,你这车,得不少钱吧?
”我没话找话。“公司的车。”她目不斜视地开着车,“专门用来接待您这样的客户。
”我“哦”了一声,心里有点酸。这就是差距啊。人家的工作用车,比我这辈子奋斗的目标,
还要高级。到了公司楼下,我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沈星-若也跟着下来了,
手里还提着她那个公文包,像我的贴身保镖。“记住我们说好的。”她在我身边,低声提醒,
“控制情绪,保持微笑,让他自己,体会绝望。”我比了个“OK”的手势。走进公司大门,
前台小妹看到我这副尊容,吓了一跳。“姜澈?你……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请了年假吗?
”“出了点小意外。”我保持着沈星若教我的,那种“云淡风轻”的微笑。走进办公区,
所有同事的目光,都“唰”地一下,集中到了我身上。我头上那圈纱布,实在是太显眼了。
“哟,这不是小姜吗?这是……cos木乃伊呢?”说话的是我们部门的王哥,
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平时最喜欢抢我的功劳。我没理他,径直走向了我们老板,
周扒皮的办公室。沈星若跟在我身后,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响,
像是在为我敲响战鼓。我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周扒皮正翘着二郎腿,在看股票。看到我,
他眉头一皱,把脚“啪”地一下,拍在桌子上。“姜澈!谁让你不敲门就进来的!
还有你这什么造型?公司是你家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看着他那张肥腻的脸,
心里一阵冷笑。按照我以前的脾气,我早就冲上去,跟他理论了。但是今天,我不一样了。
我是个,有专业顾问指导的,高级玩家。我脸上,依旧挂着那抹高深莫-测的微笑。“周总,
我今天是来,辞职的。”周扒皮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辞职?姜澈,你脑子被门夹了?
就你那点本事,出了这个门,你能在外面找到工作吗?我劝你,别跟我耍小孩子脾气。
赶紧回去,把上个季度的报表给我做了。”“报表,我是不会做了。”我摇摇头,从口袋里,
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在他桌子上,“至于工作嘛……我可能,暂时不需要了。
”周扒皮看了一眼那张黑色的卡,眼神里充满了鄙夷。“怎么?傍上富婆了?
”他阴阳怪气地说。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我身后的沈星若,上前了一步。“周先生,您好。
”她微微颔首,自我介绍道,“我是姜澈先生的私人财富顾问,沈星若。
”“姜澈先生因为个人资产结构发生重大变化,所以决定,提前退休。
”周扒皮看着突然出现的沈星若,眼睛都直了。他那点龌龊的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
“私人……财富顾问?”他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充满了怀疑,“就他?”沈星若没说话,
只是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轻轻地,放在了他面前。那是一份,
由全球最顶级的私人银行,出具的资产证明。虽然关键信息都打了码,但是最下面那一行,
用加粗黑体打印的,资产总额的数字,却是那么的,清晰,刺眼。周扒皮的眼睛,
瞬间就瞪圆了。他脸上的表情,在短短几秒钟内,经历了从鄙夷,到震惊,再到难以置信,
最后,变成了……谄媚。他“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搓着手,
脸上堆满了菊花一样的笑容。“哎呀!姜……姜先生!您看这……这都是误会!误会啊!
”我看着他那副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嘴脸,心里一阵舒爽。这就是沈星若说的,
“降维打击”吗?果然,够劲!“周总,”我学着沈星若的语气,慢条斯理地说,“误会,
倒也谈不上。我今天来,除了辞职,还有一件事。”“您说!您说!只要我能办到的!
”我笑了笑,指了指他身后的那张,据说是意大利进口真皮的,老板椅。“我对您那张椅子,
挺感兴趣的。”“您要是喜欢,我马上让人给您打包送府上!”“不,不用。”我摇摇头,
“我就是觉得,它待在您这办公室里,有点屈才了。”“我打算,把它从您办公室的窗户,
扔下去。”5周扒皮的脸,绿了。他可能做梦都没想到,我辞个职,还能整出这种幺蛾子。
“姜……姜先生,您……您别开玩笑,这……这椅子,挺贵的。”他结结巴巴地说。
“我知道。”我点点头,从口袋里又拿出一张卡,“赔偿款,我双倍付。密码六个八。
”我看着他,脸上的微笑,人畜无害。“周总,我现在,就想听个响。这个面子,你给,
还是不给?”周扒皮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看了一眼我手里的卡,
又看了一眼旁边面无表情的沈星-若。他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最终,
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回了椅子上。“给……我给。”我满意地笑了。我走到窗边,
推开窗户,感受着楼下吹来的风。爽!实在是太爽了!我回头,对着周扒皮,勾了勾手指。
“周总,搭把手?”周扒皮哭丧着脸,和我一起,把那张又大又沉的老板椅,抬到了窗边。
办公区里,所有的同事,都伸长了脖子,朝我们这边看。他们肯定以为,我是脑震荡还没好,
疯了。我深吸一口气,和周扒皮对视一眼。“一,二,三!”我们俩同时松手。
那张象征着权力和压迫的椅子,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砰”的一声,
在楼下的空地上,摔得四分五裂。那一刻,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我转过身,
看着目瞪口呆的周扒皮,拍了拍手上的灰。“好了,周总。咱们两清了。”说完,
我没再看他,转身,在所有同事敬畏的目光中,走出了办公室。沈星若跟在我身后,嘴角,
似乎,有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走出公司大门,我仰天长啸。
“啊——”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恶气,终于,在这一刻,全都吐了出来。“感觉怎么样?
”沈星若在我身边问。“爽!”我说,“前所未有的爽!”“嗯,”她点点头,
“报复性消费,虽然不理性,但偶尔一次,确实有助于,身心健康。”我看着她,突然觉得,
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女人,好像,也没那么不近人情。坐上车,我像一摊烂泥,瘫在座椅上。
“接下来,我们去哪?”我问。“回医院。”“啊?”我脸一垮,“不能再玩会儿吗?
我现在特有钱,我想去消费!”“不行。”沈星-若无情地拒绝了,“您的身体,需要休息。
而且,您的‘财富认知’课程,还没上完。”我:“……”我感觉,我不是中了个大奖。
我是给自己,找了个妈。一个,会开豪车,会做PPT,
还会指导我怎么“降维打击”别人的,妈。6在医院又躺了一天,我终于被恩准出院了。
出院第一件事,不是去环游世界,也不是去挥金如土。而是被沈星若,
带到了一个……教室里。真的是教室。有白板,有投影仪,还有课桌。教室里,
就我们两个人。“沈顾问,”我看着这阵仗,有点发怵,“我们这是……要干嘛?”“上课。
”她言简意赅,把一沓厚厚的资料,放在我面前,“这是接下来六天的课程表,
以及预习材料。”我翻开一看。
税务与法律风险》、《艺术品收藏与鉴赏入门》、《慈善事业与社会责任》……我头都大了。
“那个……能不上吗?”我弱弱地问。“不能。”她推了推眼镜,“姜先生,财富,
是一把双刃剑。它可以让你,一步登天。也可以让你,坠入深渊。我的责任,就是教会你,
如何驾驭它,而不是被它吞噬。”她说话的样子,很认真,很严肃。我看着她,突然觉得,
她说的,好像……有点道理。我这辈子,连超过五位数的钱都没见过。现在突然有了二十亿,
说实话,我心里,是慌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花,更不知道,这笔钱会给我带来什么。“好吧。
”我叹了口气,认命了,“上就上吧。”接下来的几天,我过上了比我上学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