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的肚子叫了一声。眼前是一圈夯土墙，墙里头的炊烟飘起来，有气无力的，
几下就被风吹散了。一群穿着粗布烂衫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都围着村口一个干裂的土台子。他们跪在地上，冲台上一个挥舞桃木剑的老头子磕头。
“求龙王爷开恩！求雨啊！”底下的人跟着哭喊，声音沙哑，像是喉咙里塞满了沙子。
我眼前，几行半透明的小字慢悠悠地飘了过去。我靠，主播真穿越了？
这特效一毛钱都不值啊。这群演可以啊，表情挺到位。就是妆画得太过了，
嘴唇都裂开了。我不是在直播间搞科普吗？讲的是厄尔尼诺现象。怎么一晃眼，
就到了这么个地方。我朝人群那边挪了几步。一个扛着锄头的壮汉回头，
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我，眼神里满是警惕。“外乡人？”他问。我点点头，
嗓子干得说不出话。“来看刘半仙求雨的？”他撇撇嘴，又叹了口气，“快别看了，
求了三天了，一滴雨都没下来。地都快裂到人心里去了。
”我的目光投向台上那个叫刘半仙的老头。他蹦得满头大汗，嘴里念念有词，
可头顶的太阳毒辣辣的，没有半点要给面子的意思。就在这时，我视野的右上角，
一个红色的礼物图标闪了一下，紧跟着叮咚一声。
用户‘可乐必须加冰’赠送‘72小时天气预报’x1紧接着，
一行金色的系统提示在我眼前放大，
像是怕我看不见似的：警告：本地未来3小时内有强对流天气，预计伴有冰雹，
请宿主做好防护。冰雹？我看着这万里无云的天，又看了看这群快被晒干的人。
肚子又叫了一声，比刚才那声还响。得想办法混口饭吃。死马当活马医吧。我挤进人群，
一直挤到最前面，对着台上那个还在转圈的刘半仙喊：“别跳了，你跳断腿也求不来雨。
”“唰”的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了我身上。像几百根针，扎得我后背发麻。
刘半仙停下动作，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哪里来的黄口小儿，敢扰乱老夫的法事！
”我没理他，伸手指了指头顶那轮白花花的太阳。“一个时辰后，这里不光下雨。
”我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有底气，“还下冰疙瘩。”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几秒，人群里爆发出哄笑声。“这人是个疯子吧？”“太阳这么大，下冰疙瘩？
他咋不说下刀子呢！”刘半仙更是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指着我骂道：“妖言惑众！
把他给我绑起来，等求来了雨，拿他祭天！”几个壮汉立马围了上来。我心里也发毛，
但脸上必须绷住。我学着以前看的电视剧里那些高人的样子，微微一笑，
眼神里带着三分不屑，三分悲悯，还有四分故作高深。“你问我老天爷怎么想？别问，
问就是他老人家待会儿要发脾气，拿冰雹砸你家菜地。”我说完，就地坐下，闭上了眼睛。
成败，在此一举了。2一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盘腿坐在地上，眼睛闭着，
心里却跟打鼓一样。直播间的弹幕在我眼前刷得飞快。主播这演技可以啊，
奥斯卡欠你一个小金人。我赌五毛，主播等会儿要被这群‘群演’打死。
万一下不来怎么办？主播准备好跑路了吗？我没法回答他们。
我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那几个围着我的壮汉，一开始还凶神恶煞的。
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们也有些拿不准了。太阳依旧挂在天上，但好像没那么毒了。
空气里那股燥热，似乎也减退了一丝。村里一个看起来像是管事的老头，拄着根拐杖，
走到我面前。他头发花白，脸上的褶子像干涸的河床。“后生，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眼皮都没抬，学着那些世外高人的腔调，淡淡地回了句：“天机，等着便是。
”其实我心里慌得一批。这鬼系统靠不靠谱啊？万一这天气预报是哪个山寨APP出的，
我现在就得考虑怎么从这几百号人手里逃命了。刘半仙见没人搭理他，气得在台子上直跺脚。
“村长！你莫信他！此人定是别村派来的奸细，想坏我们村的风水！”村长没理他，
只是抬头看看天，又低头看看我，最后叹了口气，没再说话。时间一点点流逝。
村民们的议论声小了下去，所有人都开始不自觉地抬头望天。我也悄悄睁开一条缝，
往天上瞟。天还是那片天，蓝得跟水洗过一样，干净得连一丝云彩都找不到。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哈哈哈，主播要翻车了！快看，那几个大汉开始捏拳头了。
主播快编个理由啊！就说龙王爷临时出差了！完了。我心想。我这历史系白读了，
没想到刚穿越过来就要因为宣传封建迷信被打死，这叫什么事儿。就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
一阵风吹了过来。不是之前那种带着热气的风，而是一股凉飕飕的风，吹在脸上，
让人精神一振。“起风了！”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声。所有人都抬起了头。只见西边的天际，
不知什么时候，涌起了一片浓重的乌云。那云黑得像墨，
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村子这边压过来。刚才还亮堂堂的天，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空气变得湿润起来，带着一股土腥味。***！真有云！这……这不会是真的吧？
主播不是在演戏？系统牛逼！可乐哥牛逼！我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我缓缓睁开眼睛，站起身，拍了拍***上的土。刘半仙在台上已经看傻了，张着嘴，
手里的桃木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我看着他，微微一笑。“现在，信了吗？”话音刚落，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炸雷在所有人头顶响起。豆大的雨点，
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3雨来得又急又猛。村民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他们冲进雨里，张开双臂，任凭雨水冲刷着他们干裂的皮肤和龟裂的土地。“下雨了！
真的下雨了！”“龙王爷显灵了！”不，这不是龙王爷。我看着天上越聚越厚的乌云，
心里清楚，重头戏还在后头。雨点越来越密集，很快就连成了线。风也大了起来，
吹得人睁不开眼。突然，雨点里夹杂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啪嗒！
”一颗小石子大小的冰粒砸在了我旁边的土台子上，弹了一下，滚到地上。“哎哟！
”一个村民捂住了脑袋。紧接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响成一片。一开始是黄豆大小的冰雹，
砸在房顶上，叮当作响。村民们还没反应过来，冰雹就变得有指甲盖那么大了。“是冰疙瘩！
神仙说的冰疙瘩！”有人指着我，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敬畏。“快躲起来！”村长反应最快，
扯着嗓子大喊。人群乱作一团，纷纷朝屋檐下跑去。刚才还在雨中狂欢的人，
此刻都抱头鼠窜。我没动。我站在雨幕里，看着那些密集的冰雹砸在地上，
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系统给的预报，精准到了可怕的地步。刘半仙还愣在土台子上，
被冰雹砸得嗷嗷直叫，连滚带爬地想下来，结果脚下一滑，咕咚一下摔了个狗啃泥。
冰雹越下越大，最大的有鸡蛋那么大。砸在地上，就是一个小坑。
村里谁家屋顶的瓦片要是铺得不结实，这会儿肯定遭了殃。***！***！***！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这是真实场景？不是CG？主播你到底在哪儿？
这冰雹要是砸脑袋上，不得开瓢啊？主播快躲躲！我不用躲。村长和几个壮汉，
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块破木板，举在我头顶，把我护得严严实实。他们看着我的眼神，
已经完全变了。那不是看一个外乡人，也不是看一个疯子。那是看神仙。
冰雹下了足足一刻钟才停下。雨势也渐渐小了。乌云散去，太阳又露了出来，
照在满目疮痍的村子里。地里的菜叶子被打得稀巴烂，
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铺着一层白花花的冰粒。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泥土味和寒气。
村长颤颤巍巍地走到我面前，拐杖都扔了，“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神仙！
您是天上下凡的神仙啊！”他这一跪，剩下的村民呼啦啦全跪下了，黑压压的一片。
他们看着我，眼神里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无法言喻的崇拜。我看着他们，
又看了看自己这身破烂衣服，心里五味杂陈。我不是神仙。我只是个开了外挂的骗子。
可现在，我这个骗子，好像成了他们唯一的希望。“都起来吧。”我叹了口气，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飘渺一些，“天罚已过，甘霖将至。”装神弄鬼，就得装全套。
4我被请进了村里最好的一间屋子。就是村长家。房子是土坯的，但收拾得干净。
村长的婆娘端来了一碗热腾腾的糊糊，上面还卧着一个黄澄澄的鸡蛋。我饿了三天，
闻到这股香味，差点没把持住。但我知道，我现在是“神仙”，吃相不能太难看。
我小口小口地喝着糊糊，村长就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腰弯得像张弓。“仙师，
您……您是哪路神仙下凡？来我们这穷乡僻壤，是有什么旨意吗？”我放下碗，擦了擦嘴。
“我不是神仙。”我决定半真半假地说，“我只是一个能窥探天机的凡人。
”直播间的弹幕又开始刷了。主播这逼装的，我给满分。凡人？窥探天机？
这不就是修仙小说里的主角模板吗？建议主播给自己起个道号，就叫‘天气道人’。
村长听了，更加敬畏了。“那也是活神仙！仙师，我们这村子叫‘下河村’，
已经大半年没下过一场透雨了。您今天这一手，是救了我们全村人的命啊！”我摆摆手，
示意他不必多礼。“举手之劳。”我看着窗外，眼神深邃，“只是这冰雹乃是天罚，
预示着将有大灾。你们的日子，怕是还不好过。”我这是瞎说的，
纯粹是为了巩固我高深莫测的形象。村长一听，脸都白了，“仙师，还请您指点迷津！
我们该如何是好？”我沉吟片刻，其实是在看直播间的弹幕。主播快忽悠他！
就说村里有妖孽，必须除了！楼上的太坏了。我觉得主播应该趁机搞点实际的，
比如问问这个朝代的基本情况。对对对，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先弄清楚这是哪个犄角旮旯的朝代。还是有明白人。我掐了掐手指，装作在推算的样子，
然后缓缓开口：“天机不可泄露太多。我只问你，当今是何年号，皇帝姓甚名谁？
”村长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仙师”会问这个。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回仙师，
当今是天佑三年，国号为虞，皇上姓陈。”大虞王朝，天佑三年。
我脑子里飞快地搜索着我的历史知识。完了，根本没这个朝代。是个架空的世界。
这下更麻烦了。历史知识完全派不上用场。“嗯。”我点点头，装作了然于胸的样子，
“原来已是此时。”接下来的半天，我旁敲侧击，总算从村长嘴里套出了不少信息。
这个大虞王朝，以农为本，但生产力极其低下。不仅下河村，
整个北方都陷入了百年不遇的大旱。朝廷设有一个叫“天命司”的机构，
专门负责祭祀、占卜、观星，权力极大。百姓们对老天爷又敬又怕，日子过得朝不保夕。
我了解得越多，心里就越沉。这鬼地方，没点真本事，光靠骗，恐怕活不长。晚上，
我躺在村长给我准备的床上。床板很硬，但总比睡在野地里强。我看着眼前不断滚动的弹幕，
第一次认真思考起我的未来。我这个“跨次元直播互动系统”，
核心功能就是直播和弹幕互动。而最重要的金手指，是粉丝打赏才能具现化的各种卡片。
今天这张72小时天气预报卡，就是个叫“可乐必须加冰”的土豪打赏的。
我得想办法让直播间的人多给我打赏。就在这时，一个新的礼物图标亮起。
用户‘农大高材生’赠送‘百科知识卡：古代农作物增产五十法’x1我眼前一亮。
这玩意儿，可比天气预报实用多了。5“冰雹神仙”的名声，像长了翅膀一样，
飞出了下河村。第二天一早，隔壁村的村长就带着人，抬着猪肉和白面来了。
他们跪在我门口，求我也给他们村“指点一下天机”。我能指点个屁。
我的天气预报卡只有一张，早就用掉了。但我不能说实话。我走到门口，看着他们，
叹了口气，说：“天机不是大白菜，不能天天看。你们村的雨，缘分未到，且等着吧。
”说完，我让他们把猪肉和白面留下，人可以走了。他们千恩万谢地走了。我看着那些贡品，
心里明白，这种空头支票开不了几次。迟早有穿帮的一天。接下来几天，
来看我的人越来越多。十里八乡的，甚至还有镇上的富户，都赶着马车来。
送来的东西堆满了村长家的院子。下河村的村民们与有荣焉，看我的眼神，
跟看自家祖宗牌位似的。我每天就待在屋里，研究那张古代农作物增产五十法。
这张卡片使用后，里面的知识就直接印在了我脑子里。什么间作套种，什么深耕沤肥，
什么地瓜育苗……这些在现代是农业基础知识的东西，在这里，恐怕跟天书没什么区别。
我正看得入神，村长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仙师！不好了！官府来人了！”我心里咯噔一下。
该来的，还是来了。我走出屋子，看到村口停着几匹高头大马。
马上坐着几个穿着官服的衙役，腰间挎着刀，一脸的煞气。
为首的是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青色的官袍，正眯着眼睛打量我。
村民们都吓得不敢出声，远远地围观。那山羊胡翻身下马，走到我面前，拱了拱手。
“阁下就是那位能呼风唤雨，招来冰雹的姜澈仙师？”他的语气里，听不出是尊敬还是嘲讽。
我还没说话，村长就抢着说：“大人，姜仙师是真神仙！我们全村人都可以作证！
”山羊胡摆了摆手，示意他闭嘴。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我身上。“我乃本县县令，姓孙。
听闻下河村出了位奇人，特来拜会。”他顿了顿，接着说，“不过……本官更想知道，
仙师的仙术，是师从何处啊？”这是在盘我的底了。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炸了锅。来了来了，
主线情节来了！主播小心，这县令看着就不是好人。快编个身份啊！
就说你是昆仑山来的！我脑子飞快地转动。我不能说我是凭空冒出来的，
也不能说我是哪个门派的，因为我根本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我看着孙县令，微微一笑，
反问道：“孙大人，你可见过风有来处，雨有归途？”孙县令愣住了。我上前一步，
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周围的人都听见。“我，便是应这大旱而来。至于要去何方，
那要看天意。”这番话说得云里雾里，故弄玄虚。但对付古人，往往越是这样，
他们越是信服。果然，孙县令的脸色变了变。他沉吟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仙师果然不同凡响。”他的态度明显恭敬了许多，“实不相瞒，本官今日前来，
是奉了上面的命令。”“上面？”“正是。”孙县令压低了声音，“仙师招来冰雹一事，
已传至京城。当今圣上正为大旱所困，龙颜大怒。听闻仙师有通天之能，特下旨意，
宣仙师即刻入京面圣！”入京面圣？我心里一惊。这情节发展得也太快了。
我这三脚猫的骗术，在村里忽悠忽悠还行，真要到了皇帝面前，一个不小心，
可是要掉脑袋的。可圣旨已下，我一个“来历不明”的流民，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我看着孙县令，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些面无表情的衙役。我知道，我没得选。6去京城的路，
比我想象的要难走。黄土路坑坑洼洼，马车颠得我骨头都快散架了。
孙县令倒是骑着高头大马，悠哉悠哉地走在前面。下河村的村民们一路把我送到村口，
一个个哭得跟泪人似的，仿佛我这一去就不会再回来了。村长塞给我一个布包，
里面是几张烙得焦黄的饼子。我坐在摇摇晃晃的车厢里，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荒凉景象。
土地干得裂开一道道口子，路边偶尔能看到饿得皮包骨头的流民，
眼神空洞地看着我们这队人马。直播间的观众们倒是很兴奋。开启新地图：京城！
主播这是要升官发财的节奏啊！前面的别太乐观，伴君如伴虎，这趟京城之行，
我看是九死一生。一个叫“历史系的老王”的ID发了条弹幕：主播注意，
古代皇帝最忌讳两件事，一是藩王作乱，二是妖言惑众。你现在占了第二条，
而且还是加强版。你这不叫面圣，叫送人头。我看着这条弹幕，心里沉甸甸的。
我当然知道危险。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路上休息的时候，
我找机会跟一个看起来面善的小衙役搭话。我把村长给我的饼子分了他一半。
那小衙役一开始还不敢要，后来见我态度诚恳，也就收下了。“官爷，咱们这次去京城，
大概要走多久？”我问。“我们快马加鞭，也得五六天。”他啃着饼子，含糊不清地说，
“仙师，您这次可是要一步登天了。要是真能在陛下面前求来雨，那可是泼天的富贵啊。
”“要是我求不来呢？”我试探着问。小衙役的脸色变了变，左右看了看，
压低声音说：“仙师可千万别说这话。京城里那位天命司的大祭酒，可不是好惹的。
听说他已经跟陛下立了军令状，三日内必有甘霖。您这时候去，不是明摆着抢功劳吗？
”天命司，大祭酒。我记下了这两个词。看来，我的对手已经出现了。来了来了，
反派登场了！天命司大祭酒，听这名字就感觉是个老神棍。主播，
一场神棍VS神棍的大战即将上演！我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
其实我是在看直播间的弹幕。我的粉丝们已经自发地分成了好几个小组。
“技术组”正在网上疯狂搜索关于人工降雨、气象学、古代祭祀礼仪的各种资料。
“智囊团”则在分析我即将面临的局面，给我出谋划策，设计了好几套应对皇帝问话的说辞。
“氪金大佬团”已经开始众筹，准备随时给我打赏新的天气预报卡。看着这些滚动的弹幕，
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的背后，有一个世界。五天后，
一座雄伟的城池出现在地平线上。高大的城墙，宽阔的护城河，以及那庄严肃穆的城楼。
京城，到了。马车穿过城门，街道上的繁华景象让我这个现代人也看花了眼。青石板路，
雕梁画栋的店铺，来来往往的人群，叫卖声不绝于耳。这与我一路走来看到的荒凉景象，
简直是两个世界。孙县令把我带到一座驿馆安顿下来，告诉我在此等候传召，不得随意走动。
当天晚上，一个面白无须的小太监来到了我的房间。他捏着嗓子，
宣读了皇帝的旨意：明日午时，于太和殿，面见圣上。我跪在地上，听着那尖细的声音。
我知道，真正的考验，要开始了。7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被两个小太监叫了起来。
他们给我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青色长袍。料子不算好，但比我之前那身破烂衣服强多了。
我被领着穿过一道道宫门，走在宽阔的宫道上。两边的红墙黄瓦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庄严。
四周静悄悄的，只能听到我们的脚步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
直播间的观众比我还紧张。要见皇帝了！好激动！主播千万别腿软啊，气势不能输！
记住我们昨天给你排练的台词！眼神要空灵，语气要淡然，姿态要高傲！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太和殿，就是俗称的金銮殿。
我以前只在电视里见过。亲眼看到，才感觉到那种扑面而来的皇权压迫感。
殿内已经站满了文武百官，一个个穿着颜色各异的官服，鸦雀无声。我被领到大殿中央，
身后是两个手持拂尘的太监。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有好奇，有审视，有轻蔑，
也有敌意。其中一道目光最为锐利，像刀子一样。我顺着感觉望过去，
看到一个身穿紫色祭祀袍服的老者。他须发皆白，面容清瘦，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他站在百官的最前列，显然地位不低。想必，他就是那个天命司的大祭酒，尉迟宗。
“草民姜澈，叩见陛下。”我学着电视里的样子，跪下行礼。“平身。
”一个沉稳而威严的声音从大殿上方传来。我站起身，这才敢抬头，看向龙椅上的那个人。
大虞的皇帝，陈元，看起来约莫四十多岁。他穿着一身龙袍，面容清癯，眼神深邃，
不怒自威。他正平静地看着我，似乎想把我从里到外看个通透。“你就是姜澈？
”皇帝开口了，“朕听说，你能呼风唤雨，预测天时？”“回陛下，
”我按照智囊团设计的台词，不卑不亢地回答，“草民不敢称呼风唤雨，
只是略懂一些观天察气之术，能窥得一丝天道变化罢了。”这话说得很有水平，
既承认了自己有本事，又没有把话说死。皇帝还没说话，那个大祭酒尉迟宗就站了出来。
“陛下！”他声音洪亮，中气十足，“观星卜筮，乃我天命司之职。此人来历不明，
满口胡言，恐是江湖骗子，意图蛊惑圣听！臣请陛下下旨，将此獠拿下，明正典刑，
以儆效尤！”好家伙，一上来就要我的命。我心里一紧，但面上依旧平静。
皇帝看了看尉迟宗，又看了看我，没有立刻表态。他似乎对我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