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被除名的词条与星图上的异常星际联盟中央数据库的第73区，
存放着所有被判定为“伪命题”的宇宙学说。林野的指尖划过冰冷的全息光屏，
“穿越者”三个字在蓝色的数据流中闪烁了一瞬，随即被一个红色的“已除名”印章覆盖，
像一块被历史尘封的墓碑。他身后，助手阿零的机械眼闪烁着疑惑的蓝光：“队长，
联盟在百年前就定论‘穿越’是低维文明对‘念寄生’的误读，
您为什么还要调阅这些废弃数据？”林野没有回头，
目光落在光屏角落一行极小的标注上——“案例编号：C-117，三阶世界‘赤环’，
发现疑似‘多世界记忆载体’，观测者：林野”。那是十年前的自己，
刚从星际探险家学院毕业，第一次独立执行任务时留下的记录。
“因为‘误读’不会留下后遗症。”林野调出一段模糊的影像，画面里，
一个穿着破损军用防护服的男人半跪在焦土上，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
对着飞来的子弹轻轻一偏。本该洞穿他头颅的子弹，竟像撞上了无形的墙壁，擦着他的耳际，
带着尖锐的呼啸坠入远处的岩浆湖。“赤环是三阶世界，质密度中等，
念对质的影响力约为0.4能级。”阿零的数据库快速检索着信息，
“这个叫‘陆沉’的男人，联盟档案里标注为‘战争残念寄生体’，
寄生源是一个早已破碎的0.7能级世界，该世界因念力过度膨胀，最终被自身的质反噬，
坍缩成了一颗白矮星。”林野的指节微微泛白。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陆沉时的场景。
那是赤环的“灼日季”，地表温度超过七十摄氏度，岩浆在裂谷中翻滚，
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味道。陆沉坐在一块冷却的玄武岩上，手里拿着一块锈迹斑斑的金属牌，
上面刻着两个他从未见过的文字——“地球”。“我不是这里的人。”当时陆沉的声音沙哑，
像是被砂纸磨过，“我来自另一个世界，那里有蓝色的海，绿色的山，
有不用念力就能飞的铁鸟，有不用扭曲质就能通讯的机器。”那时的林野，
还坚信联盟的定论。他告诉陆沉，所谓的“地球”，不过是残念在寄生时，
将原宿主的记忆与破碎世界的碎片糅合出的幻象。可陆沉只是笑了笑，伸出手，掌心向上。
林野清楚地看到，他的掌心没有任何念力波动的痕迹，却有一道浅白色的疤痕，
像是被某种锋利的“质”器划伤。“在我的世界，我们管这个叫‘刀疤’。”陆沉说，
“不是念力凝聚的刀，是用纯粹的‘质’锻造的，砍在身上，会流血，会疼，
不会因为质密度的变化而失效。”现在想来，
那或许是林野第一次对“万界念质论”产生怀疑。
念与质的共生法则——从顶阶到十二阶的阶梯星际联盟的“万界图谱”悬浮在指挥舱的中央，
那是一张由无数光点和线条构成的三维星图，每个光点代表一个世界，颜色越深，
代表阶级越高；亮度越亮，代表能级越高。最顶端的位置，是三个几乎呈黑色的光点，
那是顶阶世界。联盟成立至今，只有三艘探测舰成功抵达过顶阶世界的边缘，
其中两艘再也没有回来，唯一返航的“探索者号”，舰体外壳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纹，
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碾压过。“顶阶世界的质密度，是三阶世界的一千倍。
”阿零的声音带着机械特有的平稳，“就像中子星，所有的质都被压缩到了极致，
念在这里几乎没有任何作用。探测舰传回来的影像显示，顶阶世界的地表是光滑的金属质感，
没有山川，没有河流，甚至没有空气——因为质密度太高，连气体分子都无法存在。
”林野曾看过“探索者号”传回来的影像。那是一个没有任何色彩的世界，天空是纯粹的黑，
地表是纯粹的银灰，没有风，没有声音，连时间的流速都比其他世界慢上三倍。在那里，
念力就像投入深海的石子，连一丝波纹都溅不起来。联盟的科学家说，
顶阶世界是“万界的终点”，它们的质密度达到了阈值，念再也无法渗透，法则稳定到永恒，
却也死寂到永恒。与顶阶世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星图最边缘的十二阶世界。
那些光点呈淡灰色，亮度却极高，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十二阶世界的质密度极低，
低到念力稍一涌动，就能改变质的形态。联盟曾在一个十二阶世界进行过实验，
将一个0.1能级的普通人类送过去，结果那人仅仅是在心里想了“要飞”，
身体周围的质就自动形成了一道气流，将他托到了空中。“十二阶世界是‘万界的起点’。
”阿零说，“它们刚刚从‘混沌态’中分离出念与质，质密度低，能级也低，却充满了变数。
但也最脆弱——一旦有高能级的残念闯入，很容易就会打破念与质的平衡，要么念力吞噬质，
让世界膨胀成一颗红巨星；要么质反噬念，让世界坍缩成一颗中子星。
”林野的目光落在星图中间的区域，那里是三阶到一阶世界的范围，
光点的颜色从深灰逐渐过渡到黑色，亮度也从暗到亮，形成了一道清晰的阶梯。
这是万界中最“宜居”的区域，念与质的平衡最为稳定，既能让念力发挥作用，
又不会被质过度压制，也不会因念力膨胀而失控。“赤环是三阶世界，质密度中等，
能级0.4，刚好在平衡线上。”林野喃喃自语，“陆沉的寄生源世界，能级0.7，
比赤环高，质密度却更低，所以才会因为念力过度膨胀而破碎。可他掌心的疤痕，
那道‘刀疤’，为什么会在质密度更高的二阶世界里，依然能保持形态？”为了找到答案，
林野决定带着阿零，去一趟二阶世界——“铁穹”。3 铁穹的法则——当念力失效时，
质的力量显现“铁穹”的引力是赤环的1.5倍，林野走出登陆舱时，感觉双腿像灌了铅。
这里的天空是铅灰色的，没有太阳，只有一层厚厚的云层，光线透过云层，
变成了昏暗的灰白色。地表上，到处都是巨大的金属结构，像是某种废弃的建筑，
表面覆盖着一层暗红色的锈迹，却异常坚硬——那是铁穹的“质”，
密度比赤环高了整整五倍。“铁穹的能级是0.2，念对质的渗透强度极低。
”阿零的机械腿在金属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在这里，念力的作用被压缩到了最小，
即使是0.7能级的残念寄生体，也很难扭曲质的形态。
”林野的目标是铁穹的“锈带区”——那里是联盟标注的“残念寄生体聚集地”。据说，
很多从高能级世界飘来的残念，都会选择在铁穹落脚，因为这里的质密度高，
能压制住过度膨胀的念力，让它们不至于像在十二阶世界那样，刚寄生就导致世界失衡。
他们在锈带区的一座废弃金属塔下，找到了陆沉。与在赤环时相比，陆沉显得更加虚弱。
他靠在塔壁上，脸色苍白，呼吸急促，原本能扭曲子弹的念力，
在这里连抬起手臂都显得吃力。看到林野，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你果然会来。”陆沉说，“我知道你不信我，可我必须告诉你，‘穿越’是真的，
‘地球’也是真的。”林野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掌心对着陆沉。
一道微弱的蓝色光芒从他掌心亮起，那是联盟的“念力探测仪”，
能检测出目标的念力波动强度。屏幕上显示的数值是0.3，比在赤环时低了整整一半。
“这里的质密度太高，你的念力被压制了。”林野说，“联盟说的没错，
你只是一个残念寄生体，你的‘地球’，只是残念的幻象。”“幻象？”陆沉突然笑了起来，
笑声里带着一丝悲凉，“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掌心的疤痕还在？
为什么我还记得‘地球’的温度，记得‘刀’砍在身上的疼，记得我妹妹的名字？
”他猛地抬起手，掌心的疤痕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清晰。林野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到，
那道疤痕的边缘，没有任何念力波动的痕迹，反而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质”的残留，
像是某种纯粹的质器划过的印记。“在铁穹，念力没用，可‘质’有用。
”陆沉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你不是想知道‘地球’是什么吗？我带你去看。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黑色的石头，石头表面光滑，没有任何光泽，像是一块普通的玄武岩。
可当陆沉将石头放在地上时，林野感觉到，
周围的质密度突然有了一丝微弱的波动——不是念力引起的，而是石头本身的“质”，
在与铁穹的质产生共鸣。“这是‘界石’，来自地球的‘质’。”陆沉说，“每个世界的质，
都有独特的‘频率’，就像指纹。顶阶世界的质频率最低，十二阶世界的质频率最高，
而地球的质频率，介于三阶和二阶之间，能级0.5，比赤环高，比铁穹低。
”石头的表面渐渐亮起一道柔和的光，
光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蓝色的大海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绿色的山脉连绵起伏，
银色的“铁鸟”在天空中飞行，人们在街道上行走，
手里拿着小小的“质器”后来林野才知道，那叫“手机”，脸上带着笑容。
林野的呼吸停滞了。他看到画面里的人，没有任何念力波动，
却能靠“质”制造出各种工具；他看到画面里的“刀”，是用铁和钢锻造的，
砍在“质”构成的树上，会留下清晰的痕迹；他看到画面里的“地球”，
念与质的平衡恰到好处，既不会因为质密度太高而死寂，也不会因为念力太强而破碎。
“这不是残念的幻象。”阿零的机械眼突然闪烁起来，数据流在它的屏幕上疯狂滚动，
“画面中的质频率、能级波动，都符合真实世界的参数。这个叫‘地球’的世界，
不是破碎的残念，它……它可能还存在？”陆沉的眼睛亮了起来，
像是看到了希望：“我就知道！我不是残念寄生体，我是‘穿越者’！是地球的念与质，
在某个瞬间，打通了与其他世界的通道，我才会来到赤环，来到铁穹！
”4 万界的真相——残响、穿越与永恒的平衡林野带着陆沉和那块“界石”，
返回了星际联盟的总部。当“地球”的影像出现在联盟议会的大屏幕上时，
所有的议员都沉默了。联盟的首席科学家，年迈的凯伦博士，用颤抖的手抚摸着界石的表面。
她的指尖戴着一枚特制的“质频探测器”，屏幕上显示的数值，
与陆沉描述的地球参数完全一致。“我们错了。”凯伦博士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穿越者’不是伪命题，‘残念寄生体’也只是一部分的真相。万界的念与质，
并非只有‘寄生’一种关系，还有一种更罕见的可能——‘共振’。
”她调出联盟的古老档案，那是一份来自一万年前的记录，由联盟的创始人“星启者”留下。
记录中提到，在万界诞生之初，念与质是混沌一体的，后来随着宇宙的膨胀，才逐渐分离，
形成了一个个独立的世界。但在分离的过程中，有些世界的念与质频率高度相似，
就像两根频率相同的琴弦，只要其中一根振动，另一根就会产生共振。“地球和赤环、铁穹，
就是频率相似的世界。”凯伦博士说，“陆沉不是被残念寄生，
而是因为地球的念与质发生了一次剧烈的共振，
将他的‘念’意识和‘质’身体一起，传送到了赤环。所谓的‘破碎世界’，
不过是共振时产生的能量波，干扰了我们的探测仪，让我们误以为那是残念的来源。
”林野突然明白了。联盟一直坚信“没有穿越者，只有残念寄生体”，
是因为他们从未见过念与质共振的场景。那些所谓的“残念寄生体”，
或许有一部分真的是破碎世界的残响，但还有一部分，是像陆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