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八年,顺天府的天空被阴霾笼罩,细密的雨丝如愁绪般缠绕着这座古老的城池。在城边一处简陋的宅院里,传出阵阵压抑的咳嗽声。
周明睿悠悠转醒,脑袋像是被重锤猛击,胀痛欲裂。还未等他理清思绪,耳边便传来女子悲戚的哭声:“老爷,您可不能就这么去了啊,咱们一家可怎么办……”
周明睿费力地睁开双眼,只见破旧的床榻前,一位面容憔悴的妇人正伏在床边,泪如雨下。而床上躺着的男子,面色蜡黄,形容枯槁,每一声咳嗽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周明睿刚一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稚嫩得如同孩童。他猛地一惊,看向自己的双手,小手白***嫩,显然不是自己原本那双常年敲击键盘的手。
“儿啊,你醒了!”妇人瞧见周明睿醒来,赶忙抹了抹眼泪,扑到他身边,“你这一觉昏睡了这么久,可把娘给吓坏了。”
周明睿瞬间明白了,自己这是穿越了!可还没等他消化这个惊人的事实,各种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他现在叫周明睿,父亲周砚是县学教谕,却不幸染上肺痨,家中为了给他治病,早已一贫如洗。母亲林氏无奈之下,刚刚典当掉了祖传的《淳化阁帖》。
“完了完了,穿越就穿越吧,怎么还穿到这么个倒霉家庭。”周明睿心里暗暗叫苦。他在现代可是金融分析师,生活优渥,如今却一下子掉进了这寒门苦境。
“娘,爹这病……就没别的法子了吗?”周明睿看着父亲的惨状,忍不住问道。
林氏无奈地摇了摇头,泪水又止不住地流下来:“为了你爹这病,家里能当的都当了,郎中也请了不少,可就是不见好啊。”
周明睿咬了咬牙,心想既然穿越了,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好歹自己有现代的知识,说不定能想出办法来。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林氏赶忙起身去开门,只见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神色焦急。
“林嫂子,不好了!里正说了,咱们这一片儿该缴粮税了,可不能拖啊,不然上头怪罪下来,谁都担待不起!”
林氏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这……这可如何是好,家里实在是拿不出粮食了啊。”
周明睿在屋里听得真切,心中暗暗叫苦。这万历年间,实行里甲制度,户籍管理严格,税粮更是不能拖欠。可如今家里别说税粮了,连吃饭都成问题。
“娘,您别急,我想想办法。”周明睿强装镇定地说道。他心里明白,如今这情况,只能先想办法稳住局面。
他眼珠子一转,突然有了主意。他跑到屋里,翻出笔墨纸砚,在纸上写了起来。不一会儿,便写好了一份文书。
“这位大叔,您看这样行不行。我爹如今病重,实在无力缴纳税粮。但我向里正保证,待我爹病好之后,定当加倍奉还。您看这文书,我都写好了。”周明睿一脸诚恳地把文书递给那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看着周明睿,有些犹豫:“这……能成吗?里正怕是不会答应啊。”
“大叔,您就行行好,帮我们求求情。我爹这病要是好了,肯定不会忘了您的恩情。”周明睿说着,还挤出了几滴眼泪。
中年男人见状,叹了口气:“罢了罢了,看在你们一家可怜的份上,我就帮你们跑一趟吧。但成不成,我可不敢保证。”
送走了中年男人,林氏忧心忡忡地看着周明睿:“儿啊,你这法子能成吗?”
周明睿拍了拍胸脯:“娘,您放心吧,应该没问题。里正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咱们家这情况他也知道,多少会给点面子的。”其实周明睿心里也没底,但话时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这边刚安抚好母亲,那边屋里又传来父亲剧烈的咳嗽声。周明睿和林氏赶忙冲进屋里,只见周砚咳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看上去更加虚弱了。
“爹,您怎么样了?”周明睿眼眶泛红,虽然这具身体的记忆里对父亲的感情并不深,但话时看着父亲痛苦的样子,他还是忍不住心疼。
周砚微微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睿儿,别管爹了……你要好好读书,将来考取功名,莫要辜负了咱家……”未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周明睿握紧了拳头:“爹,您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您的病,也一定会考取功名,让咱家过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