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太康九年,帝国南部边陲的一座小镇上,时值立秋。金黄又透着血红的枫叶,就像这个国家一般,繁华鼎盛中透露着***与堕落。
落日的余晖照在每个忙忙碌碌的人身上,一派欣欣向荣的光景。镇子的北边,坐落着一座不大不小的宅院‘谭府’,院子内的后门,有着一个破旧的小木屋显得格格不入。
咚咚咚,“开门啊老柳头,我来给府里送菜了”门外一位穿着灰色麻衣,草鞋的大汉喊道。“来了来了”一道年轻的声音传来,只见一个瘦弱的年轻人从木屋走了出来,约莫十五,六岁,可面黄肌瘦的面孔和不高的身高,显得十分发育不良。
哗,嘎吱,门开后,大汉挑着扁担进入,扁担两头放着秋季的各种蔬菜,菜上面还有一层水露,显得十分新鲜。
“哎哟,小柳啊,你爷爷又不在家吗?又出去赌了?”
“嗯,不在。应该是吧”
“行,我先去送菜了,晚上做饭,伙房等着呢,给我留个门,我马上出来”
“知道了,快点啊,不然等会管事们看到了又要骂我”
“行,我赶快”
少年名叫柳道成,是一个孤儿,十五年前被人遗弃在府门外,恰好被出门倒夜香的看门老仆发现并收养了下来。老柳当年五十有余,想着一生孤寡,身后事无人料理,就留下了这个孩子,还找了个算命先生,起名道成,意欲着后路已成。
柳道成转身走进小木屋,坐在了外屋的椅子上,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木屋分里,外两间,每间靠墙有着一张小木床,一个人躺上刚刚好。外屋还有着一副简陋的桌椅,靠着窗户,随时可以查看府院后门的情况。里屋除了木床还有一个小小的土坑,土坑上吊着一口黄里发黑的铁锅用来做饭。
陈国方圆万里,东临大海,北抵草原,西控荒漠,南部群山妖兽横行,每年陈国都会适量的向南部增兵防御敌国袭击以及妖兽暴动。边疆城市活跃着一群雇佣兵军团,他们受朝廷管制,每年的狩猎所得都要上交朝廷一部分,不过随着朝廷的衰落,雇佣军兵团已成尾大不掉之势。
“小柳,开门钱我放门外躺椅上了,我走了,记得关门”
“好,知道了”少年起身关好门,过了一会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开门”声音低沉而又有力,门开后,走进来一位的老者,正是柳老。花白的头发,一身黑色的短外套,穿在强壮的身上显得有点紧绷,右手提着一个油纸包,完全不像一位七十多岁的看门的老仆。老者进屋看见桌上的书本,顿时一脸厌烦带着怒气的把书丢出门外,吼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看这些书了,你看的懂吗,你读书有用吗,你还想做那搬山倒海的仙人?”少年沉默不语,颤抖的身体,跟抓紧衣角发白的手指,害怕,委屈,愤怒......或许都有吧,恨命运的不公,恨从未谋面的父母,更恨这腐朽的世道。一切都是以血统,家族为主,上层阶级垄断着一切功法,天材地宝,更是天价向普通人贩卖着他们不需要的残破法器,疗伤丹药,可能普通人需要用半辈子做牛做马才能购买的起。土地是早一百多年前就被世家豪强瓜分殆尽,只能卖身为仆或佃农......
老柳说完气冲冲的坐在椅子上道:“傻站着干嘛,饭做了吗,把灯点上去做饭”
柳道成:“知道了...”
“牛教三次都知道打转身,你怎么连个畜生都不如,哎...看这些书,不如想想怎么从他们那里多要点开门钱。今天下午收了多少,钱呢?”老柳问道
柳道成:“在这里,一共两百三十八文”
少年把钱放在桌上,走进里屋开始烧火做饭,而老者收了钱后,打开油包纸,正是一包油酥花生米,又见他从墙角哪里提起一坛酒,自顾自的倒上满满一大碗吃了起来。不多时饭好了,两碗米饭加一盘清蒸蔬菜
“咳咳咳咳”一阵咳嗽响起,正是老柳。“爷爷,您没事吧”少年关切的问到。
老柳“没事儿,没事儿,老毛病的,一到天凉就这样”少年:“那您少喝点酒,郎中说过很多次了”
老柳眼睛一瞪道:“吃饭!晚上盯着点门,别出岔子”“知道了”少年道
晚上深夜,府院一位蒋姓仆人突然到来说:“小柳,你爷爷呢”
“里屋呢”刚说完,他便急冲冲的进了里屋
“哎呀,老柳啊,你白天又出去赌了啊?”
“是啊,天天看个门,还能看出金子还说银子啊?我不得出去给咱家小柳弄点娶媳妇的钱吗”
“你这是去弄钱吗?怎么多年你都输了多少了”
“哼,蒋管事怎么晚还来找我,有何贵干?”
“今天老夫人找我谈话了,说你现在年岁以高,又不好好看门,把这后院交给一个半大孩子,环境也搞得乌烟瘴气的,想让我换人了”
老柳楞在原地,半晌后,问道:“那现在?是要让老头子我走了吗”
“哎,我跟老夫人说,我留意下合适的人选,你啊,最近少出去点吧,踏踏实实待两天”
“哈哈哈,行,谢谢了小蒋”
“哎......”蒋老仆边叹气边摇头的走了,他也知道没两天,一切又会是原样了
第二日清晨,柳道成早早的来到了府中心,等着陪同送府里的少爷小姐们,一起去镇上唯一的一座学院学习。柳道成被分配给了府里的三少爷谭亮作书童,平时帮忙干点重活,抄写文章,有幸学会了这个世界的文字,算是扫了盲。柳道成快步跟上这位少爷,接过身后管家手里的背包。出门,跟在了马车傍,向学院走去。
这个世界是武者的世界,有十大境界,分别是淬血,融骨,具灵,涅槃,紫府,元神,悟道,生死,轮回,至于第十个境界,千万年来,从未有人到达过,世人都已遗忘此境界,以至于到现在都成了虚无缥缈的传说了。每个境界又分为前,中,后,圆满四个阶段。
前两个境界是炼体,以便更好的与天地元气沟通,与承载更多的元气。淬血境前炼体需要的气血丹,药浴,无不需要强大的财力支撑,普通人根本无力承担,更不要说后期需要的功法秘籍,神兵利器。
谭府距离学院不远,不一会儿就到了。只见两道洁白的石柱分立两旁,中间一扇黑色的铁门缓缓打开,里面一栋白墙蓝顶的楼房映入眼帘。
来到三楼进入教室,随着夫子的到来,学院也开始了今日的教程。柳道成却守在了房外,静静的等待与学习,其他的仆人与丫鬟早早的找个僻静地方躲懒去了,这也使得他十分的不合群,缺少朋友,性格也越渐孤僻,被他们疏远。因为这个,这些年没少吃苦头,一顿拳脚,发馊的食物......大家都背后称呼他为‘傻子’,做着痴心妄想,不切实际的美梦。
“小柳,跟我来一趟”
柳道成回身看去,原来是谢夫子。谢夫子是学院唯一对自己有过帮助的人,这个世界的文字,环境都是谢夫子的教导。
“见过先生,我马上来”柳道成弯腰行礼道
随谢夫子来到四楼他的房间后,谢夫子开门见山的问道:“小柳,你想好了吗?真的想去边关做雇佣兵?”
“我想好了,人生短短数十载,我不想做一辈子的奴仆,我也想试着改变这一切,就算最后失败身死也无悔!!!”
谢夫子:“好吧......其实以你的聪明,完全可以来这个学院做一名教员,不必做那刀口舔血的营生,而且你的灵根在这个小地方也无法测试,万一天生废灵根,这一去......恐生死难料啊”
“谭亮少爷房里有测灵球,我想办法进去测一次。只是,现在南部四关,我该如何抉择,还请夫子教我”柳道成说完附身长拜不起道
“南部边疆群山环绕,妖兽横行。有三大关隘,分别是神护,万刃,铁壁,其中铁壁关外妖兽,雇佣军为最,其他二关临近萨坦帝国,主要是用来防御敌国军队的作用”
“好,那我这便准备,三日后就动身前往”
“只怕谭家不会轻易放你离开,奴仆都属主家私人所有,生死都在他们一念之间”
“我是爷爷收养的,并没有卖身与他谭家,何来不准一说”
“那......出门在外,万事小心,万不可轻信他人,多留个心眼”谢夫子欲言又止的说道
“谢过先生”
“去吧”谢夫子挥挥手道
辞别夫子后,临近午时,柳道成早早就在门外等候谭亮三少爷。见其跟三五好友说说笑笑的走出门来,撇了柳道成一眼道:“别傻站着了,去把包背上回府”
“是,少爷”柳道成道
“哈哈哈,谭亮你这奴仆除了脑子傻了点,倒是条听话的好狗”
“哈哈哈,没错。听我家小晴说他想修炼呢,没事就跟谢夫子打听修炼的事情,你可得看好你家的功法秘籍,别被偷学了”
“哼哼,你想多了,功法秘籍岂是他一个下人能学的,本少爷不砍了他的手。行了,都散了吧,下午又要修炼,我家最近的药浴剂量越来越大了,太痛苦了”
“谭少武威,快进入淬血境了吧......”
“别拍马屁了,还早着呢。不过我收拾你们,还不是信手拈来”谭亮得意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