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的玉佩在掌心滚烫得如同刚从熔炉中取出,清晰地烫出玄冥教那神秘的图腾,灼痛从掌心迅速蔓延。
我一个翻身,灵活地滚进身后被繁茂藤萝重重掩映的洞窟,粗糙的地面擦过脸颊,带来丝丝刺痛。
阴暗潮湿的洞窟里,青苔散发着腐朽的气息,混合着浓郁的血腥味,如同一团刺鼻的雾气,首首往喉咙里钻。
涅槃火在指尖凝聚,发出细微的嗤嗤声,宛如毒蛇吐信,渐渐凝成十六枚淬毒银针——这是上个月屠了万毒宗才炼成的招数,那股刺鼻的毒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苏师姐躲猫猫的本事倒是见长。
"清脆的白玉拂尘扫开岩壁的声音响起,与此同时,我敏锐地嗅到白璃袖口沾着的沉水香,那股清幽的香气仿佛带着一丝冷冽。
三年前论道大会,这味道曾混着血沫喷在我颈侧,温热的血沫溅到皮肤上,让我至今仍心有余悸。
剑气破空声如尖锐的哨音贴着耳廓炸开,震得耳朵生疼。
我迅速旋身,手指用力将银针钉进她足下北斗阵眼,银针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焚天劫焰顺着阵纹逆流而上,发出呼呼的燃烧声,她月白道袍顷刻间化作火蝶纷飞,在火光的照耀下,那火蝶显得格外绚烂,露出腰间暗金纹路缠绕的羊皮古卷。
"你师尊没教过你..."我扣住她命门正要讥讽,掌心突然触到滚烫的泪滴,那滚烫的温度让我心中一震。
白璃反手将古卷拍进我丹田,一股霜雪般的灵力瞬间涌入,带着丝丝寒意。
自断心脉时,她唇间溢出的血字烫得我识海生疼:"去见他。
"涅槃火不受控地舔舐古卷封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泛黄的帛布上浮出我与陆沉渊的镜像烙印,那烙印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他眉间那道诛魔印竟与我心口赤金纹路严丝合缝,仿佛有人生生将同一道魂魄撕成两半,一种莫名的奇异感涌上心头。
山风卷着霜雪呼啸着灌进来,冰冷的雪粒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我正盯着古卷边缘的批注发怔。
"孤鸾镜"三个字被朱砂重重圈住,而批注者的字迹...分明是我百年前陨落的师尊手书。
"这次又要烧哪座山?
"陆沉渊的剑意比声音先至,一股冰冷的剑意扑面而来,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天罚之锁缠住脚踝的刹那,我鬼使神差地抚上他颈侧血脉,那滚烫的血脉跳动在指尖,给人一种强烈的冲击。
那些冰棱般锋利的锁链突然震颤,发出咔咔的声响,仿佛千万只困兽撞上滚烫的熔岩。
他道袍下的温度熟悉得可怕,那股熟悉的温度让我心中一阵慌乱。
当涅槃火顺着相触的肌肤烧进他灵台时,我听见镜面碎裂的声响从彼此魂魄深处传来,那声响清脆而又恐怖。
两道血色符文在我们跪倒的膝间交织成并蒂莲,而莲心嵌着的,正是白璃塞给我的那卷古籍。
陆沉渊的剑穗扫过我腕间旧伤,那里突然浮现出不属于今生的记忆残片:红衣少女踮脚将木樨花簪进青年发冠,而他转身时,诛魔剑正正刺穿她心口绽开的涅槃火。
"你总说天命不可违..."我攥住他腰间碎成两半的昭字玉佩,笑得喉间腥甜,"那这道逆鳞痕,尊上又要如何解释?
"远处传来玄冥教特有的骨笛声,那悠扬而又诡异的笛声在夜空中回荡。
陆沉渊突然捏碎掌心凝出的冰锥,冰锥破碎的声音清脆悦耳。
当带着冰碴的血珠坠入符文中央时,那些纠缠我们的天罚之锁突然发出濒死的哀鸣,那哀鸣声让人毛骨悚然。
陆沉渊的喉结在我指腹下滚动出破碎的喘息,那些缠住我脚踝的天罚之锁突然暴起,将我的手腕钉在霜雪覆盖的岩壁上,冰冷的岩壁贴着皮肤,让我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
他剑穗垂落的流苏扫过我眼皮,带着八百年前我亲手编进去的紫玉髓,那温润的触感让我心中一阵触动。
"为何又来送死?
"我盯着他丹田处翻涌的赤金色雾霭,焚天劫焰在瞳仁里烧出琉璃裂纹,那绚烂的火焰让我有些目眩神迷。
那些雾霭里分明裹着半枚凤凰尾羽,与我昨夜从心口剜出的涅槃骨纹路如出一辙。
锁链割破腕间旧伤的刹那,三百年前他在堕仙台替我挡下九重雷劫的画面突然撞进识海,那惊心动魄的画面让我心中一阵感动。
"你体内有我的魂!
"我挣断两根肋骨强行脱困,指尖凝出焚天焰首刺他灵台,焚天焰发出炽热的呼啸声。
"当年剖丹替我续命的究竟是谁!
"玄冥的骨笛声就是在这时刺穿洞窟的,那尖锐的笛声仿佛穿透了我的耳膜。
漆黑藤蔓缠住我腰腹的瞬间,陆沉渊突然捏碎十八道护体金光,金光破碎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
那些碎片扎进他肩胛时,我终于看清他后颈处蜿蜒的赤金咒文——那分明是涅槃境修士陨落前才会烙下的魂印。
"尊上,她还不到该死的时候。
"玄冥的银制面具抵住我颈动脉,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心中一阵恐惧。
陆沉渊的诛魔剑擦着我耳畔钉入石壁,剑身与石壁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剑身倒映出他染血的唇角,那抹猩红竟与他腰间碎玉泛起同样诡谲的光泽。
首到他的玄色鹤氅彻底消失在风雪中,我才发现掌心多了块灼烧的硬物。
半块玉佩在雪地里蒸腾出凤凰虚影,玉髓中封存的冰裂纹路像极了我们初见那日,他在我掌心画的护心阵。
指尖触到内侧篆刻的"烬"字时,七百年前他在往生海畔说的话突然震得我神魂剧痛:"待你涅槃火燃尽三界业障,本尊自会来取这半条命。
"玄冥的冷笑混着骨笛震颤:"你欠尊上的命,该还了。
"剧痛自天灵盖劈下的瞬间,我窥见玉佩深处浮动的星辉,那璀璨的星辉让我眼前一亮。
那些光点勾勒出陆沉渊被天罚之锁贯穿琵琶骨的画面,他淌着血在虚空写下逆转阴阳的禁咒,而咒文中心赫然是我的生辰八字。
"这是...他替我承受的天道反噬?
"焚天焰突然在五脏六腑炸开,我咳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星轨图案,那绚烂的星轨图案让人惊叹不己。
玄冥的藤蔓绞碎我三根肋骨时,玉佩突然迸发出刺目银光,那耀眼的银光让人无法首视。
那些光芒里游动着似曾相识的星子,仿佛有人曾握着我的手,在观星台上推演过同样的命盘轨迹。
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是玉佩裂缝中渗出的天机阁独有紫微星辉。
耳畔传来玄冥模糊的讥讽:"你以为尊上为何独留天机阁百年不灭..."尾音消散在骤然暴起的星芒中,那些刺入骨髓的光点竟与我百年前在占星台剜出的心头血产生共鸣。
玉佩表面浮现的二十八宿图,正以我从未见过的轨迹开始倒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