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迸裂的星辉如同一簇炽热的火焰,刺得我瞳孔发烫,那光芒亮得让我几乎睁不开眼。
玄冥的骨笛声在扭曲的时空里被拉成尖锐嗡鸣,好似夜枭在黑暗中绝望的嘶喊,在我耳畔不停回荡。
二十八宿倒转的轨迹如同一把把利刃,割裂夜幕,那深邃的黑色夜空被划出道道裂痕。
我坠入由万千星子编织的漩涡时,喉间还呛着未咳净的凤凰血,那血腥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带着一丝温热。
"苏姑娘的涅槃火,烧得比三年前更烈了。
"青竹气息裹着星屑轻轻拂过面颊,如同温柔的手指,痒痒的。
我摔在冰玉星盘上时,腕间被沈青崖的银线缠出三圈锁灵印,那银线冰冷刺骨,仿佛要将我的手腕冻结。
天机阁穹顶垂落的紫微星像毒蛇盘踞,散发着诡异的幽光。
那些曾在陆沉渊寝殿见过的星轨图,此刻正用鲜血绘满整面琉璃墙,那鲜艳的红色在琉璃上流淌,仿佛有生命一般。
"沈占星使偷尊上密卷时,可曾想过今日?
"我抹去唇边血渍,涅槃火顺着冰玉纹路烧向他月白广袖,火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如同欢快的鼓点。
他腕间十二枚铜钱突然炸成金粉,金粉在空中飞扬,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星盘东南角浮现的画面让我指尖骤然冰凉,那画面仿佛带着一股寒意,首透心底。
暴雨滂沱的诛仙台,雨水如注般砸在地上,溅起高高的水花。
陆沉渊玄铁护腕被天雷劈出裂痕,那雷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撕裂。
他徒手撕开我破碎的命格碑,将那些带着涅槃火的碎片囫囵吞进咽喉,我仿佛能听到他吞咽时喉咙发出的声响。
我看清他颈侧暴起的青紫色经络——那分明是被涅槃之力反噬的征兆。
"百年前你为破天命劫自毁灵台,尊上剖了半副仙骨替你重铸命盘。
"沈青崖的星杖戳进我肩胛骨,一阵剧痛传来,仿佛骨头都要被戳碎。
更多记忆顺着血腥味涌进来。
陆沉渊在蚀骨钉下篆刻逆转咒文的手,他替我挡天罚时炸开的锁骨,还有我轮回百世始终空缺的记忆......冰玉星盘突然迸发赤金光晕,光芒刺得我眼睛生疼。
二十八宿图里浮出陆沉渊的残魂,那残魂若隐若现,带着一丝虚幻。
那抹虚影心口插着我当年用的焚天剑,剑穗还系着褪色的同心结,那褪色的颜色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他竟将残魂养在星盘?
"我发间玉簪被暴走的灵气震成齑粉,粉末在空中飘散,如同梦幻的雪花。
沈青崖咳着血按住我命门:"这些因果本该永远封存,可你的涅槃火......"迟了。
残魂触到我指尖的刹那,百世记忆如同熔岩灌进颅骨,那滚烫的感觉让我几乎昏厥。
我看到陆沉渊在每次轮回尽头拭剑的手都在抖,看到他剜出心头血喂养我的命魂,看到天命锁链将他钉在时空裂隙时,他唇边还噙着哄我喝药时的浅笑。
"你们凭什么......"凤凰羽纹在我颈侧绽出血花,天机阁梁柱被暴走的劫火烧成赤红流星,流星划过天际,发出呼啸的声音。
"凭什么篡改我的因果!
"沈青崖的银发被燎去半截,他以血为墨在空中画出囚龙阵,那血在空中流淌,仿佛一条红色的丝带。
"尊上逆天改命遭反噬,如今残魂与你命脉相连,你再疯下去会把他最后这点神识也......"琉璃墙轰然炸裂的瞬间,裹挟霜雪气息的剑气劈开血阵,那剑气带着刺骨的寒意,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陆沉渊玄衣上的鹤纹还沾着未化尽的冰渣,他斩断沈青崖锁灵印的力道,却与当年教我练剑时收势的角度分毫不差。
"尊上倒是来得巧。
"我故意让涅槃火缠上他剑穗,那抹残魂突然在他心口灼出青烟,青烟袅袅升起,带着一丝神秘。
他闷哼一声掐住我脖颈的力道,与记忆中帮我逼出寒毒时如出一辙,那力度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掌心相触处传来诡异的共鸣,我瞳孔猛地收缩——他灵脉里流淌的哪里是什么天命之力,分明是我轮回百世积攒的涅槃火种!
"你用我的涅槃力对抗天命?
"我扣住他突跳的腕脉,三百年前双修时种下的感应咒在此刻苏醒。
那些被他藏在寒毒下的旧伤,那些替我被天雷劈出的裂魂痕,此刻在共鸣中疼得我五脏移位。
陆沉渊突然嗤笑出声,眼尾朱砂痣红得滴血:"苏烬,你以为本座愿意当这天道傀儡?
"他拽着我撞向碎裂的星盘,暴动的灵气掀飞他半边银甲,银甲在空中飞舞,发出清脆的声响。
"每次杀你的时候,本座的剑都比你先哭。
"紫微星辉突然在我们头顶凝结成血色漩涡,漩涡旋转着,发出低沉的呼啸声。
我腕间凤凰印记开始不受控地分裂,那分裂的感觉让我有些恐慌。
沈青崖的铜钱在冰面上疯狂跳动,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他嘶吼着"双生劫"的声音被淹没在灵气爆裂的轰鸣中,那轰鸣震得我耳朵生疼。
陆沉渊染血的指尖抚过我分裂的命纹,这个动作让残魂突然发出悲鸣,那悲鸣声让人毛骨悚然。
我们相贴的胸口传来骨骼碎裂的脆响,不知是我的涅槃骨在苏醒,还是他强撑百年的天命枷锁终于......陆沉渊腕骨在我掌心发出碎裂的脆响,那些裹着涅槃火的血液倒灌进我眼眶,那滚烫的血液让我眼前一片模糊。
天机阁穹顶轰然塌陷的瞬间,我看到十二道玄冥刺从不同时空贯穿而来,玄冥刺带着凌厉的风声,向我袭来。
"焚天劫果然美味。
"玄冥黑袍上的饕餮纹在气浪中蠕动,那蠕动的样子让人感到恶心。
他踩着沈青崖的星杖跃到我们头顶。
我颈后突然刺入冰锥般的疼痛——是当年陆沉渊替我种下的护心鳞在预警。
双生劫火突然从我们相贴的掌纹炸开,暴烈的气浪将二十八宿星图熔成金水,金水流动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陆沉渊银甲碎片割开我下颌时,我嗅到血腥味里混着他常用的沉水香,那香味在血腥中显得格外突兀。
这味道让残存的感应咒发狂般灼烧,仿佛三百年前双修时纠缠的发丝又勒进心脉。
"抓住我!
"我嘶吼着去捞他被玄冥刺击中的左臂,涅槃火却突然反噬着烧穿自己指尖,那灼烧的疼痛让我忍不住叫出声来。
下坠时扯断的剑穗散成火星,那些褪色的同心结丝线竟与陆沉渊腕间缠绕的命线一模一样。
玄冥的骨笛发出婴啼般的尖啸,沈青崖的囚龙阵突然调转方向将我们隔开,那隔开的瞬间让我感到一阵绝望。
时空裂隙吞没陆沉渊的瞬间,我发狠咬破舌尖纵身扑去,却只攥住他半片染血的袖角,那袖角上的血迹还带着一丝温热。
"别救我!
"前世嘶吼与现世悲鸣重叠的刹那,陆沉渊眼中坠落的血泪融进我指缝,烫出焦黑的痕迹,那滚烫的感觉让我手指一阵抽搐。
那些血珠突然化作凤凰虚影,衔着我破碎的护心鳞扎进虚空裂缝。
失重感裹着冰渣淹没口鼻时,我听见自己肋骨间传来琉璃碎裂声,那声音清脆而又绝望。
三百年前陆沉渊替我挡天罚留下的裂魂痕,此刻正疯狂吸收着裂缝里游荡的星屑。
就在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我心中满是恐惧与不舍,身体也仿佛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昏迷前最后的光影里,玄冥黑袍上的饕餮纹突然睁开第三只眼,而沈青崖的星杖正刺向自己心口。
"蠢女人......"陆沉渊的尾音被罡风绞碎成冰棱,刺进我试图抓住残影的指尖,那冰棱的刺痛让我最后一丝意识也消散了。
那些冰棱突然化作熟悉的凤凰羽纹,在彻底堕入黑暗前,我恍惚看见自己掌心的涅槃烙印正在褪色重组。
浓烈的雪莲苦香如同一只温柔的手,轻轻刺醒我的意识,那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带着一丝苦涩。
我手背正贴着某种温热药渣,药渣的温度让我感到一丝温暖。
眼皮重得像是压着陆沉渊的玄铁剑,耳畔传来捣药杵撞击铜臼的声响,那声响有节奏地回荡着,其间夹杂着沈青崖惯用的天机阁密语计数法。
"第七味......"我试图蜷缩的手指突然触到粗布衣料,那粗糙的触感与天蚕丝截然不同,让我有些陌生。
有人将带着星辉味道的银针扎进我突跳的太阳穴,恍惚间听见药炉爆开的脆响里,混着沈青崖轻不可闻的叹息。
"这次轮回......"浓雾突然吞没所有声响,我坠进更深处的黑暗前,最后嗅到的是陆沉渊残魂特有的霜雪气息——从我自己正在重组的灵脉深处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