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二点二十七分,江翌晨的门 “砰” 一声被撞开。
沈苒苒踩着七厘米的细高跟,跌进他家客厅,提着包,醉意朦胧地问:“你家地板是不是歪的?”
江翌晨叼着烟,斜靠在门边,声音冷得像冰箱:“是你走歪了。”
沈苒苒咯咯一笑,手一挥,踢掉鞋,倒在沙发上:“我要先躺一会儿…… 你家真香,是冷水机味儿。”
江翌晨没说话,转身进了卧室。
两分钟后,他把一条毛巾和一杯水丢到沙发前的茶几上。
“你想睡,就洗了再来。
床只给干净人躺。”
“哦~你这是床上洁癖啊?”
沈苒苒懒洋洋地翻身坐起,眼睛闪着酒意,“你知道我喝醉的时候有个坏毛病吗?”
江翌晨看她一眼:“脱别人衣服?”
“不是,是脱自己衣服。”
说完,她就真的站起来,解开了衬衣的第一颗扣子。
江翌晨:“…… 你真是个麻烦。”
“你嘴巴上说不想惹麻烦,身体很诚实嘛。”
她勾了勾嘴角。
十分钟后,卧室门合上,光线熄灭。
夜色之下的两个人,像两只互不信任的野猫,在本能的引导下凑到一起。
彼此都不是温柔型选手,像是在用力证明自己没有感情,动作间透着股狠劲,说话也都带点脏字,仿佛谁先软下来,谁就输了。
第二次结束之后,江翌晨瘫坐在床边,摸索着点了根烟。
他自认为己经再清醒不过,结果沈苒苒这个女人居然躺在他的床上,头埋进枕头,发出 “呼 ——” 的一声长叹。
“喂,你别真睡啊。”
他提醒她。
“让我歇十分钟。”
她闭着眼嘟囔,“马上走。”
“十分钟变十小时,电视剧情节都烂俗到不能再烂。”
“你不也演得挺投入?”
江翌晨没再说话。
他一边抽烟一边看着她,从她把枕头搂进怀里那一刻起,他就知道 —— 这个女人今晚走不了了。
沈苒苒真的睡着了,睡得很沉,眉眼放松,呼吸平稳。
江翌晨看了她两分钟,皱了皱眉,把烟按进烟灰缸,轻声说了句:“你***的 —— 太会破坏规矩了。”
第二天上午九点,江翌晨刚洗完澡出来,客厅就传来锅铲碰锅的声音,还有人哼着周杰伦的《晴天》。
裴也,一身围裙打扮,转身笑嘻嘻地看着他:“哎哟喂,今天这么早起,咱家是不是有仙女降临?”
江翌晨瞥他一眼:“你少贫嘴。”
这时卧室门吱呀一声打开,沈苒苒穿着江翌晨的黑 T 恤,睡眼惺忪地揉着头发出来。
裴也瞪大了眼:“哇…… 你、你是…… 真的留人过夜啦?
江哥,你这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
沈苒苒看了裴也一眼,打了个哈欠:“你是舍友?
你好,我姓沈,沈苒苒。”
“你好你好,我叫裴也,裴东来的裴,野狼 Disco 的也!”
江翌晨坐在沙发上低头玩手机,懒得理他们。
裴也瞄了一眼他:“沈小姐,要不要喝点粥?
我煮了虾皮蛋瘦肉的。”
沈苒苒眼睛一亮:“你们男人的生活质量居然比我还高?”
江翌晨:“你包落这儿了,快吃完走。”
沈苒苒嘴角上扬,没说什么,坐下喝了一口粥:“意外地好喝。”
“谢谢夸奖!”
裴也两眼放光,“江哥真应该多交几个你这样的朋友!”
吃过早餐,沈苒苒想起自己还落了化妆包,打开包翻找的时候,江翌晨突然暴躁地喊了一句:“你特么的,包里放的是饼干吗?
你看看床头柜,全是蚂蚁!”
沈苒苒一愣,走过去一看,果然蚂蚁大军正浩浩荡荡地朝着他的书桌边缘进军。
“就几只小蚂蚁,你至于爆炸吗?”
“这不是鸡只,是你把我房间搞成了蜜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越吵越凶。
“那我走总行吧?”
沈苒苒气呼呼地背起包,“省得你天天当自己是生活洁癖教科书。”
“别忘了你的破包也落下过垃圾。”
“别忘了你那表现,整得像你有多讲究似的!”
沈苒苒摔门而出,顺手从他玄关架子上拿走了他那把灰色日产车钥匙,扬长而去。
旧人不合时宜,精神与肉体的错位她驱车首奔三环外的一处高级住宅,给韩子岳发了条消息:沈苒苒:今晚能见个面吗?
喝点什么?
韩子岳秒回:韩子岳:来我家吧,刚写完新歌,正好你听听。
她到的时候,韩子岳穿着家居裤,弹着吉他,屋里弥漫着香薰味。
“你写歌的氛围还挺讲究。”
沈苒苒笑着接过红酒。
“灵感要养着。”
韩子岳递给她一杯,眼神落在她***的锁骨上。
最开始他们确实聊得还行,从独立音乐聊到 AI 歌词生成,再到谁更无病***。
但越聊越觉得不对劲 —— 韩子岳说话太慢,观点太飘,像雾里看花。
他问她:“你最近有没有什么情绪想记录?”
“没有,我都在试图把情绪扼杀掉。”
她说。
气氛僵住了。
后来他凑近她接吻,动作温吞而小心,像在品酒。
她尝试回应,但很快就泄了气。
身体没有反应,精神更是走神。
她躺在他的沙发上,望着天花板,突然想起江翌晨昨晚那句 “你***会破坏规矩了”。
她坐起来,拿起包:“我突然想喝点别的。”
韩子岳有些错愕:“别的?”
“烧烤。
或者…… 什么重口味的东西。”
她没等他开口,转身离开了那间带香薰味的屋子。
晚上十一点,沈苒苒坐在车里,盯着江翌晨的微信对话框,犹豫几秒,还是拨了电话。
他秒接,声音有些倦意:“你拿我车去哪儿了?”
“你还车吧,我缺车去买烟。”
他故意激她。
她勾了勾嘴角:“烟就别抽了,我带你吃一家只营业到凌晨两点的烧烤摊。
香到爆炸。”
江翌晨沉默三秒,问:“你在哪?”
她说了地址。
他骂了一句:“操,你再偷我车,我报警了。”
但二十分钟后,他还是出现在她面前,穿着昨天的 T 恤和新换的拖鞋。
沈苒苒笑:“你到底嘴硬还是脚快?”
江翌晨翻了个白眼:“我车里还有我早餐卡。”
“你就不能说你想见我?”
他没接话,但站到她身边时,顺手接过她手里的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半瓶。
沈苒苒笑:“走吧。
吃点夜宵,你这人看起来血糖有点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