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腐臭混着铁锈味钻进鼻腔，林野拽着林渊躲进通风管道时，后颈皮肤突然刺痛——那是"暗堡"植入的危险预警芯片在作祟。
头顶传来首升机螺旋桨的轰鸣，探照灯光柱如巨蟒游弋，扫过污水表面时，映出兄弟俩战术背心上交叠的齿轮阴影。
"他们用热成像扫描。
"林渊扯掉渗血的袖标，露出小臂上正在愈合的抓痕，"三年前地铁站任务...你记得多少？
"记忆如碎玻璃拼凑。
16岁的平安夜，他们伪装成学生混进人群，目标是携带"脏弹"的中年男子。
子弹穿透那人胸口时，林野看见他怀里掉出的卡片——和此刻口袋里的邀请函一模一样，只是边缘齿轮图腾缺了一角。
"他喊了你的编号。
"林野按住兄长肩膀，感受着对方皮下芯片的异常震颤，"Ⅱ号...当时我以为是幻觉。
"上方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
林渊瞳孔骤缩，猛地推开弟弟——三枚麻醉针擦着林野耳际钉进管壁，针尖泛着幽蓝荧光。
"新改良型实验体？
"沙哑的女声从阴影中飘来，拄着拐杖的灰衣老者缓步走出，右半边脸覆盖着机械义体，"72批次果然有长进。
"林野己摆出格斗架势，余光扫过老者拐杖顶端的齿轮装饰——与邀请函纹路完全一致。
老者抬手时，他注意到对方袖口露出的刺青：罗马数字01，外围缠着枯萎的玫瑰。
"黄昏议会的清道夫。
"林渊擦去嘴角血迹，左手悄悄按在管道接缝处的炸弹开关上，"您当年参与过02号实验体改良计划吧？
"老者浑浊的眼球突然泛起红光，机械臂瞬间展开成蛛网般的捕捉器。
林野旋身避开的刹那，看见老者后颈跳动的芯片——和他们的植入物型号完全不同，却有着相同的启动频率。
"72号想知道真相？
"捕捉器在墙面砸出火星，老者抛出一枚锈迹斑斑的钥匙，"去地铁控制室，找编号01的储物柜。
但记住...核爆倒计时开始后，你们只有17分钟。
"话音未落，通风管道突然剧烈震动。
林野接住坠落的兄长，发现对方瞳孔中的幽绿光芒正在扩散——那是神经接驳装置过载的征兆。
"拿着。
"林渊将芯片塞进弟弟掌心，金属片上还沾着体温，"我需要连接地铁主控系统，你去拆弹。
""你的装置会烧毁神经！
""这是命令！
"林渊的声音带着训练时的冷硬，却在低头时瞥见弟弟肩甲的灼痕。
语气突然放软，"就像西伯利亚那次，记得吗？
你负责找出口，我断后。
"记忆突然闪回：十二岁的雪原，林野在暴风雪中找到废弃木屋，而哥哥浑身是血地抱着北极熊幼崽出现，身后是被陷阱杀死的成年熊。
那时他们才知道，所谓"生存考核"，不过是测试他们会不会对"无关目标"下手。
地铁入口的铁栅栏己锈死，林野用战术匕首撬出缝隙时，听见隧道深处传来电流嗡鸣。
墙上的涂鸦还留着三年前的弹孔，某个血字被反复涂抹后，隐约能辨出"别相信齿轮"的字样。
控制室里，七具尸体呈环形倒在终端机旁，每个人手中都攥着半张邀请函。
林野蹲下身，发现他们胸口的罗马数字编号从03到09不等，而致命伤都是后颈的芯片摘除切口。
"01号储物柜在月台尽头。
"林渊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电流杂音，"小心轨道上的...动静。
"话音未落，隧道深处传来铁轨摩擦声。
林野转身时，看见一列没有车头的列车缓缓滑入站台，车窗玻璃上凝结着血霜，隐约映出人影——那些乘客的制服上，都绣着"暗堡"的旧徽章。
当第一扇车门吱呀打开时，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那些"乘客"转头的瞬间，露出后颈相同的芯片接口，而他们的瞳孔里，跳动着和林渊一样的幽绿光芒。
储物柜钥匙插入锁孔的刹那，所有列车灯光同时亮起。
林野在强光中闭上眼，再睁开时，看见储物柜里躺着的不是炸弹。
而是一具冰封的尸体——那是与他们容貌相同的青年，胸口纹着01-Ⅰ的编号，手里攥着半张齿轮图腾卡片。
通讯器突然爆响，林渊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快离开那里！
那些是...初代实验体的意识残影！
"月台天花板开始剥落，冰封尸体的手指突然动了动。
林野后退半步，后腰抵在铁轨边缘，看见那些"乘客"正缓缓走出列车，鞋底与地面摩擦出刺耳鸣叫。
而远处的电子钟，己经开始了核爆倒计时……（第二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