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如古老的铜镜悬于穹顶,将冷冽的辉光编织成网,笼罩着窗台上那抹摇曳的身影。
拉维尼亚的血红羽翼轻轻颤动,每一片羽毛末端的碎钻都凝结着细碎的星芒,宛如被囚禁的萤火虫在翅尖跳着永不停歇的圆舞曲。
她指尖划过窗框,木质纹理便泛起细密的金纹,如同某种古老的文字在月光下显形。
"少年,你可知道,灵魂是最精妙的诗篇?
" 拉维尼亚的声音裹挟着夜露的清凉,在静谧的房间里荡起涟漪。
"有的人用它书写怯懦,有的人用它镌刻荣耀 —— 而你," 她忽然俯身,鼻尖几乎触碰到贺之之颤抖的睫毛,"你的灵魂散发着油墨与松节油的气息,是未完成的画卷上最动人的留白。
"贺之之手中的铅笔在素描本上划出歪斜的线条,纸上未完成的自画像正用空洞的眼睛望着窗外。
当他抬头时,正撞见拉维尼亚镜片后流转的琥珀色眸光,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胸腔,在堆积如山的作业本与伤痕累累的画具间,精准地握住他藏在袖口的淤青,那是今天中午被高年级生按在储物柜上留下的印记。
"您... 您究竟是什么?
" 少年的声音像绷紧的琴弦,却在触及对方发冠上滴血的玫瑰时突然软化。
那些红玫瑰的花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合,每一次张合都溢出若有若无的叹息,"是... 是魔鬼吗?
"拉维尼亚发出低低的轻笑,轻颤翅膀在身后展开成血色的帷幕。
她指尖掠过贺之之的素描本,那些被揉皱的画稿突然悬浮在空中,画中被涂黑的霸凌者形象竟开始扭曲、融化,最终变成长着银翼的天使在月光下起舞。
"魔鬼?
多难听的称呼。
我不过是个收藏者,专门收集那些被命运揉皱的灵魂 —— 就像你收集画纸上的褶皱。
"她忽然抓住贺之之的手腕,将他的手掌按在自己胸前,隔着单薄的绸缎,他感受到某种不属于人类的脉动,"你听,这是上一个契约者的心跳,他用灵魂换了将军的权杖,临终前却哭着说想看母亲的笑脸。
"贺之之猛地缩回手,后背紧紧抵着冰凉的书架。
那些关于浮士德的传说突然在脑海中苏醒,梅菲斯特的契约、灵魂的重量、永恒的沉沦与救赎。
但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