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宇的瞳孔在黑暗中收缩成一线。
吸血鬼女王的十字架吊坠上沾着的，分明是苍溟的气息。
"半个小时前，你的小狼狗朋友在码头撕碎了三个血仆。
"夜璃指尖缠绕着银链，高跟鞋碾过地面积水里的蛇妖残灰，"现在整个血族议会都在讨论要不要给他发个除妖标兵奖章。
"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金属扭曲的嘶鸣，十八根锁妖链同时绷首。
我反手将伯莱塔插回枪套，袖口的道家符纸无风自燃："你们把苍溟怎么了？
""他很好，好到能徒手拆了我的加长林肯。
"夜璃忽然贴近，犬齿擦过我颈动脉时带起冰凉的颤栗，"倒是你...昆仑墟的残次品，也配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后颈的刺痛骤然加剧。
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昆仑山腹的青铜祭坛上，六个黑袍人正在举行某种仪式。
我的脊椎被钉入七根骨钉，最年长的术士举起刻满梵文的匕首...枪声炸响的瞬间，夜璃的红裙化作漫天血蝠。
子弹穿透的虚影在十米外重组，她手中多出一柄镶满红宝石的刺剑："圣殿的破魔弹？
你二师父没教过你，这东西对亲王..."剑锋停滞在离眉心三公分处。
我举起左手，掌心血符勾勒出密宗曼荼罗图案："但加上大师父的缚妖咒呢？
"整个地下车库的承重柱突然亮起血色符文。
这是二师父改良过的"猩红荆棘域"，银制锁链从虚空探出缠住夜璃脚踝。
她怒极反笑，指甲暴涨成利爪撕开领域："你以为..."声音戛然而止。
我们同时转头看向安全通道——本该昏迷的蛇妖买家正蠕动着爬向青铜鼎，他的胸腔裂开，数十条触手状的肉芽卷住青丘玉璧。
"永生会的血肉傀儡。
"我甩出三张雷符，焦糊味中传来电子合成音般的嘶吼，"警告...实验体Zero...抹杀程序启动..."夜璃的红裙突然将我卷到身后。
她扬手洒出把血色结晶，触手在接触到晶体的瞬间汽化："带着你的小玩具快滚！
血族的事轮不到..."爆炸的气浪掀翻三辆SUV。
浓烟中走出个穿白大褂的男人，他手腕上的刺青正在渗血——那是与我脊椎编号相同的LOGO，昆仑墟的衔尾蛇标志。
"晚上好，9527号。
"男人推了推金丝眼镜，袖口滑出柄手术刀，"或者该叫你...应龙殿下？
"记忆如利刃劈开混沌。
我看见了——十二年前的昆仑山巅，六个师父将奄奄一息的苍溟按在祭坛。
玄机子捧着从苍溟心口挖出的饕餮妖丹，颤抖着按进我的脊椎..."小心！
"夜璃的尖叫与枪声同时响起。
子弹穿透男人眉心却只激起水纹般的波动，他的身体化作满地蝎子西散奔逃。
通风口传来海妖的歌声陡然凄厉，潮湿的雾气中浮现出人鱼轮廓。
戴兜帽的神秘人出现在消防通道，他手中的玉璧碎片正与鼎中残片共鸣。
"游戏才刚刚开始。
"男人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记得问你三师父，当年为什么特意抹去你在昆仑墟最后三天的记忆..."夜璃突然捂住胸口跪倒在地，她脖颈间的十字架吊坠裂成两半。
我这才发现她后腰插着半截蝎尾，毒液己经蔓延到肩胛。
"***..."她咳着血沫抓住我衣领，"快用...用圣殿的..."顶棚突然炸开巨大缺口，月光如银瀑倾泻而下。
苍溟的身影逆光而立，他右臂覆盖着青色鳞片，左手提着血族长老的头颅。
"淮宇。
"他的瞳孔金红交错，"跟我回昆仑墟，现在就..."话音未落，海妖的歌声化作实体音波轰塌整面承重墙。
在震耳欲聋的坍塌声中，我抱起夜璃跃出窗外。
二十西层楼高的夜风里，她沾血的唇擦过我耳垂："兵器先生，我的血好喝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