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科消毒水的气味里混入了曼陀罗花香。
我盯着诊室门牌上"莉莉丝·心理诊疗科"的鎏金刻字，腕间的萨满骨链正在发烫。
这是五师父留下的预警——附近的混沌能量浓度超过临界值七倍。
"下一位，沈先生。
"电子音响起的同时，诊室磨砂玻璃上映出个婀娜剪影。
桃心状的尾巴轮廓在雾面玻璃上轻轻摇晃，空气里甜腻的香气愈发浓烈。
推开门瞬间，十二面等身镜组成的环形阵列映入眼帘。
每面镜中都站着穿白大褂的莉莉丝，区别在于有的戴着金丝眼镜，有的咬着草莓味棒棒糖，最右侧的甚至只穿了黑色蕾丝吊带袜。
"建议选9号位。
"所有镜像同时开口，声音像是浸过蜜糖的羽毛，"那是你潜意识偏好的视角。
"我径首走到诊疗椅前，举起从护士站顺来的紫外线手电。
紫光照在真皮座椅上，显露出密密麻麻的咬痕——这些齿印分布呈现标准的斐波那契螺旋，正是魅魔情动时的特征。
"常规问诊而己，不用连圣殿的破邪装备都带来吧？
"真正的莉莉丝从镜中迈出，白大褂下摆露出缀满桃心的尾巴，"还是说...你在害怕看到自己的欲望？
"她指尖轻点，西周镜面突然映出我记忆深处的画面：昆仑墟实验室的环形走廊，培养舱里漂浮着的七个胎儿，编号"ZERO"的舱体底部有道狐尾状裂痕..."停！
"我甩出三张道家清心符，符纸却在触及镜面前自燃。
火光照亮莉莉丝涨红的脸，她雪白的颈侧浮现出妖纹——这女人居然在反向催动魅惑天赋！
诊室突然剧烈震动，镜面接连炸裂。
莉莉丝惊叫着跌进我怀里，金丝眼镜滑落到鼻尖。
在那些锋利的镜片雨中，我看到某个诡异画面：所有映照出的我，后颈都浮现出青色狐尾胎记。
"你果然能触发‘镜渊映真’。
"怀里的莉莉丝突然停止颤抖，指尖抵住我颈动脉，"三天前青丘玉璧残留的狐媚咒，己经在侵蚀你的魂魄。
"她白大褂口袋里滑出个琥珀瓶，里面浸泡着的赫然是半块玉璧碎片。
裂纹处渗出的粉雾正幻化成小狐狸形状，隔着玻璃朝我作揖。
警报声突然炸响，整层楼的光源同时变成血红色。
走廊传来保安的惨叫，夹杂着野兽撕扯肉块的声响。
莉莉丝拽着我躲进镜柜，湿热的气息拂过耳垂："他们在用玉璧碎片制造次级污染源，这层的病患正在妖化..."话音未落，镜柜门被利爪击穿。
浑身长满眼球的血肉团块挤进来，那些瞳孔里全映着青丘玉璧的影像。
我摸向腰间的圣殿银剑，却触到个冰凉物件——莉莉丝悄悄塞来的，竟是二师父那柄镀银十字匕首。
"别看它的眼睛！
"莉莉丝突然翻身把我压在身下，金丝眼镜跌碎的瞬间，我首次看清她虹膜里流转的桃色星云，"梦境女妖的凝视会固化灵魂，想要活命就...吻我。
"当我们的唇相隔毫米时，她突然吐出枚水晶骰子。
那骰子悬浮在空中，六个面分别显现不同画面：正北方的镜面诊室、西南方安全通道的塞壬水渍、东南方通风管里爬行的蜘蛛妖...这是赌上性命的俄罗斯轮盘赌。
我咬破舌尖喷出血雾，混着精血的三师父梵文咒首次完整施展："曩莫萨缚怛他孽帝毗药——！
"金色卍字咒印穿透镜柜的刹那，整层楼的玻璃制品同时爆炸。
在千万片纷飞的晶雨中，我看到某个戴鸟嘴面具的身影在安全通道一闪而过——他白大褂袖口露出的刺青编号是"VII"，与我后颈的烫伤疤痕同属昆仑墟的字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