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枪声炸裂的瞬间，文海龙感觉自己的右肩像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狠狠撞上，后坐力震得他整个人向后踉跄两步，狙击枪差点脱手飞出。
他的肩膀***辣地疼，仿佛骨头都被震裂了。
“我的天呐！”
他痛得倒抽一口凉气，手指发麻，虎口处甚至渗出了一丝血迹。
这他妈是什么鬼后坐力？！
游戏里的狙击枪顶多让屏幕晃动几下，现实里却像是有人抡着铁锤往他肩膀上砸！
“红狼，你今天怎么回事？
连枪都端不稳了？”
耳边传来一道略带讥讽的女声，文海龙转头看去，只见亥爪正蹲在他身旁，战术口罩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却带着一丝戏谑。
她的白色短发在两侧编成细小的麻花辫，别在耳后，衬得她整个人又美又酷，像是从某部未来战争电影里走出来的女战士。
文海龙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难道要说“抱歉，我其实是个刚穿越进来的游戏玩家，第一次摸真枪”？
亥爪没等他回答，己经重新架起自己的冲锋枪，侧身瞄准远处的敌人，干净利落地扣下扳机。
“哒哒哒……”三发点射，精准命中目标。
文海龙看得目瞪口呆。
在游戏里，亥爪只是个侦察兵，负责标记敌人和提供战场信息，可现实中的她，枪法居然这么准？
“别发呆！”
亥爪突然低喝一声，猛地伸手拽住他的战术背心，将他狠狠往下一拉。
“咻……”一颗子弹擦着文海龙的头皮飞过，他甚至能感受到弹头划破空气的灼热感。
“***想死吗？！”
亥爪怒瞪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怒火，“战场上走神，你是嫌命太长？”
文海龙的心脏狂跳，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刚刚差点被爆头！
这不是游戏，没有复活点，没有重来机会——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我……”他的声音干涩得可怕，“我只是……”“闭嘴，调整呼吸。”
亥爪打断他，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你今天的表现像个新兵蛋子，但我没时间听你解释。
威龙和蜂医被压制了，我们需要你的狙击支援。”
她指向远处的一个制高点，那里有三名黑水佣兵正架着重机枪疯狂扫射，子弹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压得威龙小队根本抬不起头。
文海龙顺着她的方向看去，瞳孔骤然一缩。
那个壮硕如熊的男人，正半蹲在掩体后方，手中的轻机枪喷吐着火舌——是威龙！
游戏里的突击兵，现实中居然是个肌肉虬结、满脸伤疤的狠角色！
而在威龙身后，一个瘦高的男人正快速穿梭在伤员之间，动作敏捷得像只野猫。
他戴着标志性的红色护目镜，腰间挂满医疗包。
文海龙瞪大眼睛心想：这一定是蜂医！
那个在游戏里总是笑嘻嘻的医疗兵，此刻却绷着一张脸，手法娴熟地给伤员止血包扎。
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数据，不是代码，而是有血有肉、会受伤会死亡的战友。
文海龙的胃部一阵绞痛。
“红狼！”
亥爪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别告诉我你怕了？”
怕？
当然怕！
他怕得要死！
文海龙从小到大连打架都没怎么打过，现在却要面对真实的枪林弹雨？
但看着亥爪那双带着质疑的眼睛，他突然觉得一股莫名的怒火涌了上来。
他不是懦夫！
至少在游戏里，他可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死神之眼”！
“……给我十秒。”
文海龙咬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架起狙击枪。
枪托抵肩，脸颊贴上去的瞬间，一种奇异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这具身体……记得怎么开枪。
技能触发：死神之眼视野骤然清晰，远处的敌人像是被放慢了动作，风向、湿度、距离数据自动浮现在脑海中。
“砰！”
这一枪，后坐力依然震得他肩膀发麻，但子弹精准地穿透了敌方机***的头盔。
那人应声倒地，重机枪的火力瞬间哑火。
“漂亮！”
亥爪吹了声口哨，“这才像话！”
威龙在通讯器里大笑：“哈哈哈！
死神之眼回来了！”
文海龙却没有丝毫喜悦。
他盯着远处的尸体，胃里翻江倒海。
那人的鲜血正从弹孔中汩汩流出，染红了地面，不像游戏里的虚拟角色那样，反倒真实的触手可及。
“别愣着！
继续！”
亥爪厉声道，“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时间矫情！”
文海龙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再次瞄准。
“砰！
砰！”
两枪连发，后坐力震得他虎口发麻，但准度比刚才更稳了。
远处的敌人一个接一个倒下，威龙和蜂医趁机推进战线，战场局势逐渐逆转。
“干得好，红狼！”
蜂医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一丝笑意，“今晚的酒我请了！”
文海龙没有回应。
他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还在抖。
但己经比刚才稳多了。
这就是战场。
没有重来的机会，没有存档点，每一颗子弹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而他，必须尽快适应。
否则，下一个倒下的，可能就是他自己。
硝烟渐渐散去，战场上只剩下零星的枪声。
文海龙瘫坐在掩体后，大口喘着粗气。
他的作战服早己被汗水浸透，黏腻地贴在背上。
手指还在不自觉地颤抖，虎口处磨出了血泡，***辣地疼。
“第一次实战？”
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文海龙抬头，看见蜂医不知何时蹲在了他身旁。
这个在游戏中总是嬉皮笑脸的医疗兵，此刻却显得格外沉稳。
他摘下了红色护目镜，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眼角带着细碎的疤痕。
蜂医熟练地拉过文海龙的手，用消毒喷雾处理着伤口。
“每个新兵第一次杀敌人都会这样。”
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某种文海龙读不懂的情绪，“你会习惯的。”
文海龙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他只能怔怔地看着蜂医从医疗包里取出绷带，动作轻柔却利落地包扎着他的伤口。
“嘿，菜鸟！”
威龙粗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这个两米高的壮汉大步走来，像座移动的小山。
他随手抛来一个水壶，“喝点东西压压惊。”
文海龙手忙脚乱地接住，拧开盖子灌了一大口。
烈酒灼烧着喉咙，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
“哈哈哈！”
威龙拍着他的背，力道大得差点把他拍趴下，“这才像个战士！”
亥爪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她摘下战术口罩，露出一张精致却冷峻的脸。
她没说话，只是递给文海龙一块巧克力。
“补充能量。”
她简短地说，眼神却比之前柔和了许多。
文海龙接过巧克力，突然意识到：这些人，这些在游戏中只是数据角色的队友，此刻正用他们自己的方式，接纳着这个“失忆”的红狼。
远处，夕阳将战场染成血色。
文海龙握紧拳头，感受着掌心传来的疼痛。
这不再是游戏了……而他要活下去，就必须真正成为“红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