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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8-01

1988年的那个雨夜,比依萍找她爸要钱那天还大。我拧开家门,

一股陌生的烟草味混着男人汗味扑面而来,

我那当兵的丈夫顾晏城不是在部队执行三个月的封闭任务吗?我们新婚的床上,

赫然有两个男人交叠的身影,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和床板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我脑子“嗡”地一声,抄起门后的搓衣板,今天不把这对狗男男的腿打断,

我林晚的名字就倒过来写!01“顾晏城,你这个杀千刀的!”我的嗓子像是被砂纸磨过,

喊出的声音又尖又利,划破了雨夜的宁静。话音未落,我已经疯了一样冲进卧室。

手里那块沉甸甸的实木搓衣板,是我今天捍卫自己婚姻和尊严唯一的武器。我们结婚才半年,

他就从西北军区调回了我们江城的军分区,本以为能结束两地分居,谁知道他比以前更忙,

三天两头不见人。这次更离谱,直接说要封闭任务三个月,让我好好看家。结果呢?

这才一个月,他就提前“出关”,还带了个野男人回家,在我们的婚床上“摔跤”?

床上的两个人被我这声暴喝惊得猛然分开。一个是我那穿着军绿色背心,

浑身肌肉虬结的丈夫顾晏城,另一个是个我不认识的平头青年,同样是光着膀子,一脸错愕。

顾晏城那张刀削斧凿般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慌乱。他从床上一跃而下,动作快得像头猎豹,

一把攥住我高高扬起的手腕,“晚晚,你听我解释!”“解释?

解释你为什么提前回来不通知我?还是解释你为什么要在我们的床上跟一个男人滚来滚去?

”我气得浑身发抖,眼睛死死瞪着那个还坐在床上的平头青年。那青年长得倒是浓眉大眼,

就是左边眉毛上有一道浅浅的疤,让他看起来有几分凶相。他此刻正手忙脚乱地套着衣服,

眼神躲闪,不敢看我。“嫂子,你……你误会了,我跟顾哥……”“闭嘴!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我甩开顾晏城的手,搓衣板“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指着那个平头青年,“你,现在,立刻,从我家滚出去!”我们这筒子楼隔音效果差得要命,

我这一嗓子,估计半个楼道都听见了。已经有邻居好奇地打开了门缝,往我们家探头探脑。

顾晏城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上前一步,用他高大的身躯挡住我的视线,压低了声音,

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林晚,别闹!进去说!”他越是这样,

我心里的火烧得越旺。闹?我才是受害者,他凭什么说我闹?“顾晏城,你长本事了啊!

”我冷笑一声,环顾着这个小小的家。墙上还贴着我们结婚时大红的喜字,

家具都是他亲手打的,上面还带着粗糙的木刺。这里处处都是他的痕迹,

现在却变得如此肮脏。“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你要是护着他,

咱俩明天就去民政局!”这话一出,顾晏城和那个平头青年脸色都变了。那个年代,

离婚两个字,对一个军人家庭来说,份量重如泰山。顾晏城深吸一口气,

他那双总是沉稳如水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他没有再跟我争辩,

而是猛地转身,对着那个平头青年,下达了命令。“李虎,穿好衣服,先走。

”叫李虎的青年如蒙大赦,抓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几乎是落荒而逃。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隔绝了外面探究的视线。屋子里只剩下我和顾晏城,

还有那死一般的寂静。雨点砸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的,像是要砸进我的心里。我看着他,

等着他的“解释”。他却走到窗边,拉上了窗帘,又反锁了房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带着军人特有的利落和警惕。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身,一步步向我走来。

他身上那股混合着汗味和烟草的气息,比刚才更加浓烈,充满了雄性的压迫感。“晚晚,

”他开口,声音沙哑,“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是什么样?”我梗着脖子,

寸步不让。他走到我面前,停下,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

轻轻地,将我额前被雨水打湿的碎发拨到耳后。他的指腹粗糙,带着常年握枪留下的老茧,

触碰到我皮肤的瞬间,我却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后退了一步。这个动作,

彻底点燃了我压抑的委屈。“别碰我!”我嘶吼着,眼泪不争气地涌了出来,“顾晏城,

我真是看错你了!你对得起你这身军装吗?对得起我们墙上这个喜字吗?”他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挣扎。突然,他一把将我拽进怀里,用他钢铁般的臂膀将我死死箍住。

“晚晚,对不起。”他在我耳边说,“但你必须相信我。从现在开始,无论你看到什么,

听到什么,都不要声张。配合我,好吗?”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

我愣住了。配合他?配合他什么?就在我失神的瞬间,我听到我们家那道刚刚反锁的木门,

传来了一阵极轻微、极诡异的……撬锁声。02撬锁声?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我们这片是军工厂的家属区,邻里之间低头不见抬头见,治安好得没话说,

晚上睡觉甚至可以不锁门。谁会深更半夜,在这样大的雨夜里,来撬我家的门?

我下意识地想惊呼,却被顾晏城一把捂住了嘴。他的手掌宽大而有力,带着滚烫的温度,

堵住了我所有的声音。他的另一只手臂依旧紧紧地环着我的腰,将我牢牢控制在他怀里,

不让我有任何挣扎的余地。他贴在我的耳边,呼吸灼热,声音压得极低,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别出声,有情况。”我整个人都僵住了。不是因为害怕,

而是因为顾晏城此刻的状态。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不再是那个面对我时有些笨拙的丈夫,

而是一头进入了战斗状态的猛兽。他的肌肉紧绷,眼神锐利如鹰,透过窗帘的缝隙,

死死地盯着门口的方向。那细微的撬锁声还在继续,像一只耗子在啃噬着木头,

在寂静的雨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刚才那股捉奸的怒火和委"屈,

瞬间被一种更强烈的情绪所取代——紧张。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那一幕,

或许真的不是我想的那样。顾晏城和那个叫李虎的青年,在床上“扭打”,

可能也不是因为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他们的动作,现在回想起来,

更像是……部队里学的擒拿格斗?他们为什么要在我们家练习格斗?

为什么顾晏城会秘密回来?又为什么,会有人来撬我家的门?无数个疑问在我脑子里盘旋,

但我一个字都问不出口。顾晏城抱着我,缓缓地、无声地向后退,

一直退到卧室墙角的阴影里。这个位置,恰好能避开门口的视线。他的身体像一堵墙,

将我完全护在身后。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胸膛里那颗心脏在沉稳而有力地跳动,一下,

又一下,奇异地安抚了我慌乱的心。“咔哒。”一声轻响,门锁被打开了。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门被推开一道缝,一个黑影闪了进来,动作轻巧得像只猫。

他迅速关上门,没有开灯,而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天光,开始打量这个屋子。

是个瘦高的男人,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长相。他先是在客厅里转了一圈,

然后径直走向了我们的卧室。我的呼吸几乎停止了。顾晏城在我耳边吹了口气,

那气息轻得像羽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别怕,站着别动。”说完,他松开了我。

就在那个黑影踏入卧室的一瞬间,原本隐在阴影里的顾晏城动了。他像一头蓄势已久的猎豹,

无声地扑了出去。没有电影里那些花哨的拳脚,只有最简单、最直接的攻击。一记手刀,

精准地劈在那个黑影的后颈。“唔!”黑影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闷哼一声,

软软地倒了下去。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钟。干净,利落,甚至带着一种残酷的美感。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顾晏城将那个昏倒的男人拖进屋,

然后熟练地用早就准备好的麻绳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嘴里也塞上了一块抹布。做完这一切,

他才直起身,回头看我。“吓到了?”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温和,

只是带着一丝喘息后的沙哑。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脑子还是懵的。

我走到那个被捆成粽子的男人面前,蹲下身,借着微光,看清了他的脸。

这张脸……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是谁?”我抬头问顾晏城。“一个贼。

”顾晏城轻描淡写地说,然后走过来,把我从地上拉起来,“地上凉,别蹲着。”贼?

我们这穷得叮当响的家,有什么值得人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偷的?

而且还是个撬锁技术这么高超的贼?我不是三岁小孩,这种鬼话我一个字都不信。“顾晏城,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你到底在执行什么任务?这个人,跟你,跟那个李虎,

有什么关系?”顾晏城沉默了。他拉着我坐到床边,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大前门”,

抽出一根点上,却不吸,只是夹在指间,看着那点火星明明灭灭。

这是他有心事时的标志性动作。烟草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不再是刚才那股让我警惕的陌生味道,而是我熟悉的,属于顾晏城的味道。“晚晚,

部队有纪律。”他过了很久才开口,声音疲惫,“不该问的,别问。”又是这句话。

每次我问起他任务上的事,他都用这句话来堵我。我知道这是原则,可今天不一样。

危险已经发生在了我们家里,我不再是那个可以被他保护在羽翼之下,什么都不知道的军嫂。

我成了局中人。“好,我不问。”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翻腾的情绪,“那我换个问法。

这个人,是不是冲着你来的?”顾晏城夹着烟的手指顿了一下,点了点头。“你会有危险吗?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我的心猛地一沉。“那……我会不会有危险?”这一次,

他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神复杂得像一团化不开的浓墨。最后,

他掐灭了手里的烟,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会。”他坦白了,“他们找不到我,

就会来找你。”所以,他才秘密潜回家,和战友李虎一起,在我家里设下了这个局。

他们白天在我家演练,就是为了应对今晚可能发生的突发状况。而我,那个傻乎乎的,

因为提前下班撞破“好事”而大发雷霆的林晚,差一点就毁掉了他全部的计划。

一股后怕和愧疚涌上心头。“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报警吗?”我有些六神无主。

“不能报警。”顾晏城立刻否定了,“这件事,不能让警察知道。我们得自己处理。

”自己处理?怎么处理?我看着地上那个昏迷不醒的男人,

感觉自己像是被卷入了一部惊心动魄的谍战片。顾晏城站起身,走到那个男人身边,

开始搜他的身。很快,他从男人的内侧口袋里,搜出了一样东西。不是枪,也不是刀。

而是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是我。是我前几天去百货大楼买东西时,被人抓拍的侧脸。

03照片上的我,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手里提着网兜,网兜里装着两颗大白菜。

我正侧着头,跟摊主说着什么,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阳光正好,岁月静好。可这张照片,

此刻却像一条毒蛇,缠住了我的心脏,让我浑身发冷。他们不仅知道我的名字,我的住址,

甚至掌握了我日常的行踪。我像一个透明人,在别人的窥视下生活了多久,自己却毫不知情。

“这……这是什么时候……”我的声音都在发颤。“三天前。

”顾晏城的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他将照片翻过来,背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字:目标妻子,

纺织厂女工,林晚。“他们想利用你,把我引出来。”顾晏城将照片递给我,

眼神里是压抑不住的怒火和自责,“晚晚,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我接过那张照片,

指尖冰凉。照片的边角已经有些卷曲,看得出被人反复摩挲过。我没有哭,也没有歇斯底里。

当巨大的恐惧袭来时,人反而会变得异常冷静。“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我抬头看着他,

“顾晏城,我需要知道真相。你到底惹了什么人?他们是谁?你只有告诉我,我才能配合你,

保护我自己。”我的冷静,似乎让顾晏城有些意外。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终于松了口。

“他们是境外来的特务。”他一字一句,吐出了这个在和平年代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的词,

“我所在的部队,前段时间截获了一份他们窃取我们军工项目的设计图。

图纸被我们追回来了,但是跑了一个核心人物。我的任务,就是把他揪出来。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特务,设计图……这些只在电影里出现过的东西,

竟然活生生地发生在了我的生活里。“所以,这个人……”我指了指地上那个“粽子”。

“是他们的一个眼线。我故意放出风声,说我因为私事秘密回家了,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没想到,他们没冲我来,反而先对你下手了。”顾晏城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

警惕地向外观察着。“李虎呢?他去哪了?”我想起了那个被我骂走的平头青年。

“他在外面接应。我们布了两个点,一个在明,一个在暗。”顾晏城放下窗帘,

“这个眼线被抓,他们很快就会知道。这里,不能再待了。”“那我们去哪?

”“去一个他们绝对想不到的地方。”顾晏城没有多说,他走到床头柜前,

拉开最下面的抽屉,从夹层里取出一个油布包。打开来,里面是一沓崭新的“大团结”,

还有几张粮票和布票。“这是我提前准备好的。你现在去,收拾几件换洗的衣服,别拿太多,

一个包能装下就行。记住,只拿最普通,最不显眼的。”他的命令清晰而果断,

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我立刻行动起来,打开衣柜,

快速地挑了两件灰扑扑的劳动布褂子和长裤。这些都是我在纺织厂上班时穿的,

扔在人堆里绝对不会有人多看一眼。就在我收拾东西的时候,顾晏城已经处理好了那个眼线。

他没有杀人,只是用一块毛巾堵住了他的嘴,将他手脚捆得更紧,然后像拖一条死狗一样,

把他塞进了我们家那个巨大的樟木箱子里。“他怎么办?”我问。“李虎会回来处理。

”顾晏城言简意赅,“我们必须在天亮之前离开这里。”我点点头,

将收拾好的小包袱背在身上。“走哪?”“后窗。”我们家的筒子楼是老式建筑,

厨房后面有一个小小的窗户,下面是垃圾站,平时很少有人经过。顾晏城先是探出头,

仔细观察了半天,确认安全后,才对我做了个手势。他先是利落地翻了出去,

然后朝我伸出手。我抓住他坚实的手臂,在他的帮助下,笨拙地爬出窗户。双脚落地的瞬间,

一股垃圾腐烂的酸臭味扑鼻而来。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打在脸上,冰冷刺骨。

顾晏城没有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他拉着我的手,弯着腰,像两道影子,迅速地穿过垃圾站,

消失在沉沉的夜色里。我们没有走大路,而是专挑那些犄角旮旯的、没有路灯的小巷子穿行。

顾晏城对这里的地形熟悉得惊人,仿佛他脑子里有一张活地图。我被他拽着,

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着,泥水溅满了裤腿。我不知道我们要去哪里,

我只能选择无条件地相信他。跑了大概二十多分钟,

他终于在一个废弃的防空洞入口停了下来。“先进去躲躲。”他拉开锈迹斑斑的铁门,

一股阴冷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我们走了进去,他从身后关上了门。

世界瞬间陷入了绝对的黑暗和寂静,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粗重的喘息声。在黑暗中,

他终于松开了我的手,但很快,他的另一只手就抚上了我的脸颊,替我擦去脸上的雨水。

“晚晚,”他的声音在空旷的防空洞里,带着一丝回响,“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林晚了。

”我心里一惊:“什么意思?”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塞到我手里。

借着从门缝里透进来的微光,我看到那是一个小小的红本本。是户口本。

“这是我托人给你办的新身份。”他沉声说,“从今天起,你叫陈秀莲,

一个从乡下来城里投奔亲戚的农村妇女。而我,是你的远房表哥,王建国。”04王建国?

陈秀莲?这两个名字,土得掉渣,却也安全得掉渣。扔到八十年代的人堆里,一抓一大把。

我捏着那个崭新的、还带着油墨香的红本本,心里五味杂陈。一夜之间,

我从一个受人尊敬的军嫂、光荣的纺织厂女工,

变成了一个需要东躲***的“农村妇女陈秀莲”。“我……我需要做什么?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黑暗中,顾晏城……不,现在应该是“王建国”了。

他似乎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丝赞许。“你什么都不用做,晚晚。你只需要记住,

从现在开始,我是王建国,你是陈秀莲。我们是来江城投奔我的一个远房亲戚的,

但是亲戚没找到,盘缠也用光了,暂时只能在这一带打打零工。”他把整个剧本都设定好了。

“那……我们原来的身份呢?”“林晚和顾晏城,从今天凌晨开始,就已经‘失踪’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李虎会处理好后续。厂里那边,我会让人帮你请一个无限期的病假。

总之,在抓住那个‘主谋’之前,我们必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明白了。

这叫金蝉脱壳。“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我环顾着这个阴冷潮湿的防空洞。

“不会太久。”他安抚道,“这里只是暂时的落脚点。天亮后,我们就去一个地方,

那里人多眼杂,最适合藏身。”他说的地方,是江城的“三不管”地带——下河湾。

那里是典型的城中村,聚集了南来北往的贩夫走卒、流浪汉和找不到工作的社会青年。

房子挤得像沙丁鱼罐头,小巷子七拐八绕,跟蜘蛛网似的,就算片警进去都得迷路。

确实是个藏身的好地方。我们在防空洞里捱到了天快亮的时候。雨停了,

顾晏城从门缝里观察了许久,确认外面没有异常,才带着我离开。临走前,

他从包里拿出一面小镜子和一块黑色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膏体。“把脸转过来。

”他命令道。我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他用手指沾了点那黑色的膏体,

仔细地在我脸上涂抹起来。他的动作很轻,但那膏体有一种奇怪的味道。

他不仅把我的脸涂得蜡黄,还在我的眼角和嘴角,用一种我看不懂的手法,

制造出了几条细微的皱纹。做完这一切,他又抓起我的手。我的手因为常年在纺织厂工作,

虽然有些粗糙,但还算白皙。他直接抓起地上一把潮湿的泥土,

不由分说地在我手背和指甲缝里揉搓起来。“你干什么!”我有些抗拒。

“陈秀莲是从乡下来的,手上不可能这么干净。”他头也不抬地解释道,语气不容置喙。

等他“打扮”完我,他把镜子递给我。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倒吸了一口凉气。

镜子里的女人,面色蜡黄,皮肤粗糙,眼角带着疲惫的纹路,

看起来比我的实际年龄大了至少五岁。再加上我身上这件灰扑扑的褂子,

活脱脱一个饱经风霜的农村妇女。“这……这也太……”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

“主打的就是一个认不出来。”他似乎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查的笑意。

接着,他自己也对着镜子拾掇起来。他用同样的方法把自己的皮肤涂黑了几个色号,

又从包里拿出一副黑框的平光眼镜戴上。那副眼镜款式老旧,镜片厚得像瓶底,

瞬间遮住了他眼神里的锐气,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书呆子气。最后,

他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顶破旧的草帽,往头上一扣,那个英武逼人的侦察连连长顾晏城,

就彻底变成了一个土里土气的“王建国”。我们两个人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荒诞的笑意。“走吧,秀莲妹子。”他率先开口,

声音也刻意变得有些憨直,还带上了一点外地口音。我忍着笑,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哎,

建国哥。”我们一前一后地走出了防死胡同,汇入了江城清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下河湾比我想象的还要破败和混乱。

空气中弥漫着煤烟、劣质食物和下水道混合在一起的复杂气味。狭窄的巷子里,污水横流,

两旁的房子几乎是贴在一起的,阳光都很难照进来。顾晏城……王建国显然对这里很熟悉。

他带着我,轻车熟路地穿过几条迷宫般的小巷,

最后在一个挂着“红星旅社”招牌的小楼前停下。旅社老板是个叼着烟卷的胖女人,

正坐在柜台后面嗑瓜子。她抬起眼皮,懒洋洋地打量了我们一番。“住店啊?”“对,大姐。

”王建国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钱,“给我们一间最便宜的。

”胖女人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那眼神里带着一丝了然的轻蔑。

她大概是把我们当成了那种从乡下私奔出来的小情侣。“身份证。”她吐掉嘴里的瓜子皮。

王建国赶紧把我们那两本崭新的户口本递了过去。胖女人翻开看了看,

又抬头比对了一下我们俩的脸,没发现什么问题,便从抽屉里摸出一把钥匙,扔在柜台上。

“203,上楼左转第二间。一天一块五,先交三天的钱。被褥脏了自己洗,不包热水。

”“哎,好嘞,谢谢大姐。”王建国付了钱,拿起钥匙,拉着我上了吱吱作响的木楼梯。

203房间小得可怜,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墙壁上满是污渍和霉斑,

空气中那股潮湿的霉味更重了。我放下手里的小包袱,看着这陌生的环境,心里一阵发慌。

王建国关上门,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整理床铺,而是仔细地检查起整个房间。

从床底到天花板,再到窗户的插销,他都检查得一丝不苟。确认安全后,他才松了口气。

“委屈你了,晚晚。”他回过头,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歉意。我摇了摇头。跟性命比起来,

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我们接下来,就一直住在这里吗?”“对。”他走到窗边,

小心地撩开窗帘一角,观察着楼下的动静,“这里是他们的视线盲区。最危险的地方,

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从明天开始,我就去码头找点力工的活干,你就在旅社里待着,

哪也别去。”他这是要彻底演全套。我点点头,心里却有了别的想法。我不能就这么干等着,

成为他的累赘。我也要做点什么。“建国哥,”我学着他的样子,也改了口,

“我……我以前在村里学过缝纫,你看,我能不能也出去找点活干?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养我。

”我得给自己找一个合理的身份,一个可以自由出入这里,观察外界的身份。

王建国愣了一下,他看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我迎着他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坚定。

他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可以。但是记住,任何时候,安全第一。有任何不对劲,

立刻回来。”“我知道了,建国哥。”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一个尖利的女声划破了下河湾嘈杂的背景音:“抓贼啊!有人抢包了!

”05我和顾晏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他迅速走到门边,

将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楼下的喧哗声越来越大,

夹杂着女人的哭喊和围观人群的议论。“光天化日之下抢包,真是没王法了!”“是阿娟嫂,

她男人刚寄回来的钱,估计都在包里呢。”“哪个天杀的干的?快追啊!

”顾晏城拉开门一条缝,朝楼下看去。我也凑了过去。只见旅社门口的巷子里围了一圈人。

一个穿着碎花衬衫的中年妇女正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她的身旁,

旅社的胖老板娘正叉着腰,大声地指挥着几个年轻小伙子:“往那边追!

我刚才看见一个猴精的黑影往巷子深处跑了!”“建国哥,我们要不要……”我有些犹豫。

“不关我们的事。”顾晏城立刻打断了我,他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记住我们的身份,

我们只是两个外来打工的,不要多管闲事。”他说着,便要关上门。

就在门即将合上的那一刻,我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巷子对面一个卖糖水的摊子。摊子后面,

一个戴着草帽的男人正低着头喝糖水。他的动作很正常,但我却心里“咯噔”一下。

那个男人戴的草帽,帽檐上有一个用红线缝补过的小小豁口。这个记号,我见过。

就在昨天夜里,那个被顾晏城打晕捆起来的特务眼线,他随身携带的包里,

就有一顶一模一样的草帽。顾晏城当时检查过,还特意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