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建时候老板该说什么话

在广告圈这个永远飘着咖啡香和八卦味儿的地方，我自认也算见过世面。

但旭大广告最近这出大戏，

机公关教材原地报废 —— 主角正是我们那位把 “加班是福报” 刻在墙上的铁血老板，

卢跃飞。1 老板中邪了？团建变 “选秀”认识老卢的人都知道，他最烦 “花架子”。

往年年会行政部提议搞个合唱暖场，都能被他在例会上喷得狗血淋头：“客户要的是转化率！

不是鬼哭狼嚎！” 去年市场部做了套花哨的 H5，

他直接把策划案摔在桌上：“花三万块做这个？不如给客户多打两个电话！”可这半年，

老卢像被雷劈过似的，浑身透着股不对劲。上周三下午茶，

有人亲眼见他对着手机里的女团舞视频点头，

手指还在桌面敲着节拍 —— 要知道这人以前连春晚都嫌 “太闹腾”。“全员集训两周？

学跳《青春修炼手册》？还去温泉酒店？” 收到团建通知那会儿，

设计部的老王把邮件翻来覆去看了三遍，老花镜滑到鼻尖都没察觉，

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瞪出来，“卢总怕不是被盗号了吧？”消息像蒲公英似的在办公室炸开。

实习生小林戳着电脑屏幕嘀咕：“温泉酒店带 KTV 就算了，还包了三间练舞房？

这是要出道啊？” 前台小妹抱着考勤机偷听，

铅笔在登记表上戳出好几个洞：“我昨天还听见他跟助理说‘灯光要柔和点’，

谁团建看灯光啊？”更离谱的还在后面。老板亲自面试舞蹈教练那天，

全公司的百叶窗都悄悄掀起了缝。三位候选人里，

他一眼挑中了我们私下叫 “大漂亮” 的姑娘 —— 人美腿长，白 T 恤配牛仔热裤，

笑起来右边梨涡里像盛着蜜，指导动作时指尖不经意滑过学员的腰，能让壮汉脸红到耳根。

签合同那天，大漂亮穿着米白色连衣裙，长发松松挽在脑后。

老卢盯着她简历上 “艺术院校舞蹈系毕业” 那行字，突然拍了下桌子。

我们隔着玻璃墙看见他手指在合同上点了点，大漂亮惊讶地抬起头，随即弯起眼睛笑了。

后来才知道，他当场拍板：“给她加两千绩效，务必把所有人教会！

”行政部小张去送文件时，

正撞见老卢拿着激光笔在团建日程表上划圈：“这个自由活动时间取消，改成加练。

”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地中海发型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倒像是舞台追光。“你们说，

” 茶水间里，老王嘬着枸杞茶压低声音，“卢总该不会是想带着我们去参加选秀吧？

” 微波炉 “叮” 的一声弹开，热好的包子冒出白雾，把众人脸上的疑惑蒸得愈发模糊。

财务小张核对报销单时，铅笔尖在 “温泉酒店场地费 38000” 那行顿了顿，

又数了数后面的零。她扒拉着计算器重算三遍，

倒吸一口凉气 —— 光第一次团建的食宿加设备租赁，就砸进去小六万。

这还没算仓库里堆着的那批演出服，宝蓝色亮片衬衫领口镶着水钻，

塑料包装袋拆开时能听见细碎的哗啦声。那天下午，设计部的人都看见老卢在办公室试衣服。

五十岁的卢跃飞把衬衫第三颗纽扣崩开，露出圆滚滚的肚皮，却对着穿衣镜左右转圈，

扯着衬衫下摆问助理：“怎么样？够不够《披荆斩棘》那味儿？

” 助理盯着他地中海边缘翘起的几根头发，硬挤出笑容：“比陈小春精神！

”全公司被折腾得够呛。市场部小李抱着笔记本电脑在练舞房角落改方案，

客户的语音电话刚挂，就得赶紧扒掉西装外套练 wave；老王的老腰转完第三个圈，

扶着把杆直哼哼，可一看见大漂亮走过来，立马挺得笔直。晚上七点雷打不动的练舞时间，

镜子里全是歪歪扭扭的身影，唯有老卢站在第一排，跟着音乐节奏用力扭胯，

裤腰上的赘肉跟着晃悠。“卢总真是有天赋！” 大漂亮总在休息时递上矿泉水，

指尖偶尔碰到他的手背，“这胯的力道，比二十岁小伙子还足呢。” 每回这么一说，

老卢就解开两颗领扣，露出被汗浸湿的胸口，非得拉着大家加练半小时，

说要 “不辜负天赋”。“有情况！” 周五傍晚，实习生小美在匿名小群里甩了张偷拍照。

照片里老卢正弯腰捡发圈，老花镜滑到鼻尖，指尖堪堪擦过大漂亮的手背，

练舞房的镜子把这幕折射出三个影子。“上周练完舞，

我亲眼看见老板开着他那辆帕萨特送她回家，副驾上…… 还躺着一束红玫瑰！

” 小美特意加了三个惊叹号，“是卡罗拉！不是路边摊十块钱三支的那种！

”群里瞬间炸开锅。

行政部大姐发了个吃瓜表情：“难怪上周报销单里多了笔‘鲜花购置费’。

” 老员工老周蹲在吸烟区咂摸一口烟，烟雾缭绕里眯起眼睛：“当年他追陈姐那会儿，

也就情人节送了两斤车厘子，还是批发市场打折的。” 烟灰落在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上，

他突然嗤笑一声，“这老小子，怕不是要返老还童？”2 老板的 “第二春”，

公司的倒春寒卢跃飞的 “蜕变” 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倒春寒，冻得全公司人措手不及。

他开始在晨会时播放《青春修炼手册》当背景音乐，说 “提神醒脑”。

有次市场部汇报一个汽车品牌的推广方案，PPT 刚翻到第三页，

他突然拍桌子：“这个 slogan 不够燃！得像跳舞时的鼓点，咚咚咚直击心脏！

” 吓得新来的策划实习生当场哭了鼻子。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他的穿搭。

上周见一个做奢侈品的客户，他穿了件印着卡通小熊的粉色卫衣，外面套着件黑色皮夹克，

脖子上还挂着条银色粗链子，走路时链子甩得哗哗响。客户是位五十多岁的女士，

全程盯着他的链子，嘴角抽搐着没说出话。方案自然是黄了，

老卢却振振有词：“他们不懂潮流！现在的年轻人就吃这一套！

”办公室的储物柜也跟着遭殃。以前大家放的都是文件夹和备用充电器，

现在半数格子里塞着亮片舞鞋、护腕和印着 “青春无敌” 的运动毛巾。

行政刘姐统计固定资产时，看着仓库里堆成山的舞蹈道具，

对着账本唉声叹气：“这玩意儿能折旧吗？”大漂亮的存在感越来越强。

她不仅每天下午准时出现在公司，还开始介入一些非舞蹈相关的事务。

有次设计部提交的海报方案，老卢居然让她 “给点意见”。

大漂亮指着海报上的蓝色背景说：“不够活泼，换成亮粉色吧，像我的练功服颜色。

” 气得老王差点当场辞职。“以前他看春晚都在改 PPT，

” 行政刘姐趁打水的功夫跟我吐槽，“现在呢？上周陈姐送文件来，

在前台干等了四十分钟，人家在舞蹈室手把手教教练跳探戈呢！我去催的时候，

还看见他握着大漂亮的手纠正步伐，那眼神…… 啧啧。”陈姐是我们老板娘陈晶。

她不穿金戴银，永远一身利落西装，手里攥着个磨旧的记账本。每次来公司，

总给加班的我们带她亲手熬的牛肉酱，上次小美来例假脸色发白，

她还特意从包里掏出一包红糖塞给她，轻声说 “用热水冲了喝”。但这半年，

陈姐的身影越来越少见。偶尔出现也是面沉如水，直奔财务室。有次我去财务室交报销单，

正好撞见她在翻看团建费用明细，手指在 “演出服定制费 8000” 那行停了很久，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刘姐，” 她突然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团建预算再超，

就从老卢小金库里扣。”刘姐愣了愣，赶紧点头。陈姐合上账本起身时，

我瞥见她眼底的红血丝，像是很久没睡好。公司气氛日渐诡异。

老员工们看着空荡荡的客户接待室，再瞅瞅舞蹈室里挥汗如雨、跟着劲爆音乐扭动的老板，

默契地闭上了嘴。只要工资照发，谁去捅那层窗户纸？直到卢总宣布，

中秋福利换成每人十张集体舞演出票。“必须带亲友来捧场！” 会上他拍着桌子，

两眼放光，“商场中庭场地我都谈好了，到时候还有直播！这是绝佳的宣传机会，

让客户看看我们公司的活力！”老王偷偷翻了个白眼，

小声跟我说：“我侄女要是知道我中秋要去商场跳《青春修炼手册》，能笑话我到明年。

”那天下午，好几张请假条悄悄递到了行政部。小美低头刷着招聘 APP，

屏幕上 “急聘策划” 的字样格外显眼，她小声嘀咕：“再这么疯下去，

离喝西北风不远了。”市场部更是人心惶惶。之前那个黄了的汽车品牌项目，

让公司损失了不少营收，现在老卢一门心思扑在跳舞上，新的客户资源几乎停滞。

小李愁得掉头发，每天对着空荡荡的客户列表叹气：“再不开单，下个月房贷都要断供了。

”更要命的是，大漂亮开始对公司业务指手画脚。

昨天她看到市场部在做一个儿童玩具的推广方案，居然建议 “加段儿童舞蹈，

让卢总带队跳”，气得小李把刚打印好的方案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这公司是要变成马戏团吗？” 他摔门而出时，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老卢却丝毫没察觉不对劲。他甚至在舞蹈室安装了专业的灯光设备，

每天下班后都要对着镜子彩排，嘴里还念叨着 “这个角度拍出来显脸小”。

助理偷偷跟我们说，他还注册了短视频账号，发了好几条练舞的视频，

点赞最多的那条只有 23 个赞，评论区还有人说 “大叔跳得挺卖力就是有点油”。

周五晚上，我加完班路过舞蹈室，里面还亮着灯。透过玻璃门，看见老卢独自对着镜子练习，

宝蓝色的亮片衬衫在灯光下闪得人眼睛疼。他跳得满头大汗，

却还是一遍遍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不知道为什么，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他有点可怜。离中秋演出只剩一周，公司彻底变成了大型练舞现场。

会议室被改成了临时排练厅，投影仪里循环播放着舞蹈教学视频，地上散落着各种舞蹈道具。

原本用来讨论方案的白板，现在写满了 “左三圈、右扭胯” 的舞蹈笔记，

旁边还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小人示意图。老卢要求所有人每天提前一小时到公司练舞，

晚上推迟两小时下班。市场部的小李顶着黑眼圈改方案，改着改着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梦里还在念叨 “这个动作太难了”。大漂亮俨然成了二老板。她不仅指挥大家排练，

还对员工的穿着指手画脚。“王哥，你这衬衫太老气了，跳舞得穿亮色才有活力。

” 她拍着老王的肩膀说，完全没注意到老王瞬间僵硬的脸。

老王私下跟我们吐槽：“她算哪根葱？我在公司待的时间比她岁数都大，轮得到她教训我？

” 话虽如此，第二天他还是换了件红色的 T 恤，只是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去上刑场。

演出服也出了岔子。原本定好的亮片套装，因为尺寸问题来了一大半不合身。

老卢的衬衫拉链拉到一半就卡住了，露出圆滚滚的肚皮，逗得大家偷偷发笑。他却不恼，

还拍着肚子说：“这叫富态，有福气！”只有陈姐送来的牛肉酱，

还能让大家感受到一丝暖意。那天她来送酱时，正好撞见我们在排练，音乐声震耳欲聋。

她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目光落在老卢身上，他正跟着节奏扭动，脸上是久违的兴奋。

“陈姐，您来了。” 我赶紧关掉音乐，尴尬地打招呼。老卢看到她，愣了一下，

下意识把衬衫拉链往上拉了拉，动作有些慌乱：“阿晶，你怎么来了？”“给大家送点酱。

” 陈姐把手里的玻璃罐递给刘姐，目光扫过满地的演出服，“看来你们很忙。”“忙！

忙着给公司做宣传！” 老卢梗着脖子说，像是在掩饰什么。陈姐没接话，

只是点了点头：“那你们忙，我先走了。”她转身离开时，我注意到她脚步有些沉重，

背影在走廊灯光下显得格外孤单。演出前三天，出了个大乌龙。老卢为了 “预热”，

把我们排练的视频发到了客户群里。原本想展示公司活力，

结果一个重要的客户直接打电话来质问：“卢总，你们公司是不是快倒闭了？

怎么全员不务正业跳起舞来了？”老卢气得挂了电话，把手机摔在桌上：“不懂艺术！

一群老顽固！”但他眼里的失落，谁都看得出来。那天下午，他没再组织排练，

一个人在办公室待了很久，门都没出。晚上加班时，我路过他办公室，

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叹息声。透过门缝，看见他正对着电脑里的客户资料发呆，

手里还攥着那张被客户吐槽的舞蹈视频截图。也许，他也没那么坚信自己做的是对的。

3 老板娘驾到，修罗场开演周三下午的阳光把玻璃幕墙晒得发烫，

折射在办公区的绿萝叶片上，晃出细碎的光斑。我正用鼠标拖拽着设计图上的色块，

试图把大漂亮要求的亮粉色背景改成稍微顺眼点的浅粉，前台小妹突然发出短促的尖叫，

手里的快递单散落一地：“陈姐来了！”话音未落，

就见陈姐踩着七厘米细高跟从电梯口出来，米白色西装裤线挺得像刀片。

她身后跟着两个 “小尾巴”—— 十三岁的大女儿雅雅抱着粉色平板窝在沙发里，

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睫毛上还沾着没擦掉的睫毛膏，

对周遭投来的目光全然漠视；六岁的小儿子阳阳举着奥特曼玩偶，像颗上了发条的小炮弹，

在格子间过道里横冲直撞，咣当两声撞翻了行政部的金属垃圾桶，废纸撒了满地也不管，

只顾着追自己的影子跑。“阳阳！” 陈姐呵斥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威严。

阳阳愣了一下，停下脚步，委屈地瘪瘪嘴，抱着奥特曼躲到陈姐身后。

往常陈姐来公司总要先去财务室对账，今天却踩着高跟鞋径直往舞蹈室走。

鞋跟敲在水磨石地面上，发出 “嗒、嗒” 的脆响，像秒针在倒数。路过茶水间时，

正撞见老王端着枸杞杯往外走，两人差点撞上，老王手一抖，褐色的茶水溅在衬衫上，

他 “哎哟” 一声，却见陈姐连眼皮都没抬。舞蹈室的门被推开的刹那，

震耳欲聋的《青春修炼手册》戛然而止。音响发出 “滋啦” 的电流声，

像是被掐住了喉咙。

里面的景象让门口的阳阳都忘了吵闹 —— 卢总正双手托着大漂亮的腰练习旋转，

粉紫色的裙摆扫过他的膝盖，两人的笑声裹在没散尽的音乐里。门开的瞬间，

老卢脸上的笑容像被冻住的奶油，“唰” 地褪成惨白，托在腰间的手僵在半空，

指节因为用力泛出青白。大漂亮迅速往后退了半步，手指慌乱地捋着被风吹乱的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