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又可为

无论我怎么努力，我的功德值始终都是30。上一世，我一心想成为太上长老的真传弟子。

直到我终于积够3000功德。在参加亲传弟子选拔时，却被审核官告知，功德未过百。

我去找三台北斗神君对质，神君只留下一句“天道昭昭，疏而不漏”。因为我的功过格，

每一项过错都记录得清清楚楚。可这些过错，明明不是谨言慎行的我做过的啊！

我哭着找宗门审核官，没想到他断定我品行不端。“清玄，你谎报功德，

还编出如此荒谬的理由来！罚你清扫山门，以观后效。”我将这件事告诉我的同修们，

没想到在看过我功过格里的内容后，师兄们围在一起调侃我，“清玄，你这道侣够野的啊，

遍布魔妖两道，还得按编号来。”“啧啧，看不出来，背地里玩这么花。”我百口莫辩。

幸而一位山门老洒扫告诉我可以观察一下，

看看宗门是否有言行举止和我功过栏里的内容一致的。我仔细观察，

果然发现宗门新来的散修云岫，只要她出山门一趟，我的功过格里便会有污点。

就连她翻个白眼的动作都会立马显示。确定目标后，我直接找云岫，却被她嘲讽，

说功德不够可以再修，但心若是脏了，就没救了。好歹也是一个入门弟子，

来污她一个纯善弟子，简直就是疯魔了。后来，她撺掇长老，废我修为，将我打入畜生道。

在猪圈吃糠咽菜一年。见屠夫拿着刀子进来，我只能嗷嚎一声，绝望闭眼，。没想到再睁眼，

我竟然回到参加宗门亲传弟子选拔的前一天。01我一个激灵，从木板床上弹坐起来。

冰冷坚硬的触感从身下传来。我低头，看见自己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宗门弟子服，双手干净，

指节分明。不是那对沾满泥污、短粗的猪蹄。我回来了。

回到参加太上长老亲传弟子选拔的前一天。上一世，我为了这选拔，苦修十年，

积攒了三千功德。结果，宗门审核官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我功德不足百，品行不端。我不信。

重生后的我，第一时间就是打开玉简看功德值。果不其然，里面只剩下30功。而过错一栏，

却密密麻麻，写满了我的恶行。

“与魔修私通”、“虐杀灵兽”、“盗取同门丹药”.......这些事，

桩桩件件都足够我被逐出山门。曾经的嘲讽和那些污言秽语像是淬了毒的刀子，

一刀刀剜着我的心。“平时装得人模狗样的，背地里这么会玩？”“啧，

还给魔族妖族的情郎们编了号，真是雨露均沾啊。”既然行善积德是一场空，

那我又何必再当那个任人宰割的善人？我倒要看看，这功德转移，是不是连作恶也一并转移。

如果我的功德永远是三十，那是不是意味着，无论我做什么，最终的数字都不会变？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中浮现。02我翻身下床，换下那身代表着清修的素白道袍，

找出了一件最不起眼的灰色短打。戴上铜面具，直奔山下的“红尘渡”。那里鱼龙混杂。

寻欢作乐，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最适合，积攒“过错”了。我推开门，冷风灌入，

我却只觉得浑身滚烫。这一次，我不求功德，只求快意。红尘渡里人声鼎沸，

酒气混着胭脂的甜腻味道，熏得人头脑发昏。我找了个角落坐下，要了一壶最烈的烧刀子。

辛辣的酒液划过喉咙，像是点燃了一把火，仿佛要将我前世的憋屈与不甘尽数燃烧。

为积功德，我苦修十几载，滴酒都未曾敢粘。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喧哗。我抬眼望去，

几个身穿华丽宗派服饰的弟子走了进来，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一个白衣女子。是云岫。

她还是那副纯洁无瑕、悲天悯人的模样，与这污浊的红尘渡格格不-入。她身边的，

正是在我前世落魄时，对我落井下石的师兄们。“云岫师妹，你真是我们玄天宗的福星啊！

入门短短三月，功德已经快破千了！”“是啊，昨日那场山洪，我们都束手无策，

师妹只是去河边走了走，吟诵了几句口诀，洪水就自己退了，真是天道庇佑！

”云岫微微蹙眉，声音轻柔得能滴出水来。“师兄们谬赞了，我也不知为何，

只是觉得那些村民可怜，想为他们做些什么，没想到上天如此眷顾，降下如此多的功德。

”她顿了顿，眼中闪着圣洁的光。“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吧。

我只希望能积攒足够的功德，早日拜入太上长老门下，为宗门分忧。”“好一个‘但行好事，

莫问前程’！”“云岫师妹不仅天资过人，心性更是我等楷模！”我听着那些无耻的吹捧，

握着酒杯的手指一根根收紧，骨节捏得发白。去河边走了走？我为了堵住决口，

在冰冷的洪水里泡了三天三夜，灵力耗尽，全身被乱石划得没有一块好皮，

才换来那三百村民的生路。而她，只是轻飘飘地念了几句词便，便冒领了我的功劳，

成了别人口中功德无量的圣人。凭什么？我胸中的那团火越烧越旺，

几乎要将我的理智焚烧殆尽。03就在这时，邻桌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

开始唾沫横飞地吹嘘自己作为“金刀门”的真传弟子，是如何在坊市里以一敌十。我认得他，

金刀门的一个外门弟子，最好面子，性情暴躁，一点就着。一个绝佳的靶子。

我端起那壶滚烫的烧刀子，站起身，脚步虚浮地朝他走去。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我手一“抖”，整壶酒从他头顶浇了下去。“哎呀，手滑了。”我醉醺醺地说道，

酒馆里瞬间死寂。那壮汉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水，愣了两秒，随即勃然大怒，

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凳子被他掀翻在地，发出一声巨响。“你莫不是活腻歪了！

”他双眼赤红，像一头发怒的公牛，挥舞着砂锅大的拳头便朝我脸上砸来。我轻轻一个闪身，

甚至闭上了眼睛，感受了一下那凌厉的拳风。来吧。我倒要看看，这笔账，会算在谁的头上。

神识沉入。我看到自己玉简的过错一栏，赫然出现：于坊市与人斗殴，致其重伤。我笑了。

云岫，这一世，我也要你亲口尝尝，什么叫百口莫辩，什么叫万劫不复。我要在选拔开始前，

送云岫一份大礼。03青阳镇外，妖风肆虐，数十只低阶狼妖正围攻一个商队。

护卫们节节败退，镇民的哭喊声震天。上一世，我路过此地，拼尽全力斩杀了所有狼妖，

救下整个商队。为我增加了足足五百功德。然后，这五百功德，

又一分不差地落在了云岫的头上，成了她在众人面前炫耀的资本。这一次，我站在山坡上，

静静看着。直到狼妖头领扑向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我才动了。惊鸿剑出鞘，

带起一道撕裂空气的寒芒。没有多余的招式，只有最直接、最凌厉的劈砍。剑光掠过，

狼妖的头颅冲天而起，腥臭的血液喷洒一地。剩下的狼妖发了疯，朝我涌来。我没退，

反而迎了上去，每一剑都精准地刺入它们的咽喉。半个时辰后，地上铺满了狼妖的尸体。

商队的人和镇民们围过来，对着我千恩万谢，甚至有人要跪下。我扶起他们。“诸位，

我乃玄天宗弟子，清玄。”我看着他们感激涕零的脸，一字一句道。“今日斩妖，

乃分内之事。若各位有心，明日玄天宗选拔亲传弟子，可来观礼，也算为我做个见证。

”领头的商队长满口答应，当即表示要凑一份厚礼，明日亲自送到山上。我婉拒了厚礼。

看着已凉透的狼妖王，我只叮嘱了他们一件事。做完这一切，我没有立刻回山。

而是绕到坊市最偏僻的角落，那里有一家专营各种稀奇古怪玩意儿的铺子。我用随身玉佩，

跟老板换了一样东西。观心蛊。一种能洞察人心识的高阶蛊虫，无色无味，一旦催动，

中蛊者在我面前便不会再有秘密。我回到宗门时，天色已晚。远远的，

就看见云岫站在我的洞府门口，一脸焦急地张望。看见我，她立刻迎上来，

脸上挂着一贯的担忧和纯良。“清玄师姐，你可算回来了！你去哪儿了？我担心死你了！

”上一世，我就是被她这副模样骗了，把她当成最亲近的小师妹，对她无话不谈。

我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我没事。”我看着她，眼眶一点点变红，

泪水在里面打转。我哽咽着，身体微微发抖，“云岫，

我……我最近总是看不清楚自己的玉简，我是不是走火入魔了？”云岫的眼底，

一抹窃喜的光芒一闪而逝。她轻轻抓着我的手，柔声安慰。“师姐，别胡思乱想。

可能是你压力太大了，有些气机不稳。”我抬手握住了她的手，温热的触感传来。

就在那一瞬间，我将那只几乎微不可见的观心蛊，弹进了她的心脉。我抽出手，

任由她拉着我走。她以为，我还是那个任她拿捏的蠢货。她不知道，明日的太清殿，

将是她的埋骨之地。04第二日，玄天宗太清殿外的演武场，人山人海。宗门大选，

百年一次，所有长老都会到场，场面极为盛大。太清殿内，香烟缭绕。宗门弟子分列两侧，

太上长老端坐于高台之上，神情肃穆。云岫也来了。她换了一身崭新的月白长裙，

衬得她愈发清丽脱俗。她站到我身边，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得意。很快，钟声敲响，

选拔正式开始。审核官走上高台，正是上一世将我直接定罪的那位审核官张长老。

他面容严肃，目光扫过我们每一个人。“亲传弟子选拔，首重心性，次重修为。第一关，

核验功过格！”弟子们按顺序上前，将自己的本命玉简交给审核官。

负责审核的执事长老依次，高声念着参加选拔的弟子姓名与功德。“李清风，功德一千二百。

”“赵月明，功德一千五百。”……大部分人的功德都在一千上下，不好不坏。轮到云岫时，

她款款上前，姿态优雅。当她的本命玉简放在验功石上时，一道璀璨的金光冲天而起，

将整个演武场都照亮了。“三千功德！”张长老的声音里满是意外和赞赏。“云岫，

你来宗门不足一年，竟能积攒如此深厚的功德，实属难得！”全场哗然。“天啊，三千！

比许多亲传弟子都高了！”“这云岫师妹真是真人不露相啊！”云岫微微躬身，

“弟子不敢当。弟子只是觉得，修行之人，当以行善为本。昨日弟子等下山，

恰逢青阳镇遭狼妖侵袭，便顺手解决了。”她这话一出，昨日被我救下的那个商队长，

立刻在观礼席上高声道。“没错！玄天宗仙子大恩，我们青阳镇没齿难忘！”一时间，

对云岫的赞美声达到了顶峰。我还是小瞧了她的本事。她站在高台上，

沉浸在所有人的赞誉和羡慕中，眼角的余光，轻蔑地扫向我。太上长老一脸的波澜无惊。

一切，都和上一世一模一样。终于，轮到我了。我一步步走上高台，将本命玉简递了过去。

验功石上，只亮起了一道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光芒。只见执事长老看了我一眼，

眉头紧紧皱起。“清玄，功德……三十。”话音落下，场外一片哗然。“三十？我没听错吧？

扫茅厕的杂役功德都比她高！”“她怎么好意思上来的？”“平日里看她道貌岸然的，

没想到功德还不过百，真是丢人现眼。”嘲讽和讥笑如潮水般向我涌来。上一世，

我就是在这里，百口莫辩，哭着争辩，却只换来一句“走火入魔，罚扫山门”。但这一次，

我没有哭，也没有争辩。我只是抬起头，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平静地开口。“弟子清玄，

接受评判。”云岫站在我身边，却急得眼眶都红了，一副为我心痛不已的模样。“清玄师姐，

你怎么能认！你的功德明明不止这些的！”她转向执事长老，泫然欲泣。“长老，

师姐她一定是哪里弄错了，求您再查一遍！”“够了。”高台之上，审核长老的声音响起，

不怒自威。大殿瞬间安静下来。云岫委屈地咬着唇，退到一旁，还不忘用担忧的眼神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对着审核长老深深一拜。“长老，弟子有罪。

弟子不敢为自己辩解。”“只是……在修行中遇到一桩奇事，百思不得其解，

想请长老和各位同门，为我解惑。”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云岫。我看着她，缓缓地，

露出一个微笑。“弟子承认，我的功过格上，确实劣迹斑斑。

为伍邪修、偷盗丹药、虐待灵兽，这些事，都是真实的。”“但是……”我话锋一转，

目光如刀，直刺云岫。“一个连灵兽都忍心虐杀，连同门丹药都偷的无耻之徒，又怎么可能，

会有斩杀狼妖群、救下一整个镇子的慈悲心肠呢？”我的话音刚落，云岫的脸刷一下变白了。

全场寂然。所有人的目光疑惑，在我和云岫之间，来回游移。张长老皱起眉头，

厉声呵斥：“清玄，休要胡闹，你到底想说什么？”“弟子不敢。”我躬身一礼，

“弟子只是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云岫师妹。”我转向云岫，她眼中的惊慌一闪而过。“师妹，

你既然说青阳镇的狼妖是你所杀，那你可否告诉大家，那狼妖王与你缠斗多久，

被你伤了几处，他的额头上是否有一个三寸的伤疤？”05云岫的瞳孔，猛地一缩。